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往事

  龍雪離心裡掠過一抹心酸，扶著賢太妃，道：「太妃可好？」

  賢太妃的眼眸中掠過一抹隱晦的黯淡，拉著龍雪離說了許多家常，就如同一個慈祥的老人家和自己的女兒拉家常一樣的稀鬆平常。

  

  龍雪離心中有許多話要問，卻看著賢太妃那一臉慈愛的樣子，不忍心開口去問。

  這樣的慈愛是龍雪離夢寐以求的，也是龍雪離很想要得到的，她也希望能貪戀一會兒。

  過了好一陣子，賢太妃才道：「公主想必對哀家請公主來的事情有諸多疑問吧？」

  龍雪離客氣的彎腰道：「願聞其詳。」

  賢太妃緩緩道：「哀家想給公主講個故事。」

  龍雪離點了點頭，道：「太妃請。」

  賢太妃微微笑了笑，臉上那抹慈愛的光芒更甚，道：「十幾年前，皇宮裡有個妃子，懷胎十月生下了一個女兒。為了避免自己的女兒將來成為政治的犧牲品，這位妃子選擇讓自己的女兒去宮外生活。這位妃子以為，這樣自己就能護住自己的女兒一生一世。好歹她以皇妃的尊貴插手一位普通小姐的婚姻大事還是易如反掌的。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這位小姐十四歲的時候，收養那位小姐的人家即將遭遇滅頂之災。那位妃子心甘情願的付出自己的所有，去救自己的女兒。長樂公主，你說，這個妃子是不是很傻很傻？」

  龍雪離緩緩點頭道：「是，這位妃子是很傻。生了自己的女兒卻不養在身邊，眼睜睜的看著她叫別人做爹娘。」

  賢太妃苦笑道：「我就是那個傻透了的妃子，而我的女兒，你也是認識的……」

  賢太妃一邊說，一邊朝著屏風後面道：「盼兒，出來吧。」

  「盼兒……」龍雪離驚訝的看著從屏風後面款款走出來的龍盼兒，驚道：「六妹妹？」

  龍盼兒微微點頭，眼眸中含了一抹激動的淚水，道：「三姐姐，盼兒好想你。」

  龍雪離疑惑的看著跟著龍盼兒走出來的香姨娘，道：「香姨娘，你也在這裡。你不是？」

  香姨娘接過話茬，道：「是，原本我和盼兒是去寺廟中祈福。可後來龍家大變，京城大變，賢妃成為了賢太妃，我也不得不帶著盼兒如同避難。若非如此，我和盼兒只怕會在這一場大變中殞命。」

  龍盼兒激動的道：「三姐姐，聽說你如今已經是大秦的長樂公主。盼兒可否求三姐姐救盼兒一命。」

  龍雪離將龍盼兒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扒拉了下來，道：「香姨娘和六妹妹去年消失的也太是時候了。以至於很多問題我都沒有問清楚。香姨娘，事到如今，我有問，你會不會不回答？」

  香姨娘笑得十分勉強，上前道：「離兒如今雖是公主了，可在姨娘的眼睛裡，離兒還是龍家後院姨娘無力護持的離兒。」

  「無力護持？」龍雪離冷笑道：「香姨娘這話，可當真是讓離兒看不懂了。姨娘怎麼可能無力護持。若六妹妹當真是賢太妃的女兒。那證明賢太妃和姨娘關係匪淺。憑藉賢太妃的庇護都無法護持一個小小的孤女，香姨娘這話，可真是漏洞百出啊。」

  「這……」香姨娘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將求救的眼神望向了賢太妃。

  賢太妃趕緊解釋道：「當年哀家為了不讓人發現哀家和盼兒的關係，嚴令她進宮來找哀家。若非那****聰明讓你帶著玉佩進宮，哀家也不知道哀家的女兒是不是還活著。後來，哀家生怕盼兒捲入皇權爭鬥之中，也擔心盼兒在龍家過得不夠好，才會讓她們母女倆假裝祈福離開龍家，方便哀家探視盼兒。這一切都是哀家安排的，你要怪，就怪哀家吧。」

  「怪你？」龍雪離轉身，看著賢太妃，凜然道：「是，或許事情和你也脫不了干係。香姨娘是我娘的陪嫁姨娘，如何會和賢太妃認識？我娘可從未提過她認識宮裡的哪一位娘娘。」

  「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了。其實，我和你娘是閨中姐妹。當初應該進宮的是你娘，是哀家代替你娘進宮的。」賢太妃的眼神有些閃爍，顯然證明她說的不全是實話。

  龍雪離搖頭道：「賢太妃若當真想讓我救你的女兒，就要實話實說。你若和我娘是閨中姐妹，那為何我娘不曾提起。」

  賢太妃咬了咬牙，道：「當年哀家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可是還要代替你娘入宮。從那以後，哀家和你娘就不再來往了。你娘也是性子倔強，當年拒絕哀家為她請的太醫，否則，也不會那樣早的就……」

  賢太妃說著，還擦拭了一下眼淚，好像當真是難過得不得了一樣。

  龍雪離冷哼了一聲，道：「我記得我娘曾經告訴過我，不要妄想報仇。因為我的仇人是我永遠無法對付的人。如今想來，除了宮裡的娘娘，也沒有人能夠那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害死我娘了。賢太妃，是你害死我娘的，對不對？」

  「我沒有，不是我。我和你娘情同姐妹……」賢太妃慌亂的擺手，著急的否認，可還沒有等她說完，龍雪離就大聲道：「賢太妃，你如今口說無憑。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龍雪離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此刻她心裡十分的煩亂，根本沒有能力靜下心來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一路狂亂的往外奔，卻意外的撞到了一個人。

  那人一見龍雪離就轉身要逃，卻被龍雪離一把抓住了，道：「你是誰？」

  那人用衣袖遮著臉，不停的躲避著龍雪離的追問。

  「你出現在宮裡，卻沒有穿著太監的衣服。你一路上都跟著我，你想幹什麼。」原來龍雪離一直就覺得進宮以後被人跟蹤，卻沒有發現是誰，眼下終於抓住了，怎麼會放他離開。

  兩人撕扯間，龍雪離意外的看到了那人的臉，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簡直就猙獰的可怕。諸多傷痕在他臉上如同蜈蚣一樣的爬著……

  「啊……你到底是誰！」龍雪離尖叫著將那人放開，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下了步子，一顆心都好像要跳出來了一樣。

  「啊……」那人也是一聲沙啞的尖叫，捂住了自己的臉，不肯再讓龍雪離看見，倉皇而逃。

  「奇怪，這人究竟是誰。」龍雪離看著那人有些熟悉的背影，始終想不起來那人是誰，只覺得格外熟悉。

  此刻的龍雪離覺得十分的心煩意亂，只覺得好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在這裡亂成一堆了一樣。她有一種直覺，只要自己知道方才那個醜人是誰，那這一切的事情都有因可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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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著這樣的想法緩緩的走到宮門口，卻在宮門口意外的見到了瀾帝。

  「來人，抓住她！」瀾帝大手一揮，周圍的兵士就將龍雪離圍了個水泄不通。

  「瀾帝，你瘋了嗎？」龍雪離厲聲道。

  方才隔得遠，龍雪離並沒有發現瀾帝的異常，眼下隔得近了，龍雪離才發現瀾帝的衣服上沾染了諸多血跡，整個人看起來陰沉的可怕。

  瀾帝哈哈大笑，道：「你說對了，我瘋了，我已經瘋了。你剛才不是說你想要一個玉石俱焚的結局嗎？我給你！」

  龍雪離的手緩緩的摸上了腰間的軟劍，正待出劍，就聽見瀾帝道：「長樂公主，你最好還是往後看一看吧。」

  「大嫂！」龍雪離回頭就看見大腹便便的阮萍被侍衛挾持著出現在自己面前。

  「離兒！」阮萍雙手緊緊捂著肚子，生怕那些侍衛傷害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一面道：「離兒，別管我。趕緊離開這裡，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龍雪離搖了搖頭，道：「大嫂，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大哥還在外面等著你呢。」

  龍雪離轉身，看著瀾帝那扭曲的臉，平靜的道：「你想留下我，沒問題，你放了我大嫂，我就留下來。」

  瀾帝冷笑道：「放了她，若是放了她，那我拿什麼來制約你。要知道她肚子裡懷著的可是你龍家唯一的種了。公主，若是識相的，就解下你腰間的軟劍，跟我走！」

  龍雪離頗為無奈的解下軟劍，道：「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瀾帝揮了揮手，旁邊的侍衛就端上了一杯茶，示意龍雪離喝下。

  「離兒，不要喝！」阮萍在一邊大叫，可隨之而來的就是阮萍的尖叫。

  龍雪離回過頭去，就看見一個侍衛將自己的劍逼向阮萍的肚子，阮萍驚恐的往後退，護著自己的肚子。

  「只要你喝了這杯茶，朕就允許你和阮萍呆在一起。若是不然，你就等著看朕將阮萍剖腹取胎吧！」瀾帝殘忍的聲音讓阮萍和龍雪離都變了臉色。

  「好，我答應你。」龍雪離毫不猶豫的端起茶，一飲而盡，道：「眼下，你可以放開阮萍了吧。」

  瀾帝揮了揮手，挾持著阮萍的侍衛就放開了阮萍。

  「離兒！」阮萍三步並作兩步的撲倒龍雪離身邊，仔細的查看龍雪離的全身，緊張的道：「離兒，你有沒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