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千眼菩提手串

  看著阿瑞那一本正經的模樣，離雲幾乎要以為自己當真是冤枉了昭華。畢竟阿瑞是昭華的貼身丫頭，按照正常情況下，自己這樣嚴厲的逼問，她應該十分恐慌才是。

  昭華很會審時度勢，一下子就抓住了離雲情緒中的漏洞，急切的道：「雲哥哥，什麼鳳瑤香，什麼毒？」

  昭華神色大驚，道：「毒，雲哥哥你中毒了嗎，什麼毒，可有請大夫。阿瑞，趕緊將我的清心丹拿來，為雲哥哥護住心脈。」

  昭華一邊說，一邊拉著離雲坐下，就好像中毒的人當真是離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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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昭華的緊張，離雲沒有拒絕，一門心思的在觀察昭華的神色。也不知道是昭華的演技當真是好，還是離雲的錯覺。離雲覺得，鳳瑤香是事情，可能真的和昭華沒有任何關係。她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擔心，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安。

  阿瑞快速的拿來了清心丹之後，昭華親自倒了水想要給離雲服用。

  離雲搖頭道：「昭華不必忙了，中毒的人不是我。」

  昭華鬆了一口氣，雙手合十的道：「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昭華將手中的水喝了下去，把清心丹交給阿瑞，轉頭道：「既然不是雲哥哥，那雲哥哥這樣心急火燎的是為了誰。莫非中毒的是……」

  昭華略有些怯怯的看了看離雲的臉色，試探著道：「莫非是公主？」

  離雲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艱難的點了點頭，道：「不錯，是離兒中毒了。中毒的來源便是鳳瑤香。我查過了，皇后當時賞賜的東西裡面並沒有鳳瑤香的存在。而一個多月前，皇后賞賜過你鳳瑤香。巧合的是，當時是你送的那些東西去平等王府。」

  昭華極為失望的搖了搖頭，道：「所以說，雲哥哥你懷疑鳳瑤香的毒是我下的嗎？」

  不等離雲開口，昭華就起身往後退了兩步，直到阿瑞一把扶住了才落淚道：「雲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懷疑我？昭華是任性，霸道還蠻不講理，可昭華從來都不害人。雲哥哥，你是除了爹和大哥之外昭華最為信任的人。還是昭華未來一輩子要服侍的存在，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昭華。任何人都能懷疑昭華，唯獨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看著激動落淚的昭華，離雲的心有些亂。可他快速的思索了一下腦海中所有的線索，依舊無法擺脫昭華的嫌疑。儘管昭華的表現足夠讓她撇清嫌疑，離雲還是無法相信，緊緊閉上了眼睛，不看昭華那悲痛欲絕的模樣，輕聲道：「你若沒有下毒，那就將鳳瑤香取出來讓我看看。」

  昭華臉色煞白，一把抓住離雲的手臂，痛聲道：「雲哥哥你還是不相信我嗎？在你的心中，昭華就是這種卑鄙小人嗎？」

  離雲緩緩睜開了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相信我的推斷和我看到的證據。事關離兒的生死，我不敢大意。不管是任何人，都要拿出證據來讓我相信。」

  昭華唇角浮現出一抹冷笑，儘管很不願意開口問離雲這樣的問題，卻忍不住道：「任何人，在雲哥哥的心中。昭華也變成了任何人。昭華一直以為，在雲哥哥的生命里，昭華是最特別的存在。昭華從來都不敢想，原來在雲哥哥的心裡，昭華也只是一個任何人。可是雲哥哥，若我拿出了證據，你當如何？」

  離雲苦澀道：「若證明和你無關，那我自然是放心了。我的昭華還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妹妹。」

  昭華冷笑：「昭華想要做的，從來都不是什麼所謂的妹妹。」

  離雲堅持道：「可你只能是妹妹。」

  不想要在這裡和昭華扯這些事情，離雲大手一揮，道：「好了，別扯這些無聊的事情了。我現在只想要看見皇后賞賜給你的鳳瑤香。你若能和這件事撇清關係，那麼一切都還可以商量。你若不能，那就別怪我大義滅親了。」

  離雲的話，頗為模稜兩可。既給了昭華希望，又沒有完全的承諾於她。對於離雲來說，他從來都不想要如此利用昭華，可眼下，他不得不這樣做。他是王爺，有為龍雪離主持公道的心。卻沒有法子逼著昭華拿出鳳瑤香，也沒有法子直接定了昭華的罪。

  儘管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昭華已經知足了，看得見希望總比一點希望都沒有的好得多。

  對著阿瑞揮了揮手，道：「沒聽見王爺的話嗎，趕緊下去將鳳瑤香取過來。」

  阿瑞屈膝下去之後，昭華又笑著對離雲道：「雲哥哥，若昭華和公主的事情毫無關係，我希望雲哥哥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見到離雲遲疑，昭華趕緊道：「就算是雲哥哥冤枉了昭華，給昭華賠不是，這樣，都不行嗎？」

  「你說。」離雲遲疑了片刻，還是答應了昭華。

  昭華大喜過望，笑道：「昭華想要雲哥哥一直帶在手上的千眼菩提手串。」

  「這手串不能給你。」離雲想也沒有想，就直接回絕了昭華。

  昭華也不氣餒，緊接就放低了條件，道：「雲哥哥不要急著回絕昭華，昭華只是很想要把玩一段時間。昭華答應雲哥哥，等雲哥哥巡視邊防回來，就將手串還給哥哥，這樣，雲哥哥肯借給昭華了嗎？昭華保證，只是借，絕對不會自私的將它占為己有。昭華知道這手串是雲哥哥的父親留給雲哥哥的念想。可昭華只是借用，都不可以嗎？」

  離雲嘆了口氣，道：「你想要借用，也不是不可以的。可你既然知道這菩提手串對我的重要性，就不要勉強我。」

  正在這個時候，阿瑞拿著鳳瑤香進來了。

  昭華拿過鳳瑤香，道：「若是能證明昭華和公主的事情無關，雲哥哥就借給昭華。如何？」

  看著昭華拿在手上的精緻盒子，離雲點了點頭，道：「我巡視邊防回來，就還給我。」

  「恩，好。」昭華欣喜的將盒子遞給離雲，道：「這就是鳳瑤香了。只是皇祖母賞賜的鳳瑤香數量不多，昭華頗為喜愛，每天都在用，這剩下的已經不多了。可這用過的痕跡是做不了假的。」

  離雲拿過來一看，果然已經用了一大半了，那用手抹過的痕跡還十分的清晰。

  昭華看了阿瑞一眼，道：「阿瑞，你習慣用那個手指頭替我勻香，你拿出來給王爺瞧瞧。」

  阿瑞點頭，快步上前，伸出一個手指頭，放在離雲面前。

  離雲仔細的聞了聞，果然在手上聞到了鳳瑤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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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情和昭華無關，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離雲百思不得其解。

  昭華看見離雲沉默了，也知道他一定沒有找到能指控自己的證據，便撒嬌似的搖著離雲的胳膊，道：「雲哥哥，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千眼菩提手串給我吧。」

  看著昭華嬌俏的伸到自己眼前的手，離雲無奈的取下菩提子，道：「好生保管。」

  昭華唇角的笑容明媚燦爛，可離雲就好像是沒有看見一樣，根本沒有把昭華的笑容放在心上。

  離雲心中嘆了口氣，起身道：「這剩下的鳳瑤香，我拿走了。回頭再給你一盒整的。」

  昭華笑著點頭答應了，目送離雲離開。

  眼看著離雲出了院門，阿瑞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額頭上冷汗直流，道：「好險，差一點就露餡兒了。」

  昭華額頭上也是止不住的汗流，癱坐在椅子上，呢喃道：「不愧是雲哥哥，這樣快就能查到我的身上。可惜了，就算是她查到我這裡，也不會得到什麼證據。」

  阿瑞點頭道：「是啊，幸虧郡主聰明，讓奴婢從中間摳出些許去給公主，還剩下一些正常使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昭華冷笑道：「做壞事難道還能不留後路嗎？我是從不害人，可不代表我不會害人。就算是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更何況我比兔子聰明。龍雪離，我看你還如何囂張得起來。阿瑞，準備些補品，一會兒隨我去平等王府走一遭。」

  「郡主這是要做什麼？」阿瑞不明所以，還帶著幾分擔心。

  昭華得意的揚了揚唇角，道：「雲哥哥都來了，我還能不去嗎？」

  「可是，我們去，不合適吧。」阿瑞有些不敢面對龍雪離，方才她在離雲面前表現的十分正常，那已經是昭華耳提面命的結果了。

  再加上阿瑞經常看到離雲，不覺得外人叫做修羅王的離雲有多麼可怕。可面對龍雪離，阿瑞實在是不敢保證自己不會露出破綻。

  昭華看了看阿瑞那瑟縮的模樣，十分不滿，冷哼了一聲，道：「怎麼，你怕了？你不要忘記了，這個法子，還是你極力慫恿我去做的。也是你拿著鳳瑤香出去找人加工過的。你如今知道怕了，當初做什麼去了？」

  阿瑞的臉色變得格外蒼白，許久才哆嗦著嘴唇跪下道：「郡主饒命。」

  昭華彎下腰，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甲輕輕的刮著阿瑞的臉，輕聲道：「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