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求官

  這一場甘霖洋洋灑灑下到第二天清晨，所謂妖物傳言不攻自破。

  傅琛身體未愈，不用上朝，他便臥在書房裡，透過圓窗看向屋檐下的雨簾，聽暗衛稟報外面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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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天監監正因謊報天象，欺瞞陛下，被禁衛軍壓入天牢，欽天監上下皆被革職查辦。」

  聽完暗衛的話，傅琛眸光凜冽，似笑非笑，「只動了區區欽天監，算是便宜他們了。」

  不過，這一次帝後顏面掃地，想必忙著收拾爛攤子，無心與他鬥了。

  次日上朝，傅琛面色如常，絲毫看不出先前才被人誣陷，差點成為妖物，離開京城的怨憎。

  看著身形挺拔的瑞王，有言官細數他受過的委屈，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奏摺：「瑞王鎮越北，救陛下，功績彪炳，當著書立傳以記之。然其在京之日，屢次遭人構陷，實在令人心寒……臣以為，當予之嘉賞，以慰眾臣之心！」

  眾臣紛紛附和，朝堂之上，除了傅琛和傅南，齊刷刷跪了一片。

  傅蕭氣得鬍子顫抖，為了維持住形象，只能故作激動道：「朕知道瑞王不是妖物，如今還你清白，你也不用再受流言之苦，甚好。瑞王想要何種賞賜，只要你想要，朕一定給。」

  他目光灼灼地對上傅琛的眼神，然而下一瞬卻在裡面看到了一絲嘲諷，仿佛他做的一切傅琛都知道。

  可當傅蕭眨眨眼睛，再次一動不動地盯著傅琛時，台下的人神色如常，仿佛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幻覺。

  傅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直勾勾地盯著傅琛的眼睛。

  自己行事謹慎，他不可能猜到，就算猜到了，若他提什麼不該提的，自己絕對不會再因為心軟而失手！

  與此同時，傅琛也猜到了傅蕭的心思，所謂封賞本就不情不願，若是自己再提和華檀的婚事，只怕傅蕭會讓人對華檀下殺手。

  為了華檀的安危，他絕對不能在此時表露半分對華檀的心思。

  「臣並無所求，只願能為陛下分憂，為百姓謀福祉。」說完，他便對傅蕭深深拜了下去。

  這一拜便堵上了傅蕭的嘴，只能從百官之中挑了個十分好聽的禮部尚書搪塞他。

  「既然瑞王心懷天下，那不如就任理部尚書，以教化感懷萬民。」傅蕭說得冠冕堂皇，無非是因為禮部尚書觸碰不到朝堂的核心。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舊不放心，頓了頓又補充道：「朕記得你的身子還沒好，便等到身子大好了，再走馬上任。」

  傅琛心知肚明，傅蕭能給自己一個禮部尚書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結果。

  他早就做好空手而歸的準備，沒想到還能得禮部尚書這麼個意外之喜。

  唯一在這個時候露出不悅神色的，只有太子傅南，他看向傅琛試探道：「孤還以為瑞王這時候會請求賜婚呢，王府的確缺一位瑞王妃了。」

  「王府缺王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既然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那就這樣一直空著吧，總歸臣也不在意。」傅琛說得乾脆，似乎當初那個在養氣殿請求賜婚的人不是他一般。

  「如果瑞王有了喜歡的人，一定要說出口，父皇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傅南挑眉望著他，眼底里充滿挑釁。

  回望著傅南的目光，傅琛說出半真半假的話來，「若臣真有喜歡的人，那一定以金屋藏之，絕不表露出來。」

  雖是真假參半，但傅南已經信了一半，心中已然決定放棄華檀。

  當初他會對華檀感興趣，便是因為傅琛突然要求娶她。只要是傅琛感興趣的東西，無論是什麼他都一定會搶過來。

  不過既然傅琛對華檀沒興趣了，那自己不如還是把寶押在華盈身上。

  相比於無禮的大小姐，傅南更相信跟在太后身邊的華家二小姐對自己更有益處。

  當初在他的授意之下，華盈便勸說華征投靠他，如果不是華征太過貪婪，索要更多，他也不至於下死手，而十三行也早就是他的了！

  不過這不重要，雖然有不小的波折，可華征現在已經無法反對了，不是嗎？十三行遲早還是要落入他的手中。

  但一想到傅琛什麼也沒做，只是稍微拖延了離京的步伐，就陰差陽錯地解決所有的麻煩，傅南便忍不住心生嫉妒。

  明明自己才是真龍後裔，憑什麼老天都要幫著那個賤種！

  「在朝堂也好，」太子府中，傅南握緊茶盞，竭力勸自己冷靜，「在孤的勢力範圍之內，總比在掌控之外要好擺布得多。」

  朝中風雲變幻，波雲詭譎，而華家也迎來了十三行商會大會。

  商會由華檀一手操辦，事無巨細皆由她過問，地址就在華家的後花園，因此一大早華檀便令人在華府門口守候，又讓廚房按照各家家主的口味做好茶點，以免惹來客人不喜。

  至於座椅安排更是講究，主位一張太師椅，兩手邊分別是兩張團椅。

  而今日坐在主位的人，便是華檀。

  華檀早早起床梳妝，到場檢查，春靈跟在她的身邊，竹青竹翡則是等在一旁，隨時候命。

  直到茶家即將到來，華盈才跟在呂氏身邊一同出場，氣勢昂揚，卻在看見太師椅旁邊的兩團椅時，眼中閃過一抹暗恨。

  原本她是想要和呂氏坐在一起的，但現在因可笑的嫡庶有別，要屈居在華檀身邊。

  她心中憤憤不平，面上更是拿出十成十的架勢，大有要把華檀壓下去的意味。

  華檀看在眼裡，淺笑著收回視線。

  好戲還在後頭呢。

  華盈和呂氏一同到場後，以茶家為首的半數行業都按時到場，其中不乏幾位女家主，看向華檀的眼神充滿讚許。

  但鹽家這一邊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那日遊說之時爽快答應的鐵家卻遲遲不出場，坐在首位的鹽家羅老太爺不時看向鐵石寒的位置，對上華檀的目光時，心中有愧。

  「鐵家怕是有事耽擱了。」羅老太爺打圓場道。

  「無妨，再等等。」華檀淡然端起茶盞，毫無著急之色。

  她這般鎮定自若，反倒讓那些準備看好戲的人討了個沒趣。

  譚青峰坐在羅老太爺的身後，不時打量華檀，眼中閃過不屑。

  就算讓鹽家鬆口又如何？鐵家老太爺可不是她一個黃毛丫頭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