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備無患

  「招了，招了，奸細招了！」程處默大呼小叫著跑進營帳。

  林北辰心中便是一陣激動：「是誰？」

  「就是那個叫吳大的，居然是個突厥人！嘿，你這法子都可真厲害，這是咋回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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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暗示這種高級東西，林北辰自己都搞不清楚原理，他只知道，讓人自己慢慢感受死亡所帶來的的恐懼，比任何嚴刑拷打都更容易讓人崩潰！

  「說了你也不懂，他都招什麼了？」

  程處默遞過遞過一張書記官寫下的供詞來。

  林北辰就著火光便看了起來。

  越看越心驚。

  這個叫兀哈兒的傢伙，竟然已在大唐潛伏達數年之久，而混進鹽礦營，則是十天前的事兒，在此之前，他的身份，乃是左武衛最新招募的一名小小輔兵。

  昨日下午那隻信鴿也的確是他放的，而且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七天前，他便已經將林北辰「化石為鹽」的消息傳回了突厥。

  此事必須馬上告知程咬金，要不然的話，誰知道突厥什麼時候就會來搶鹽？

  要知道這裡可是只有區區七百人，而且其中五百還是輔兵。

  在這樣的平原地帶，遇上突厥騎兵，就是再勇猛，那也不是對手啊！

  除非……

  次日一早，程咬金便到了鹽礦軍營，粗粗的眉毛扭得跟麻花似的。

  營帳內除了程處默和林北辰，還有程處默的書記官江侖，說是書記官，其實也算半個軍師。

  「大將軍，兩位校尉，此處地勢平坦，易攻難守，倘若突厥當真來搶鹽，怕是很難擋得住啊。」

  江侖說得不錯，林北辰也是這麼想的。

  但程處默可不管：「那也得守，大將軍，屬下建議將左武衛大營遷至此處，以防突厥來襲。」

  啪！

  腦袋又挨了一下，林北辰懷疑程處默之所以腦子不太好用，很有可能就是被程咬金給打的。

  「把左武衛大營遷到這兒，蘭州城不要了？城裡的百姓不管了？而且把幾萬左武衛全都放到這種鬼地方安營，你是怕突厥人不敢來打麼？」

  「這……」

  程咬金說得對，相比於一處鹽礦，蘭州城的確更加重要，而且，鹽礦附近確實不適合駐軍，背後不遠便是大河，萬一突厥大軍來襲，連個退路都沒有。

  「那你說怎麼辦，大好的鹽礦不要了？」

  「大將軍，屬下以為，那兀哈兒第一隻鴿子都去了七天了，都沒啥動靜，第二隻鴿子又被兩位校尉給射了，現下連奸細都抓了，也許突厥人根本就沒當回事，不一定會來的，就算他們真來了，我不信陛下會不管，大不了開打就是！」

  話音剛落，林北辰和程咬金就不約而同的白了江侖一眼，就這智商和眼光，居然還能被程處默當軍師，唉……

  「有句俗話叫做有備無患。？」

  「此乃其一，其二，鹽礦之事突厥已經知曉，絕不可能無動於衷，你要知道，就目前雙方的實力，大唐真跟突厥全面開打，勝負難料姑且不說，大唐百姓，隴右百姓豈不是又要遭殃？」

  「所以陛下絕對不會因為一片鹽礦的得失跟突厥撕破臉皮，因為時機未到，所以，要保住這片鹽礦，咱們就得靠自己。」

  林北辰還有半句話沒說，其實這片鹽礦倒是可以不要，但是，人不能不要啊！

  要是被突厥知道了製鹽的法子，整個隴右都會被突厥惦記上的，萬一人家鐵了心要占據隴右，那這事兒可就大了去了。

  話說到這裡，程咬金便眯著眼睛看向了林北辰：「林校尉，聽你這麼說，可是已經有辦法守住鹽礦了？」

  林北辰點了點頭：「我想了整整一夜，法子倒是有一個，那便是築城守礦！」

  「築城？小北你瘋了吧，那城是一兩天就能築起來的麼？」

  「林校尉，於此地築城，難啊！」

  林北城沒管程處默和江侖，跟程咬金比起來，這兩傢伙實在太蠢了：「大將軍，築城不難，我有一法，當下可保鹽礦，日後還能賺錢！」

  程咬金眯著的雙眼立刻猛然睜開，二話不說就把程處默和江侖攆出了營帳，然後才笑嘻嘻的坐到林北辰旁邊：「兄弟，快說，啥法子？」

  「一千貫，算你程家入的股！」

  程咬金二話不說便寫下了欠條。

  林北辰收好欠條，嘴角一翹：「大哥，蘭州城內可有磚窯？」

  「有倒是有，但不多，不過那玩意兒簡單，挖就是了，你問這個作甚，你不會打算燒磚築城吧，你要是打的這主意，我那一千貫可不兌現！」

  「大哥，放心，時間緊迫，你現在就回蘭州，把蘭州城會挖窯燒磚的匠人全都弄到這兒來，另外，把能找到的石灰、黏土全都運來，有多少要多少，另外再給我派500輔兵。」

  「你要幹嘛？」

  「修碉堡，干突厥！」

  第二天傍晚，工匠便被送到了鹽礦軍營，林北辰直接讓他們帶著輔兵開始挖窯。

  第三天，大量的石灰和黏土也運到了，但是林北辰還是覺得不夠，便又領著人四處去尋，運氣不錯，還真找到了，儲量雖然不多，卻也勉強夠用。

  五天後，二十口大窯出現在鹽礦軍營後方，工匠和輔兵們開始按照林北辰的安排燒制水泥，至於製鹽一事，暫停！

  水泥這玩意兒，如果不考慮質量問題，其實很簡單，按照比例將石灰、黏土和其他原料按照比例混合起來燒制即可，至於合適的比例，多試幾次也就知道了。

  制水泥不難，難的是如何想到世上還有水泥這種玩意兒。

  但不巧得很，林北辰還在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因為把家裡裝修用的水泥糟踐了而挨了一頓狠揍！

  目前能在蘭州城和鹽礦營附近找到的材料，只能燒出最劣質的水泥，而且量也不大。

  但用來構築一條保衛這片鹽礦的防線，絕對足夠了。

  畢竟要對付的只是兩千突厥騎兵而已。

  而且數量應該不會太多，根據兀哈兒的招供，他的消息，是傳給突厥王子阿史那古加的。

  在突厥那邊，這位王子並不怎麼受重視，如果他夠聰明，此次得到這樣的消息，絕不對大肆張揚。

  如此大功，如不獨占，豈非白白浪費了一個天賜良機？

  所以，來的只會是阿史那古加自己的嫡系，程咬金說了，如果只是這位王子的嫡系，應該不會超過兩千人！

  很快，第一窯水泥燒製成功，林北辰親自試驗了一番，效果比自己預想的差了一點兒，但能用。

  二十口大窯沒日沒夜的幹了起來。

  與此同時，按照林北辰的布置，一百個地基也已經開挖，地點就選在了鹽礦之上，地基簡單無比，每隔十丈左右，往下挖個寬半丈，深一丈，直徑三丈的環形壕溝而已，這對於輔兵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

  等環形壕溝全部挖好，林北辰便親自領著人將燒制出的水泥混合上製鹽產生的大量碎石和廢料按比例一麻袋一麻袋的裝好，填進壕溝，每填一層，便澆水。

  澆得差不多了，再填下一層，如此往復，直到填滿壕溝，再倒入沒有用麻袋裝起來的水泥粉，將縫隙填滿，再灌一次水。

  然後，便是用就地伐來的樹木立在壕溝邊上，形成一個夾層，間隔三尺左右，看上去就像是個雙層柵欄，這柵欄的目的是為了協助固定裝水泥的麻袋，柵欄立好，便開始往裡面磊裝著水泥和碎石、廢料的麻袋，依舊是一邊磊一邊澆水。

  與先前填充壕溝不同，往雙層柵欄里磊水泥袋，每隔一段距離，便要塞上一截木頭，這是預留的孔洞，等水泥幹得差不多了，把這些木頭搗爛清理掉，便是用來觀察、透氣以及攻擊的「眼」。

  當然，還得留個供人出入的門，這門不能太大，夠一個人出入即可。

  此等做法十分簡單，輔兵們一學就會。

  不到三天的時間，鹽礦營周圍便立起了一百個丑兮兮的傢伙。

  雖然很醜，但卻很堅固，而且錯落有致，相互呼應，構成了一條奇奇怪怪的防線。

  看著這條防線，林北辰終於鬆了口氣，別的不敢說，就這一百個碉堡，用來對付突厥騎兵，那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當然，還得給它們加上蓋兒！

  加蓋兒的方法更簡單，用模具做出長短不一，寬窄合適的長方形水泥板往上蓋就是，蓋好之後，依舊用水泥填滿縫隙，然後，澆水！

  林北辰十分滿意的看著這一個個丑傢伙，終於滿意的笑了。

  與此同時，一份軍報被送到了林北辰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