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群龍怨身【2/3】

  「閣下這番話，太過危言悚聽了吧？」唐晨淡淡說道。

  「是否危言悚聽，以宗主之英明，心中自有明見。」黑衣人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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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晨纖指叩擊著椅子扶手，沉吟許久，低聲說道：

  「那麼，在閣下看來，此事……該如何處置最好？」

  黑衣人道：「段長老被污染的程度不算太深，還有挽救的可能。但時間不能拖得太久，必須儘快斬殺楚天行，切斷污染源頭。」

  唐晨道：「如何斬殺楚天行？」

  黑衣人沉聲道：「儘快攻打異界之門，打下地球，找到楚天行本尊所在，全力斬之。」

  「儘快？」唐晨冷冽一笑：「之前你不是還說過，需從長計議麼？」

  黑衣人苦笑搖頭：

  「之前我已儘可能高估楚天行的成長速度和污染能力，但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看他了。若再拖上一陣……不要說攻伐地球，能夠活下來，就已經是僥倖了。

  「而儘快攻打異界之門，尚未被徹底污染的段長老，以及其他潛在的可能被污染的罡氣境，也可以發揮出他們的力量。

  「至少，他們現在還只是對攻伐地球心存疑惑，有些動搖，卻還並沒有真正想要反叛。」

  唐晨沉默良久，緩緩說道：

  「楚天行，真有這麼恐怖？」

  黑衣人鄭重點頭：

  「只會比我說的更加恐怖。」

  唐晨又沉默了好一陣，方才說道：

  「這一戰，黃鐘能夠及時趕到嗎？」

  黑衣人道：「放心，黃鐘定能及時趕到。」

  「……」唐晨食指在扶手上重重一叩，下定了決心。

  ……

  玄真界，大地深處，某個黑霧瀰漫的巨型地窟之中。

  八十一條呈蛇盤之勢的蛟屍，按照某種玄奧的規律，排布成一個圓陣。

  所有的蛟屍，盡皆額生鼓包，儼然都是行將化龍的巨蛟。

  這八十一條蛟屍身上，皆涌動著黑色的霧氣，霧氣當中，蛟影翻騰，戾嘯連連，予人一種怨氣衝天之感。

  黃鐘盤坐在圓陣中央，感受著愈發濃郁的怨氣。

  他已換了身裝扮，瘦削的身軀上，披著一件古樸威嚴的長袍。面容也不再掩飾，現出一張稍顯狹長，膚色蒼白，但難掩凜凜神威的面龐。

  隨著黑霧之中，那些翻騰的蛟影愈發清晰，隨著那怨念沖天的戾嘯越發激昂，八十一頭蛟屍都微微顫動起來，早已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蛟首，更是詭異地昂起，齊齊朝向圓陣中心的黃鐘，張開了黯淡無光，唯有怨念的死寂蛟瞳。

  八十一雙怨念沉沉的蛟瞳注視下。

  黃鐘驀地張開雙眼，死人般渾濁眼珠之中，滿是激動：

  「時辰到了！怨龍大陣，起！」

  轟轟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八十一頭蛟屍接連爆炸，化作齏粉。無窮怨念沖霄而起，融入黑霧中的群蛟虛影之中。

  群蛟虛影吸納怨念，虛幻的身影驀然變得凝實，隨後頭上鼓包猛地裂開，飛快長出珊瑚般鮮紅的龍角。體型亦在龍角生成時快速膨脹，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八十一頭巨大的「真龍」。

  不過這些真龍，非但沒有真龍的神聖威嚴，反而陰氣森森、怨氣如潮，予人一種陰森恐怖、怨天恨地之感。

  黃鐘毫不猶豫，張口一吸。

  恐怖的吞吸聲中，八十一頭巨龍狂嘯掙扎著，卻身不由己向著黃鐘口中投去。

  越接近他，巨龍的身軀便越小，到最後都變成了一條條筷子般細小的小龍，被黃鐘接二連三吞入口中。

  轉眼之間，八十一頭巨龍便被黃鐘悉數吞噬。

  接著他的身軀便像是充氣一般膨脹起來，皮膚表面更是不斷鼓起一條條細長的印痕，狂亂扭曲著，仿佛皮膚下面正有一條條小龍在瘋狂掙扎。

  黃鐘面不改色，雙手掐訣，在自己身上連連點戳，鎮住那條條狂亂扭曲的細長印痕，同時制止身體無休止的膨脹。

  嘭嘭嘭……

  雷霆般的轟鳴，在地窟之中迴蕩。

  不知過了多久，黃鐘的體型恢復正常，皮膚表面也不再有大量小龍般的印痕凸起，只偶爾會有一條印痕猛地凸起，但很快便被他一指鎮下。

  而他的氣息，也開始由弱轉強，由虛幻變為凝實。

  這時，前方盪起一陣空氣波紋，黑衣人平空浮現在黃鐘面前，對著他深深一揖：

  「恭喜尊神，成功煉成不死怨身！從此不死不滅，天下無敵！」

  黃鐘哈哈一笑，說道：

  「怨身初成，還遠未恢復至我當初的巔峰狀態，遠談不上天下無敵。至於不死不滅……」

  他搖了搖頭，嘆道：

  「當年都說虛空真神不死不滅，不朽真神長生不朽……可結果呢？

  「我群仙殿六位虛空真神，盡被邪神污染，喪失自我，變成邪神傀儡。我等三個所謂的不朽真神，亦被六位同門前輩、兄弟偷襲，與群仙殿一道覆滅於一夜之間。

  「我也是幸運，恰在大劫之前，意外得到了一枚幽冥之卵，將一縷殘魂藏入幽冥之卵中，這才僥倖逃得一劫，沉睡苟活至今。

  「可惜我醒來時，天地已經發生劇變，竟再也無法重新踏上不朽之道。幸好幽冥之卵中，有這怨龍大陣的傳承，我也能借群蛟化龍失敗的滔天怨氣凝鍊怨身，真正復活。

  「但即便凝鍊成這群龍怨身，恢復了不朽真神的實力，可受限於天地衰退的大環境，我這怨身，也會變得越來越弱，直至跌落至天地允許存在的罡氣境……」

  黑衣人笑道：

  「若只有玄真界自是如此。但既然發現了地球，尊神這副群龍怨身，便能真正不死不滅了。」

  黃鐘微一頷首，暢笑道：

  「不錯。只消在境界尚未被削弱跌落回罡氣境之前，衝過異界之門，去到地球上，便不會再受天地局限了！」

  黑衣人道：

  「真靈宗主已打算明日一早，便率領聯盟出征異界之門。不知尊神打算何時出征？」

  黃鐘剛要說話，忽然悶哼一聲，身形又不受控制的膨脹起來，皮膚又浮凸起條條龍形痕跡。

  「凝鍊群龍怨身，必遭群龍怨氣反噬。現在怨身初成，還沒有徹底化去反噬，反噬將不時發作……我須花上一段時間，將反噬徹底鎮壓下來，之後才能趕往戰場……」

  「不知尊神需要多久？」

  「少則一日，多則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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