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2025-01-15 15:00:43 作者: 寂夜風吟

  如果只是怪藤,那還好,可是事實上卻並不是這樣。在怪藤鋪滿地面的同時,空中布滿了那種白色像水滴一樣的飛蟲,在飛蟲的下方,四五十隻飛鼠在盤旋著,尖利的嘴時不時張開,露出像是箭頭一樣的利牙,發出一聲聲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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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葉靈和軒轅皓下意識里靠在了一起,將紀祈安、慕丹楓和宇文慕廉護在了身後。

  「不必太顧及我們。」宇文慕廉朝著白葉靈笑了笑,又望了紀祈安一眼,忽然從懷裡摸出一個藥瓶,打開。一瞬間,空氣中立刻充斥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硝石粉?白葉靈皺眉。然而還不等她有什麼反應,宇文慕廉已經將瓶子往空中一揚,風一下子將一瓶的粉末吹得到處都是。宇文慕廉勾了勾嘴角,從懷裡又摸出一個火摺子,朝著空中一拋,頓時滿天火焰,只不過是瞬間,便將那些開白花的藤蔓燒得吱吱做響。然而不管那些藤蔓怎麼跑,最終也只是事著火焰製造出更大的火焰。那些葛家的人呆了,趁著葛家人一呆之際,宇文慕廉一拉白葉靈的手。

  「我們走。」

  白葉靈幾乎是立刻反應了過來,反握住宇文慕廉的手,帶著他飛掠。軒轅皓本來想要掠到宇文慕廉的身邊,但剛要起步的時候,突然收到宇文慕廉瞟過來的目光,頓時停住了腳,又回頭提著慕丹楓的衣領。

  紀祈安望了司馬昊晨一眼,猶豫了一下,腳尖一點地面,朝著白葉靈追了過去。現在的司馬昊晨並不是原來的那個司馬昊晨,所以他覺得他似乎不用他幫忙了。

  看著他們一個個走遠,司馬昊晨只笑了笑,拿出一概笛子吹了一個響,空中立刻傳來一聲飛鼠的尖叫,然後空中那幾十隻飛鼠當中便有一隻俯衝了下來,停在了司馬昊晨的面前。司馬昊晨站到了鼠背上,飛鼠立刻馱著他朝白葉靈他們飛去。

  這一聲笛聲讓葛家的人陡然驚醒。他們只愣了一下,立刻吹起手中的樂器催使天上的飛鼠和飛蟲進行攻擊,同時也命令它們避開地上的火和著火的藤。

  看到司馬昊晨騎著飛鼠過來,白葉靈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司馬昊晨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司馬昊晨了。

  司馬昊晨在經過白葉靈身邊的時候笑了笑,朝著白葉靈伸出了手。白葉靈愣了一下,伸出了手。就在她將自己的手交給司馬昊晨的時候,司馬昊晨勾了勾嘴角,用力一帶,將她拉上了鼠背。

  宇文慕廉皺著眉頭鬆開了白葉靈的手。他沒阻止白葉靈朝著司馬昊晨伸手,那是因為他認為白葉靈拉著他,肯定不可能坐上飛鼠,可是直到剛剛他才發現他錯了,當白葉靈將手伸向司馬昊晨的時候,他只覺得從白葉靈的手上傳來一股如雷擊一般的灼痛,等到他發現的時候,白葉靈已經在司馬昊晨的飛鼠背上了。

  在白葉靈踏上鼠背的時候,宇文慕廉發現司馬昊晨朝著他笑了笑,那笑明顯的別有用意。他立即皺眉。司馬昊晨想要做什麼?

  他剛剛想問,後面傳來一聲嘶吼,他才知道那些葛家的人也駕著飛鼠追過來了。

  看著司馬昊晨帶著白葉靈飛走,宇文慕廉的眉頭皺得更深。他明白了,司馬昊晨是想要讓他們去對付葛家的人。如果葛家真的是女神一族的話,就算是以他們現在的武功也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除非……

  想到那個除非,宇文慕廉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心。」就在宇文慕廉出神的時候,軒轅皓突然將提在手裡的慕丹楓丟給紀祈安,衝到宇文慕廉的面前將宇文慕廉撲倒在地,宇文慕廉才發現葛家派來的那些人驅使的飛鼠已經近在眼前。顯然讓司馬昊晨的飛鼠混進鼠群,並且帶走司馬昊晨讓他們非常地憤怒,因此控制飛鼠的節奏加快了許多,令飛鼠的攻擊比以前更加地兇猛迅速。

  「啊,謝謝!」宇文慕廉回神,臉上的神情比先前陰沉了許多。看了看軒轅皓,最終欲言又止。現在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跟真正的事實可能還有很遠的距離,所以並不是這個時候該說的話。

  就在軒轅皓和宇文慕廉停頓的這一瞬間,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樂響,那隻沒能成功傷到宇文慕廉的飛鼠飛快地掉頭,再次朝著宇文慕廉沖了過去。

  「有什麼事情,先把眼前的這關過了再說。」不知道什麼時候,紀祈安已經飛奔到了他們的旁邊。

  此時,載著葛家人的飛鼠越飛越近,樂聲也越來越尖銳,紀祈安一抬頭,立刻便發現頭上俯衝過來的飛鼠動作不但變得迅猛,而且眼睛也變得血紅。

  「小心,這些飛鼠不太對勁。」紀祈安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飛鼠攻擊過去。看到紀祈安的武功,宇文慕謙稍微地鬆了一口氣。還好,看來紀祈安還沒有學那本墓壁上的武功心法。不,也許不是沒有學,而是……

  就在宇文慕廉念頭飛轉的瞬間,紀祈安的一掌已經拍在了飛鼠的身上。像軒轅皓、白葉靈那樣一掌震飛飛鼠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飛鼠只尖嘯了一聲,迅速地朝著紀祈安咬去。看到那一慕,宇文慕廉這才想起若事情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樣,現在紀祈安便會有危險。他猛地朝著紀祈安掠過去,但卻並沒有攻擊飛鼠,僅僅只是將紀祈安撞飛。

  看到宇文慕廉的動作的一瞬間,軒轅皓立刻飛掠了過來,一掌震退了飛鼠。

  「為什麼,你現在的武功應該不只這樣。」他回頭,第一次對著宇文慕廉生氣。如果不是他及時掠過來,他和紀祈安只怕就成了那隻飛鼠的晚餐了。

  宇文慕廉只是抬頭望著已經飛到他們面前的飛鼠群和站在飛鼠身上的葛家。就只他們擔誤的這麼一會兒,葛家派來的人已經將他們包圍住了。

  「放我下去。」白葉靈皺著眉回頭望著司馬昊晨。她剛剛試圖用內力震脫司馬昊晨的擁抱跳下去支援紀祈安他們,但卻被司馬昊晨緊緊地抱住,她全力釋放的內力對司馬昊晨一點作用都沒有。

  「別擔心,他們沒事的。他們三個人合力的話,幾乎無所不能,否則當年也不能平定四方。」司馬昊晨微笑地說著。聽到司馬昊晨這麼說,白葉靈這才想起司馬昊晨給那三個人的心法。雖然那套心法不是創世寶鑑,但她相信這個世上再沒有一個人比司馬昊晨更清楚那套功法的威力了。

  司馬昊晨說得一點也沒有錯,人被逼到極至的時候,往往就會爆發出非同尋常的力量,當紀祈安被幾隻飛鼠逼到軒轅皓的身邊被軒轅皓不停救場的時候,他的臉色慢慢變得陰沉。突然,他停了下來,就連一隻飛鼠筆直地沖向他,他也像是完全沒有看見一樣,直到那隻飛鼠逼到他近前,他才猛然抬頭。

  看到紀祈安抬頭的那個瞬間,宇文慕廉的心臟狠狠地跳動了一下,那雙眼睛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不,也許不是失去了理智,而是突然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另外的那個人,應該會那套合擊技。

  宇文慕廉飛快地看了軒轅皓一眼,一轉身飛快地攔在了紀祈安的面前。

  本來紀祈安那一掌是擊向衝過來的飛鼠,宇文慕廉這一衝,正好面對著紀祈安的這一掌,而背後則正對著那隻飛鼠。雖然紀祈安迅速地撤回了力道,但依然有部分力道重重地擊在了宇文慕廉的身上而令宇文慕廉朝著飛鼠飛過去。當宇文慕廉飛到飛鼠面前的時候,飛鼠已經張大了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看到宇文慕廉突然衝到紀祈安的面前的時候,軒轅皓就皺緊了眉頭,等看到他不閃不避地讓紀祈安一掌拍到自己身上的時候,軒轅皓已經失去了理智,一掌揮開圍在身邊的飛鼠的同時,也揮開了紀祈安,筆直地掠到宇文慕廉的身邊,一把將他抱在懷裡,險險地避開飛鼠的血盆大口,然後一腳踢在飛鼠的嘴上,將飛鼠踢飛。

  「你到底在什麼?」落在地上,軒轅皓皺著眉頭冷著臉望著宇文慕廉。他不知道為什麼宇文慕廉不動手,但他不動手也罷,他保護他,可是他卻不能忍愛他這麼地不愛惜自己。

  「紀祈安,不要用司馬昊晨給你的功法。」宇文慕廉卻根本不理會軒轅皓,而是朝著紀祈安喊著。本來他沒有喊,紀祈安倒還能冷靜地對付著不斷攻擊過來的飛鼠,被宇文慕廉這麼一喊,他整個人突然渾身一震,仿佛如夢初醒。一時間又變成了紀祈安、宇文慕廉和慕丹楓三個人站著,只有軒轅皓一個人四處奔走,抵擋著飛鼠的攻擊。

  紀祈安的確是如夢初醒。他皺著眉頭望著自己的手。剛剛不是錯覺,他真的覺得自己在做夢一樣,不,冷確來說,他覺得自己正站在一片黑暗當中,看著另一個人自己在用著一套自己根本就不曾練過的武功對付著飛鼠。這種情形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之前在藥洞也有一次,那一次他也是像現在這個樣子突然覺得周圍一片黑暗,然後看到自己倒在藥草堆上慢慢地爬起。雖然那一次的時間短暫,但是卻跟現在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最重要的是他醒過來的時候,不僅在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地方,而且顯然自己的衣服全部都換地。如果那不是夢的話……如果那不是夢的話,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抬頭望向宇文慕廉。宇文慕廉也正笑眯眯地望著他,問道:「你是哪位?王三,還是紀祈安?」

  紀祈安愣了一下。

  看到紀祈安的表情的時候,宇文慕廉立刻知道糟了,他似乎是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可是話已經說出了口,現在才要收回,已經太遲了。

  「說,王三是誰?」紀祈安幾乎是立刻抓向了宇文慕廉的衣領。

  「現在不是討論那些事情的時候。」軒轅皓快紀祈安一步攔在宇文慕廉的面前。然而軒轅皓的這一鬆懈,幾乎是立刻便讓飛鼠和慢了飛鼠幾步飛過來的飛蟲。

  一瞬間,紀祈安沉默了。他在腦海中回憶著剛才仿佛夢中時所發生的一切,慢慢地抬起了手掌。如果那些並不是錯覺,那即意味著在他的身體的某處一定有著那種力量。

  看到紀祈安的動作,宇文慕廉皺眉。

  「不能……」

  「現在還不能用,那要什麼時候才用?」軒轅皓打斷了宇文慕廉的話。他不知道宇文慕廉為什麼突然不再出手也不許紀祈安出手,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絕對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解決得了的事情。

  看到軒轅皓冷著的那張臉,宇文慕廉沉默了。司馬昊晨的目的果然是這樣,果然是想逼他們用那套功法。他不知道那套功法有什麼問題,但是他卻可以肯定那套功法一定有問題。但是……

  紀祈安見宇文慕廉不再說話,也不再說什麼,掙脫了宇文莫廉的手,努力回憶著剛才的感覺,然後配合著軒轅皓使了出來。

  此陣一出,雖然並不完整,但天上的飛鼠依然被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而產生的勁風颳得東倒西歪,而紀祈安和軒轅皓互望了一眼,會心一笑,飛躍而起。

  起初幾隻飛鼠被擊斃,那些葛家派來的人還可以冷靜地看著,當那些勇猛無比的飛蟲也被擊殺大半的時候,那些人開始慌張了。為首的那個人似乎感覺到了不對,一聲尖嘯,隨即紛紛駕著火鼠逃走。

  望著那些人逃走,紀祈安也不追,只說道:「既然那些葛家派來的人都已經解決了,我們走吧。」

  軒轅皓點了一下頭,跟在了紀祈安身後。宇文慕廉呆呆地望著軒轅皓。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看自己便獨自行動。他現在很擔心,如果說葛家人最多的一國,當然是他們南熾國,甚至連他的母后都是葛家的人,現在葛家有這麼大的動作,真不知道上面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宇文慕廉只站在身後,靜靜地望著兩人。如果說軒轅皓不在乎白葉靈是因為軒轅皓從來就沒有將白葉靈放在心裡,那麼紀祈安也不在乎白葉靈就有些奇怪了。雖然白葉靈似乎還沒有發覺,但是他卻知道紀祈安是真的愛她的。這個時候,他居然不先尋找白葉靈,反倒先說出去?這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

  「怎麼了,你怎麼不走?」紀祈安回頭,望向宇文慕廉。

  「我們離開這裡之前,應該要先找到司馬昊晨和白葉靈。」宇文慕廉沉思了一下,道。

  「白葉靈?白葉靈在這裡嗎?」紀祈安眯著眼睛問。

  一瞬間,宇文慕廉愣住了。紀祈安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難道你不記得了?就在半個時辰之前,靈兒還跟我們在一起,只不過半個時辰前被司馬昊晨帶走了而已?」

  紀祈安的臉上明顯帶著疑惑。

  「剛才白葉靈的確在這裡。」軒轅皓這個時候站住了腳,望著紀祈安,靜靜地說道。宇文慕廉驚訝地望著軒轅皓,軒轅皓卻記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不明白的問題,即使再怎麼去想,也還是不明白,所以他們四個人並沒有在原地停留多久,而是順著谷中依稀記得的路線和太陽的方位,朝著那條隧道走去。現在他們的武功雖然高,但若要陡步飛躍這險要的山壁,還是有些困難,而現在這個山谷又不像當初那麼安全,可容他們慢慢地攀爬。

  要去隧道那裡,怎麼著都有一段長長的路要走,所以他們四個人並沒有急著趕路,而且宇文慕廉雖然擔心白葉靈,但也明白有司馬昊晨在,她應該不會有任何的問題。當夜,他們尋了一處山洞休息。

  半夜,宇文慕廉起身,走到了洞外。

  洞外,月朗星稀,他找了一塊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坐下,抬頭靜靜地望著天空的月亮。

  當初他在練這套半截陣功法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所以自當練成,他就從來沒有用過,沒有想到紀祈安和軒轅皓合力使用了陣法之後會出現那種狀況。到底在紀祈安的身上發生了什麼?軒轅皓的身上又真的沒有什麼變化嗎?

  「那套半截功法到底有什麼問題?」他喃喃自語。

  「那套功法能夠篡改別人的記憶。」紀祈安冷靜中帶著些許低沉的聲音響起,宇文慕廉訝異地回頭。

  「你是……」

  「王三。」

  宇文慕廉愣了一下,隨即勾著唇角笑了。

  「你是廖宇?」

  這一次,換紀祈安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也笑了。

  「宇文公子果然聰明,即使我一再隱瞞,宇文公子也能猜出我的身份。」

  「為什麼不繼續隱瞞下去呢?」宇文慕廉淺笑。他聰明?只怕軒轅皓比他更早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他不說,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因為現在不是隱瞞身份之類的事情的時候。那套半截文功法不能用,繼續用下去,你們的記憶會被篡改得面目全非,最重要的是即使是你們自己,也毫無所覺。因為我跟紀祈安共用一個身體,自然也就共用一個神精中樞,所以他腦海里發生了什麼我雖然不能全部都知道,但是卻能感覺到一些。他在跟軒轅皓組合成那個半截陣後,將跟白葉靈最近的一次接觸忘記了。」

  宇文慕廉皺眉。現在的紀祈安所說的話他並不能夠全部理解,不過他卻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持續用下去……」

  「可能會將有關白葉靈的記憶直接從腦海當中剔除。」

  一瞬間,宇文慕廉明白了。他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那麼深愛著女神的三個人會各自娶妻生子,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那三個人不是耐不住寂寞,也不是變了心,更不是想要留下子孫後代,而是他們將女神忘記了。女神呢?白葉靈呢?她是否知道這個秘密?

  現在的司馬昊晨,當年的神秘男子又到底是什麼身份?他的目的又是什麼?真的只是為了奪取白葉靈嗎?

  宇文慕廉嘆了一口氣。他總覺得這看似清晰的事實上面似乎蒙著一層讓人看不分明的陰影。

  「那紀祈安呢?」他忽然抬頭,望著紀祈安,即使自稱是王三的廖宇出現了,那真正的紀祈安呢?

  「他現在正在沉睡當中。如果他不睡,我也就根本沒有辦法出現。」說到這裡,廖宇在宇文慕廉的身邊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下,「當年我應該是跟靈兒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只不過那個時候我只能看,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直到那一次紀祈安答應你的要求,送靈兒的父親回大齊時,我才有了機會。那一次,在半路上的時候,靈兒的父親勾結了南熾國的葛家,將紀祈安誘到一座山腳下,然後打傷了他,至使他陷入昏迷,這才使得我獲得了這個身體的控制權。再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宇文慕廉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原來這個男人就是廖宇。他跟紀祈安一點也不像,他比紀祈安冷靜得多,難怪白葉靈會愛他愛到即使只是長得像也好,即使只是長得像,她也一定要守在紀祈安的身邊。

  「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去破壞你跟那個山姑的感情的話,你會怎麼做?」宇文慕廉笑著問,只是眼睛裡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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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大概會真的娶了梅兒。」

  「為什麼?」宇文慕廉不解地起身望著他。

  「因為我累了。不管是對於殺手這個職業,還是對於愛情這個話題,我都感到累了。」廖宇微微一笑,這一笑,讓宇文慕廉感到一股深深地悲哀和淒涼,「現在的靈兒,愛的人並不是我,而是紀祈安。如果紀祈安一輩子醒不過來,必須要再一次傷害靈兒的話,我倒寧可他永遠地留在深山裡。」

  宇文慕廉沉默了。他無法理解廖宇對白葉靈的愛,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在為白葉靈著想。白葉靈愛著的人是紀祈安,曾經愛過的人是廖宇,如果這個時候讓她知道原來在廖宇也還在這個世界,她的心必定要剖成兩半,必定要為愛誰不愛認做出選擇。不管最終的選擇是什麼,無疑那都是一個痛苦的結果。

  那麼他呢?他宇文慕廉呢?他宇文慕廉自覺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愛過一個女人,那麼他能為他愛的那個女人做點什麼呢?

  剝開那些虛偽的想法,把自己的心拿出來剖析之後,他到底能為她做到什麼地步呢?他突然間明白了,廖宇來見他,也許並不僅僅只是為了告訴他關於那個半截心法的問題,也許告訴他那個故事才是真正的目的。跟以往不同,以往他幫紀祈安,只不過是為了讓白葉靈覺得她不欠紀祈安的,讓她可以安安心心地跟他走,但是現在,現在他卻必須要做出選擇。

  現在他若是選擇不幫紀祈安,紀祈安將不再認識白葉靈,白葉靈也就屬於他了,但是真的那麼做的話,白葉靈也許這輩子都不幸福,因為他們誰都明白,白葉靈並不愛他。她對他的感情,更類似於一種對於朋友或是兄長的感情。答應以後會陪著他,那也只是因為覺得歉疚而已。

  他該怎麼做呢?

  「天快亮了,紀祈安也該醒了,所以我先回去了。」廖宇朝著他笑了笑,站起身。

  宇文慕廉並沒有抬頭,直到廖宇走遠,他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依然平靜的街道上,人們依然悠閒地走著,不時有小販叫賣幾聲。白葉靈坐在一家酒樓靠窗的位置,望著面前的景象,久久不語。

  司馬昊晨載著她筆直地飛出了山谷,然後放飛了飛鼠,帶著她來到這個陌生的集鎮。這個集鎮雖然不大,但卻很繁榮,不和是商販,還是店鎮,都非常的多。從集鎮上的人的著裝和習慣來看,應該是屬於翼國和南熾國交界的地方。

  「怎麼,還在擔心紀祈安他們?」司馬昊晨也望著窗外,說話的時候連頭也沒有回。

  白葉靈靜靜地望著他帶著笑意的嘴角,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如果說最初對他還有一點信任的話,那麼那一點信任在他不顧她的反對將她帶出谷的時候就全部消失殆盡了。

  「你就這麼地不信任我嗎?」司馬昊晨的眼神略有一些的黯淡。

  白葉靈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但很快又堅定了神色。

  「我們是一起進入山谷的,所以我們就應該……」

  「……就應該一起出來,對嗎?」司馬昊晨打斷了白葉靈的話,用一雙仿佛硫璃一樣的眼神望著她。「那如果是我們一起愛上了你呢?你會嫁給我們所有的人嗎?」

  白葉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司馬昊晨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有的時候她會覺得跟他之間連話都說不明白。

  「這跟那是兩回事,根本就不……」

  就在白葉靈剛剛開口反駁的時候,司馬昊晨突然將她拉到懷裡,一口吻在她的唇上。這個吻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分鐘,就在白葉靈以為自己會因為這個吻窒息而死的時候,司馬昊晨才鬆開了她。

  「根本就不一樣嗎?不,一樣的,是一樣的。」說完這句話,司馬昊晨放開了白葉靈,轉身下了酒樓。

  白葉靈呆呆地看著司馬昊晨走下酒樓,嘆了一口氣,也跟了下去。很可惜,如果她真的是女神復活的話,也許他就能夠理解司馬昊晨的話,但很可惜,她並沒有繼承女神全部的記憶,只是像是第三者一樣看到了部分記憶。雖然不能說完全不受影響,但那份影響卻是微忽其微,她沒有辦法回應他的感情,就像她始終不能放下紀祈安,又不能拋棄宇文慕廉一樣。

  她剛剛走下樓,立刻愣住了。司馬昊晨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了酒樓的門口,在他的對面,紀祈安、宇文慕廉、軒轅皓和慕丹楓並排地站著。看到他們的一瞬間,她飛快地沖了過去。

  「你們沒事吧?」

  看到她衝過來,宇文慕廉只是很寵溺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嗯,沒事。」

  白葉靈鬆了一口氣,有些歉意地望向司馬昊晨。司馬昊晨只是朝著她微點了一下頭,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是白葉靈可以感覺到他那一笑里的寂寞,一股內疚立刻爬上了心頭。她似乎在無意之間傷他的心。

  司馬昊晨朝著白葉靈笑過之後便轉身朝著酒樓外走去,誰也沒有看見他走過白葉靈的身邊後勾起了陰冷的笑容。

  「你們用了那個半截陣,對吧?」走到宇文慕廉身邊的時候,他問。

  宇文慕廉抬頭面無表情地望了他一眼。

  「不,你弄錯了,我們沒有用那個陣法。」

  「是嗎?」司馬昊晨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筆直地走上了街頭。等到司馬昊晨走遠,宇文慕廉才回頭。「好了,這裡是南熾跟翼國的交界,我們先去翼國看看,然後再去南熾。」

  白葉靈下意識里望向軒轅皓。現在大齊的情況他們基本已經明了,就算現在去大齊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所以現在不會去大齊那國,那剩下的也就只有翼國和南熾國這兩個地方。宇文慕廉雖然擔心宇文祈音和翼國的現狀,但是軒轅皓大概也同樣擔心著自己國內的情況。

  「先去翼國吧。」軒轅皓面無表情地走過她的聲邊,用僅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她扯了扯嘴角。這個人啊……突然感覺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抬頭,恰好就看到宇文慕廉朝著他們望過來。

  山林的路有些窄小,不過卻足夠一輛馬車橫衝直撞了,所以一輛由兩匹馬拉著的馬車竟然真的就在這條馬路上橫衝直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條路太過於難走,一路上竟然除了馬車以外,再沒有其它的路。當然,正是因為這條路上人少,所以白葉靈才選擇了走這麼一條路。雖然誰也沒有提過宇文慕廉現在還被宇文祈音懸賞著,但那件事情坐在這輛馬車裡的人誰也沒有忘記。

  白葉靈一邊左右搖恍著,一邊有些心不在焉地望著車窗外。

  司馬昊晨並沒有跟他們一起,事實上從那天離開酒樓以後,司馬昊晨便不知道去向,也是從那天起,白葉靈就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時常會想起司馬昊晨。有的時候是以女神的身份想起在女神閉上眼睛前自絕的那個神秘男人,有的時候又是以白葉靈的身份看到坐在馬車裡對自己關懷備至的司馬昊晨,甚至讓她到了有點渾亂的程度。

  「你沒事吧?」聽到低沉擔憂地問候,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了神,這才抬頭,朝著面前的人笑了笑。只是這一笑,在她抬頭的瞬間僵在了臉上。

  關心她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紀祈安,一想到自己剛才腦海里還想著別的男人,她就有種難以面對紀祈安的感覺。幸好紀祈安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現。一問過後,便又自顧自地調轉頭,朝著車窗外望去。

  突然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白葉靈皺了一下眉,掀開車簾。掀開車簾,她才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的馬車被一群黑衣人包圍住了。從著裝來看,不大像是葛家人。但這也不好說,單從衣服上來判斷,也未必準確。

  「皇兄,好久不見。」低沉聲音傳來,白葉靈愣住了。這聲音慵懶中帶著一點玩味,她非常的熟悉,除了宇文祈音,沒有人能將這味道說得這麼輕鬆。

  白葉靈飛快地放下車簾,鑽回車內望著宇文慕廉。早在宇文祈音的聲音傳來的瞬間,宇文慕廉的表情就變得相當的冷靜,只見他朝著白葉靈點了點頭,然後才緩緩地起身,緩緩地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宇文慕廉下車後環視了四周一眼,將周圍的情況大致了解了一下。這裡是從南熾前往翼國都城閾京的一條路,因為已經進入到翼國的國境,所以地形大多以山丘為主,人跡罕至。

  從宇文祈音的衣著和圍住他們的黑衣人臉不紅氣不喘的神態來看,他們早就在這裡埋伏多時,看情況,竟然似乎早就知道他們要經過這裡。

  這一路上,他們掩藏行蹤,走得異常的小心,照道理來說,就算是他曾經親手調教出來的那批探子,也不應該能探出此事才對?

  想到這裡,他又將視線從宇文祈音的身上移開,落在了那些黑衣人的身上。

  祈音身邊有一批殺手,他知道。那些殺手,還是他刻意安排給他的,但是顯然現在的這些黑衣人並不是那些殺手,因為那些殺手是經由他的手過濾過,他又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但這些黑衣人他卻的確一個也不認識。

  「六弟,你這是……?」

  「四皇兄,你莫非是忘記了自己還是戴罪之身?」宇文祈音勾著嘴角冷冷地笑著,但是眼睛卻望向白葉靈。白葉靈從宇文慕廉下車之後便跟著下了車,與她一同下車的還有軒轅皓,只是她卻沒有想到宇文祈音會在這個時候望向她。

  宇文祈音的感情,她很明白。但是更早以前,她便已經告訴過他她不可能愛他。她愛的人是紀祈安,這是一件不可改變的事實,她不明白他這個時候望他的那一眼到底有什麼用意。

  宇文慕廉順著宇文祈音的視線望了白葉靈一眼,微微移動了一下身子,將白葉靈遮在了身後。

  「四哥當然不敢忘,只要六弟你真的抓住了皇兄,皇兄任憑你處置。」

  「你還真當我抓不住你?」宇文祈音冷哼了一聲。宇文慕廉笑了笑,什麼話也不說地後退了一步。他一後退,軒轅皓立刻站到了他面前,將他擋在了身後。

  宇文慕廉幾乎是立刻轉身,拉著白葉靈上了車,手一揚,已經調轉了車頭,趕著馬車飛快地往他們來時的路上奔去。

  「你這是在做什麼?」白葉靈皺眉。雖然她很信任軒轅皓,覺得就算是葛家的人,軒轅皓也能僅憑自己一己之力逃走,但是像這樣轉頭便走,她總覺得有點太過於突然。

  「放心,祈音要對付的人是我,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白葉靈一呆,隨即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頓時明白了宇文慕廉的意思。宇文祈音帶來的人比較多,而他們的人卻比較少,若是被他們包圍起來,絕對對他們不利,而現在像這樣兵分兩路,一來那邊只剩下軒轅皓一個人,若是萬一打不過,就算要走也容易,而他們這邊也可以見機行事。

  「那現在該怎麼辦?」白葉靈望著趕著馬車的宇文慕廉。宇文慕廉朝著她笑了笑,轉過臉朝著紀祈安看過去。紀祈安接到宇文慕廉射過來的目光,微點了一下頭,一轉眼,白葉靈就看見紀祈安突然躍出了馬車,攔在了路中央。

  宇文慕廉猜得一點也沒有錯,宇文祈音給這些人下的命令是絕對不放過宇文慕廉,所以那些黑衣人雖然明明看見紀祈安就攔在路的正中央,卻並沒有停下來,只有少部分幾個人在紀祈安的阻攔下,沒有辦法追上來。

  宇文慕廉又駕著馬車奔跑了幾里路,方才停了下來。馬車一停下,黑衣人立刻追了過來。在那些黑衣人的身後,是被那些黑衣人保護著追過來的宇文祈音。

  「皇兄,你已經沒有路可逃了?」看著被包圍在中間的宇文慕廉,宇文祈音笑得異常地冰冷。

  宇文慕廉也跟著笑了,歪著頭朝著宇文祈音笑了笑,突然伸手往馬背上一拍,那馬背被他這麼一拍,立刻撒開蹄子狂奔,攔在馬車前面的宇文祈音愣了一下,但是很快讓開了馬車,目送著馬車離去。只不過這一次,他看宇文慕廉的眼神有幾分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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