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2025-01-13 02:35:12 作者: 薄慕顏

  鳳鸞一聲冷笑,「王爺分明就是藏了話,對我有芥蒂,卻不肯說出來。萬一哪天有人信挑唆,讓我不幸中招,就那樣被害死了也不是不可能。」她幽幽一嘆,「可惜啊,說不準到死都是一個糊塗鬼。」

  「阿鸞!」蕭鐸聽她說死啊鬼啊的,就是一陣心驚肉跳,一把將她抓緊懷裡,「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不怪她,是自己多疑的毛病又犯了,是自己怕受傷害的蠢念頭又生出來了。

  難道真要一輩子存個芥蒂嗎?往後還有何開心可言。

  鳳鸞下了一劑猛藥,「說白了,王爺到底還是心裡有我不多,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怕受到傷害罷了。」憤而推開了他,「那我呢?王爺口口聲聲說愛重我,就不怕我被誤會,被曲解,被你傷害了嗎?你這個口是心非、自私自利的……」

  「阿鸞,我說。」蕭鐸覺得她罵得對,況且自己好歹比她年長十歲,難不成還要一個小姑娘哄著、捧著?是自己做得不像一個大男人,忍了羞恥,開口道:「我,就是覺得你和王詡太親近了。他年輕、長得好,年紀又和你差不多,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難免心軟……」

  「蕭鐸,你放什麼狗屁!」鳳鸞見他終於肯說出來了,劈頭就是一頓狠罵,要把他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給罵醒,「王詡他是一個太監,咱就不說了。」繼而冷笑,「你說他年輕,長得好看,所以我這個小姑娘就把持不住了?是這個意思嗎?你簡直就是一個可笑的王八蛋!」

  她罵道:「難道蕭湛不年輕?不好看?身份不比王詡尊貴許多?呸!」狠狠啐了一口,「往難聽了說,我要是那種無恥淫奔之人,也該圖個齊全人,去圖一個太監殘廢做什麼?你腦子裡都是進了水嗎?」

  蕭鐸怔怔的看著她,不能辯駁。

  「哦,我明白了。」鳳鸞索性挑開天窗說亮話,抓起窗台上的那本《無量壽經》,狠狠摔在地上,「不就是因為這個嗎?因為王詡送我一本佛經,你就疑心?行啊,那我讓王詡給王妃也送一本,給苗夫人也送一本,給魏夫人也一本,要被潑污水,大家都一起污了算了!」

  

  蕭鐸是一個心思很重,且疑心重的人,此刻被她罵了一頓,反而罵開了。

  細想想,自己這飛醋吃得的確沒有道理。

  她說得對,王詡再年輕再好看,那也是個太監,比不過成王蕭湛啊。她連蕭湛都看不上,又怎麼會看上一個太監?自己不過是心裡不痛快,亂吃醋罷了。

  「呸!」鳳鸞啐道:「我怎麼會看上你這麼一個沒良心的,……老男人!」

  「阿鸞……」蕭鐸自知理虧,被罵了不但不生氣,反倒如獲珍寶,緊緊摟住她不放手,也不要臉面了,「你看上我是對的,別嫌棄我老,回頭我打扮年輕一點兒。」陪笑道:「是我錯了,仍憑你想打想罵想罰都行。」

  鳳鸞別開了臉,「少跟我來這一套!每回都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再不敢了。」蕭鐸忙道:「你看,寶珠她主動勾引我,我都沒動心,還替你把人給打發了。阿鸞,嬌嬌,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是真的。」有點懊悔,有點憋屈,「我要不是在乎你,哪裡會這樣折磨自己?直接把王詡打死算了。」

  「你還委屈了?」鳳鸞回頭冷笑,「行啊,你有本事就把御前行走的人打死,把我的救命恩人打死!你打啊。」

  蕭鐸的氣勢完全壓下去了,只陪笑,「我就是打個比方,你看你,還當真了。」想著趕緊彌補一下,忙道:「我出去的時候,還給你親手打了一支金釵……」忽地一頓,那天自己跟她慪氣,去湖邊涼亭吹風的時候,順手扔到湖裡去了。

  這會兒想拿還拿不出來呢。

  鳳鸞一見他吞吞吐吐就知道有蹊蹺,問道:「哦,釵呢?」

  蕭鐸尷尬道:「扔湖裡了,等下我讓人去撈上來。」

  「我不稀罕!」鳳鸞已經把事情交割清楚,心中又不快,甩手便摔了帘子出去了。

  蕭鐸想了一下,光是嘴上賠罪沒用,太沒誠意,忍了低燒出門吩咐人,去湖心亭旁邊打撈金釵。眼下秋日湖水寒涼,凍得下去撈金釵的人一個個直哆嗦,一個個都攪和了渾身的泥,簡直能不看了。

  「撈!撈著了。」有人在水裡驚喜道:「奴才撈著金釵了。」然後顧不上泥污爬上岸來,在水邊洗了洗,然後小心翼翼捧了上去。

  蕭鐸鬆了口氣,那帕子把金釵給裹了,然後朝高進忠擺手,「賞!」

  高進忠趕緊賞了那下人一錠銀子,另外給了一錠,「其他下湖的人分了。」然後飛快追上主子,心下嘀咕,這算怎麼回事啊?好好金釵,扔湖裡做什麼?這會兒又大費周章的撈起來,真是……,真是閒的蛋疼。

  蕭鐸巴巴的回去找鳳鸞獻寶,結果玳瑁回道:「側妃回鳳家送月餅去了。」

  這不是送月餅,分明就是賭氣回娘家。

  蕭鐸沒有多說,讓人把金釵仔仔細細洗乾淨了,然後也出了王府。

  ******

  鳳鸞在海棠春塢里跟母親抱怨,「母親你說他可笑不可笑?先頭吃蕭湛的醋還勉強說得過去,現如今居然連個長得好看點的太監,也要吃醋!若不是看在一雙兒女的份上,想著以後還要過日子,真想一碗茶潑在他臉上!」

  甄氏聽得「撲哧」一笑,「我的兒,端王殿下真的這般傻乎乎的?倒也有趣。」

  「一點都不覺得有趣!」鳳鸞不悅道。

  「罷喲。」甄氏樂不可支,「他吃醋,好歹聽你解釋,這就不錯了。」見女兒滿臉的不痛快,為了哄她高興,又道:「還是我們阿鸞聰明,三言兩語的,就把王爺的毛給捋順了。」

  心下卻是有點憂心忡忡,蕭鐸忌諱王詡,就算暫時被女兒給安撫住了,不定哪天疑心病又犯了,萬一害了王詡……,可是不好。

  這邊沒說多久,蕭鐸來了。

  一進門便道:「阿鸞,金釵找著了。」從懷裡摸出東西來,打開帕子,親手托到她的面前,「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鳳鸞斜眼看著金釵,沒言語。

  甄氏怕冷了場,上前拿了起來細看,只見那金釵並不是十分細緻,反倒有點古樸和笨重,這又算是什麼好東西?值得端王殿下巴巴的拿來討女兒歡心?心思一轉,抬頭含笑問道:「是王爺親手打造的嗎?」

  蕭鐸笑道:「是,就是手藝差了一點兒。」

  「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甄氏把金釵別在了女兒頭上,笑道:「果然王爺親手打造的就不一樣,阿鸞戴著,比平日更好看了呢。」

  蕭鐸當然知道她是在說場面話,不過還是很感激岳母幫忙圓場,不然她總冷著臉子不解話頭,得多尷尬啊。因而晚上留下吃飯的時候,便竭力敬了岳母幾杯酒,「鳳夫人意思意思即可,本王幹了。」

  鳳鸞當著母親不好給他甩臉子,再說了,也不想玩什麼使小性子,然後打情罵俏的的把戲,只是默默低頭吃菜。

  吃完了飯,甄氏笑道:「因為天色不早,你們回去罷。」一則是想讓他們回去單獨相處,二則另外有點心事,因而沒有多加挽留。等女兒女婿走了,自己進了寢閣最裡間的套屋,猶豫再三,叫了丫頭進來,「給我把這把鎖砸了!」

  王詡畢竟身份特殊,蕭鐸忌憚他,這事兒還是跟她說一聲比較保險。

  唉,算什麼?自己竟然管起了王詡的閒事,這裡頭的瓜葛,真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根本就沒法梳理清楚。

  ******

  馬車裡,蕭鐸低聲道:「阿鸞,還在生氣呢?」

  鳳鸞別開了臉,不想回答。

  蕭鐸又道:「你再原諒我一回,好嗎?」

  「一回?」鳳鸞扭頭看他,「你自己數數,這都幾回了?之前因為蕭湛懷疑是一回,你答應的好好兒的;後來因為蔣氏小產又一回,你也口口聲聲保證。可是現在,你卻因為無端端的懷疑王詡,又來這一套。」

  「好事不過三,沒有下回了。」蕭鐸有點耍賴的笑著,攬了她的腰,「你就看在我不被寶珠誘惑的份上,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最後一次?」鳳鸞輕聲嘲笑。

  蕭鐸自己也覺得沒臉再這麼說,但還是厚著臉皮,「嗯,最後一次。」不想再進行這個不愉快的話題,趕緊說起兒女們,「過幾天昊哥兒他們生辰,你想怎辦?要是想熱鬧一點的話,我就多下幾個帖子請多點人來。」

  鳳鸞皺眉道:「要那麼多人做什麼?」雖然明知道他是轉移話題,但兒女們的確是自己十分關心的,「哥兒姐兒還小,不要熱鬧,就清清靜靜的府里擺幾桌好了。正好他們趕在中秋節做生辰,家家戶戶都忙,便是太子妃她們過來也不過吃個飯,沒有功夫多留的。」

  至於母親,倒不是不想她,而是蕭鐸對自己回娘家沒有限制,三天兩頭就可以見到的,不至於牽腸掛肚的。

  蕭鐸趕忙道:「依你,都依你。」

  正在做小伏低賠不是,馬車忽然停住了。

  鳳鸞才受了上次行刺的驚嚇,不免神經質的低了頭,還道:「快趴下!」

  「怎麼回事?!」蕭鐸眼睛裡帶出一絲寒芒,一改剛才的柔情蜜意,沉了臉,豎起耳朵聽了聽,見沒動靜。趕緊摟緊了她,低聲道:「別怕,有我在呢。」

  「王爺,對面酈邑長公主殿下的馬車。」

  大皇姑?蕭鐸怔了一下,趕緊下車,過去給酈邑長公主見禮,然後讓王府的馬車隊伍挪到旁邊,笑道:「請大皇姑先行。」

  酈邑長公主瞅著對面的馬車,問道:「是阿鸞在裡面嗎?」

  「是。」蕭鐸回道:「我們才去了鳳家送月餅。」

  「沒良心的。」酈邑長公主笑道:「怎麼不記得給我送一份兒?」

  蕭鐸忙道:「等下就送。」

  「算了,我不愛吃月餅。」酈邑長公主招招手,「讓阿鸞過來。」又道:「既然咱們遇上了,你們就先去我府里吃一回月餅罷。」

  蕭鐸自然是樂意跟這位長輩親近的,加上能讓鳳鸞散心也好,當即笑道:「那好啊,等下可得多吃幾個再回去。」

  先過去讓鳳鸞帶了綃紗帷帽,過來說話。

  酈邑長公主的馬車十分寬大華麗,幾近誇張,招手讓鳳鸞上來了,然後笑道:「是不是耽誤你們小兩口親熱了?」

  「沒有。」鳳鸞在馬車上欠了欠身,方才坐下。

  「怎麼了?」酈邑長公主是何等眼見的人,瞅著她,思量了一會兒問道:「是不是小六惹你生氣,所以氣得回娘家了?他來追你。」

  鳳鸞詫異的抬起眼眸。

  酈邑長公主被她的老實驚訝逗笑了,「我就知道,一準兒是這樣的。」繼而沉了臉,「你別慪氣,等下我就替你教訓教訓他。」然後問道:「到底為了什麼?」

  鳳鸞怎好說是因為蕭鐸吃王詡的醋?因而只含混道:「他這人疑心重,脾氣大,沒事兒就愛擺個冷臉子,也沒什麼要緊的事。」

  「他敢甩臉子給你看?」酈邑長公主皺眉,繼而又道:「沒事,等會我甩個更大的給他看,替你出氣。」

  鳳鸞原本一腔鬱悶,聽了這話,不由「撲哧」一笑,「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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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酈邑長公主是大事上不讓人拿錯處,只要站了規矩,那可是變著花樣折磨人,到了府里,就讓蕭鐸站在旁邊切月餅。切了五仁,切豆沙,切了整整一盤也不讓停,只是勸鳳鸞,「你一樣嘗一點點,別吃太多,當心撐住了。」

  鳳鸞笑道:「多謝長公主殿下。」

  蕭鐸當然知道酈邑長公主是在替她撐腰,可只要她能消氣,也認了。看著她那笑靨如花的狡黠模樣,就算是捉弄自己,也比冷著臉不理會自己好多了。

  心下想著,看來除了鳳家,酈邑長公主也可以常來逛逛。

  他們是在內廳吃月餅,寢閣就在一牆之隔的後面。正在說笑,忽然聽見寢閣裡面一陣動靜,蕭鐸不由吃驚喝斥,「什麼人?!」當即拔了腰上的佩劍,就要衝進去,卻被酈邑長公主叫住了。

  「你看你,一驚一乍的。」她笑道:「是我養的貓。」

  蕭鐸鬆了一口氣,歉意道:「因為阿鸞遇刺,弄得我有點過分緊張。」

  「我進去看看。」酈邑長公主起身進去,隱約聽得她喝斥了幾句,「你這淘氣的小貓,亂動什麼,看把我屋子弄得亂糟糟的……」不一會兒,又出來了,笑道:「小東西淘氣,教訓幾句就老實了。」

  「是啊,貓兒淘氣。」鳳鸞笑了一句,然後低頭緩緩咬著月餅,心思微動。

  蕭鐸重新洗了手,繼續慢吞吞的切月餅。

  「行了。」酈邑長公主的神色略不安定,擺手笑道:「切一堆,吃不完放著全都壞了。」對鳳鸞道:「你先回去,改天我再替你教訓小六。」又訓斥蕭鐸,「你再敢欺負阿鸞,我先饒不了你。」

  蕭鐸忙道:「不敢,不敢。」

  「這下我可算是有靠山了。」鳳鸞巧笑嫣然,掩飾自己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緒,之前心中的猜測,再次浮了起來。

  酈邑長公主喊了人進來,「替我送小六和阿鸞出去。」

  鳳鸞和蕭鐸一起告退出了門。

  然後一路在長公主府里向前走,從正門出去,上了馬車,剛剛拐了一個彎兒,她便讓人停下馬車。蕭鐸詫異道:「你怎麼了?」

  「我有一件要緊事忘了告訴母親,急著回去一趟。」

  「要緊事?」蕭鐸不解道。

  鳳鸞心下十萬火急,沒空和他細說,「王爺別問,只管騎馬帶我趕緊到鳳家。」甚至不惜利誘,「你應了我,趕緊帶我到鳳家,咱們之前的彆扭就一筆勾銷!」和蕭鐸的那點彆扭比起來,自己的身世,重要一千倍、一萬倍,必須查個清楚!

  蕭鐸雖然不明就裡,但是聽她說只要快馬帶她去鳳家,就把誤會一筆勾銷,頓時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天底下那還有比這更省事兒的了?當即給她戴了帷帽,然後要了一匹侍衛用的馬兒,將她抱了上去,兩人策馬狂奔趕去鳳家。

  鳳鸞一下馬,便急匆匆的幾近小跑似的往裡趕。

  蕭鐸在她旁邊緊追不捨。

  到了海棠春塢門口,鳳鸞忽地抬手,「王爺別跟來,我自己進去找母親有事,你在這兒等著便是!」言畢,自己匆匆進去了。

  蕭鐸只好站在門口,喊了一聲,「有事叫我。」

  高進忠近年來有點身體發福,慢了幾拍才追上來,不停喘氣。然後更是不解的看著眼前一幕,天神,鳳側妃這架子大的,竟然叫王爺立在院門口等她?哪裡還是王爺,簡直就是鳳側妃身邊的跟班小廝。

  再說鳳鸞,風急火燎的直接沖了進去,進了內廳,再進寢閣,兩個丫頭慌忙攔在前面,甄嬤嬤也道:「夫人睡了,側妃先在外頭……」

  「滾開!」鳳鸞手上拿著馬鞭子,狠狠往地上一抽,嚇得甄嬤嬤和丫頭們下意識的躲開,她已經像離弦的箭一般沖了進去。寢閣後面,便是那個禁忌之地,她進門便朝衣柜上面看,……鎖已經被人砸開了。

  「砰!」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她的心口上,震得眩暈。

  甄嬤嬤沖了進來,一看情形,便知道壞菜了。

  鳳鸞揀起那把鎖看了看,繼而笑笑,隨手把鎖扔到了一旁。她緩緩走了出去,然後把床帳一掀,看著那空蕩蕩整齊的床鋪,淡笑道:「我等母親回來。」

  甄嬤嬤低頭不語了。

  鳳鸞想了想,回過神來說道:「王爺在院子門口,讓他去偏廳喝茶等著罷,我和母親要說點體己話兒。」

  甄嬤嬤聞言一驚,但不敢多說,趕忙出去先安置端王殿下。

  鳳鸞的心思飄飄浮浮的,母親……,果然是和酈邑長公主有瓜葛的,那麼她這十幾年見的人,難道都是酈邑長公主?回想當初,母親說,「那人要見,我能如何?」自己直覺武斷的以為是個男人,是母親在偷人,卻沒有想過,那人也可以是女人啊。

  可母親和酈邑長公主有什麼瓜葛呢?特別是她說什麼,「像我這樣的人,死了是要下地獄的……」為何?為何要這麼說?如果不是偷人,又有什麼洗不清的罪孽,要下地獄呢?頭疼,想不明白。

  沒多久,甄氏就從裡面出來了。

  「阿鸞?」她的眼裡有著掩不住的吃驚,----自己剛才去酈邑長公主府,並沒有出聲,女兒是怎麼猜到的?她居然回來這裡堵截自己。

  鳳鸞抬眸看向她,「母親,那貓兒是你吧?」

  甄氏不能答。

  「母親若是不說。」鳳鸞冷笑,「那我就自己去找酈邑長公主!」

  甄氏皺眉道:「你別胡來!」

  「難道要我一輩子都蒙在鼓裡?」鳳鸞帶了幾分怨懟,看著她,「母親你就忍心讓我心裡存個疙瘩?一輩子都不得解脫?你不說,我是一定會去自己找長公主的。」

  「傻丫頭。」甄氏輕聲嘆息,「我就是擔心你知道了,心裡解不開,所以才一直都要瞞著你。」繼而搖頭,「罷了,既然瞞不住,那也是你這輩子的命數。」

  ******

  蕭鐸先是在外面院子門口站著,後來被甄嬤嬤請了進去,在偏廳喝茶,雖然不解鳳鸞的行為,但是為了賠禮道歉也肯遷就她。只是等來等去,落日漸漸西墜下了山,星子點點升起,月亮都掛了出來,……這也太久了吧?

  「甄嬤嬤。」他道:「你去問問阿鸞,還要多久?」

  甄嬤嬤哪敢說她們母女倆都去了酈邑長公主府?只得裝模做樣進去看了一趟,然後出來陪笑,「側妃正賴在夫人懷裡撒嬌呢,王爺再等一等。」

  蕭鐸只好耐起性子繼續等,心下想著,她該不會是找岳母告狀,正在裡面偷偷哭鼻子吧?可那也比對啊,要哭之前就該哭了,何必出去一趟,再殺一個回馬槍來哭呢?仔細回想了下,兩人出門,遇到酈邑長公主,她吃月餅,一直都沒有特別的事發生啊。

  唯一有點疑惑的是,酈邑長公主去看了貓兒以後,就懶怠不願招呼了。

  端王殿下想破腦袋,也猜不出甄氏的閨閣內,會有一條連接酈邑長公主府的地道,更想像不出她們母女在其中穿梭來去,以及那一段掩蓋多年的秘密。

  不過茶水喝了五、六碗盞,到底耐不住,阿鸞就算哭也該哭完了啊?更別說,只是找甄氏說說話,早就應該結束了。

  起身走到門口,喊道:「阿鸞,你說完話了沒有?」

  裡面根本沒人吱聲兒。

  甄嬤嬤更是神色不安,攔道:「王爺,奴婢進去替你瞧瞧。」

  難道出什麼事兒了?蕭鐸想著最近接二連三的亂子,不由猜疑,更多的是擔心她的安危,----雖然她在自己母親的閨房裡出事太荒唐,但還是要看一眼才能放心啊。

  「阿鸞!」他喝了一聲,推開甄嬤嬤就要硬行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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