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是父親,也是仇人
2024-05-08 03:02:38
作者: 阿銀姐姐
阮氏金融大樓。
高聳入雲的樓像是即將要衝破雲層,這樣的高度,如果蔣京南沒有得到阮伯孝的提拔,他是一輩子也上不去的。
這是世俗給予寒門子弟的偏見。
走到這裡,也是蔣京南算好的。
阮伯孝開完會議,回到自己的辦公樓,打開門,寬敞明亮的視線內多了個人。
他對蔣京南是很有信心的。
也知道他有一定的野心,不然也不會在短短的兩年內,成為最高級別的翻譯官,甚至要遠超自己當初的老師。
他欣賞蔣京南,所以想要他替自己辦事。
「京南,你怎麼在這個時間過來了?」
正是黃昏,即將邁入傍晚。
蔣京南的瞳孔中布滿哀愁,落地窗外的金黃色晚霞讓他的身影更加顯得落寞,「我來是想跟您說,您上次的提議,我接受。」
「怎麼突然想通了?」
他垂著眼睫,很失落。
阮伯孝追問下去,「今天不是出差回來嗎?怎麼這個時間突然想通。還專程過來一趟。」
「不是我想通,是不得不這麼做。」
阮伯孝叫秘書給蔣京南泡了茶,頗感興趣道:「我跟你說了這麼多次,都沒說動你,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從蔣京南欲言又止的狀態中,阮伯孝想到一個最不可能的人,「不會是懷玉那個丫頭吧?」
蔣京南沒有作聲,基本是默認。
「她說什麼了,讓你這麼匆匆忙忙過來?」
蔣京南說的不多,一副為愛就範的模樣,「她懷疑我跟姜凝……沒有辦法,我只好辭了那邊的職務。」
蔣京南在院裡正如日中天,這個時間離開,到阮伯孝手下,就是為了打消自己妻子的疑慮而已,這樣的原因,讓阮伯孝都為他感到不值得。
可如果不是阮懷玉這麼一鬧,蔣京南根本不會到他手下做事。
他在高翻院的另一番前程,也是無限好的。
「因為言律的事,懷玉肯定是有了陰影。」阮伯孝裝腔作勢地站起來,將手掌放在蔣京南的肩膀上,「不過這樣也好,你是我的女婿,又是我養大的,我一定會好好提拔你。」
「這事我要告訴懷玉,不然她還要生氣。」
貢獻自己的事業與前程,就是想哄阮懷玉別生氣。
阮伯孝真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有什麼魅力,當初的言律,也是對她這麼言聽計從,換成了蔣京南,竟然也是,連他都感受到了蔣京南的無奈,「好,這是當然的,休息幾天,你就過來,我給你安排工作。」
蔣京南站起來,微笑著頷了首就走。
「京南,我是真的將你當作自己的孩子,你是明白的吧?」
「這是當然。」
這場較量,沒有輸贏,蔣京南含笑道,「我也將您當作父親。」
是父親,也是仇人。
-
聽到開門聲。
阮懷玉收起自己沒出息的眼淚,期盼而又緊張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希望是蔣京南,又不希望是他。
他憑什麼給她甩臉子,憑什麼一句解釋都沒有就走?
她的氣還沒消。
現在回來,蔣京南就是受氣的。
果然是他。
看到了那一片黑色的衣角,阮懷玉便已經確定了是他。
她負著氣,拿起手邊的小茶杯,朝著蔣京南的方向砸出一道高高的拋物線,他沒有躲,就那麼直直地挨了下。
剛康復的額頭,又被砸出一道傷口。
蔣京南愣在原地,感受到疼,伸手摸了一把,有血。
這下鬧大了。
阮懷玉手足無措地站起來,「你,你怎麼不躲啊?!」
那個速度分明是可以躲的。
蔣京南的手指紅紅的,眼神也有些淒楚,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阮懷玉,「這樣解氣了麼,要不要再多砸幾下?」
「我不是故意的……」
東西是她砸的,怎麼會不是故意的?
蔣京南失望地掃過她一眼,抬步上樓,他這樣冷暴力不解釋的態度,讓阮懷玉摸不清東南西北,再次生怒,「要不是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能這樣嗎?結婚前說得很明白啊,你不能這樣的。」
「我以後不會跟姜凝怎麼樣了。」
「什麼意思,串通好了嗎?」阮懷玉想笑,笑男人的手段都是一樣拙劣,「也是,你本來就很擅長這一招,言律跟明薇在一起的時候,就串通他們騙我。」
她很小聲地在嘀咕,自己也不想這樣翻舊帳的,可吵起來時,還哪裡顧得了這麼多。
蔣京南背對著她,任由額頭上的血流著,這樣她等會兒才會更自責,「串通?那倒算不上,只是我辭去了高翻院的工作,以後再也不會被姜凝用權利威脅。」
「這是什麼意思?」
阮懷玉睜大眼睛上前,「你把工作辭了,為什麼?」
那是蔣京南熱愛的事業,他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
「你不是懷疑我跟姜凝嗎?」他微微偏頭,剛好露出一側流血的傷口,血刺眼的紅,讓阮懷玉惶恐,「那天在酒店,她告訴我有工作上的事,我就去了,我也沒想到她會那樣。」
他又笑,「算了,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
「我……」
「如果你想離婚,我沒意見。」
娶下指間那枚戒指,蔣京南放到桌角,眉宇間儘是倦意,抬步便要上樓,「我馬上收拾東西滾,這房子是你的名字,你要是不稀罕,就賣了。」
只是吵了一架而已。
怎麼就鬧到了這個份上。
這不是阮懷玉想要的,她衝過去拿起戒指,重新放回蔣京南掌心,踮腳想要去碰他的傷口,她都幹了什麼啊?
怎麼能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懷疑他?
竟然還因為這個,打了他。
「對不起。」
阮大小姐誠懇地向他道歉。
蔣京南卻毫無波動,「我跟她什麼都沒發生,我要是怎麼樣了,我不得好死。」
「我知道的。」
誓言的份量也許很輕,只看聽者願不願意相信罷了。
阮懷玉雙手圈住他的腰,輕嗅他身上的氣味,下定決心要改掉自己疑神疑鬼的臭毛病,不是所有人都是言律。
「我相信你,這次是我的不對,我就是……太敏感了,你知道的。」
蔣京南沒有吭聲,她很忐忑,仰起小臉,看著他受傷的頭簡直要慪死了,「那你的工作怎麼辦?」
「爸一直想讓我去他那裡。」
阮懷玉鬆了口氣,好在她還有阮家給她撐著,不然鬧成這樣,她真不知道要怎麼賠償蔣京南的前程。
她想觸碰他的傷口,指尖顫著,在試探,「疼嗎?」
蔣京南握住她的手,知道自己贏了,「不疼,一點都不疼。」
這次之後,阮懷玉便會對他再無保留與猜忌,能做到這一步,受這點疼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