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功築基

  第五章成功築基

  炎炎烈日當空，天上沒有一絲雲彩，練膽崖頂是一片光溜岩石，沒有一絲一毫樹木的遮擋，岩石被曬得好像剛從火爐中取出一樣，離傷就盤膝坐在這片空地之上，直接承受這烘爐般的炙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離傷像是沒有知覺一般，一直保持當初跌坐在地的樣子，詭異的是沒有流出哪怕一滴汗水，臉龐如玉般更顯潔白，在這炎炎火氣之中竟讓人感覺到絲絲涼意大異常人。

  一般人在太陽底下曬得久了點就會頭暈眼花無精打采，這就是精氣神不足，而離傷的鐵線拳卻正是那位祖師為了打磨肉體創造出來的，到底有些奇效，離傷的精氣神此刻高漲到了極點，在這嚴苛的環境中一點不受影響，在炎日之下更顯精神。

  良久離傷伸出右手自臂間『獸目鐲』拂過，手心便多出一枚淡藍色的丹藥，與以往化入水中為二胖等人增添功力的丹丸完全不同，通體晶瑩近似透明，完全沒有一點雜質的樣子，看上去像是堅硬鑽石多過藥丸，離傷凝視著丹丸一會，深吸口氣後猛仰頭一口吞下。

  隨後又恢復了閉目靜坐，不過卻不像開始那般平靜了，可以看到他一時皺眉，一時嘴角微抽，起初還能保持坐姿，漸漸地再也不能端坐，雙目猛的睜開眼中爆射神光，兩隻手緊緊捏著膝蓋，手背青筋暴漲，全身肌肉也膨脹開來，人好像大了一圈，唯一不變的是雙唇依舊緊抿，可也蒼白的沒了血色。

  無邊的痛楚從靈魂深處傳出，全身的每絲肌肉纖維都好像被刀割劍刺，能讓人瘋掉的痒痒感自頭皮開始一波一波的席捲全身，直讓人恨不得用把鐵刷子刷破全身皮肉來止癢，真的癢到快要發瘋，這兩種感覺交替襲來，離傷感覺自己就像是行駛在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船，也許下一刻就要被巨浪拍成碎片。

  離傷記得第一次泡在藥水裡也是這樣的感覺，鐵線拳要配合藥水洗身，那藥方也是傳自先祖，藥力霸道直從周身三萬六千毛孔沖入，不但能改換體質還能助武者突破瓶頸，可那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堅持下來的，像鐵大師寧願慢慢修煉也不願走這終南捷徑。

  離傷第一次用藥水洗身就被這種感覺折磨到怕，不過之後發現『獸目鐲』里的紅色元氣丹也有同樣的效果，離傷便沒有再泡那藥水，也沒讓二胖等人再去泡什麼『藥水浴』，那紅色元氣丹只是最低級的一種，而且在『獸目鐲』里也有很多，而且隨著接觸時間久了，十三個師兄弟真的和兄弟一樣來了，離傷便沒吝嗇，隔一段時間將一枚元氣丹化在眾人練功時喝水的水缸中，這樣每個人都得了很多好處，修煉速度才飛快到讓鐵大師震驚的地步。

  此刻那酥癢，劇痛喚起早已忘在腦後的經歷，但離傷感覺那種感覺與現在比起來是九牛一毛而已，與現在比起來那都不能算作痛不能算作癢。離傷眼睛越來越紅，眼白處布滿了暴漲的毛細血管，離傷隨時都可能崩潰崩潰……

  大牛二牛雙手托著下巴，蹲在一邊傻子看著二胖，看二胖一會抱著腦袋苦思冥想，一會又忘形的手舞足蹈，一會又會反覆的做一個出拳的動作……

  二牛有點怕怕的問大牛：「大哥，我們突破到十藝時不會也變成這樣傻樣吧？」

  大牛呆呆的看著二胖，又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二牛：「弟弟，每次二胖都趕在我們前面突破，，可以往二牛都是很突然的加上一對鐵環，然後很帥氣的打一套拳就突破我們每次都覺得要像他一樣才能順利突破都學他做了，怎麼這次這麼傻得呀？」我都看不下去了，大牛有點臉紅的東張西望一會，很為有這麼個朋友而感到丟臉……

  「大哥，我們下次突破的時候躲起來吧！」二牛不敢再看二胖，轉頭對大牛說道。

  「弟弟，你難得比哥聰明一次，聽你的……」大牛驚喜的看著弟弟，覺得這是二牛出生以來頭腦最靈光的一會。

  這邊和風細雨，離傷那邊確實是驚濤駭浪了，藥力翻滾蕩滌全身污垢雜質，毛孔收縮間擠出不少腥臭難聞的黑色粘液，這些都是體內的不和諧存在，離傷現在做的就是築基，為修煉『裂神決』築基，每一個修真者都需要築基卻沒有『裂神決』這樣對築基要求這麼高的，在元氣丹的調養下一門心思練拳三年，肉體比之常人強健百倍還差點承受不了這藥力，離傷心底一陣後怕。

  雖然身上已經洗乾淨了，但離傷還是俯身又掬起一捧水搓了搓臉，直到皮膚被搓成粉紅色才停下，離傷就算一路討飯來梨花村也沒這麼髒過。全身都是黑糊糊的粘液，還散發陣陣惡臭，素來愛乾淨的離傷趕緊來到山後一處深潭，把全身搓洗了一遍。

  衣服也在譚中淘洗過了，濕濕的穿在身上，多出貼著肉很不舒服，離傷皺皺眉，白皙的面孔轉眼間變作赤紅一片，不單是臉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赤紅如血，濕嗒嗒裹在身上的衣服很快便騰起濃烈白霧，片刻功夫剛淘洗的衣服便乾爽整潔，然後全身至臉上的赤紅如潮水退去般，眼看著又恢復白皙。

  做完這一切，離傷滿意的一彈衣袖，仰起頭來很想長嘯一聲，可還是忍住了，只深吸一口氣，又恢復到古井不波的狀態，自家破後第一次昂起頭來，直視天神一般的驕陽，目光灼灼……

  眼前看到的世界色彩層次比之以前更加豐富，自發梢拂過的清風，離傷能清晰地分辨出花草清香氣息野獸的腥臭惡氣，甚至半天腳程之外的梨花香氣都能嗅到，一切知覺都比以前暴漲很多，離傷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築基，可奇怪的是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高興。

  不應該是欣喜若狂的嗎？離傷凝神望著梨花村的方向，復又低頭仔細的分辨著風中獨屬梨花的清香，久久沒能回過神來，又是梨花開放的季節，與梨香香分開已經滿三年了，三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都說女大十八變，香香不會變的我都不認識了吧！離傷痴痴的想了好久……

  築基成功是踏上修真的第一步，難度並沒有離傷想的那樣簡單，大洪門的那位祖師為了得到他傳承的人一定能築基成功，特意留下的築基丹就是那枚淡藍色的藥丸，在修真界也是有價無市的，他能改換體質讓一個不適合修真的人擁有修真的資格，修真者也是有家人朋友的，其中一定有體質不好不能修真的，這樣的丹藥肯定讓很多人搶破頭的。

  如果不是『獸目鐲』中築基丹只有一枚的話，離傷肯定會讓二胖等人跟著一起修真的。而以那位九劫散仙也只弄到一枚，也更能看出築基丹的稀缺程度。

  其實那位祖師爺留下的『裂神決』是一套神奇的可以鍛鍊神識的法訣，顧名思義按照『裂神決』修煉到一定程度能分裂靈魂，這也沒什麼特別的修真界有這樣奇效的功法也是有的，那些快要飛升的大神通者也能憑藉自身強大的實力強行做到，但他們的分神只是斬下一絲靈魂並不能獨自存在，到了時間自會灰飛煙滅。

  而離傷修煉的『裂神決』則不同，分裂下來的靈魂能獨自生存下來，並不斷壯大自身，除非被滅掉不然絕不會消失，這就相當於可以擁有多重分身了，到後期分裂的靈魂強大了，比之同期的修士優勢可不是一點兩點啊。同是築基你是一個人，我就是兩個；到了金丹你還是一個人，而我是四個，到了元嬰啊，那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啦！有什麼比群毆敵人來的爽呢？特別是群毆過後還可以莊重的告訴他我們是一對一公平決鬥。

  築基後離傷的神識比以前強了數倍，能很好的掌握『獸目鐲』了，也看清了『裂神決』的後續變化，離傷總算對今後的修煉放心點了，因為總感覺像是做了別人的小白老鼠，這種感覺很不自在~

  接下來離傷要做的就是等，等個雷雨天氣去吸收雷消雨停後散布空中的雷霆之力，雷霆之力蘊含狂暴毀滅意志，對一般的修真者那是避之不及的，而『裂神決』的修煉卻是非他不可，雷霆寓意毀滅不假，可毀滅之後就是再生，對『裂神決』的修煉者來說不啻一劑補藥。

  憑藉雷霆之力分裂元神，再借雷霆之力恢復元神分裂帶來的傷害，這本就是那位歷經九次雷劫估計都有點上癮的祖師本意。

  回到內谷住處，循著歡笑聲離傷來到大牛二牛的住處，眾人都聚在一起為二胖成功突破至十環慶功呢，自從十三中修為最低的都突破五環，超過鐵大師後，大洪門也不將這一批人當剛進門的弟子看了，該守得規矩還得守，其他的就由著眾人胡鬧了，像這樣聚在一起喝酒慶祝也不是第一次了，離傷調整一下情緒，微笑著走進門去。

  「離傷，快來~就等你了！今天石頭買了好酒，大家都說要等你一起喝才香，菜都吃好些了，酒還沒拆封呢，口水咽了好幾壇了。」二牛正坐在二胖邊上正對著門，一眼看到離傷急急喊到，這傢伙最好這口了。

  二胖也看到推門進來的離傷，突破時離傷雖然不再邊上，但他知道離傷之前一直都在的，肯定有什麼急事離開的，而且他與離傷是真兄弟不會計較這些有的沒的，他直接拎起面前一個飽肚酒罈丟給離傷：「接著，石頭的好酒。」手臂上赫然是古樸鐵環十枚整。

  真兄弟就是這樣，什麼都不問，我很開心突破到十環了，就請你喝酒希望你也能為我快樂，如果二胖沒有這樣直接，那他就不是離傷的兄弟，而離傷如果不是替他開心而是嫉妒，那離傷也不配做他的兄弟。

  離傷也不矯情，拍開壇口泥封，揭開紮緊壇口的紅綢，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二牛那邊已經仰著鼻子陶醉的嗅著空氣中彌散開來的酒香，那鼻子聳來聳去的比狗還靈活，離傷心中暗笑，仰脖喝下一大口後分給眾人嘗去，在二牛的牛飲之下眾人鬨笑著搶成一團。

  離傷微笑的看著這一切，與眾人相處久了越發的覺得父母留下的印象淡了，反倒覺得梨花村眾人，這十二個師兄弟更像家人了，離傷眼神停在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身上，他明顯是眾人中最小的，此刻正安靜的面帶微笑看大家暢快的喝酒、豪邁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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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石頭，每次為眾人買最好的酒自己卻從來不喝，喜歡在一旁安靜的看著。離傷移動腳步來到他的邊上：「又在想你的哥哥啦？」伸手輕輕的摸摸他的頭。

  「嗯……」石頭眼睛一下子變得霧氣繚繞，可緊接著又一亮，「不……不想了！這裡有這麼多的哥哥，都像哥哥一樣對我好，哥哥他一定很放心。」石頭回過頭來，仰頭看著離傷面帶微笑。

  「嗯，要開開心心的，我們所有人都是你的哥哥。」離傷眼神柔和的說道，「要不要喝一點啊？」

  石頭的遭遇與離傷很像，幸運的是他是與哥哥兩個人一起逃過了軍隊的絞殺，他哥哥一路上護持著他逃向南越國，可是一路上口糧緊缺，他哥哥便瞞下一切，自己吞樹葉嚼樹皮卻從沒讓他餓上一口。

  他們家所在的城離南越其實並不遠，他哥哥帶著他步行才一個多月的路程，可就是這條路耗盡了他哥哥的生命力，在南越城的影子已經能遠遠看到的時候，他哥哥的生命之火熄滅了，死前一直緊緊的抓著石頭的手，明明已經虛弱到沒力氣說話了，可眼神卻是那麼亮。

  石頭想起來心頭就一陣發酸，他哥哥生前在家經常帶他去家裡的廚房偷酒喝，被發現了還舌頭打卷的賴石頭，每次石頭都氣的快掉眼淚，石頭知道哥哥嗜酒如命，那時石頭總會會想如果有天沒酒了，哥哥會把自己賣掉換酒也說不定。

  可就是這樣一個嗜酒如命的哥哥在逃亡的路上，將逃命時順手帶出來的一葫蘆酒換了一雙暖腳的棉鞋，穿在了石頭的腳上，這雙鞋現在石頭還收著，而對哥哥最好的紀念便是省下門內每月發下的零花錢給大家買最好的酒，當看到眾人豪飲時，石頭總會想起那嗜酒如命的哥哥。

  看到石頭對他哥哥的思念，離傷也不禁黯然神傷，他想到了那個明明自己也是剛起床，卻理直氣壯的掀離傷被子的嬌俏姐姐，那個總是一身素裝柔弱示人，卻總在無人處對離傷兇巴巴的捉弄離傷的小姐姐，那思念如潮水般襲來，叫人措手不及。

  「大家放開了喝啊，今晚不醉不歸，說起來好像還沒看過離傷醉過酒呢，酒量驚人啊，大家要不一起試試他的底啊？」二胖見離傷石頭都有點情緒低落，起鬨道：「石頭也一起來喝啊！」

  「好啊，今天所有人不醉不歸，二胖~看我不喝趴你！」離傷哈哈笑道，隨即奪一個酒杯殺向眾人，石頭年齡最小個頭也不高，此刻也舉著一個大大的酒杯跟在離傷後面叫囂著，卻不想想自己的酒量能這麼豪邁嗎？二牛一臉憨厚的笑容，嘿嘿笑著繞過離傷逼近石頭。

  石頭被二牛擋下時才感覺到勢單力孤，像陷入狼口的小羊，孤立無援只好硬著頭皮上了，今晚會是這幫孩子最瘋的一晚，大洪門所有人都沒去打擾他們。

  裡面吃喝玩鬧的熱火朝天，外面早已伸手不見五指，濃厚的烏雲悄無聲息的布滿夜空，不時有沉悶車輪滾動聲傳來，更有雷蛇電蟒在雲間隱現無常，雷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