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該死的花蝴蝶

  君無意佇立在江小蝶的巨幅照片之前，靜默良久，不發一語。從他邁入總裁辦公室之後，就徑直站在了這裡，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事也不做，就這麼看著看著。

  唐文忠開始時不敢打撓，久了之後就略感不耐。他輕嘆一聲，坐到沙發上掏出菸斗抽悶煙。

  不知過了多久，一斗菸絲快抽完了，君無意才踱了過來，臉色黯沉地坐在沙發里，從茶几的暗格里掏出一支雪茄點上。

  「小蝶，她……現在怎麼樣了？」這是他進辦公室之後的第一句話。不問公司這七年來的運營狀況，只關注小蝶的境況。

  

  唐文忠吐掉一口煙圈，揉了揉太陽穴，思索著如何回答。

  七年前，他答應江小蝶暫時別讓君無意知道她已經知道事情全部真相的事，他已經照辦了。這七年來，每一次探監，他給君無意的關於江小蝶的消息就是模糊的。

  從起初，江小蝶買醉酒吧，到滿大街貼尋人啟事，這都是君無意知道的。再後來，鄭建傑和傑克狂追江小蝶，傑克一聽小蝶有孕，中途撒手放棄，這個君無意也知道。再然後，江小蝶知道真相後，君無意可得的消息就開始撲朔迷離了。

  唐文忠只說鄭建傑死追著江小蝶不放，要把君子諾視如己出，對江小蝶母子百般照顧，至於江小蝶對此反應如何，就變得不清不楚。

  這個不清不楚把君無意撓得心痒痒的，一顆心如漩渦里的浮萍，隨浪浮沉，卻毫無著落。

  唐文忠觀了觀君無意的臉色，明知他問的是江小蝶的情感下落，卻只得揀安全答案應付，只說著其他方面的境況：「她倒好的。對了，她聽了你的話之後，和謝瑩的公司簽約了，現在都紅透半邊天，紅到國際上去了。出專輯、開演唱會、GG代言，樣樣出色。已經連續三屆獲得金曲獎，橫霸歌壇華人裡面，無人能敵。無意，你果然識才，江小蝶能成為歌壇女神，全是你的功勞。」

  「不！是她有這種創作才華！她不該被埋沒！」君無意的聲音雖淡，卻掩飾不住一絲驕傲。

  唐文忠點了點頭：「那是。小蝶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女人。不僅長得絕色，有才華，還很賢惠對了，忘了告訴你這件事。早在七年前，你媽媽就把無瑕和無雙接到身邊照顧。後來，為了幫助小蝶，照顧你兒子君子諾，在小蝶的請求下，搬到了柳園。她和無瑕、無雙、小諾諾和小蝶一起住在柳園有一年了吧。」

  菸灰掉了下來，唐文忠察覺到君無意那微妙的悸動，見他不語，他就繼續說下去：「其實，你媽媽還算不錯了。那麼風華絕代的女人，卻肯放掉鑫悅不管，把重心完全放在女兒和孫子身上，真是不容易。每天照顧他們吃喝拉撒，還要接送他們上下學。長期下來，沒有一定的毅力和決心哪裡能做到呢？」

  「那又如何？」君無意淡淡的彈掉菸灰。

  「那又如何？你這個臭小子，有沒有良心哈？你知不知道一個當父母的心情呢？」唐文忠突然生氣了。

  他千載難逢地板起臉孔訓斥君無意：「其實，你媽媽就是跟你一個脾氣。倔強得很。心裡有話不肯說出來，只會埋在心底。你難道還不明白，她這是在用行動來向你示好，向你懺悔嗎？這七年來，她把你一對妹妹照顧得那麼好，而且還把你兒子照顧得那麼好，還不能彌補她所犯的過錯嗎？再說，人生在世，孰能無過。就拿你來說好了。你不也是犯了錯，才去了這七年嗎？你想用這七年來懺悔，來漂白你自己。你為什麼就不能也給你媽媽七年？為什麼就不能原諒她呢？難道就許你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嗎？你可知道當父母的為難，為你操碎了心？你現在自己也當爸爸了，子諾那小子都六歲了，上了一年級，你還不能體會嗎？」

  唐文忠訓著斥著，激動地都站起來，揮舞著菸斗振振有詞。

  君無意瞧著唐文忠那激動的張牙舞爪的樣子，情不自禁勾唇一笑，安慰道：「忠叔，別激動。是無意說錯話了。我真是無意說的。這事你說了算，你說原諒就原諒，成嗎？其實，我也沒說不原諒她呀！」

  君無意這一說，唐文忠反倒沒勁了。他意識到自己真是過於激動了，尷尬地收了手勢，訕訕地坐了下來。

  「我問的是，小蝶和鄭建傑的事怎麼樣了？」君無意索性單刀直入。

  七年了，他太想知道了！再也等不及繞圈圈了。

  「啊，這個……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自己找小蝶去了解一下。」唐文忠沒有說謊，他的確不知道。因為後來，江小蝶本身就連對唐文忠都不願意據實以告了。而鄭建傑又每每在唐文忠面前把江小蝶護得緊緊的。仿佛她已經是他的一樣了。

  可是，究竟沒有確實的消息。

  瞥見君無意那難看的神色，唐文忠又補充道：「這七年來，江小蝶和鄭建傑確實交往密切。但究竟是不是情侶關係，就不知道了。事實上，鄭建傑同江家、李家都交往密切，誰知道是友誼交往，還是感情交往呢？再說，這七年來，江小蝶也和其他的男歌手，或者男模發生過緋聞。誰知道是不是媒體亂寫的。本來嘛，明星的感情生活就是一團謎。牽扯不清，似是而非，誰知道真實的情況呢？」

  君無意眸色一沉，臉色更難看了：「還有男歌手？男模？」

  「是啊，這也正常。」唐文忠這回若不是白目，就是狡猾得像只老孤狸似的，有意勾起君無意的醋意，「小蝶長得那麼美，又豪門出身，事業有成，名利雙收，沒有男人追求才奇怪！都已經整整七年了，不可能一直單身吧。而且聽說，不僅男歌手，男模，更多的是富豪們的追捧。老的富一代，年輕的富二代，都競相追求。怎麼說呢？也是因為小蝶平時作風矜持吧，一向形像都很正面。加上是昊天集團的千金，倒是不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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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還有富豪追求，是不是還有土豪呢？」君無意的臉色不僅黯沉，更加變得鐵青，拳成一團的指關節噼啪作響。

  唐文忠暗自發笑，變本加厲添油加醋地說道：「娛樂圈就是這樣的，你不知道，現在跟以前又不一樣了。富豪們娶老婆都不是自己到生活里去找的，也不是門當戶對相親相中的，全是按著電視搖控器，指著屏幕上的明星們點娶的。你知道不？」

  「該死！胡扯！」君無意霍然站立，額際青筋爆跳，他大步流星走到窗邊，一把拉開厚重的窗簾，頓時滿室灑滿了陽光。

  他的心跳躍不已，久久無法平復。該死的江小蝶，該死的花蝴蝶，人家追，你就不會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