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永遠記得他是髒的

  照片一張張在阮懷玉眼下掠過。

  夜間色彩更加明亮，手機的屏光刺眼，讓她不禁感到眼眶酸澀，夜空中的月光灑下來，那樣皎潔，可落在地上，似乎也髒了。

  這場面，讓她想到整理言律出軌證據的那天，同樣他跟別的女人親近的照片閃過眼下。

  當時的阮懷玉更加傷心。

  畢竟言律是她愛了十幾年的戀人。

  可這事要是發生在蔣京南身上，就不怎麼稀奇了。

  「這些照片……真的是你朋友拍下的？」

  角度和清晰度，哪裡像是偷拍。

  

  阮懷玉是自己偷拍過言律的，知道單憑手機的像素，根本做不到這麼清晰，就連姜凝身上的蕾絲花紋都一清二楚。

  柏然坦然承認，「是我特意找人拍的。」

  「為什麼？」

  她這麼直白而厲害地追問。

  柏然頓時啞口無言，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是怕你被蔣京南騙，他的手段，我是了解的。」

  「那我被言律騙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告訴我？」

  阮懷玉將手機扔給柏然，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你到底是為了我好，還是針對蔣京南，我想你心裡很清楚。」

  「可這些事，也都是他做的，不是嗎？」

  不管怎麼說，柏然都無法理解阮懷玉，對言律的背叛，她一絲一毫都不能忍耐，可對蔣京南，她似乎大度了許多。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用不著別人管。」

  阮懷玉撂下狠話，開門下車。

  步伐從慢到快，再到小跑起來，喉嚨漸漸像生了風那般，喘不上氣來，也許沒有人明白，言律是她最喜歡的一條裙子，可他髒了，就算洗乾淨，也會留下痕跡。

  只要有那一塊痕跡在，她就會永遠記得他是髒的。

  但蔣京南不同。

  他是她的第二選擇，髒不髒，她沒那麼在乎，卻也做不到當無事發生那般。

  回到家裡，阮懷玉關上房門，給蔣京南打了通視頻電話。

  她的心跳咚咚咚，跳得很厲害，像是胸腔中有個人在敲門，讓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回想言律出軌前的一段時間，也是如此，發去的消息常常石沉大海，一問起來，便是自己在忙。

  電話響到最後幾秒被接起來。

  蔣京南伸手，打開了檯燈，他睡意很沉，這點阮懷玉是知道的，「……你睡著了嗎？」

  蔣京南揉揉眼睛，清醒了一點，「怎麼了嗎？」

  「沒，你剛才在幹什麼？」

  在給她道晚安的時候，是不是在跟姜凝滾床單，是不是將這當作一種別樣的刺激？

  可蔣京南平淡的聲線，以及困睡的面容，就已經是答案了。

  「在睡覺，還能做什麼？」

  他反應很快，面容的笑中顯露一絲苦意，「怎麼，你懷疑我房間裡有女人？」

  他將手機攝像頭在房內環繞了一圈。

  空蕩蕩的，別說女人了，一隻母蚊子都沒有。

  「我沒這麼想。」

  阮懷玉在撒謊，蔣京南看得出來，「後天回國，有空接我嗎？」

  「……你的同事，不是都在嗎？」

  「自己老婆，還要藏著掖著嗎？」

  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讓阮懷玉相信，明薇可是正大光明出現在言律身邊的，他那些朋友都知道，不照樣瞞著她？

  蔣京南的朋友，未必不會像那些人一樣。

  －

  一行人浩浩蕩蕩從機場內出來。

  他們各個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這些人是棟樑，是值得獲得青睞與嘉獎的，蔣京南便在其中，他身邊是院中位高權重的副院長，與他關係很好，有說有笑。

  他另一側的女人，則是姜凝。

  姜凝一襲黑裙，身姿還是一樣的窈窕，就是面容似乎僵冷了許多，跟蔣京南之間的氣場，也有些怪異，不再像之前那般的親昵。

  這些，阮懷玉都坐在車裡看著。

  司機問她：「小姐，你不下去嗎？」

  「不了，人太多，我不喜歡跟那些人挨個介紹自己。」

  實則是不想看著蔣京南跟姜凝站在一起，被眾人當作一對的感覺。

  蔣京南與一部分人笑著道別，在停車的區域用眼神尋找一番，找到了司機的車，他去敲響窗，「懷玉，不下來嗎？」

  阮懷玉心有陰霾，態度便很差，「我下去做什麼？不用了。」

  蔣京南沒氣惱，他要的就是她吃醋，生氣，最好大發雷霆。

  「那你等下。」

  他又退回去跟同事道別。

  在阮懷玉的視線中，他臨走時，似乎還單獨跟姜凝說了什麼，這讓她的火直竄，堵在喉嚨眼，不吐不快。

  蔣京南上車坐下，去碰阮懷玉的手時，卻被她甩開。

  「怎麼了？」

  感受到阮懷玉自身的火藥味，司機都有些膽怯，他是阮懷玉是專職司機，見過她在車上是怎麼發火的，每次都像是要吃人那般激烈。

  阮懷玉靠著車窗的位置坐，「你跟你的姜老師，關係還真是不錯。」

  臨別前他特意跟姜凝說了句話，這成了導火索，讓阮懷玉立刻帶入到言律出軌時的行為舉止上。

  「我哪裡又惹大小姐生氣了？」

  蔣京南的語氣是謙卑的，態度卻是較為無情，他沒有再靠近阮懷玉，而是遠離她而坐，將她當作潑婦一般對待。

  「你自己在外面幹了什麼好事，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

  「你們在酒店，都幹什麼了？」

  這個藏不住事的性格在阮懷玉身上實在太好用，蔣京南佯裝不解，「我們怎麼了？」

  「柏然哥都告訴我了。」

  是柏然。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通過阮懷玉的嘴，他知道了這個潛在敵人。

  雖然不知道柏然的真實目的，可只要是給他使絆子的，他都不會放過。

  「他告訴你什麼了？」

  蔣京南的無辜模樣讓阮懷玉不自信，「你，你跟姜凝在出差的酒店，你們倆……」

  「有什麼證據？」

  「柏然哥給我看照片了。」

  果然是這個人。

  蔣京南失笑，他突然看向前方，表情很冷，幾乎沒了什麼溫度，沒有多解釋一句，卻叫停車輛，「停一下，我下車。」

  「你要下車是吧？」

  蔣京南沒理會阮懷玉，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分明錯的是他，他憑什麼還理直氣壯的，「你要下車了就永遠別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