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錯殺

  楚陌的嘴張了張，什麼都說不出來，沫璃望著他，滿腔的悲憤。沫璃期待著楚陌給個解釋，可是此刻楚陌說不出一個字，他只知道自己餵師父喝藥，師父喝下沒多久便吐血而亡。

  葉凌還在說什麼，沫璃腦子裡一片混亂，她只看見葉凌的嘴一張一合，只聽見「師父含辛茹苦把師妹拉扯大，就算你看在師妹的份上，你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來」，這些話像一把把尖刀戳在沫璃心裡，她突然上前一步，將流火的遺體從楚陌懷裡搶了過來，同時，一記大慈大悲掌對準楚陌的心窩狠狠地拍了下去。

  「師妹，你……」楚陌一怔，隨即捂著心口吐出一口鮮血，那血刺紅了沫璃的眼，也刺疼了楚陌的心。

  「我不是你的師妹！」沫璃此時已經亂了方寸，一面是撫養自己長大成人的師父，一面是自己心儀的師兄，可如今師兄卻因為自己對師父做了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除了大義滅親她還能如何？

  沫璃只覺得自己在這一瞬被煎熬被折磨得快要失心瘋了。她恨，恨楚陌竟然因為兒女私情就對師父下了毒手。她怨，怨楚陌不考慮自己的感受，陷自己於不仁不義。她悔，悔自己看走了眼錯付了心，才會鑄成今日之大錯。此刻看著楚陌血紅的雙眼，看著懷裡了無聲息的流火，沫璃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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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妹，我……」楚陌站起身來，捂著心口，向沫璃走過去，他的眼裡也全是心疼，是悔恨，他不知道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他明白此時沫璃肯定因為師父的死很難過，他只想抱著沫璃，告訴她，這一切不是自己做的，他想好好地給沫璃一個解釋。

  「師兄，你要做什麼？你已經害死了師父，你還想對師妹不利麼？」葉凌一下從地上跳起來，擋在楚陌面前，「你放過師妹吧，她已經很痛苦了。」

  「讓開！」楚陌不知道葉凌都在胡說些什麼，也不想去和他理論，此刻他只想把沫璃攬在懷裡，只想安慰沫璃，只想告訴她自己會一直陪著她。

  葉凌卻死死地護在沫璃身前，不讓楚陌靠近。拉扯中，葉凌突然慘叫一聲，手捂著肚子倒在地上。沫璃低頭一看，葉凌肚子上竟插著一把短刀，鮮血冒了出來。

  「你，你好狠的心！」葉凌只說了這一句，便暈了過去，小師弟喊著撲上去。沫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望著楚陌，只覺得心寒，只覺得陌生。她輕輕將流火放在床上，緩緩走到楚陌身前。

  「師妹，不是……」楚陌剛要解釋，沫璃卻冷冷地說了一句，「我已經說了，我不是你師妹！」

  「師妹，你……」楚陌正要說什麼，沫璃已經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一狠心，直直刺向楚陌，「今日，我要替師父清理門戶！」

  「大師兄！師姐！」一旁的小師弟一聲驚呼，想要阻止這一切，但沫璃心意已決，那劍轉眼就沒入了毫無防備的楚陌的胸膛。

  「師妹！」楚陌心裡一疼，心上一疼，一切便已成了定局。他深深地望了沫璃一眼，那眼裡有眷戀，有疼惜，有不舍，有遺憾，就是沒有怨恨。這一眼，讓沫璃終身難忘。這一眼，讓沫璃說不出的感受。眼睜睜看著楚陌閉上了雙眼，倒了下去。

  「大師兄！」小師弟大喊一聲，又撲了過來。沫璃整個人都傻了，「我殺了他，我殺了楚陌。」她轉身跪在流火面前，「師父，你看到了麼，我親手殺了他。」為什麼，此刻心裡還是疼？沫璃淚如雨下。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另一個師弟帶著凌雲子走了進來，「師父，師尊來了！」

  話音未落，就看見這一室的悲劇，凌雲子也呆住了。凌雲子上前抱起流火的遺體，一摸鼻息，臉色驟然大變，翻開他的眼瞼，再用銀針刺入血管和心脈，又端起桌上那藥碗，細細檢查了一番。

  良久，凌雲子放下流火，望著眼前的幾個徒孫，「說吧，怎麼回事？」

  「師尊！」小師弟看看只知道流淚的沫璃，簡單將情況說了說。

  「你的意思，你們師父是被你們大師兄殺死的？」凌雲子皺眉看看楚陌，再看看昏迷的葉凌。

  「二師兄說師父要趕大師兄下山，大師兄便和他吵起來了，我們趕到的時候，師父已經死在大師兄懷裡。我們也只是猜測大師兄可能一時生氣出了手，師父本就不適，所以……」

  「一群糊塗蛋！」凌雲子上前將楚陌抱起，眼裡全是惋惜，「多好的孩子，居然被人冤枉是欺師滅祖！」

  「師尊……」小師弟有些糊塗，沫璃也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還裝？你這個混帳東西！」凌雲子飛起一腳踹向地上的葉凌，「你以為本尊也和他們一樣好騙麼？」

  這一腳生生將葉凌的肋骨踹斷，葉凌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再也裝不下去，睜開了眼睛。

  「說吧，你為何要殺你師父，為何要嫁禍你師兄？！」凌雲子坐在那裡，不怒自威。所有人都望向葉凌，沫璃更是睜大了眼睛。她望望凌雲子，又望望葉凌，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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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尊，我沒有！」葉凌還要嘴硬。

  「你沒有？」凌雲子冷笑一聲，「你師父日前中了噬心丹的毒，這毒他沒有解藥，所以差你師弟到暗夜谷找我，自己回這五霞山暫且服藥壓制著。按理說這都已經三天了，再不濟他體內的毒也不至於還和剛中毒的時候一樣。何況，這碗藥里還有噬心丹，你要如何解釋？」

  「弟子真的不知！」葉凌臉色一白，矢口否認，一旁沫璃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你別說是你師兄往這藥里下的毒！這噬心丹只有邪教才有，楚陌這麼老實的孩子怎麼可能有？當日你師父中毒，是你親手抓住的那下毒的人吧。也只有你才最有可能拿到這噬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