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盛極而衰，攻守易勢【3/3】

  嘭！

  一聲沉悶的巨響。

  千米高山宛若酥脆的餅乾，咔一聲從中折斷，轟然倒塌下來。

  黃鐘隨手一拍，將那迎著他砸來的龐大山體，一巴掌拍飛出去，爆成粉碎。

  他足踏虛空，大步前行，走向山體斷裂處，淡淡道：

  「你不是虛空邪神麼？為何不現出你的邪神本相，讓本座開開眼界？」

  仰躺在山體斷裂處，身上壓著數千噸碎石的楚天行，猛地挺腰坐起。

  就這一個坐起的動作，壓在他身上的數千噸碎石，便轟然四射，暴雨般拋飛出數千米外。

  他坐著喘了口氣，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單手撐著膝蓋站起身來，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對著黃鐘一挑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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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群仙殿的不朽真神，刀槍劍戟、拳掌指爪，十八般武藝樣樣通神，佩服佩服。」

  黃鐘淡淡道：

  「你也不錯，年紀輕輕，就精通無數武藝，不愧是虛空邪神。可惜，你還是太年輕了一些。」

  楚天行呵呵一笑：

  「年輕好啊！年輕，代表著無限的未來，無限的可能。哪像黃先生，老而不朽，不死不活，未來一片黯淡……嘖嘖，我都有些同情黃先生了……」

  黃鐘面色微沉：

  「未來，玄真、地球兩界，盡屬於我。而你，只是我永生路上，一塊微不足道的絆腳石而已。」

  楚天行悠然道：

  「然而我這顆絆腳石，已經將黃先生絆了……唔，好像有三個多時辰了？黃先生還能堅持多久？感覺你的氣息，已經不像剛開戰時那樣強大了啊！」

  黃鐘眼神幽暗：

  「殺你，倒也足夠。」

  楚天行哂笑：

  「這句話，你說過多少次了？我這不還好端端活著嗎？」

  黃鐘不再說話，手起一掌，風起雲湧、靈氣沸騰間，狂暴罡氣交織層疊成一隻遮天巨手，自天而降，向著楚天行當頭拍下。

  楚天行微微一震，身上爆出綿密不絕的噼啪脆響，體型宛若充氣一般膨脹變大，轉眼就變為一尊六七米高的巨人，隨後腳掌猛一跺地，將半截山體徹底震碎，蠻荒巨人般的龐大身軀，借著反震之力騰空而起，一記殺拳轟向那遮天巨掌。

  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肉眼可見的狂暴衝擊波四面八方擴張開去，所過之處，方圓百里內一切俱成齏粉，沙塵遮天蔽日，颶風宛若末日。

  飛沙走石之際，遮天巨掌爆裂開來，楚天行亦悶響一聲，砸落地面，將地面砸出一個千米深的天坑。

  黃鐘並指如劍，一劍刺出，清悅錚鳴聲中，熾白劍氣宛若天河倒懸，灌向那千米天坑。

  楚天行仰躺在天坑底部，迎著垂降而來的劍氣微微一笑，身上霞光一閃，驟然消失。

  黃鐘面色微變，劍指一挑，正垂降而下的熾白劍氣倏地一折，逆沖而起，向著天穹沖飛上去。

  與此同時，天穹之中，一隻方圓十里的巨掌從天而降，每一道掌紋，都似一條張牙舞爪的真龍，每一塊皮膚，都微微震盪著散發出粉碎一切的氣息。

  龍吟如雷，空間震顫，十里巨掌挾破滅一切的威能轟向黃鐘。

  唰！

  熾白劍氣沖霄而起，若天河逆流，刺向十里巨掌。

  兩者當空碰撞，稍一僵持，劍氣節節崩潰，巨掌繼續挾滾滾龍吟碾壓下來。

  黃鐘眉頭一皺，右手握拳，向著天空一拳轟出。

  嗵！

  這一拳，抽盡方圓百里內的靈氣，化為一顆通體幽紫的拳印，仿佛一顆逆沖天穹的流星，挾粉碎星辰之勢，直擊那十里巨掌。

  群仙殿絕學，碎星拳。

  轟隆！

  巨掌、拳印硬碰，巨掌幾乎是一觸即潰，粉碎的掌力餘波四下飛濺，將方圓數百里內的大地，轟出無數道深不可見底的裂痕，粉碎了無數座大大小小的山頭。

  而那紫色拳印則余勢不歇，繼續轟向被氣機鎖定的楚天行。

  楚天行雙掌交疊，截向拳印。驚天巨響聲中，他身形不受控制地拋飛而起，竟是被紫色拳印轟出了大氣層外。

  黃鐘喘了口氣，低語一句：

  「這下至少要受點傷筋動骨的重傷吧？」

  話音剛落，楚天行聲音便響起：

  「黃先生在說什麼？」

  黃鐘驀地一驚，循聲望去，就見楚天行披著一件一塵不染的白袍，好端端站在那裡，笑吟吟看著他。

  看著他那張可惡的笑臉，黃鐘眼角狠狠抽搐一下：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楚天行微笑道：

  「黃先生忘了？在下可以虛空投影，無處不在。我本尊當然還在天外，投影卻可隨時出現在黃先生面前。不過黃先生想來也知道，我的投影，隨時可以轉化為本尊哦……」

  話音一落，投影身上氣息一變，空空蕩蕩的身形，變得充實起來，竟是瞬間轉化為本尊。

  黃鐘額頭青筋暴突，有些失態地怒喝：

  「你竟然沒有受傷？你為何不曾受傷？」

  楚天行微笑：

  「任何脫離了控制的隔空勁力，對我而言，只是食糧。黃先生那一拳打得太遠，超出了黃先生的掌控範圍。所以，我就把拳勁吞掉了。」

  「……」黃鐘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

  「原來如此。好得很，接下來，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轟！

  身形一動，撞破空氣，瞬間來到楚天行身邊，同時轟出千道掌印，竟是要與他埋身近戰。

  楚天行呵呵一笑：「拼近戰麼？這更不明智了。黃先生可知，我近戰無敵？」

  嘭嘭嘭嘭……

  綿密不絕的拳掌交擊聲響起，楚天行瞬間便被漫天掌印淹沒。

  但無論黃鐘的掌勢如何綿密窒息，楚天行都像是風暴中的海燕，間不容髮地穿梭在狂風驟雨之間，或閃避，或卸力，或硬接，將黃鐘的每招每式，都預判得明明白白。

  黃鐘對他，本就不具備碾壓級的優勢。

  隔空交手還能仗著稍勝楚天行一籌的功力，將他壓制在下風，可現在埋身近戰，看上去打得楚天行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可對楚天行造成的傷害，還不如之前隔空轟擊。

  倒是兩人腳下的地面慘遭蹂躪，不斷迸裂沉陷，轉眼就沉降數千米，現出一個即使在太空，只怕都能用肉眼看到的可怕瘡疤。

  轟！

  又一聲轟鳴，楚天行接下黃鐘一掌，卸力至腳下地面，地面再度沉陷，忽然坍塌下去，現出一條岩漿涌動的河流。

  楚天行直接掉落到岩漿河中，黃鐘也毫不遲疑，落到岩漿河裡，兩人踩著岩漿，繼續纏鬥，拳掌指爪碰撞的餘波，在岩漿河中掀起滔天大浪。

  隨著兩人沿岩漿河在地底移動交戰。

  地面上，不斷鼓起又一個又一個大包，爆出一個又一個天坑。

  大地如同海嘯時的海面一般狂亂地波動著，崩裂出條條巨大的裂痕，震塌掉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山巒。

  彤紅的岩漿循著大地裂痕衝出地面，噴泉般躥上天際，又揚揚灑落，遍地亂涌，引發焚天大火。

  幸得玄真界地大人稀，體積地球要大上不少，人口卻只七八億。

  兩人交戰之處，又是一片生靈罕至的荒野，這才沒有牽連甚廣，殃及無辜。

  若這一場大幅改變地形的戰鬥，發生在地球人煙稠密處，不知會有多少人要慘遭波及，屍骨無存。

  若發生在扶桑列島，那麼一場惡戰下來，整個扶桑只怕都要陸沉海底。

  這便是罡氣境之上，不朽真神的威能。

  若在地表對戰，單是戰鬥餘波，就有滅世之能。

  地底下。

  黃鐘遲遲拿不下楚天行，不禁越戰越是急躁。

  正心浮氣躁時，忽然一掌落到空處，將楚天行後方一堵石壁轟塌，而楚天行的劍指則倏地一下，穿過黃鐘阻截，洞穿他護身罡氣，點在他肩膀之上，噗地一聲，將他肩膀破開一個深深的血口，湧出暗紅血漿。

  黃鐘微微一怔，連發數拳逼開楚天行，難以置信地看了自己傷口一眼。

  楚天行則是微微一笑：

  「黃先生，你的強勢期，終於徹底結束了啊！接下來，攻守易勢了！」

  黃鐘臉色微變，楚天行已如幻影般掠至他面前，左手並指作劍，右手撮掌為刀，神劍絕刀齊出，展開了勢不可擋的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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