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顧起番外:醉後訴情
2024-05-08 09:25:57
作者: 顧南西
四點四十七,凌窈辦完事回局裡。
刑事專案二組的辦公室在樓上,她去了一組的辦公室。
「秦肅呢?」
一組的同事說:「在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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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窈去了審訊室的隔壁。
一組的副隊老周在裡邊,見她進來,問了句:「你隊裡不忙?」
「忙啊。」她走到單向玻璃面前,把監聽設備的音量調高,下巴朝對面審訊室里抬了抬,「裡頭這個,沒準以後是我親戚。」
隔壁審訊室里,刑事專案一組的隊長老許正在給秦肅做筆錄。他問秦肅,死者遇害的那晚他人在哪裡。
秦肅回答:「那天晚上我在邯山夜爬。」
「有沒有人能證明?」
「沒有。」他往後靠住椅背,是很放鬆的姿態,「十五年前的案子上過新聞,知道這種殺人手法的人不計其數,我只是其中的一個。你們只請我過來問話的理由是什麼?有證據能證明我見過受害人嗎?我為什麼需要不在場證明?」
老許被他問得答不上來,目前看來,確實沒有任何指向性的證據,甚至他和死者都沒有見過面。
秦肅把手邊水杯里的水喝完:「我可以走了嗎?」
警方沒有任何理由扣押他。
外面在下雨,雨滴小風聲大,一場秋雨一場寒。
秦肅站在門口,抬頭看了看雨勢。
「秦先生。」
後面有人叫他。
凌窈走上前,遞給他一把摺疊的傘:「外面下雨了。」
他沒有接。
凌窈介紹說:「我叫凌窈,是宋稚的表妹。」
他把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只是片刻,並不失禮,然後接過傘:「謝謝。」
凌窈這時接了個電話。
「你先去K83,我馬上到。」
這時,秦肅的手機也響了,是裴雙雙打過來的。
接聽後,他剛把手機放到耳邊,那邊傳來聲音,帶著哭腔。
「秦肅。」
是宋稚。
她聲音像是哭啞了:「我的皮筋落在你家裡了,那是我最喜歡的,我能不能去你家拿?」
是央求人的語氣,有點可憐,很卑微,音色分明很軟,卻像根針,把秦肅的耳朵扎痛。
接著手機那邊換了人:「她喝多了,不肯回家。」裴雙雙的口氣非常的不好,極度的不滿,「在K83B22包廂,你愛來不來。」
手機又被宋稚搶過去了,她貼著聽筒不厭其煩地叫他。
「秦肅。」
「秦肅。」
「……」
他不該再去擾亂她,應該當斷則斷。
可是她在哭。
他撐著傘,走到凌窈的車旁:「凌小姐,能順我一程嗎?」
*****
宋稚酒量不錯,很少會醉。包廂的茶几上全是酒瓶子,她是照著致死量灌的。
她不讓秦肅掛電話,秦肅也確實沒有掛斷,但裴雙雙的手機電量沒撐住,自動關機了。
宋稚喝暈了,以為是秦肅掛的,蹲在沙發上難過。
裴雙雙在哄她:「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搖頭:「我要等秦肅。」
秦肅是狐狸精吧,肯定給她施了法。
裴雙雙看不下去,故意誘哄:「秦肅是壞人,不要他了行不行?」
「不行,我就要他。」宋稚用看敵人的眼神看裴雙雙,「他不是壞人,我不准你說他。」
裴雙雙無語。
宋稚抱著自己的膝蓋,在自己跟自己說話:「我以前就跟他說過,叫他來世不要作惡,他不作惡我就可以愛他。他會聽的,他一定會聽,他一直都很聽我的。」
聽話?
裴雙雙覺得秦肅和這兩個字完全不挨邊。
宋稚從茶几上撈了個酒瓶子,往嘴裡倒了倒,是空的,她扔掉瓶子,咣的一聲響,她眼淚砸下來:「可是他不記得我了,也不記得我的話。」
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經,她像在夢裡,不停地喃喃自語:「那也不要緊,就算他是惡人,我也會愛他,反正我已經不是警察了,我不愛國旗了。」
裴雙雙越聽越糊塗:「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什麼警察?」
宋稚晃晃悠悠地撞到裴雙雙懷裡:「雙雙,你幫我去找他好不好?」她哭了起來,「我還欠他一句話,你幫我去找他,去找他好不好?」
裴雙雙心都碎了:「好好好,我去找他,你別哭了,嗯?別哭了。」
宋稚就不哭了。
裴雙雙扶著她躺下,拿毯子給她蓋上,打算去吧檯借個充電器,剛打開門,腳卻停住了。
秦肅就站在門口。
還知道來,良心還沒被狗吃光。裴雙雙看見他就來氣:「如果不是怕宋稚難過,我一定找人砍你。」
秦肅的視線繞過她,看向包廂裡面。
「我走了,照顧好她。」
裴雙雙當然沒真走,找了個地方蹲著,要是秦肅敢不管宋稚,明天一定找人砍他。
秦肅進去後,把門關上了。
宋稚抬頭望過去,眼眶潮濕了,視線很模糊:「秦肅?」她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你是來接我的嗎?」
秦肅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子:「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拽著他的衣服,腳不移動,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是壞人嗎?」
秦肅不說話。
她自己回答:「你是。」她很委屈,很生氣,紅著眼睛指責他,「你是渣男。」
「你跟我睡覺了,睡完就不理我,你是大渣男。」
秦肅抬起手,想推開她,可看著她的眼睛,手怎麼也落不下去。
不知道她哭了多久,眼睛是腫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生怕他會走:「你不可以不理我,因為要來找你,我連思之都拋棄了。」
秦肅知道她的出身,她是宋家的掌上明珠,是雲端上最耀眼的太陽。
太陽的眼睛裡不應該下雨,不應該黯淡無光。
「你別不理我。」
她捧著他的臉,踮腳吻他。
他的唇冰涼,不管她怎麼吻他,他都無動於衷,始終睜著眼,冷靜地看著她。
「你真的不要我?」
她睫毛無力地垂下,鬆開手,慢慢後退。
在她身體離遠的一瞬間,秦肅伸手抱住了她:「你不要哭了。」
語氣很硬,一點都不溫柔。
「那你哄哄我。」
她很好哄,抬起手抱住他,只要他一點點好。
「騙我也沒關係。」
他抬起她的臉,吻她眼角的眼淚:「只要你不哭,以後我會聽你的話。」
「那你先吻我。」
「好。」
*****
K83一共有七層,負一樓是停車場,一樓是酒吧,二樓是包廂,三樓是娛樂城,四到六樓是只對vip開放的貴賓房間。
很少人知道K83還有負二樓。
「我聽下邊的人說,你前陣子抓了個條子。」
對面沙發上坐的是K83的老大,齊四:「誰嘴巴這麼碎?怎麼什麼芝麻綠豆點兒大的事都往金爺你那裡捅。」
帝都就一位金爺,手裡握著五個區所有娛樂場所的酒水交易。
他脖子上有道疤,是淋巴手術留下的,手裡夾著根雪茄:「這可不是小事兒,你的酒吧里藏了條子進來,要是一個沒搞好,咱們可就都完了。」
齊四賠笑:「我辦事兒金爺您還不放心嗎?都處理乾淨了。」
「處理了乾淨了就好。」
「那我要的那批貨——」
外面突然有人出聲。
「你誰啊?」
過來送酒的男人發現了站在門口竊聽的凌窈,她把脖子上的絲巾抽下來,綁在臉上。
張海濤的案子絕對不是簡單的刑事案,這個金爺應該不止賣酒水,沒搞清楚之前,不宜打草驚蛇。她現在又單槍匹馬,硬碰的話,絕對討不到好處。
她一腳踢倒旁邊的落地花瓶,朝著相反的方向跑。
齊四開門出來。
「齊爺。」男人上前,「剛剛有個女人在外面偷聽。」
齊四眸光沉下去:「人怎麼混進來的?」
「她穿著侍應的衣服。」
負二樓沒有監控,表面上是賭場,實則是齊四對外商談交易的老窩,不裝監控是為了防止留下證據。
「把人找出來。」
齊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前後不過幾十秒,負二樓的出口就被封住了。凌窈脫下身上侍應生的衣服,身上就剩一個吊帶裙,三樓的樓梯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她往四樓跑,出入口肯定有人守著,她打算跳窗。
她剛打開一扇門,一隻手從裡面伸出來,一把將她拽進房間。
「誰?」
她左肩被按著,一根手指按在她唇上:「噓。」
她直接抓住那隻手,用力往後扭。對方順著她的力道,使出一個巧力,反扣住了她的手。
她剛踢出腳,大腿就被對方的膝蓋頂住了:「不想被抓到,就放乖點。」
外面的腳步聲過來了。
男人摁著她的肩膀把她壓在了沙發上。
房間裡沒開燈,凌窈看不清楚,只覺得噴在脖子上的氣息熱得燙人,她被壓製得動不了,能感覺到對方極強的攻擊力和侵略性。
她心知不妙:「你要幹嘛?」
對方說話的調調里有一股子邪氣:「你說呢?」
他一根手指剝開了她肩上的吊帶,另一隻手也沒閒著,順著她的腿,摸進她裙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