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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怕死的陳雲鶴

2025-01-11 19:16:03 作者: 三八亭居士

  當時我們一行人走在陌生的隘口街道上,對他們來說也許應該感到新奇,而對於我來說,這個地方比外面還要殘酷與危險。

  落落每次說話,她臉上腫腫的的疤痕就一顫一顫,她左手的手掌完全蜷縮,扭曲蜷縮得令人害怕。

  她告訴我,她沒有去教二愣子說話,所以二愣子現在不大會說話,連叫爸爸都叫不來。這我理解,她帶著二愣子在末日中活了下來,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她呢,說話的問題慢慢教也不晚。

  我們來到獵人公會以前的住宅,那裡面如今變成了民兵團的分部。

  天色漸晚,我帶著他們還是沒能找到住所,加之攀子他們的刑期將盡,我一時卻沒有半點頭緒。

  重逢的喜悅是沉重的,原本我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回來報仇的,但此時二愣子突然出現又給了我活下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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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風拂面,被我抱在懷裡的二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之後又跑到攀子以前居住的房子,那裡已經住著一個陌生的男人,當他打開門探出腦袋時,我能聞到一股惡臭。

  「不好意思,敲錯門了。」我解釋道。

  男人害怕地看著我們這群突然出現的人,我話都沒說完便猛地關上門,「砰!」的一聲把門關了。

  門裡邊隱約傳來一男一女的吵架聲。

  我談了一口氣,無奈的看了看落落和陳雲鶴他們,聳了聳肩:「怎麼辦?」

  「我去!是你叫我們來的,這下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你還問我怎麼辦??」陳雲鶴勃然大怒。

  「有沒有搞錯啊你。」小羽瞥了他一眼,「是你自己要來的,這滿大街空蕩蕩的我們隨便找個地方睡一覺就成了。」

  我們下了樓,繼續在大街上遊蕩,原本是酒吧的地方此時也死寂一片,奚琳的店面也成了住宅,不遠處有一盞昏黃的燈,也是整個平民區唯一的路燈,一個人頹然坐在地上。

  有些黑漆漆的角落裡零零散散地躺著一些無家可歸的可憐蟲,睡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陳雲鶴朝著路燈下那哥們問道:「喂,哥們,你知不知道這附近哪有賓館?」

  在路上,我把隘口的情況簡單地和他們說了,讓他們注意低調。直到我發現自己帶陳雲鶴來是個錯誤。

  那哥們抬起頭,無精打采地看了我們一眼,理都沒理。

  「喂,你他媽啞巴還是咋了?問你話你聽不見啊??」

  「你給我回來。」我拉住他,「別問了!」

  「問問嘛,瞧他半死不活的樣子。」

  我走過去,他抬起頭來打量我一眼,好在當時自己背著光,他看不清我的臉。我認識他,以前他在這一帶賣人肉串來著。

  我問他:「在路燈下睡覺,你不怕蚊子咬啊?」

  他一臉冷漠地瞟了我一眼,用舌頭舔濕自己乾燥的舌頭。

  我抽出一張百元大鈔來放在他眼前。

  他立馬抓住我的手,從我的手中抽走那張鈔票,從地上爬起來就准本開溜。

  「喂!別拿了錢就想走啊?」陳雲鶴呵斥道。

  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小聲說道:「跟我來。」

  我心中大喜,「兄弟,能幫忙找個藏身的地方就行了。」

  「誰都是這樣想的。」那人說,「但不是每個人都進得去。」

  「怎麼回事?」我湊上前去,緊緊跟著他的腳步,肩上的二愣子翻了個身,繼續沉睡。

  「平民區已經沒有酒吧了,沒有旅館,除了一群半死不活的人什麼都沒有了。要想活下去,必須得去民兵團那裡賣糧食。所有人都得在他們的管制之下生活。」

  「就像行屍走肉一樣。」陳雲鶴打岔道。

  男人斜了他一眼,突然停下腳步,指了指面前的那堵牆,「翻過去,跟著我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什麼意思?喂!等等…」話還沒說完,那人的身影便翻牆而過,消失在夜幕中。

  陳雲鶴往牆上跳去,我拉住他道:「等等!」

  那位兄弟莫不是想不開尋死啊?那牆後面什麼我可再清楚不過了,都他媽是機槍啊!那可是城市區的主要防線呢!自己當時就是誤以為那頭是城市區,才失敗的。這會兒讓我沖回去送死?

  「怎麼了?」他都跑了老遠了,陳雲鶴伏在牆上,腦袋往牆裡面望去。

  奇怪,怎麼沒人放哨?也沒響起槍聲?要是以前,陳雲鶴的腦袋這會兒早就沒了。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伴隨著一道強光照射而來。

  「不好!」我驚呼,「城管來了!」

  ……

  果然,那輛車開了過來,強烈的車燈照在陳雲鶴的身上,當時的陳雲鶴還掛在牆上,翹著屁股。

  還好我機靈,我拍拍胸口,剛才都說了跑他卻沒聽見,只好帶著二愣子、落落和小羽躲進拐角處,由於情況緊急,壓根來不及去叫被蒙在鼓裡的陳雲鶴。

  「完蛋了。」我小聲咒怨道,「他跑不掉了。」

  「牆上是誰?不要動!給我下來!」很快便響起城市管理者門的質問聲,「快點,不許動!給我下來!」

  陳雲鶴掛在牆上一動不動,雙手攀在牆頭。

  幾個人從皮卡車上跳下來,舉著槍朝著陳雲鶴靠近。

  我拍拍腦袋,差點急哭了,那傢伙不會是掛在牆上睡著了??還是又看見美女了?不會啊,那裡面黑漆漆的他能看見什麼。

  城市管理者一槍托砸在他翹著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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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只聽見他慘叫一聲,從牆上摔下來,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著面前圍過來的幾個人。

  「叫你下來聽不見?!」為首的那個問他,「三更半夜不睡覺你爬那麼高幹嘛?你是不是想死?」

  「我看他是想自殺了。」一旁一個年輕的城管笑道,一腳踢在陳雲鶴的下巴上,「那裡面可全是喪屍啊。」

  「你他媽有病啊?」陳雲鶴突然拍開那條腿,從地上跳起來。

  幾把槍迅速指在他胸口上,「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們有病啊?特麼沒讀過書還是怎麼?我剛才趴牆上吹吹風涼快涼快,你讓我別動,我就不動。特麼都說了讓我別動了還讓我下來?我特麼到底該不該動?你說你是不是有病?」

  這一連串的問題是問得那三人目瞪口呆,我看了看,其中並沒有晨峰。

  我差點急得用腦袋撞牆,陳雲鶴這傢伙是找死啊!

  見那三人被問住了,他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挺起胸膛來對準槍口。

  他喊道:「你們是什麼人?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出來搶劫?誰允許你們帶槍的?!」

  三人互相對視一番,一頭黑線。

  陳雲鶴更加囂張了,笑道:「哦?新來的。怪不得,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知不知道我是誰?」

  趁著這當兒我小心翼翼地朝他們身後溜去。

  那句話一出,三個人倒是被嚇得不輕,看樣子還真是新來的城管,連連後退,只是槍口不敢鬆懈。

  陳雲鶴一瞪眼,完全不把頂在自己的胸口的槍放在眼裡,揮手就是給那個為首的男人一巴掌扇過去,嘴裡還罵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男人後退,只是用槍防禦,也不敢還手。

  「啊?你是不是找死?!」陳雲鶴激動了,又是一巴掌扇在另一個人的臉上。

  這樣一來,要是說一開始陳雲鶴的囂張氣焰讓他們有四、五分相信,這幾巴掌扇在他們臉上之後倒是信了七、八分。

  在他們眼中,平民區的難民都是豬玀,連看他們一眼都不敢,又有誰敢瞪他們?更別說是動手打他們了。這會兒,他們認定面前這人一定是從城市區來的,並且大有來頭。

  只見一個個點頭哈腰地道歉,放下槍,一人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賠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長官到平民區來幹嘛?有沒有隨身攜帶通行證?」

  陳雲鶴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摸了摸鬍子,突然計上心頭,又在那人臉上扇了一大耳刮子,罵道:「好大的膽子!你是在審問我嗎??」

  「不敢不敢。」那人道歉,眼神變得皎潔,似乎也發現了端倪,問道:「我爸爸也在城市區當官,不知道長官您是哪個部門的?叫什麼名字?」

  陳雲鶴突然臉色一變,手摸在腰間,問道:「我是哪個部門的?」

  「對,說起來您和家父也許認識。」那人點頭哈腰,但手上握著的槍似乎已經蠢蠢欲動,只要識破,他便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陳雲鶴也似笑非笑地點點頭,緊接著大吼一聲:「我是你大爺!」

  他的斧頭砍在那人的下巴上,一道鮮血濺起老高。

  其他兩人還來不及反應,我的雙手早已經扳住了他們的腦袋,用力一扭,「嘎嘣」一聲,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死在了地上。

  陳雲鶴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別管了,暫時解釋不清楚,快把屍體清理一下,把車子找個地方藏起來。」我說著往牆上爬去,看見裡面漆黑一片,果然已經不見了僱傭軍們的身影,除了一陣陣絡繹不絕的吼聲,那是喪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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