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泥菩薩過江
2024-05-08 08:49:47
作者: 阿笛
他昨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哪有時間看保鏢消息?
思來想去,保鏢也沒打電話給自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於山討好地笑著:
「總裁,她很好。沒什麼事。」應該吧。
索性男人沒有多問,只是鼻間擠出淡淡的「嗯」。
醫院裡的病床上,鹿·沒什麼事·蓁正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蘇禺顏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隻手緊緊握住她,另一隻手為了拍背順氣。
「咳咳……哎——」好不容易等咳勁過去,鹿蓁眼冒金星,一下倒在枕頭上。
「吾命休矣。」她有氣無力吐槽道,卻惹來蘇禺顏的怒視。
「蓁蓁姐!!」
鹿蓁連忙告饒:「我是說,我有點餓了。」
「可是,您剛剛還吐了……」蘇禺顏拿不定主意。
「阿顏,我好餓。」鹿蓁可憐兮兮地望著她,「再說,阿顏一直和我待在一起,被傳染了怎麼辦?」
「我又不嫌棄您……」對上美人氤氳的目光,蘇禺顏起身,「好吧,如果您有什麼事,記得提前按鈴。」
「嗯!」鹿蓁笑著看她。
待門關上後好一會兒,病房裡才爆發驚天動地咳嗽聲。
「咳咳、咳咳……」
鹿蓁只覺自己都要把肺給咳出來了。喉嚨不自主伸縮,又有了作嘔的前兆。
「真要命啊……」鹿蓁捧著垃圾桶,咳得滿臉通紅,悲傷想到。
胃一直在痙攣、抽搐,哪怕裡面除了胃液已經沒了其他東西。其實她並不想吃東西,哪怕她已經快一天沒進食,虛弱的要死。
可鹿蓁明白肺炎這個東西不是說著玩的,一個不留神就會要人命。
她抬眸看向整個病房,中午的陽光傾斜,照著雪白床褥上淡淡一層金粉。
「還沒離開多久,又回來了啊咳咳,咳咳咳……」鹿蓁還沒來得及感嘆完一句話,又陷入了新的咳嗽。
蘇禺顏端著白粥進來,發現鹿蓁比走之前更加憔悴了。
「蓁蓁姐!你還好嗎?」
鹿蓁嗅到粥的香味,突然感受到一絲餓意。
「還死不了。我想吃。」
「呸!別天天學她把死掛在嘴邊。」蘇禺顏不滿,還是拿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後遞過去。
鹿蓁含下,咀嚼幾口,道:「阿顏,把口罩戴好。」
可見蘇禺顏是跑著去買粥的,現在呼吸還不穩。
聞言,她聽話戴好口罩,隨即又扯了下來:「那我還怎麼為您涼粥?」
鹿蓁把床側的支架攤開,接過她手裡的碗:「我可以自己吃。」
勉強吃了小半碗,鹿蓁胃已經開始抗議。為了避免剛吃進去又被她吐出來,鹿蓁放下了勺子。
這可怎麼是好?飯吃不下,營養跟不上,還怎麼治病?蘇禺顏的眉頭從早上一直皺到現在。
鹿蓁看不得她皺眉,出聲趕人:「好啦,阿顏快回去吧。兩個小傢伙還在等你上課呢。」
「我回去了您怎麼辦?」
「我在醫院能出什麼事?」鹿蓁反而奇怪道,「阿枚還不知道有沒有回去,兩小隻要是出了什麼事,外面的保鏢也不能第一時間知道。」
真是為難。一邊是鹿蓁,一邊是糯米糰子,蘇禺顏只覺今天一天的兩難選擇就抵得過她一年的量。
她想說什麼,這時,門被敲響。
是為鹿蓁診斷的醫生——梁路,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小護士。
「藥吃了嗎?」他問道。
「還沒。剛吃完飯。」蘇禺顏解釋道。
「這位家屬,肺炎不是鬧著玩的。還請不要和病人過多接觸。」梁路的聲音透著口罩傳來,悶悶的。
鹿蓁見狀趕快催她:「是啊,阿顏,你還是回去吧。而且我突然住院,衣物也沒準備。」
「好吧。」蘇禺顏一步三回頭,磨磨蹭蹭出了門。
不知是不是被李枚洗腦,她怎麼感覺這個醫生哪裡怪怪的。但這是秦少底下的醫院,今天鹿蓁來醫院的事也不會傳出去……理論上,應該沒有大問題。
這麼想著,她還是掏出手機,撥通李枚號碼。
剛剛接通,還沒說話,一個拐角處,蘇禺顏不看路直接拐彎,直直撞上了人。
李枚眼疾手快扶住她:「怎麼這麼不小心?」
「哎呦。」蘇禺顏頭被撞到,眼淚汪汪,「你胸怎麼這麼硬?」
「餵不是,我好歹也是女的,你說這話考慮我的感受了嗎?」
秦澤楷沒空聽她兩打岔,拔腿就往鹿蓁病房跑。
蘇禺顏撿起掉落的手機,看他匆忙身影:「秦少為什麼這麼著急?」
「擔心鹿姐。」李枚答道,但是眸子裡的寒光乍現。
「砰——」
秦澤楷大力推開門,就看到梁路傾身欺在鹿蓁身上,立馬吼道:
「梁路!你在幹什麼!?」
梁路眼底閃過一絲不快,隨即站直身體:「秦少來得真快。」
「我能做什麼?只是照例檢查罷了。」他聳聳肩,對上秦澤楷吃人的目光毫無壓力。
「我記得你應該是呼吸內科,為什麼插手肺病科的事?」秦澤楷走進些,把鹿蓁牢牢擋在身後。
「醫者父母心,鹿小姐掛的就是呼吸內科,我想我可以解決,也就不麻煩病人再跑一趟肺病科了。」梁路退開幾步,語氣淡淡道。
秦澤楷盯著他良久,英俊臉上扯出一抹冷笑:「那你躲那麼遠幹嗎?不是害怕我揍你嗎?」
鹿蓁壓抑嗓子發癢,低咳幾聲。不明白兩人之間為什麼一見面就劍拔弩張。
「秦主任說笑了,我相信您不會的。既然您來了,病人就轉交給你。」梁路說罷欲走,但在門口停住,微微偏頭,「可我記得主任應該忙於家業,無暇分心才是。」
說完,他立刻出門。那模樣生怕秦澤楷會追出來似的。
秦澤楷不明意味輕哼了一聲。
聰穎如她,鹿蓁怎麼會察覺不出兩人之間微妙氣氛。
她開口問道:「澤楷,這怎麼回事?」
五年時間以來,她清楚知道一向彬彬有禮的秦澤楷,不會輕易揍人。但看梁路那態度,就好像經常被揍似的。
「說來話長,」秦澤楷看著美人的臉被口罩捂住,只留下微微發紅的美目,心裡泛疼。
「但他是一個能避則避開的人。」秦澤楷憤憤說著,「他就一變態!」
「哦?」鹿蓁愈發好奇,連胸悶氣短都不關注了,就想聽聽背後的緣由。
而秦澤楷看樣子不欲多說,只是勸她先好好休息。
「少知道也沒壞處。」
他是這麼說的。但鹿蓁更加好奇了,心裡如貓撓一般痒痒得難受。
「澤楷,告訴我嘛~」鹿蓁仗著生病,難得撒嬌道,濕漉漉的眼睛盯著秦澤楷,一眨不眨。
對方無法,無奈笑著:「這個時候捨得撒嬌了?」
鹿蓁眨巴眼睛,不語,依舊盯著他看。
秦澤楷心疼,又無法,只好簡單講道:「他就像是一個沒有心的怪物。做得每件事都讓常人無法理解,又喜怒無常。」
蠻像某隻男人的。鹿蓁暗暗評價道。
「他在國外可謂聲名狼藉,可是又讓人抓不到把柄。就是,他會在對他有利的人面前裝的謙謙君子,在他的,獵物面前本性暴露。」
秦澤楷艱難地措辭,最後還是放棄:「算了,就是一神經病,離得越遠越好。」
「那他為什麼還能做醫生?」鹿蓁像個好奇寶寶,再次問道。
「因為他不要臉,走後門。」一提起這個,秦澤楷就恨得牙痒痒。
唔?鹿蓁更加好奇了,但是看著秦澤楷一臉憤怒又無可奈何的神情,她也只好不再多問。
況且,她自己現在也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