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勝利與抉擇

  戰場之上。

  

  人類方的優勢越來越大。

  惡魔幾乎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了，每一個惡魔領主都被所對應的新神攔住，還會有從神，惡魔們已經完全陷入到了劣勢當中。

  混沌的氣息還在被推移，惡魔的實力還在不停的下降著。

  四神的虛影已經消失在了戰場之上。

  他們的身影來到了後方，在惡魔陣營當中那巨大的通往深淵的裂隙周圍。

  這裂隙就在幾分鐘之前，還在不停的向外吞吐著更多的惡魔用於進行前線的進攻。

  但現在。

  這個裂隙仿佛被什麼堵上了一樣，一隻惡魔都難以從裡面湧出。

  四神正在用自己能夠進入世界內部的力量，堵塞著的深淵的入口。

  雖然不能長久。

  但足夠持續到人類一方的戰鬥力，將惡魔完全的擊殺清理乾淨為止。

  一顆惡魔的橙黃眼睛漂浮在阿爾卡的面前。

  他跟隨著阿爾卡看見了曾經嘲笑他的那些惡魔，一頭一頭的被擊殺，體內的神性一個一個被偷了出來。

  一些神性甚至被成功擊殺的戰士們當場掌握。

  忽然。

  天空之中，如鏡面一般的月亮，在白晝中顯現。

  顯現出來的一瞬間，仿佛掉落一般縮小。

  「現在，死！」

  「砰！」

  震天的巨響。

  一圈巨大圓形的波紋，斜面的出現在了整個天空。

  巨大的力量讓一頭惡魔幾乎像是瞬移一般被砸在了地裡面。

  強勁的力量讓整個地面凹陷出現了一個蔓延，1公里左右的巨大圓形凹坑，宛如隕石落下一般。

  而中央則是一個深坑。

  整個地面開始出現的劇烈的震動。

  大量的煙塵漂浮在天空之中。

  無數的惡魔在這狂暴力量震動下死去。

  進攻方的人類都忍不住停下腳步，先穩住身形。

  天空中的星月女武神漂浮著。

  強勁的力量正是從她那裡產生。

  遠處看著這一幕的水晶龍獸，忍不住伸出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巨大的龍眼，帶著一絲憐憫的看著不遠處震驚，盯著這一幕的阿爾卡。

  「嘶~這力量，也太離譜了吧。」

  這力量是聚集的，全部都在惡魔體內灌入。

  但即便是散發出來的餘波，都對周圍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影響。

  煙塵散去。

  夏代提瞬移出現在了薩倫斯特的面前，此時的薩倫斯特幾乎與死亡無異。

  瞪著眼睛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

  但夏代提完全不想理會，從旁邊將插在大地上的惡魔劍刃拔起，這把劍刃都已經彎曲斷折，幾乎成了廢品。

  拿起這把劍，直接將這惡魔的腦袋砍了下來。

  隨後用力一腳。

  仿佛抽射足球一般，將這惡魔的頭顱抽射到了天空之中。

  猶如一道流星划過，消失不見。

  身軀消散。

  只留下來了幾顆神性精華漂浮於半空之中。

  似乎到了現在，折磨完全死去後，夏代提的憤怒才得到了緩解。

  深呼吸了幾口氣。

  另外一邊。

  法洛爾的身軀蒼白毫無色澤，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具石膏像一般。

  他的靈魂早已被撕成碎片消散。

  軀體之中的神性，也隨著靈魂被撕成碎片，抽離出來。

  只能看見露西莉亞離開的背影。

  阿爾卡身旁的惡魔眼瞳瘋狂的晃動著。

  「現在你看見了這些嘲笑你的惡魔的下場吧，你也該死了。」

  阿爾卡說著抓著眼睛一把將其捏碎。

  直到最後一刻，這惡魔的眼瞳都在瘋狂的晃動。

  阿爾卡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麼，他想說話，他想能夠將自己那滿腹的嘲諷欲望發泄出來。

  但阿爾卡怎麼可能如他願？到死都要憋死他。

  戰爭還在持續。

  惡魔的數量幾乎無窮無盡。

  眾人越往後方推進，後方的惡魔就越是瘋狂。

  這些惡魔幾乎完全喪失了理智，只剩下滿腹的殺戮欲望以及破壞的情緒，混沌的情緒幾乎在天空中擾動。

  這是深淵在知道這裡的問題後，最後為這些惡魔下達的命令。

  顯然深淵已經知道這一次入侵的失敗，想通過這些無法離開的惡魔，為這世界造成最後的破壞。

  隨著惡魔的死去，混亂的情緒越來越多。

  這導致阿爾卡等人不得不在天空之中處理這些混沌的殘留。

  四神負責穩住，堵塞通往深淵的裂隙。

  新神們則負責清理這些混沌的殘留，以免聚集過多，引發更多的災難。

  而下方的戰爭也開始陷入了較為漫長的清理戰。

  惡魔的屍體以及那留下來宛如岩漿一樣的血液，幾乎將整個大地蒸發。

  這一片惡魔的領地之上，猶如進入到了熔火之中。

  ……

  歷時7天的殺戮。

  隨著一位士兵揮劍將最後一頭惡魔頭顱砍下之時。

  目光所及之處，再有沒有一頭惡魔能夠直立站著。

  所有的惡魔卻化為了大地上的屍體。

  這些惡魔沒有任何的逃離，直到最後一刻都在深淵的影響下瘋狂的戰鬥。

  在他們的面前。

  是世界的裂縫。

  是通往深淵的裂隙，漆黑的深淵，仿佛是黑暗的眼睛，正在盯著他們一般。

  「我們……勝利了！」

  「勝利！」

  「哦哦哦哦！」

  「回家，可以回家了！」

  各種各樣驚喜的吼聲，從這些戰士們的喉嚨中喊出。

  喜悅的情緒幾乎蔓延了整個惡魔的悲慘大地之上。

  這場戰鬥失去了很多。

  惡魔幾乎被全殲。

  但人類死傷，更是驚人。

  惡魔與人類的血交織著在著大地上流淌。

  「萬年過去，沒想到曾經的凡人們已經成了如此驍勇的戰士。」

  一頭遵循古老契約而前來幫助的遠古巨龍，坐在大地之上說著。

  「我不知道曾經的這些凡人是怎麼樣的，那是我爺爺他們才知道的事情。

  但這些人類確實是驍勇的戰士，這沒錯。」

  「遠古的契約完成，吾等已完成父輩之理念，解除父輩之痛苦，理應讓父輩之靈魂安寧。

  契約以致，告辭。」

  一頭巨大的巨龍說著，身影如光點般消失。

  他們是借著水晶之龍的契約以及那希望的光柱來到這裡，隨著勝利，漫天的希望已經不再需要。

  完成契約的他們，也該將回歸自己的家園。

  雖然這裡，曾經才是他們真正的家園。

  隨著這頭巨龍的消失，一頭又一頭的巨龍點頭致意。這群慕名而來的志願者開始消失。

  不過同樣。

  也有不少巨龍，對這世界，對曾經父輩生活的世界，對自己曾經的家鄉感到好奇。

  他們似乎正準備留下來。

  阿爾卡他們久違的聚在了一起。

  傑森走過來和阿爾卡擁抱了一下。

  「雖然有些遲了，但我得說歡迎回來。」

  「哈哈，謝謝，沒想到你還比我先一步登神。」

  聽到這話，傑森露出了笑容：「這我就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了。」

  聽到這話，眾人不由得都露出了笑容。

  此時所有人都獲得了完備的神性。

  阿爾卡看著瑪特麗莎：「你沒找到合適的王冠嗎？」

  瑪特麗莎無奈的搖了搖頭，攤開了4隻手無奈的說道：「他們畢竟是惡魔，你不能指望這些惡魔的體內有什麼適合我的神性。」

  聽到這話，阿爾卡也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

  「好吧，不過無所謂，到時候可以拿去進行交換，一樣的道理。」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重要的事情要辦。」

  阿爾卡說著，慢慢的來到了那深淵裂隙的旁邊。

  四神的身影從四個角落依舊站在裂隙的周圍。

  阿爾卡他們走了過來。

  夏代提等人對著四神略微地行了一禮。

  更多的人到來了。

  各個主教，那些新神們。

  不過能夠看見這其中中有不少的人缺席了。

  聖刃聖女，格雷法爾，還有風暴教會的風暴祭司……

  他們有的犧牲在了這一場戰役當中，有的身受重傷。

  無法來到這最後的一刻。

  後方則是有無數的士兵正在歡呼慶祝，以及接受治療。

  他們首先到來便是對四神行了一禮。

  他們身上或多或少就有著大大小小的傷。

  看著這些傷痕，生命揮了揮手。

  復甦的力量在他們體內迸發，傷痕正在快速的修復。

  「阿爾卡，你說你有辦法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海神看著阿爾卡問道。

  就在之前。

  阿爾卡是這麼說的。

  四神本想要將這裂隙封印，隨後開始緩慢的消除上面的深淵氣息。切斷通往深淵的入口，然後再將裂縫慢慢修復。

  這可是曾經毀滅世界的爆炸原點，這傷口根本就不是那麼容易修復的。千年前或許快要修復完整，但是事與願違，加上後來深淵的入侵。

  讓原本快要修復完成的裂隙變得可以說是傷上加傷。

  這道傷口愈還沒癒合，就又被刺下了一刀又一刀。

  想要將其完全修復，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阿爾卡點了點頭。

  在眾人以及各位神明的注視下，他張開了自己的手。

  一顆包裹著不知名的東西的玻璃球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眾人能夠透過玻璃，感覺到那其中的東西蔓延著極其濃厚的深淵氣息。

  「這是10年前我死亡的時候，從吞噬之口體內偷走的深淵核心。

  10年之間我雖然沒什麼研究，但我遍布的靈魂碎片知道了很多關於惡魔的事情。

  這深淵的核心與深淵層面高度連接，我或許能夠通過他。一次性切斷深淵與這世界的連結，將深淵徹底趕出這個世界。」

  阿爾卡說著將玻璃球捏碎，隨後用自己的手直接抓在了深淵核心之上。

  說著閉上眼睛。

  深淵的氣息開始蔓延，像是被吸引的一樣朝著裂縫當中融入。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

  大量的深淵氣息湧入，順著阿爾卡的某種奇怪的手法引導。

  整個世界傷疤的深淵氣息都像是被引動了一樣，開始大量聚集。

  就像是這通往深淵的裂隙正在產生吸力一般。

  深淵正在被深淵的氣息推離。

  直到最後阿爾卡睜開眼睛，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深淵核心，一次性的丟了進去。

  仿佛某種心靈的爆炸。

  深淵的憤怒聲音出現在了眾人的耳朵當中。

  它牢牢的記住了阿爾卡以及在座的各位，顯然他們惹了一個真正的不得了的存在。

  不過無所謂，深淵本就人人喊打。

  深淵的氣息開始遠離。

  這道通往深淵的裂隙上面黑暗的色澤開始消失。

  變成了純粹的裂口。

  能夠從這巨大的裂口當中看見外面的星界，這是最大的傷疤。

  隨著傷口上的病菌與腐肉被剔除。

  整個世界都仿佛煥發了一些新生。

  生命露出的笑容說道：「我能夠感覺到，世界的雀躍。」

  秩序的力量正在快速在這片區域蔓延。

  原本堆積的惡魔屍體正在秩序的蔓延下，快速的化為飛灰。

  那些被惡魔深淵氣息所浸染的漆黑大地，熔岩火山也在秩序的到來下，快速的被剔除變為了正常的地貌。

  世界仿佛正在煥然一新，只是暫時還沒有生機勃勃。

  「多好啊。」茱莉亞伸出手來看著周圍的變化，忍不住說道。

  曾經的世界。

  可沒有這種自主的修復機制。

  而現在這是這世界自主的修復。

  這來源於他們的工作，這說明他們的工作讓世界有了真正的進展。

  他們真正的在讓這世界變得更好，修復了這世界過多的裂縫。

  緩解了世界的傷痛。

  聖母看著這碩大的裂隙，看著這母親身上最大的一道傷口。

  說道：「或許，或許將得到傷口修復好，母親便能夠醒來。」

  聽到這話，海神看著他一眼，毫不客氣的說道：「哪有那麼容易，母親的體內有著太多的缺損。」

  聽到這話，旁邊的智者倒是說道：「你似乎忘了，我們這一戰從惡魔的身上搶走的那些原本屬於深淵的神性。

  世界之上的生命掌握了這些神性，或許就能夠讓神性的本質回歸於世界之中，填補原本缺失的缺損。」

  聽到這話，海神似乎才想起來這麼一件事情。

  看向遠處。

  不能朝這裡聚集的那些凡人，那些強大的戰士已經開始聚集在一起，相互交換起他們獲得的神性了。

  就在這麼幾天的時間，就在這麼一瞬間，已經有大量的只差王冠級別的強者正在一個又一個的誕生。

  大量的神性精華，正在通過他們體內的連結與世界產生聯繫。

  這也是修補世界的一環。

  「或許，真的可行？」海神也有一些不確定的說道。

  看著那裂隙。

  阿爾卡的眼睛不知道何時變成了仿佛黃金一樣的水晶狀。

  他似乎看到了些什麼。

  腦海中不由的回想起曾經在歷史的記憶當中所遇到的，放在歷史當中的四分之神的幻影殘留。

  「隱秘能夠成就你，隱秘也能夠毀掉你。

  就像毀掉曾經的我一樣，最後終將是捨去，只希望你不要過於依賴於他。」

  看著面前的裂縫。

  阿爾卡心中忽然有了那麼一絲感悟。

  或許。

  或許是時間了。

  或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隱秘已經成就了我，而我也已經在漸漸的開始可以擺脫於這隱秘。

  但不知道何時好像又開始依賴於它。

  就像阿爾卡自己曾經所回答的那樣。

  「我這人什麼不行，就是很擅長聽勸。」

  他有著自知之明。

  從不認為自己能夠掌握壓制住所謂的隱秘。

  但是。

  這是多麼一個強大的力量啊。

  能夠看透一切的秘密，甚至能夠看透未來的秘密，看透未來的一切，為自己找准最好的路行走下去。

  萬一呢？

  萬一自己能夠掌握它呢？

  萬一自己，就是比那四分之神的曾經還要具有天賦的存在呢。

  畢竟自己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是嗎？但承了這世界的恩情依舊拯救了她。

  我可是算得上是另類的救世主。

  當這一句話在阿爾卡心中落下的時候。

  阿爾卡毫不猶豫伸出雙指，插入了自己的眼眶當中。

  「你在幹什麼！」

  露西莉亞發出了尖叫，阿爾卡毫不猶豫自殘的行為嚇到了她。她立刻化為了靈魂狀的狀態，幾乎快要捨去自己的身軀沖入進阿爾卡的體內。

  她害怕阿爾卡斯被什麼惡魔的氣息所影響。

  夏代提也立刻圍在了阿爾卡的面前，警惕的看著周圍的所有人。

  周圍的所有人都被阿爾卡忽然的行動，驚呆了。

  聖母甚至開始感應是否是深淵的氣息影響到了她。

  唯有智者感覺到了什麼。

  「你在這個時候……做出了比我曾經還有好的選擇，選擇了最好的時機，如此的果斷。

  你比我做得更好，看來你不會像是你說的那樣。你確實是一位理智的天才。」

  智者喃喃的說道。

  就連聖母和海神都沒有理解他的意思，皺著眉頭盯著他。

  夏代提更是警惕的盯著周圍曾經的四神之一。

  「是嗎？我很慶幸我在此時此刻所做出來的選擇。

  差一點，只差一點點。」

  阿爾卡說著，兩顆仿佛金色水晶一樣，像眼球一樣的水晶構造體，被他從自己的眼眶當中挖出。

  沒有一絲的血絲，沒有一絲的血液殘留。

  阿爾卡閉著眼睛。

  而他的手中出現了那兩顆水晶一樣的眼球。

  眼球正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那光芒高過於王冠的高貴。

  那光芒甚至超過了權柄的光輝。

  那是極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