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奉茶，驗身

  本以為只有太后一人，結果一走進來。

  竟是坐了滿滿一屋子的女人。

  自入殿開始，眾人的目光便一刻不移的聚集在了蘇元曉的身上。

  準確的說，是都聚焦在了二人十指相牽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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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注的程度若能發出火熱，那蘇元曉此時怕是早就被焚燒殆盡了。

  「兒臣給母后請安，給皇嫂請安。」秦少禹微微頷首問安。

  蘇元曉也有樣學樣，跟著欠身，「臣妾給母后請安，給皇嫂請安。」

  而長殿的盡頭高座上，是身著明黃衣裳的兩代女人。

  許是對於晉王竟會跟一個女子這般親密相牽過于震驚，得了問安的太后與皇后二人皆是半響都沒能回過神來。

  還是太后先反應過來，連忙沖蘇元曉招手，「曉兒快近身來，讓哀家好好瞧瞧。」

  太后的那股子急切勁兒讓蘇元曉想起來。

  自己娘曾經是救過太后一命的，也是對太后有恩之人，而晉王又是太后的養子，想必對她不會太差。

  果然一近身，蘇元曉就便被太后親切的拉住了手，左看看右看看，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我們曉兒長的真好看。」太后欣賞了許久，忍不住稱讚，但隨後又不禁冷哼了一聲，看向下面的一眾妃嬪，微微斥道。

  「是誰說丑的？外面亂傳的話竟惹得你們一個個大早就都來哀家宮裡等著。」

  什麼？她丑？

  蘇元曉順著太后的目光瞧去，就看到下面不少的妃嬪眼神閃爍的低下了頭去。

  難怪她覺得奇怪，怎麼自己敬個媳婦茶這麼多妃子都在。

  敢情都是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情，來看她這位新王妃的笑話的。

  「畢竟這麼些年，都沒在任何宴會見過蘇家的二小姐，所以才會有人以為…」皇后話未說盡，只是不失得體的抿了抿嘴。

  這麼些年蘇元曉都是瘋傻的狀態，蘇仕進自然不可能帶她參加任何聚會。

  旁人不知其中緣由，只能是猜想，許是長的醜陋，帶不出門吧。

  但今日一瞧，倒是打了不少好事之徒的臉。

  就連皇后也忍不住讚許道：「就連本宮之前也未曾想過，蘇家的二小姐竟是這般光彩照人」

  「若非皇后不重視，不然曉兒如今怕就是你兒媳了，皇后可悔？」

  太后的語氣雖是帶著幾分打趣，但這話語裡也不難聽出，皇后不滿太后賜婚一事，太后都是知曉的。

  而皇后只是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點頭應聲道：「還是晉王眼光好，只能怪太子沒福分。」

  皇后儀態萬千，看向蘇元曉時總是帶著一副和善的笑容。

  若非不是知道皇后昨夜恨不得派人殺她，蘇元曉說不定還真就被她這副端莊的樣子給騙了。

  而讓蘇元曉沒想到的是，不吃皇后這一套的不僅是她，還有拉著自己手的太后。

  太后臉上雖也掛著平和的表情，可卻用細微到只有最近的蘇元曉才有可能約約捕捉到的聲音小聲嘀咕了一句。

  「哼，真會演！」

  這一聲讓蘇元曉無比震驚。

  太后這個小老太——

  她喜歡！

  一陣家長里短的寒暄過後，皇后提醒了一聲。

  「聊了這麼久，母后，該驗身了吧。」

  驗身？

  太后點了點蘇元曉手臂上該有但是沒有的東西，「你跟晉王這親成的匆忙，還未點守宮砂呢吧。這是個禮可不能少，這也是為你好，免得日後有人說閒話。」

  而太后還將「閒話」二字特意加重，眼神又朝一眾妃嬪微微一瞟，意有所指，蘇元曉一聽便懂了。

  確實，古代女子及笄時會驗身點守宮砂象徵著完璧之身可以待嫁。

  但她還沒有到那個程序就嫁人了，所以守宮砂是還未點的。

  這時她下意識的去看秦少禹，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男人早就不在寢宮之內了。

  「母后，我宮中有個榮嬤嬤是這方面的熟手了，經驗老道，不如讓她去吧。」

  太后也點了點頭，隨後還是看向蘇元曉，「曉兒，你意下如何？」

  蘇元曉雖覺得驗身這種事情有些無語，可縱使無奈也只能沖太后乖巧一笑，「臣妾自是無異議。」

  轉眼間，太后身邊的張嬤嬤便領著蘇元曉和榮嬤嬤，來到了太后宮中一處偏僻的小廂房裡。

  榮嬤嬤先是行了一禮，「奴婢奉命給王妃娘娘驗身，如有衝撞還請王妃恕罪。」

  一說完，榮嬤嬤就上前一步，十分有目標性的伸手就要來扯蘇元曉左肩的衣領，險些幾乎要將她衣領扯破。

  蘇元曉忍不住一驚，緊接著抬起一腳就朝榮嬤嬤心窩踹了去。

  榮嬤嬤背脊撞上桌角，痛的驚呼了一聲。

  「你這個…」榮嬤嬤捂著吃痛的側腰剛開口想罵，可是這動靜引得本是在外守著的張嬤嬤推門進來了，榮嬤嬤便趕緊改了口，「王妃娘娘這是做什麼？老奴可是奉皇后之命來給王妃驗身的。」

  榮嬤嬤一開口就把皇后給端了出來，不僅不覺自己有錯，甚至一副是蘇元曉不要命了的架勢。

  蘇元曉本不想生事的，但這老奴實在是太粗魯了，顯然當她是好欺負的。

  「驗身脫裙子不就好了，榮嬤嬤扯我衣服是作甚？」

  「這是宮裡的規矩，秀女驗身都是要脫衣的，要看身上是否有不雅的疤痕。」

  「秀女？」蘇元曉眼角一揚，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那人，「榮嬤嬤是覺得，本王妃是區區秀女咯。」

  她可不是什麼入宮待選的秀女，而是皇上親賜婚事，名正言順的晉王妃。

  堂堂王妃的衣服，哪是她個嬤嬤想扯就能扯的。

  榮嬤嬤被這話一下噎住，但楞了半響後仍低聲說道：「王妃這樣阻攔奴婢，看來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裡了。」

  嚯，還倒打一耙？

  到底是誰不把誰放在眼裡？

  「榮嬤嬤張口閉口的皇后，看來是想告訴本王妃，是皇后授意你把本王妃當成普通秀女對待嗎。」

  榮嬤嬤張了張嘴，頓時啞然了。

  剛才在殿上蘇元曉沒怎麼說話，榮嬤嬤自然不知道她竟是這樣子的性子。

  這跟從徐州打聽來的消息，根本就不同啊。

  說好的軟弱好欺呢？

  但不等榮嬤嬤說話，蘇元曉轉頭看向一旁的張嬤嬤，學著平日蘇府里張氏母女茶里茶氣的神情，惋惜了一聲。

  「張嬤嬤你說我講的有理麼，沒想到皇嫂剛才看著待我親厚，原來心裡竟是如此看待於我的，實在是叫人傷心啊。」

  張嬤嬤雖一眼就看出了這晉王妃是故意裝作的委屈。

  但身為太后的嬤嬤，能有機會對付皇后的人，她自然是幫著蘇元曉說話，「王妃所說不無道理，皇后這事確實辦的不妥。老奴定會向太后稟報，怎能如此辱了王妃您。」

  「不不不，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再怎麼也不能連累了自己的主子，榮嬤嬤倒是忠僕，立馬一改了剛才狐假虎威的模樣朝著蘇元曉恭敬的跪了下來，「是奴才心急了，衝撞了王妃，還望王妃恕罪。」

  看著不住磕頭的榮嬤嬤，蘇元曉臉上還是帶著茶氣十足的委屈表情，但心中實則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畢竟宮裡的人都是些彎彎繞繞的主，她要完全以真性情對待，反倒是自己會吃虧。

  「不過既然榮嬤嬤這麼想看，我要是不給瞧，改日榮嬤嬤說不定還出去傳我有異樣。我自己脫，榮嬤嬤來瞧便是。」

  說著，蘇元曉自行解開腰帶。

  而榮嬤嬤也不敢再貿然上前了，生怕自己又挨上一腳，只能在一旁恭敬的守著，看著蘇元曉將一件件衣服盡數褪下。

  蘇元曉看到榮嬤嬤那帶著些陰毒的眸子不住的朝她左肩處瞟，就知道她到底想檢查的是什麼。

  於是脫到最後一件裡衣時，她故意將衣領裝作無意的卸下一半。

  「牙…牙印，王妃的肩膀上怎麼會有男人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