第138章 離開
2025-01-14 21:52:25
作者: 她的太陽
「你們是不是打算在一起的?」顏卿卿開始了她的循循善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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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憐乖乖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夫妻之間怎麼可能有秘密呢?如果你連他工作在哪裡,做了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做他的妻子?夫妻之間如果不能坦誠相待,豈不是會天天猜忌?那樣的生活,怎麼會幸福啊,小憐。」
或許是顏卿卿的誘導有了成效,小憐終究是同意了放手一試。
說著說著,就看見郝博從遠方急匆匆地趕來。
小憐心中一緊。
顏卿卿忽然明媚地笑了:「我們……試試?」
。。二十三。他的另一面
看著郝博越來越近的身影,小憐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好吧,我們就試試。」
她也很想知道郝博究竟在忙些什麼。她不想他對她有所隱瞞。
他漸漸地走進。
小憐把手中攥著的東西悄悄地握緊。
「卿卿小姐,小憐,你們在說些什麼呢?怎麼看見我來了都如臨大敵了一樣?不會是我來的不是時候吧?」
「怎麼會?」顏卿卿笑的有如一朵夏花一樣燦爛,「小憐這丫頭剛剛還在念叨著你呢,不成想你就來了。好了,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就不打擾你們相處了。」顏卿卿掩唇而笑,走開幾步,又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小憐一眼,然後轉身徹底地離開了。
小憐始終都在緊張。
她抬起頭,看了看郝博那張帥氣的臉龐。
如果郝博知道了她在懷疑他,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生氣呢?
她這樣做……真的對嗎?
郝博那樣細緻一個人,怎會看不出小憐的不自在。
但是因為他還沒有弄清原因的所在,所以還不敢有輕易舉動。
兩個人就那樣略有尷尬而又略有冷場的相處著,誰也不率先點破。
這個樣子下去……不行啊。小憐的指甲陷入肉中,這還沒有之前親密,怎麼把手中的東西放到他的身上?
「唔……」小憐輕輕地叫了一聲,引得郝博一陣緊張,「怎麼了?」
「好像……眼睛裡進了東西。」小憐不停地用手揉著眼睛,可是好像怎樣也無濟於事。
「我來看看,你別弄了。」郝博忙傾身過去,幫忙吹她的眼睛。
小憐就趁著這個絕佳的機會,把手中的東西塞在他的腰間。郝博只顧著緊張她,竟對此毫無察覺。
「眼睛……好多了。謝謝你啦。」小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輕輕地推了推郝博。
郝博這才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有多曖昧,尷尬地笑了笑,收回了身子。
小憐在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總算是完成了這等艱巨的任務,下面就坐等成果了。
相聚的時間總是非常短暫,眨眼間就到了黃昏。
當然,也到了郝博辦公的時間了。
郝博和小憐簡單告了個別,就離開了。他就好像一個鬼魅一樣,來無影去無蹤,讓小憐更加堅定了查明他的決心。
夜幕很快降臨,賞給這片大地一個莫大的星空。
可是這美麗的夜色,卻無人有心欣賞。
顏卿卿放出瓶中的螢光蝶,這是她偶然得到的一隻蝶,後來才慢慢發現它可以跟隨著一種花粉,用它來探查再合適不過。剛剛小憐在郝博身上放置的,就是螢光蝶喜愛的花粉。
螢光蝶翩然起舞,輕輕巧巧地向漆黑的夜幕飛出去。顏卿卿帶著小憐縱身一躍,小憐只覺得渾身輕飄飄地,低頭一看,自己竟然浮了起來!
「小姐?為什麼你會法術?」小憐突然有了一種整個世界都欺騙了她的感覺。小姐不是凡人嗎?難道小姐是個冒牌貨?
顏卿卿瞬間額頭落下三道黑線,這事現在是來不及和小憐解釋了,只能等到事後再說了:「專心一點!瞎想些什麼?」
「那你是不是要綁架我啊?真正的小姐在哪裡啊……你到底是誰?究竟要做些什麼!」小憐的精神已經略微錯亂了,但還是對會法術的「小姐」充滿了敵意。
顏卿卿終於落下了滿臉的黑線。
實在是沒時間和小憐再囉嗦了,螢光蝶正在接近一個帶有光源的地方,再這樣下去,她們都會暴露的。
事不宜遲,當下該做的便是——敲昏小憐。
小憐果然是很爭氣地昏了過去,顏卿卿的耳根也因此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不過顏卿卿明顯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要看郝博做什麼的是她手中的小憐,而不是她啊喂!她跑上去湊熱鬧不說,還把當事人女主角敲暈。
這都算什麼事啊!
可是我們偉大的顏卿卿小姐很明顯沒有這麼覺得。她一度認為自己的作為都是英明神武的。
不過你看了有什麼用啊……
近了,又近了……
終於螢光蝶忽地一閃,不見了。
那是螢光蝶找到花粉的經典動作。
顏卿卿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仔細地觀察不遠處那些人的一舉一動。
郝博此時正化為半人半鳥的原型,坐在主椅上,審問著底下的人。底下的人渾身血跡斑斑,看的出來已經受到了酷刑,已經奄奄一息了。
從來沒見過郝博半人半妖樣子的顏卿卿用手捂住了嘴,強迫自己不因吃驚而發出任何可疑的聲音。
「你可還有話說?」郝博一臉殘酷,完全沒有了白日的溫柔與謙和。
「沒……有……」底下的男子勉強發出了這兩個字的聲音,感覺卻是用了全身的力氣。
「作為一個殺手,沒有完成任務,下場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百會堂是不養閒人的。」郝博唇角一扯,勾出一個邪魅卻又殘忍的笑。那種笑容,讓人情不自禁地從心底生出寒意。
這人,很可怕。
這是顏卿卿的。一個感覺。
「……是,堂主。」底下男子低低的應了一聲,聲音里能聽出無限的悲涼與無奈。
「卸掉一隻胳膊。」郝博發出了命令。
左右簡單應了一聲,刀光閃過,伴隨著一聲悽慘地尖叫。
「啊……」
顏卿卿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冷汗順著額頭不停地流。
她發現自己之前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人!
這個人,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留你一條命,希望你對於百會堂來說,還有點用處。」郝博轉動著手上的扳指,卸掉一隻胳膊就好像吃飯一樣簡單而普遍,按周圍人的臉色來看,這種事情應該是司空見慣了。
「……多……謝……堂主。」底下的那個人失血過多,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是要支撐著說完這句話,然後才重重倒下。
「拖下去,抹上止血藥。明天我要看見一個活著的他。」
「是,堂主。」兩側的侍衛出來兩個人,拖走了那個被懲罰的男子,地上只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跡,和一隻斷掉的胳膊。
顏卿卿嚇得眼淚落了出來,身體也止不住地輕輕顫抖。
她自認自己活過這麼多年,大風大浪也見識過不少,可是這麼冷血殘酷的場面,她還是。一次見識。
。。二十四。間諜與反間諜
「下一個……」郝博連頭都懶得抬動一下,目光永遠留連於他左手拇指上的琉璃扳指。
「堂主,他雖然沒有完成任務,但是也已經盡力。而且為了回來帶話,受傷很重,接近半殘……還請堂主……」他堂下的一個人明顯是鼓足了勇氣對他說出這些話,目光都不敢直視屋中坐在主座上的那個人。
「夠了……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郝博輕輕一抬手,那個說話的人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撞飛,最後後背撞到了柱子上才算停下,直接昏了過去。再看柱子,已有絲絲裂痕。
顏卿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人下手真的是一點不留情面,對待自己的下屬竟然也如此狠心,況且對方不過是求了一下情而已。
郝博終於是抬起了頭,看向堂下俘罪的那個人,目光冰冷,不帶一絲溫度,好像要看穿他整個人,直達他內心深處一般。
「你……可還有話說?」
「屬下……願領責罰。」堂下那個人低下了頭,面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滿。
「知道我為什麼懲罰他嗎?」
「堂主……最討厭藉口。」
「很好。看來你比他強,還能記住我百會堂的規矩。失敗了就是失敗了,一切藉口都無濟於事。」郝博重又低頭看向他的扳指,「看在你還聽話的份上,領二十板,然後帶著你的朋友回去吧。」
「屬下……」堂下的人咬了咬唇,艱難地說出這句違心的話,「不願帶他回去。」
「哦?為何?」郝博挑了挑眉。
「百會堂的規矩,殺手是不能擁有感情的。有感情便會意味著任務的失敗。」
「很好,那二十板也不用領了,靜心思過一周,我還會有新的任務交給你。在此期間,好好養傷。」
「屬下謹遵吩咐。」
男子拖著受傷的腿一步一步艱難地離開,走到那個昏倒男子面前的時候,腳步明顯一滯,可是迫於無奈,只好再次挪動腳步離開。
對不起,兄弟。
離開的男子眼角划過淚珠,卻又被他瞬間抹去。
下輩子,我們不做殺手,我就做你的哥哥,照顧你一輩子,來補償我這輩子虧欠你的情誼。
顏卿卿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接受不了這樣暗化的郝博了,這哪裡還是那個文雅如玉的郝博了,這明明就是地獄中的撒旦。
句句里都可能帶有陷阱,對他自己的屬下絲毫不留情面,他的屬下怎麼會聽命於他呢?
而且這樣的他,讓她如何放心地把小憐交給他?
萬一他哪天也這樣對小憐,她豈不是後悔都找不到地方?
她無意識地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完全忘記了手中還有一個人。
「唔……」小憐雖然沒有被弄醒,但是已經感覺到了疼痛。
顏卿卿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誰?」
郝博的聽力是如何敏銳,怎麼會聽不到這種聲音?
顏卿卿吃了一驚,如果這種時候被他發現的話,那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了。況且她未經人同意就私自窺探了他的秘密,誰知道他會不會在盛怒之下軟禁她和小憐?
當務之急,是如何躲過郝博的眼睛。
顏卿卿右手抬起,捏了個訣,瞬間在她的小憐的身邊設出結界,罩住了她和小憐,雖然法力已不如當初,但是屏蔽她和小憐的氣息還是做得到的。
果然,郝博閉上眼睛,緩緩散發神識,仔細察覺著方圓百里的風吹草動。
居然……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剛才絕對不可能是幻聽。
難道,這裡還存在著什麼世外高手?能躲過他的搜查,必定不是等閒之輩。
可是,會是誰呢?
這裡的秘密若是被泄露,於他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
郝博眉頭緊鎖,從主椅上站了起來,掃視著周圍。
可是,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現。
郝博思索了一會,決定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好了,今天就此為止吧。剩下的問題,交留明天處理。大家可以撤了。」
眾人一聽這話,都吃驚地抬起了頭,這堂主今天是怎麼了,往日是不會這麼做的啊。
看著震驚的眾人,郝博也來不及解釋,只低低的吼了一聲:「我說結束就結束!」
眾人默默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地回答:「是。」
待眾人都迅速散去,郝博才又重新用神識掃視了一下四周。
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郝博的眉頭輕輕蹙起,但卻沒有多說,眼睛淡淡地閉上,再睜開。
顏卿卿清楚地看見,當郝博再次睜開眼睛是,剛剛眼中的殘忍和殺戮全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平日裡她們見到的那樣,溫文爾雅,彬彬有禮。
郝博緩緩地踱著步子隱在如墨的夜色之中。
直到再也看不見郝博的身影,顏卿卿這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右手收回,結界消失。
豆大的汗珠從她的發梢處滾落下來。
如果郝博再不離開的話,她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凡間的身體終究不能恢復幾成法力。她還能使用法術就已經夠欣慰的了,別再妄想還能有多麼強大了。
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小憐,顏卿卿沉默了半晌,嘆了一口氣,終究是無話可說。
小憐,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顏卿卿架著小憐一步一釀蹌地往回走,最後實在是覺得路途太遙遠太艱辛,無奈之下顏卿卿只好拼勁最後一點法力,實行瞬移。
瞬移確實簡單方便實用,但是過度透支法力的效果就是——她完全被小憐壓在身下,以及其扭曲的姿勢趴在地上。雖然她很想改變現狀,但她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更別說把小憐從她身上弄下來。
唉……顏卿卿長嘆一口氣,活著累啊……
地上好涼啊……連被子也沒有就要這樣睡一宿嗎?
儘管她千般萬般的不願,但還是無力與現實對抗……
現實就是這樣的殘酷,她終究因體力不支昏睡過去。
原來……是你啊。
郝博從暗處走了出來,望著剛剛顏卿卿離開的地方出神。許久,不禁輕笑一聲。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呢。
。。二十五。談判
。二天的陽光灑在顏卿卿和小憐身上的時候,她們還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睡在地上的,而且還睡的很沉。
「小姐……」一位婢女推門而入,看見顏卿卿和小憐都趴在地上睡覺,尤其是小憐還趴在顏卿卿的背上,吃了一驚,「小姐!小憐姐!你們怎麼這樣就睡了啊!」
顏卿卿聽到有人說話,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床,而是,她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可是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居然還是桌子腿椅子腿!
怪哉!
她想爬起來確認一下事實,卻發覺自己無論如何都起不來。
她轉過臉看了一眼,不出所料的看見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小憐。
好吧,不得不承認,她瞬間什麼都懂了。
昨天……確實是以這個樣子不雅地趴在地上的……而且再也沒起來……
唉……
顏卿卿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讓婢女看見了著實不好,而且最煩心的是她還無法解釋。
在那個靈巧的小婢女的幫助下,總算是把小憐從顏卿卿的背上拉開,顏卿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活過來的感覺真好,被她壓的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小憐在一番折騰下也睡不好了,索性醒了,看著眼前的顏卿卿重了影,她甩了甩腦袋,再次歪頭看看顏卿卿。
恩,這回看清了不少。
話說……昨天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一點也不記得了?
小憐敲了敲腦袋,總覺得自己理不清思緒,好亂的感覺。
那個小婢女也算機靈,看見眼前這種情況,也不多問什麼,直接把洗漱用品放到桌子上,然後默默退出,順便將門帶好。
顏卿卿感激地熱淚盈眶,小婢女深得她意啊。
小憐仍然處於大腦死機狀態,完全搞不懂狀況,坐在地上呈懵懂裝。
顏卿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將小憐從地上解救起來,卻沒成想自己也沒有完全恢復行動能力,況且還被人壓了一整夜。
結果就是……
咣……
兩人又齊齊摔到在地上。
這一摔,把顏卿卿摔蒙了,她完全沒想過會再次與地面親密接觸。
這一摔,把小憐摔醒了,她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歸根結底,這一摔,還不如不摔。
「小姐,我們昨天是不是去跟蹤郝博了?」
「……」
「結果怎麼樣了?看到什麼沒有?」
「……」
「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呢?小姐你快給我講講。」
「……」
「對了,小姐,你怎麼會法術呢?你還是真的小姐嗎?」
「……你夠了。」
顏卿卿被小憐一連串的問題給打敗了,問題是她竟然一個都不知道要怎麼樣來回答她。
如果說是的話,那她要怎麼告訴她郝博做的是什麼工作呢?
如果說不是的話,她怎麼解釋為什麼她們都躺在了地上?
還有,自己的身份要怎麼跟她擺明?她會相信嗎?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歷,連自己也不會相信這種天方夜譚一樣的事情的。
顏卿卿無力扶額,小憐真是讓人傷腦筋呢……
猶豫再三,顏卿卿選擇了隱瞞。
「小憐,我們昨天沒有去跟蹤郝博,我們……」
「小姐,郝博大人求見。」
門外小婢女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傳來。
顏卿卿暗暗地咬了咬唇,到底還是被他發現了?
「我要去見他求證一下。」小憐風風火火地跑到門前。
顏卿卿一聽這話,吃了一驚,剛想要拉住她,卻只抓住了空氣。她跑的實在是太快……或者是自己的反應太慢?
還沒等顏卿卿有下一步的動作,門口小婢女清脆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
「郝博大人說,除了小姐,誰都不見,小憐姐還是請回吧。」
呼……顏卿卿松下一口氣,還好郝博是明智的,沒有牽連到小憐。
見就見吧,總之都看到了,看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顏卿卿一邊進行著自我心理安慰,一邊踱著步子走了出去。
果然,一開門,就看見了郝博。他已經恢復了往日平靜的模樣,完全看不到昨天暗化的影子。這個人到底是有幾副面具啊?在不同的人面前可以隨意換成不同的面具?
這種人真的是……讓人心生寒意。
「說吧,找我來……什麼目的。」顏卿卿裝作不在意的問著,其實內心早已緊張到不行。
「別告訴小憐。」郝博沒有看她,只是看向太陽的地方,仿佛只有那樣,他才能在自己黑暗的人生中尋得一點溫暖。
沒想到他如此開門見山的說,顏卿卿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抬起頭看向他。
他沒有問她為什麼跟蹤他,都看見了些什麼,想要做什麼,就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別告訴小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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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這一句,已經點到要害,勝過千言萬語。
果然還是……最在意她嗎?
「我可以問問……關於你那裡的事情嗎?」顏卿卿試探著說。
「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那麼多。知道的多,對你沒有好處。我沒有追究你,你也要懂得適可而止。」郝博沒有太多耐心與她閒聊,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局外人知道這麼多,早就被秘密處死。若不是看在小憐的面子上,她怎麼能活到今天。
「你知道,如果我不清楚你的底細,我是不會放心的把小憐交給你的。」顏卿卿依然做著最後的抵抗。
「你是她的主人,卻不是我的。你是沒有權利命令我做任何事情的。懂?」郝博瞬間氣場變得冰冷,顏卿卿感覺周圍的溫度都在下降。她動用靈力保護自己的周身不受氣場傷害,靈力環繞在她的周身,散發出淡淡的藍光。
郝博明顯也是看到了,不禁發出了疑問:「你一介凡人,為什麼會用法術?」
「知道了太多,對你也不好。」顏卿卿冷哼一聲,明顯是不想搭理他。
「總之,別告訴小憐。誰還沒有點秘密,你說是不是。我不會害她,你只能相信我。」
顏卿卿被他霸道的語氣氣地牙痒痒,卻又無話可說。
。。二十六。誤會
「好,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從此以後和小憐保持距離。不然,別怪我不客氣。」顏卿卿覺得無論如何都要挽回一點權利,要不然怎麼對得起自己趴在草叢偷看那麼久?
「這件事,好像不是你能夠掌控的。管好你自己就夠了。」郝博嗤笑了一聲,明顯對她努力維權的行為感到可笑和幼稚。
這人還真是……不想活了,敢挑戰她的權威!怎麼說當初在紫金宮的時候她也是個夫人,他不過是個太監總管,居然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她?不把她當夫人也就算了,還敢如此蔑視她?
真是忍不了了。
顏卿卿怎麼看怎麼覺得郝博嘴角掛著的那抹笑很是諷刺,一時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衝動,右手掐了一個決就甩了過去。
郝博完全沒有想到顏卿卿會對他出招,愣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急於躲閃時,那個法術已經飛到了眼前。
「嘶……」郝博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的左臂被法術所傷,出現一道三寸長的傷口,深可見骨,觸目驚心。鮮紅的血液順著胳膊流淌下來,頗有連綿不斷的趨勢。
小憐這時候恰好使計將小婢女放倒,剛剛獲得行動上的自由就看見了令她揪心的一幕,那血紅的顏色刺痛了她的雙眼,她立即什麼也不顧地沖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胳膊。
看著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小憐不禁紅了眼睛,回頭一臉受傷地看著顏卿卿:「小姐,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他下殺手?」
顏卿卿一時語塞,這時候她才幡然醒悟,她根本無法向她解釋這裡發生的一切,因為她不能告訴她關於郝博工作的事情。這回可是吃了大虧。依照小憐對他的擁護程度,很難說她不會與自己反目成仇。
「小憐,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的……」此話剛一出口,她就感覺到一股寒流朝她涌過來。顏卿卿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順著源頭找過去,果然不出所料地看見了郝博要殺人的目光,那目光充分地表明了,你要是敢透漏出我的任何事情,一定讓你死的很慘。
混蛋……竟然威脅我!
顏卿卿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小姐,你說下去啊,我還在等你的解釋……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動手啊……」小憐哭地梨花帶雨,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疼。
「我……我沒什麼好說的。」說到底顏卿卿還是有一點愧疚的,畢竟是她先動的手。
「為什麼……哪怕你給我一個解釋,我都信你……」小憐的淚水已經控制不住,滿臉都是淚痕。
「好了,別哭了,哭花了臉就難看了。」郝博難得地展現了他溫柔的一面,細心地替小憐擦掉了眼淚。
「這可怎麼辦啊……」小憐顫抖著雙手,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纏在郝博的傷口處,纏了一圈又一圈,最後結結實實地打了個蝴蝶結。
「……」郝博苦笑不得地看著自己好像突然沖了一圈的胳膊,無奈地笑笑,「姑娘,這個傷口是需要上藥的,你這麼包紮上它好的就更慢了。」
小憐聞言傻傻地抬頭看了看他一臉的苦瓜相,又呆呆地低頭看了看她包紮的地方已經比正常胳膊粗了不少,這才反應過來:「你說的……好像有道理啊。」
郝博這回是真的無語了。
他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隨意揉了揉小憐的頭:「你怎麼這麼可愛啊,讓我都不忍心放手。」
「放手?」小憐停住了正要回去拿藥箱的腳步,「你這是不要我了?」說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看樣子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沒有,我是怕小憐被別人搶了去。」郝博終於是被她的呆萌相打動了,嘴角上揚,不經意間露出一個微笑。
真的好帥啊……不愧是我家郝博。
小憐在花痴的同時還不忘了炫耀,這小女人心心念念的全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痴情才能到達小憐這種地步……
……
「還沒有找到?」紫陌的聲音冰冷的響起,不帶有一絲情感。
「屬下無能,還請王責罰。」暗衛無奈的回答。他們真的是盡力了,誰知道這個玫瑰夫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她的棲身之處。
「那郝博也沒有消息嗎?」紫陌的聲音明顯參雜了一絲不爽。
「……屬下無能。」
「你們的確無能。」紫陌從主椅上站起了身,看向身旁的畫。自從顏卿卿不告而別,他就親自畫了一幅顏卿卿。畫上他與她相互依偎,坐在河邊,就像是一對神仙眷侶,沒有任何煩擾。
卿卿,你知道嗎?我多想和你過這樣的生活,可是你連機會都不肯給我。
我知道我錯了,我保證再也不和你賭氣,以後若是有了矛盾,我一定。一個認錯,好不好?
你來給我一個以後吧。
你怎麼忍心這樣拋棄我?
「再去找,再找不到,你們也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了。」紫陌收回自己所有的思緒,對著腳下的暗衛發令。
「謹遵王命。」暗衛們應了一聲,隨後各自飛向了不同地方。
顏卿卿,我怎麼就喜歡上了你這麼一個不聽話,還愛擅作主張的女人?
明明這麼讓我傷腦筋。
明明這麼讓我無語。
明明這麼讓我沒有面子地向你認錯。
可是,偏偏就喜歡上了你。也許,是上天註定?
隨後他又自嘲的笑了笑,明明他不信命,怎麼遇上她之後,一切都變了呢?
她在他原本黯淡無光的生活里投射了一縷最明媚的陽光,她告訴他什麼是愛了。
但是她卻又那樣決然的離開了,連最後一面也不見。
顏卿卿啊顏卿卿,我究竟該拿你如何是好。
紫陌撫摸著玉璽,喃喃自語。
……
這邊,顏卿卿正嘴角抽搐地看著小憐給郝博上藥。小憐可真是擔心她的情郎,將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一遍又一遍,就好像那是不要錢的沙子一樣,但其實那明明是價值連城的金玉粉,只要少許,就可以讓傷口快速複合。
。。二十七。獨處
郝博的傷口已經在以飛快的速度癒合了,但是小憐總是覺得,還是太慢,還是不夠快,所以依然在不停地加量。
郝博很想告訴她不用再撒藥了,但是藥粉撒到他的傷口時引起的痛楚使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顏卿卿覺得自己現在的旁觀行為貌似也不是很地道,看在郝博求助的眼神上,她輕輕咳了兩聲:「咳咳,小憐啊,那藥粉已經夠了,再放也是浪費了,不如留著以後用。」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小憐在和她賭氣,氣她二話不說地傷了郝博,所以無論顏卿卿現在說了些什麼,她都要向相反的方向努力,這樣才能看出她的不滿。
於是乎,藥粉被撒的更多了。
顏卿卿的嘴角在不停地抽搐。
好吧,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既然這裡不歡迎我,我也沒必然委屈求全地在這裡呆著了。想通了這些,顏卿卿抬腳走了出去,直奔後山。
只有後山,此時此刻,才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
郝博向她離開的方向輕瞥了一眼,並沒有什麼反應,繼續扭頭輕蹙著眉看著被小憐弄的慘不忍睹的胳膊。
……
「報,屬下在一個略靠近鳥國的地方發現了郝博的蹤跡。」
「你可是說真的?」紫陌咻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連聲音也抑制不住地顫抖。
「回王上,此消息準確無疑,只是不太清楚具體位置在哪裡。郝博閃了個身影,我們就再也沒發現他的蹤跡。所以無法追尋到他的藏身之處。」
「這就夠了,辛苦你們了,下去吧。」
找到了郝博,也就意味著,找到了顏卿卿。
那天是郝博救走了小憐,所以他們三個應該在一起才對。
紫陌默默地打著算盤,思索自己怎樣才能找到顏卿卿。
對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不一樣的神采。
……
沒過多久,天就黑了下來,沒成想自己只是發了個呆,居然都這麼晚了。顏卿卿敲了敲自己有些昏漲的頭,從鞦韆上站了起來。
這一天就吃了一頓飯,竟然也不覺得餓。真是被事情沖昏了頭。
顏卿卿剛想回到自己的廂房,突然又想起了小憐。
都這麼晚了,小憐還沒來找她,想必她是真的還在與自己賭氣,罷了罷了,即使回去,也是尷尬一場,不如就留在這裡吧,至少還可以看看美麗的夜空。
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這麼美麗的景色了。也許是心境變了,看一樣的事物,感覺卻是不同了。
不知從哪裡飛出來了好多螢火蟲,它們輕輕巧巧地縈繞在顏卿卿身旁的草叢。身上的帶有夢幻般的光一閃一閃的,漂亮的緊。
月亮從雲彩後面露了頭,溫柔的把淡淡的清輝撒向世間萬物,瞬間,萬物好像都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帶有了夢幻神秘的色彩。
顏卿卿伸出了右手,一隻螢火蟲繞著她飛了一周,最後停在了她的指尖,肚子一股一股的,閃爍著點點的光,十分小巧可愛。
紫陌,怎麼辦呢。
我又開始想念你了。
每當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無事可做的時候,尤其是現在這種寂靜的氛圍下。
都非常,非常的想念你。
你現在怎麼樣了呢?
是不是還經常一個人偷偷熬到深夜?
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注意身體?
那群夫人不知道哪個又成為了你的新寵?又開始耀武揚威去了?
對了,還有姐姐,不知道姐姐怎麼樣了呢。她應該把你照顧的很好吧。她那麼愛護你,一定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讓時間來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吧。
希望我的離開,能助你在成仙之路上更進一步,有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
顏卿卿正思緒萬千之際,突然看到遠方有一個小小的紅點在慢慢的上升。
那是……
顏卿卿忽地一下站了起來。
那分明是……孔明燈啊!
顏卿卿的思緒瞬間被拉遠……
那時候的他們還在一起,活的很溫馨,覺得天大的事情,只要他們一起去面對,都不算事。
顏卿卿閒來無事,突然想起了人間的孔明燈。她在人間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放孔明燈了。她央求紫陌買來一個送她,可是在這偌大的花國中,百姓並不需要這種既不能吃也不能穿更不能用的東西,所以根本就沒有人買,更沒有人來賣。
無奈之下,紫陌只好按照顏卿卿的描述親自做了一個孔明燈,雖然形狀不是很規則,但是還是能從外形上勉強看出它是個孔明燈的。
雖然人間的精緻漂亮的孔明燈多得是,但顏卿卿覺得都不如紫陌親手做的這個好看。因為是紫陌親手做的,所以這個孔明燈就有了不同的意義。
他們在孔明燈的下端貼了一張紙,上面寫了這樣兩句話。
卿卿紫陌,至死不渝。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顏卿卿向小廝要了幾根蠟燭,挑了最好看的一根結結實實地綁在孔明燈的底座,小心的將它點燃,然後等待著它的飛升。
可是他們弄了好久,這個孔明燈偏偏不聽他們的擺布,說什麼也不飛上去,只要一鬆手,就一定落地。
顏卿卿終於對這個頑固不冥的孔明燈失去了信心,坐在了一旁,很是不爽。
這個孔明燈,可是被他們寓意為他們的愛情,可是偏偏飛不起來。那是不是意味的他們的愛情,必將遭受磨難,無法修成正果?又或許他們的愛情本身就是個錯誤?
紫陌看著顏卿卿淡漠的背影,低下了頭繼續琢磨手中這個孔明燈。
他何嘗不知道顏卿卿在想什麼,可是打消她這種想法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讓這個孔明燈飛起來。這樣,會給她,也給他,對他們的未來,增添那麼一點點的自信。
他研究了好久,換了一根又一根的蠟燭,終於,這個孔明燈被他的誠心打動,晃晃悠悠不情不願的飛了起來。
沒過多久,它已經飛到與房頂一般高的高度了。
紫陌小跑過去,興奮的搖晃著顏卿卿,指向她的身後:「卿卿,你看!」
。。二十八。糾結
顏卿卿聞言轉頭看過去,只見孔明燈正晃晃悠悠地向上飛。
「哎!真的飛起來啦!」顏卿卿剛剛掙扎著起身,就悲催的看見孔明燈被一隻調皮的樹杈刮住,雖然裡面的蠟燭沒有波及到樹上,但是孔明燈已經被弄破了。
顏卿卿和紫陌臉上都滑下三條黑線。
「這孔明燈真是奇了怪了,非和我對著幹……」紫陌咬牙惡狠狠地說,同時向著那隻完全不聽話的孔明燈邁出了結實的一步。
孔明燈抖了一抖。
「唉,算了,別去了。」顏卿卿眼疾手快的攔住了他,臉上滿滿的都是無可奈何,「那孔明燈已經破了,就算是取下來也是無濟於事,我們放棄吧。」
「那怎麼可以!顏卿卿,那可是象徵著我們的愛情,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紫陌拉開阻攔著他的手,堅定不移地走向那隻孔明燈。只留下顏卿卿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
他說的對,他們的愛情,不是說放棄就可以放棄的。
來之不易,定要珍惜。
笑容慢慢的爬回到了顏卿卿的臉上。她相信紫陌,也相信她自己,他們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孔明燈又抖了幾抖。
紫陌來到了樹下,想用法術將它拿下來,但是費了半天的力氣,孔明燈就是纏在樹上不肯下來。
紫陌終於怒了。
他爬上了樹,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到達了孔明燈的所在位置,結果……
他很清楚的看見,孔明燈向遠離他的地方縮了縮。
是的,他沒有看錯,那只可恨的孔明燈真的是縮了一縮。
喵了個咪的!
敢情你這貨一直在玩我!
不要覺得稀奇,像紫陌這種超常的人才,做出來的東西通點靈性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不過紫陌忽略了這件事,而且,很明顯這個通靈性的小傢伙是和它的主人對著幹的。
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讓他這個王的面子往哪裡擱!
所以,紫陌果斷的選擇了忽視。
我們一定要熟知一個真理,就是……
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那隻孔明燈即使再調皮,終於也還是逃不過紫陌的魔爪。
看著終於落在自己手中的孔明燈,紫陌邪魅的一笑:「一會你要是不給我飛高飛遠點,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懂?」
孔明燈怕怕的抖了一抖,然後乖乖的點頭點頭。
這回紫陌終於是滿意了。
經過紫陌和顏卿卿認真仔細的修補之後,這孔明燈終於是可以飛了。只見他們剛撒開手,這孔明燈就不受控制的蹭蹭蹭向上竄,拉都拉不住。
「這……」明明剛才還怎麼都飛不起來呢!這算怎麼回事?
顏卿卿一頭霧水的看著那隻無比乖巧聽話的孔明燈,只見它越來越小,最終終於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的點,亮在那黑色的夜幕中,就像是無盡絕望中的一絲希望,雖然小而弱,但是卻可以給人心中無限的力量,讓人敢去與絕望拼搏,去爭取那一絲的希望。
紫陌暗暗的勾起了嘴角,這孔明燈終於是聽話了,要是再不聽話,就把它拖走碎屍萬段,哼!
「真的飛起來了……真好。」顏卿卿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上,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璀璨的寶石在閃耀。
紫陌看著顏卿卿小孩子一樣的歡喜,從心底里萌生出暖意。
他很確定,卿卿就是陪伴自己人生的女人,就只是看著她,都會感覺到無比的滿足。
……
一切思緒歸位。
顏卿卿依舊看著那個小小的亮點發呆,她知道這個異世是不可能有什麼孔明燈存在的,如果真的有,那也只能是一個答案。
那孔明燈是紫陌放的。
紫陌在這附近,想要見她。
見,還是不見?
顏卿卿重又失落地坐回在鞦韆上,眼裡慢慢地積蓄了淚水。
紫陌啊紫陌,你為什麼,又要讓我為難呢?
為什麼非要過來找我?
就算知道不一定能見到我,還是在想各種方法引起我的注意。
我多麼不忍心……丟你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我也非常,非常的想你,你要我如何抑制自己對你思念不去找你?
都說好要離開你了,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見你了。
可是……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頭上的那支紫玫瑰簪子,自從離開了他之後,她就一直戴著這支簪子,這是她帶走的唯一一個與紫陌有關的物件。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他責罰了小憐。
她當時不是不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