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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龍奔萬里2

2025-01-15 01:17:36 作者: 鳳歌

  第五十六章龍奔萬里2

  風憐沒料到自己隨手一擲威力強勁至斯,也覺詫異。回望梁蕭,見他含笑點頭,風憐膽氣倍增,向塔下高叫:「誰再胡言亂語,姑奶奶打爛他的狗嘴。」塔下靜了一靜,群豪罵聲又起,這一回更是猥瑣下流。風憐氣極,抓起檐瓦,沒頭沒腦地向塔下擲去,她這些日子隨梁蕭苦練內功已有小成,雖不能收發自如,但手勁奇大又是居高臨下,一時間,只聽塔下痛叫聲迭起。群豪扶著傷者狼狽後退,直到風憐再也擲打不著。

  花鏡圓看得有趣捂嘴偷笑,忽聽夜風中送來一陣鳴金濺玉似的馬蹄聲,頃刻到了塔前,忽聽一人叫道:「梁蕭在麼?」花鏡圓喜道:「秦伯伯!」梁蕭陡然睜開雙目,拂袖起身,長笑道:「秦天王,久違了!」這一聲用上內功,雄渾悠長,直如虎嘯龍吟,大半個開封古城都能聽見。群豪正要重開罵局,被這叫聲一鎮,各各噤聲,一時悄然。

  秦伯符朗聲道:「梁蕭,你也算是一世之雄,與小孩兒為難,不嫌害臊嗎?」梁蕭道:「我但求親見曉霜一面,別無他想。」秦伯符哼了一聲,說道:「既要求見姊姊,為什麼又拿弟弟做人質?」梁蕭道:「那又如何?難不成要我硬闖天機宮嗎?」他頓了一頓,又道,「天王風採氣度素來令我敬服。當年百丈坪上,閣下援手之德,梁蕭也是銘感於心。如今天機宮與我恩斷義絕,誓不並立,花無媸心機深沉,詭計百出,若不使出這個法子,只怕我今生今世也見不著曉霜一面。倘若曉霜親來,身子無恙,我梁蕭對天立誓,不但交回花鏡圓,而且從此遠走西域,終生不履中土!」

  風憐聽柳鶯鶯說起過往事,知道梁蕭此次返回中原全為這個花曉霜。風憐千方百計隨他前來,一半固是余情難了,另一半卻也為了瞧瞧那花曉霜的樣貌。她心底總是存有幾分僥倖,忖想柳鶯鶯人才武功舉世無匹,梁蕭倘若傾心於她,自己倒也死心,那花曉霜卻未必就有這份姿容才具。風憐自忖使些手段未始不能和她爭個高低。故而聽得梁蕭這番言語,胸中酸溜溜的,好生不是滋味。

  忽聽一聲清嘯,塔下一道黑影沖天而起,不走塔門,雙手勾著塔外飛檐,一起一落,頃刻掠上六層。

  風憐吃了一驚,她手中恰有一塊檐瓦,想也不想,大力擲出。那黑影卻不躲閃,右掌一翻,那檐瓦嗖地原路返轉,勢大力沉,快了一倍不止。風憐猝不及防,不知如何應付,但聽耳邊嗤的一聲,檐瓦四分五裂落在腳前。回頭一瞧,梁蕭袖手而立,淡然道:「讓他上來。」話音方落,一股驚風挾著雨點從窗外撲將進來,風憐眼前一花,房中多了一個黑袍黃面的瘦削老者,花鏡圓歡然道:「秦伯伯,你好啊!」老者瞪他一眼,怒道:「好個屁?你偷了神鷹令瞎跑還有臉叫我?」花鏡圓羞惱交迸,悻悻低下頭去。

  梁蕭躬身施禮道:「多年不見,秦天王的武功愈發精純了。」秦伯符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皺眉道:「你倒是貴人多勞蒼老了許多。」梁蕭苦笑道:「不才落泊經年,自然老得快些。」花鏡圓見二人相對唏噓,不似敵人倒像朋友,心下甚奇,問道:「秦伯伯,你認識他麼?他是誰呀?他說我有個姊姊,怎麼沒聽爹媽說過?」他連珠炮似地將心底的疑問說出來,但秦伯符惱他盜走「神鷹令」,四處招搖引來天大麻煩,只白他一眼並不回答,對梁蕭說道:「無論如何,你拿這小孩兒當人質大大不對。」

  梁蕭微微一笑,說道:「秦天王不必多言是非。曉霜不來,我絕不會放人。」秦伯符濃眉擰起,口唇微微翕動,過得半晌,緩緩道:「如此看來,唯有一戰了。」梁蕭嘆道:「秦天王,若非得已,我不願和你動手。」秦伯符把袖一拂,怒道:「這些子都是廢話。你若當真好心,就把孩子還我。」

  梁蕭見他言辭決絕不禁心生疑竇,笑道:「天王這是何苦?只須曉霜親至,我不僅立時放人,抑且負荊請罪,絕無二言……」秦伯符雙眉一挑,喝道:「那麼閒話少說,接掌吧。」雙掌一錯拍向梁蕭。梁蕭微微一笑,雙掌並出。四掌相接均無聲息,突然之間,秦伯符身子一晃倒退兩步,黃臉上騰起一抹火紅,吐了一口氣,身子鼓漲起來,好似長大一倍,雙足倒踩九宮,步履滯澀。

  

  原來秦伯符一招不勝,竟將「巨靈玄功」運到十足,如今雙方身處斗室,一旦用上全力,三招兩式,立分生死。梁蕭心上疑雲大起,高叫:「且慢,秦天王,我若要憑恃武力,早已闖入天機宮,何須拿這小孩兒做人質?」秦伯符望著他默不作聲,雙袖依舊鼓盪,但目光閃爍已不如適才凌厲。

  二人對峙片刻,忽聽一聲長嘯劃破長空,夾雜天上霹靂甚是震人心魄。對敵二人均是一呆,秦伯符目有喜色。只聽嘯聲漸響,蒼勁悠長,恰似一條怒龍搖頭弄尾地奔騰而來,初時尚在數里開外,片時已至塔下,忽高忽低,扶搖而起,瞬間逼近塔頂。

  梁蕭峻聲道:「風憐,看住孩子。」風憐見他神色凝重,迥異平時,一怔道:「好!」話音未落,一團白影從樓梯口躥將出來,梁蕭馬步陡沉,右掌圈轉,使上「碧海驚濤掌」中的「渦旋勁」,「滔天炁」則從左掌吐出,這一圈一吐寓攻於守,威力絕大。白影與他一撞,滿室狂風頓起。風憐只覺勁氣撲來站立不住,背脊緊緊靠在牆上。

  二人交手快不可言,走馬燈般拆到二十招上下。白衣人怪叫道:「小子功夫不錯。」忽地拳腳並施,逼得梁蕭倒退三步,梁蕭定住身形,掌法一疾又將他逼回原地。

  秦伯符見兩人來來往往繞室激鬥,難分高下,心念一轉,高聲道:「釋島主費神了,秦某先走一步。」那人笑道:「妙極,老子閒得筋酸骨軟,今晚正要大大地費神,啊喲……」他說話分心,被梁蕭指尖拂在肘上,酸麻難禁,叫出聲來。

  白衣人正是釋天風,他和凌水月受花無媸之託,帶著花鏡圓到江湖上遊歷,誰知小東西古靈精怪,到了河南地界,趁眾人不備,竟然偷了秦伯符的神鷹令擅自逃了。眾人分頭追趕,花鏡圓年紀小,心眼多,沿途布下疑陣,幾個老江湖始料未及竟然追錯了方向。秦伯符最早還醒,趕回開封時卻聽說花鏡圓被梁蕭擒了,他震驚之餘,催馬趕來。釋天風夫婦也隨後趕到,釋天風性情急躁,一得消息就施展輕功,拋下妻子,一道煙奔來,二話不說便與梁蕭動手。他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轉遍天下難尋對手,當真把此老閒出病來。適逢梁蕭修練多年,登堂入奧,老頭兒一見便覺歡喜,存心打個痛快。

  秦伯符心知二人急切中難分勝負,搶上一步,從風憐懷裡將花鏡圓奪過。風憐欲要阻擋,可是滿室勁氣縱橫,逼得她動彈不得。梁蕭見狀,大喝一聲,左掌「渦旋勁」變「滔天炁」,右掌「陷空力」變「陰陽流」,而後五指乍分化為「滴水勁」,再與左掌一交,依循數理變為「生滅道」。他這一招間化生「碧海驚濤掌」六大奇勁,釋天風手忙腳亂,連被逼退數步。梁蕭足下一轉躥到窗前,一掌向秦伯符拍去。秦伯符自知不敵,抱起花鏡圓,嘩啦一聲撞破圓窗,從塔頂飛躍而下。

  花鏡圓還未還過神來已經身在半空,正欲叫喊,一股強風撲面而來讓他出聲不得,斜雨刮面則令他無從睜眼,唯聽得風聲在耳,呼呼響過。群豪見秦伯符飛將軍一樣從天而落,又驚又喜,發了聲喊,紛紛搶到塔下接應。

  秦伯符只覺大地飛速逼近,塔下一干人等面目逐漸清晰。眼看落地,他猛地伸出一手抓向一角飛檐,想要藉以消去些許墜勢,哪知頭頂風聲一緊,一聲大喝如驚雷劈落:「回來!」秦伯符手臂一熱,花鏡圓已被奪去,他身不由主向下跌落,地上四名好手同時搶上奮力將他托住。秦伯符抬眼一看,梁蕭右手摟著花鏡圓,左手四指掛在飛檐之上,便似敗葉將落,飄飄蕩蕩。秦伯符定了定神,突覺肘間劇痛,伸手一摸,竟已脫了臼。

  梁蕭震斷秦伯符手臂,奪走花鏡圓,神機詭變不過剎那之間。他勾住飛檐方要縱起,忽覺頭頂風響,心知釋天風到了,不由暗暗叫苦,此刻他落在下方,交手定然吃虧,倘若落入群豪圍中,眾寡懸殊,一場血戰勢所難免。正自轉念,眼前白影一閃,忽見釋天風一手掛住飛檐,笑嘻嘻地道:「照啊,小子,站著打不過癮,咱們吊著再打。」說罷驕指點向梁蕭心口。梁蕭見他不肯多占便宜,心中佩服,身子一擺,翻上鐵塔三層,笑道:「吊著打,小子甘拜下風。」釋天風如影隨行也到了三層,叫道:「站著打爺爺也是天下無敵。」梁蕭道:「那可未必。」釋天風兩眼連翻,怪叫道:「不服的,你把小娃兒放下,咱倆比比。」梁蕭笑道:「你想賺我放人,那是白費心機。」二人嘴裡說話,手腳卻不稍停,踩著寶塔咫尺飛檐,你追我趕,疾若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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