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仇不過夜

  李墨陽感動異常，自己聽老先生講課的確是出於功利目的，但是老先生這樣開明，就顯得自己有點小人了。

  「那我就謝謝您老了，您老貴姓啊？」李墨陽真誠地問道。

  「我姓周，退休前是濱海大學的歷史教授。」周教授不忘帶點炫耀。

  「周老啊，失敬失敬，那我就謝謝您老了。您看這年卡應該是60桶，一桶15元，加上今天這桶18塊錢，我應該找您82元錢，您看我也沒帶零錢，這樣下次我來聽課送水一併交給您，可否？」李墨陽老老實實地站在那，小心地問著周老。

  「就這樣，下次來聽課帶著就行，下次一定要來啊，我家的水就你來送了，別人我不喜歡。」周老揮揮手拍板了。

  李墨陽再次道謝，拿著空桶和錢離開了周老的家，當然那個年卡就留在了周老那裡，下次送水只要在空格里畫個勾就行了。

  「無論如何今晚要去清水溝村察看一下地形，有仇不過夜，再這樣下去，就成了真的送水工，太耽誤時間了，打工仔演得再像，終不是長久之計。」一邊往回走李墨陽一邊琢磨報仇的事情。

  李墨陽回到水站，把空桶往地上一放，就看到趙哥盯著自己，滿臉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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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你這是去睡了一覺還是打了一炮，送一桶水你能送一個小時？」其他幾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送水工在一旁幸災樂禍。

  他們送水回來，聽說來了一個新人，叫李墨陽，還聽趙哥講了填表發生的趣聞，都對這個新來的產生了興趣。他們也算是水站的老人，總想著等一會欺負新人。老人欺負新人，這在哪行哪業都有，沒什麼大不了的，算是潛規則吧。

  不過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趙哥等得不耐煩了，心想等李墨陽回來要好好教訓一下。其他送水工也看出了趙哥的想法，也你言我語地在那填油加火攛搗著趙哥，就等著李墨陽回來看好戲了。

  李墨陽看到眼前一幕，明白是咋回事。心想也是，就在本小區里送一桶水，來回也就十多分鐘，自己這一去就是一個多小時，換了誰也要有想法。不過呢，李墨陽回來的路上早就有了應對。

  李墨陽也沒回答趙哥，從兜里直接掏出那一千塊錢扔到趙哥桌子上，「這是1903的年卡錢，找我八十二塊，下次還給人家。」

  趙哥剛才問李墨陽話，看到李墨陽沒回答，心裡的火氣更大了，正想發作，現在看到李墨陽竟然把最難啃的硬骨頭都攻破了，心裡的火頓時煙消雲散。

  其他送水工聽說這個新人第一次送水竟然就把年卡辦下來了，而且還是最難辦的那家，心裡也都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看來這小子有點道行啊。

  趙哥拿著計算器按了半天，發現確實是應該找回八十二，一點沒錯，趙哥心裡也對李墨陽有了點想法，這小子有點本事啊，要好好利用下。

  想到這裡，趙哥猶豫了一會，從一千塊錢里取出二百，從抽屜里又找出八十，猶豫了兩秒，又把那八十塊錢放回抽屜，從一千塊錢里又拿出一百，湊成三百塊錢，遞給了李墨陽。

  「啊，小李子啊，這次做的真棒，按照水站的規定，辦下年卡，提成一百八，加上還人家的八十二，這三百塊錢你拿著，多出來的算是對你的獎勵，下次可要再接再厲哦。」

  「啊？」其他送水工聽到趙哥如此說法，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難道是趙哥對這小子產生了基情？

  「謝謝趙哥。」李墨陽接過三百鈔票裝進兜里。這可是自己第一次掙到錢，該怎麼花呢？這是個問題。

  「那個小李子啊，你有啥秘訣給大傢伙說說，要知道那戶人家可犟了，我們這麼多人都沒讓他家辦下年卡來。」老送水工里一個叫趙鐵柱的嬉皮笑臉地問。

  李墨陽看看這個叫趙鐵柱的傢伙，尖嘴猴腮，眼神飄忽，一看就不是好玩意。

  「是啊，我也想知道，說吧，讓大家都長長經驗，如果大家都成功了，咱們的水站利潤高點，獎金可就發得更多啦。」趙哥也是滿臉期待，小算盤打得是滴流快啊。

  「沒啥，就是不斷地說辦卡吧，便宜實惠，辦卡吧，便宜實惠。說了接近一個小時，把老頭說煩了，就辦卡了。」李墨陽一臉真誠給大傢伙傳授他的經驗。

  這樣也行？老送水工和趙哥一樣都驚呆了。估計可行，有幾個人已經打算下次也這樣去推銷年卡。

  「咳咳，小李子啊，本來我說了，你辦下年卡就請你吃大排檔。不過呢，我今晚突然有點急事，下次一定叫著你啊。」趙哥看看手錶，收拾小夾包，好像立刻要出去赴約的樣子。

  「沒事，謝謝趙哥好意了，天也晚了，那我先回家啦，趙哥。」李墨陽和眾人打了聲招呼，走出了水站大門。

  李墨陽和眾人打了聲招呼，走出水站大門，回到家裡，從大背包里翻找了幾樣東西，放到小背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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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門花一塊錢坐了十站地，李墨陽提著小背包再次站到了清水溝村拆遷現場。

  十幾間破舊平房釘子戶，屋頂豎著國旗扯著白色橫幅：「反暴力！反強遷！人在屋在，屋毀人亡！！」

  拆遷現場辦公室是貨櫃改造的，外面空調掛機，塑鋼門窗一應俱全，辦公室同樣懸掛著大紅幅：「和諧拆遷，以人為本！」。

  天色漸漸暗下來，裝做路人，李墨陽從拆遷辦公室閃過，辦公室內煙霧繚繞，人影晃動，那兩個光頭黑衣拆遷「工作人員」正在那裡喝著散啤酒，吃肉串。吃飽喝足，晚上才是他們工作的時間，扔磚頭，潑糞，點火，極盡能事。

  李墨陽哼了一聲，冷冷一笑，轉身而去。

  上次看到的破電線桿，電纜還在地上刺刺啦啦滴冒火花，一旁是一處拆完的小院落，李墨陽掃視了四周，這處小院孤零零沒人注意。

  從小背包掏出一台小型變壓器，導線，一個滑動電阻，李墨陽麻溜地組裝好一個用於審訊的電擊器，這對於他來講太簡單了，而電源就來自那根不知為什麼沒斷電的舊電纜，220v市電，變壓器可以轉換成360v高壓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