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重返地面

  他說完，與艾赫勒娜一起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艾赫勒娜開口說：「洪水要來了，船只有五條。」

  「而想上船的人太多。更可悲的是，船上已經擠滿了人。」卡爾納西斯也嘆氣說。

  「我可以答應你，與我們共享守望堡壘，但你和你的這些……」艾赫勒娜嫌惡地指了指周圍的不死生物。「平時只能呆在地下，除了你之外，都不能進入卓爾精靈居住區。而你們，則必須承擔一切與我們相關的戰爭義務。我只能給你承諾這些。如果你拒絕，我們不會再派人來。哪怕放棄薩馬斯，我們也要奪下守望堡壘。」

  「同意！」奪心魔巫妖卡爾納西斯一口答應。「和你們不同，你們想要一條船，我只想在船上占一個座。」

  「很好，我們會派人幫你攻打熔爐城。但你速度要快，大冰災就要來了。而黑暗君王沒有多少耐心。」

  「我們將立即啟程。死靈和骷髏沒什麼行李要拿。」卡爾納西斯從椅子上站起來。「請回吧，七天之後，我們準時攻打熔爐城。」

  卓爾精靈們向巫妖微微一鞠躬，轉身走了出去。梅傑也悄悄溜出來，和馬克思威爾原路返回。這一番話聽得他心驚動魄，原來大冰災的傳說是真的。但為什麼地面上的人們都不相信呢？

  

  或許是因為地下環境太惡劣，讓地下生物都有了強烈的危機意識。而地表生物則沉浸在美好的幻想當中，覺得一切警告都是危言聳聽。

  他們從密道走，不需要繞路，速度比卓爾精靈們快得多，再加上不死生物們可能因為接到了行動的命令，亂作一團，警覺性大大降低，很快就走出了地下宮殿和礦洞，來到了章魚頭們躲藏的地點。

  聽完他說的情況，三個章魚頭嚇壞了，顯然，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雖然他們對梅傑描述的奪心魔巫妖的強大實力半信半疑，但卓爾精靈的密謀不由得他們不信。因為熔爐城也得到了一些薩馬斯城的卓爾精靈有大規模行動計劃的消息，時間上與這件事完全吻合。

  蘇納斯邀請梅傑加入自己的隊伍，和他們一起回熔爐城。被梅傑婉言拒絕。他才沒那麼傻呢，去了熔爐城也是為他們當炮灰。更何況地上還有矮人們的事情沒有處理完，他也回到地面，及早趕往守望堡壘，把消息帶過去。

  蘇納斯送給他一張標明熔爐城位置的地圖，與同伴們踏上了歸途。臨行前，馬諾萊斯還把死寂晶球要了回去。

  讓梅傑趁機私吞的計劃泡了湯。

  他和矮人國王返回了第二層宮殿的小房間裡。現在第二層的低等不死生物已經開始向第三層聚集。梅傑隨手清理了幾個迷路的小骷髏，和馬克思威爾順利回到了地面。

  正是入暮時分，夕陽留下最後一絲餘暉，蕭瑟的晚風吹過山谷。馬克思威爾一到地面就像鼴鼠出了洞，一點點光線都讓他睜不開眼邁不開腿。梅傑找了個樹枝拉著他，一直到了鐵須部落的營地。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營地里寂靜無聲，只有稀稀落落幾點燈火。最頂端的法考蘭的窯洞倒是亮著燈。

  梅傑先讓馬克思威爾藏起來，自己偷偷摸進去。他也不知道矮人姑娘尤來亞被關到了哪裡。只好先去找她父親鄧普斯。上次鄧普斯為他治療的時候，就在自己的家裡。所以梅傑倒是認得路，悄悄潛到鄧普斯位於崖壁最低端的低矮窯洞前。

  裡面一片漆黑。有一個均勻的呼吸聲。梅傑知道鄧普斯的老婆死在地下宮殿裡，輕輕一推門，竟然打開了。

  鄧普斯先生躺在炕上一塊幾乎磨禿了的獸皮上，似乎是睡著了。梅傑走過去，捂住他的嘴。

  鄧普斯立刻就醒了過來，瞪大眼睛看著梅傑。

  「我來救你的女兒。安靜一點。」梅傑輕聲說。

  鄧普斯點點頭。梅傑放開手。

  「勇士……你竟然回來了。我還以為……」鄧普斯一咕嚕爬起來，極力壓低聲音，但情緒還是很激動。

  「尤來亞在哪？」

  「就在……法考蘭的隔壁。我帶你去。有人看守，我去了可以幫你迷惑他們。」鄧普斯說。

  梅傑想了想同意了，讓他在前面帶路。

  鄧普斯披了一件破破爛爛的短袍，鑽出窯洞，帶著梅傑朝崖頂爬去。矮人部落的防衛非常差勁，竟然沒有一個崗哨。他們毫無阻礙地爬到了崖頂，找到了關押尤來亞的窯洞。

  只有一個衛兵，正坐在地上靠著牆壁打瞌睡。梅傑兩步跨過去，在他脖子上一記手刀。

  衛兵悶哼了一聲，竟然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梅傑大囧，只好在他腦袋上補了一拳，這才把他打暈在地。

  鄧普斯在衛兵身上摸出鑰匙，打開門。

  尤來亞赤身躶體蜷伏在炕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是死活。鄧普斯趕緊把身上的短袍脫下來給她披上。

  尤來亞睜開眼一看，立刻撲到鄧普斯懷裡，哭了起來。鄧普斯趕緊拉著尤來亞走出了窯洞，走下懸崖。

  梅傑放下心來，轉身回到法考蘭的窯洞口。透過窗戶，看見法考蘭呆坐在桌前，桌上放著一盤食物和一壺酒。

  梅傑輕輕敲了敲門。

  「幹什麼！告訴過你們多少次，不要打擾我。」法考蘭突然暴怒沖窗外大吼。

  梅傑壓低嗓音，學著矮人的口音說：「酋長大人，尤來亞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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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一群廢物！」法考蘭站起來，把桌上的東西推倒地上，從一旁的武器架上摸出一把斧頭，搖搖晃晃地走出門。

  梅傑半蹲著身子，躲在岩壁一側。

  法考蘭衝出門，吼道：「廢物！我要把你們送到地下宮殿。讓骷髏啃掉腦袋。」

  梅傑站起來，笑嘻嘻地說：「酋長大人，別來無恙啊。」

  法考蘭一愣「是你？你怎麼能回來？」

  「只能說我命大。」梅傑笑容不減。法考蘭這一問更印證了他的想法，這傢伙根本就是把自己往坑裡推。具體原因卻不清楚。不過聯想到地下宮殿鄧普斯寫的那本首相言行錄中紀錄的情況，幾乎可以肯定，法考蘭與奪心魔巫妖卡爾納西斯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巫妖大人托我給你帶個好。」他又說。

  法考蘭張大嘴，眼睛裡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你見到了？」

  「顯然。他對你的表現很滿意呢。他還說，非常期待能及早見到你。畢竟，是你把他從封閉的墓穴里解放出來的。」

  「他真這麼說？」法考蘭猶豫地問。

  此時熟睡中的鐵須矮人部落已經被法考蘭剛才的怒吼驚醒，大家紛紛從窯洞中走了出來，在空地上聚集起來。還點起了一堆篝火。卻沒有人出聲，都抬頭望著岩壁頂端的梅傑和法考蘭。

  梅傑看見一個人影正在爬上來，是馬克思威爾。他繼續和法考蘭周旋。

  「千真萬確。巫妖大人這兩天要啟程遠行，很可能不回來了。你錯過這個機會，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法考蘭眼神里露出狂熱的神態，和不死生物有點類似。梅傑不禁仔細觀察，這傢伙不會像殭屍片裡一樣產生變異吧。

  但他眼睛裡的狂熱神色一閃而過，隨即恢復了清明。「你在耍我，人類。」

  梅傑嘿嘿一笑。「你很聰明嘛，酋長先生。或者我應該叫你前首相？親手毀掉整個國家的感覺肯定很好，要不然你怎麼會這麼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