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到底是個外姓人
2024-05-08 03:03:20
作者: 阿銀姐姐
連續幾天,蔣京南都去醫院接阮懷玉。
他將車開得很平穩,讓她在車裡能睡一小會兒。
一旦蔣京南不來,由司機替代,阮懷玉便會很不適應。
可他在阮伯孝手底下工作,無法在家庭與工作中做到面面俱到。
他這些天遲到早退,阮伯孝頗有微詞,特意將他留下,一起去參加酒局,從酒桌上下來,他們同乘一台車。
阮伯孝一手搭在扶手上,斟酌字句,打聽阮懷玉的狀況,「懷玉最近還好嗎?還是每天都要去醫院?」
「她要自己去醫院照顧才能放心。」
因此蔣京南被拖著,要經常照顧她的情緒。
阮伯孝薄情寡義,面上浮起冷笑,他跟聶家的婚事是上流社會,豪門之間的聯姻,沒什麼感情基礎。
阮懷玉小時候可愛,是小公主,嘴甜又討人喜歡。
因為這個孩子,阮伯孝才對家庭付出了些許的真心,但這些真心並沒有支撐他太久。
當下也是。
他對自己的妻子女兒,都沒了感情,自然不會多看一眼。
「都這麼久了,你也不用一直慣著她,先做好自己的事情,知道嗎?」
蔣京南有所遲疑,卻還是點了點頭。
「最近良晉的越董事跟我們有合作要談,他喜歡麻將,你去陪他玩,玩的開心了,合作也就談成了。」
在下車前,阮伯孝輕拍他的肩膀,「太感情用事,是成不了大事的。」
這是對他的忠告,蔣京南自然會銘記於心,是阮伯孝的至理名言教會他成長,之後也會教會蔣京南,要如何超越他。
手上有了重要的事,阮懷玉那裡被忽略。
蔣京南流連在牌桌上,為了拿下這個項目,沒日沒夜地陪著對方打牌,他牌技不佳,正是這種恰到好處的差勁,才會讓對方董事贏得開心。
市中心裡這種場所並不多。
會在這裡遇到熟人是常事,蔣京南來了幾次,自然跟柏然碰面了兩三次。
他們關係僵硬,要是沒有謝紹均在,連招呼都不會打。
這次碰面,蔣京南身邊多了個安雯。
他們在一起工作很久,關係有些親密,安雯替他拿著西裝外套,跟他並排站在電梯口,姿態不像上司跟秘書,更像是曖昧的工作關係。
柏然從他們身邊路過,以輕蔑的眼神,打量過蔣京南全身。
他身價看漲,如今這身行頭都有些不同了,就連一枚袖扣,都是昂貴的高檔貨。
這在做翻譯官時,他是捨不得買捨不得用的。
水漲船高,他靠的是女人。
這在柏然眼中,是不光彩是事情,沒什麼可驕傲的。
他走過蔣京南身邊,徑直上樓,在包廂內坐了會兒,聽到有人議論起蔣京南,直言不諱道:「人家那邊是談生意的局,跟我們這邊可不一樣。」
生意說到底還是阮家的。
他到底是個外姓人。
柏然聽著,假裝無意地問起,「懷玉最近不是還在醫院嗎?他不去陪懷玉,天天在這兒?」
「裝不下去了唄。」
他們這群人都一致認為,蔣京南是為了阮家的財產在裝,現在阮母突然成了植物人,家中是阮伯孝做主,他欣賞蔣京南,蔣京南也只需要討好這個老丈人就可以。
阮懷玉不再重要。
柏然同樣是這樣的想法,那眼下,就有個最好的機會讓阮懷玉看清楚蔣京南的本質。
他突然起身,走出包廂,前往醫院。
這個時間,蔣京南正在牌桌上揮金如土,身邊有佳人陪伴,阮懷玉卻在醫院,為自己再也醒不來的母親哭泣。
柏然找到地方,輕敲門。
阮懷玉回過頭,喉嚨沙啞,「進。」
許多天沒有見面,上一次還是在為迎接程舒的飯局上見的面,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阮懷玉瘦了一大半,臉頰輪廓更顯清冷感,眼中是悽苦的顏色,她再也不是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
短短半年,經歷了未婚夫出軌,母親重病,任誰都是要崩潰的。
「柏然哥。」
阮懷玉站起來,將位置讓給柏然坐。
看她這樣脆弱無助,柏然一時都不捨得再次傷害她,他淡笑著坐下,隱瞞了自己過來的真實目的,看著病床上的人,不由心疼起阮懷玉。
「阿姨還沒有好轉嗎?」
她給柏然倒了水,「沒有,醫生說也許十年都是這樣。」
那是最疼她的母親,突然成了這個樣子,她的痛苦無人知曉,就連丈夫,也在忙著工作應酬,不可能全身心都放在她這裡。
柏然突然開腔,「京南沒有陪著你嗎?如果這個時候是言律,他一定不會離開你身邊一步的。」
阮懷玉輕掀眼皮。
「蔣京南已經盡力了,他們不是一類人,我能體諒他。」
那個每天都任性矯情,一個不高興就哭天喊地的阮懷玉已經變了,她現今更懂得體諒所有人的不易,尤其是蔣京南。
柏然所有想說的話瞬間被一句話堵住。
「可他現在正跟別人在打麻將,這樣你也能原諒嗎?」
不止如此。
他的身邊還有女人作陪。
換作從前,阮懷玉早該炸了,可她卻神色溫柔地搖頭,「是我爸爸派給他的工作,我知道。」
「你為什麼沒有拿出體諒蔣京南十分之一的耐心給言律?」
柏然跟言律是好兄弟。
懂事的時候就在一起長大,他這麼執著於此,約莫也是為了這份兄弟情。
阮懷玉沒有著急,燈光下,她面容中的表情還是一樣的淡然。
「我們沒有緣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才坐下沒幾分鐘。
柏然便又站了起來,他不忍心再傷害阮懷玉,嫁給蔣京南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今後會如何,都要她自己承擔。
他再勸,都是討人嫌。
「你想得開就好,希望京南以後不會辜負你。」
阮懷玉上前一步,是要送他,他制止她,「不用送了,好好照顧阿姨。」
最後一眼。
阮懷玉站在燈光的聚攏處,她還是那麼明媚動人,瞳仁生得皎潔明亮,每每笑起,眼角跟著微彎,她稍稍彎頭,眼中噙著淚光,道了句謝。
聽得柏然心頭泛酸,頭也不回地走掉。
走出醫院,他將電話打給言律,輕聲嘆氣,「這次是真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