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京南哥,你可以嗎?
2024-05-08 03:01:49
作者: 阿銀姐姐
這場審判還在延續。
對雙方而言,都是拉鋸戰。
阮懷玉用的則是以退為進的方法,看似軟弱善良,目的卻很明確,這個婚,這個男人,她不要。
言父身形瞬間佝僂了不少,表情垮下來,欲哭無淚。
「好孩子,你別哭,這事是我們家的錯,我們沒有教育好孩子。」他說著竟然彎下腰,像是要給阮懷玉這個小輩下跪。
這一跪有千斤重,只怕局面又要扭轉。
蔣京南眼疾手快,拉住他,扶著他的胳膊,「伯父,不能這樣。」
「親家,你千萬別做到這個份上。」
一直旁觀的阮伯孝站起來,「不如給他們兩個孩子冷靜冷靜的時間,等想通了,再商量也不遲。」
「不用冷靜,我想得很清楚。」
阮懷玉抹了把眼淚,小臉上還有淚痕,她掙脫小姨的懷抱,像個成年人一樣,成熟地處理自己的終身大事,「是我跟言律沒有緣分,這個婚,還是算了。」
「懷玉……」
她在落淚。
每一滴都像珍珠,滾落面頰,珍貴的眼睛快為言律哭腫了,語氣卻又是那樣的堅定,像是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整個廳內的所有人,都在看她。
阮伯孝盡顯無力,「不嫁給言律,你以後要怎麼辦,你們十幾歲就在一起,還有誰會娶你,你可想清楚了?」
「只要不是言律,誰都可以。」
這是心灰意冷的表現。
言父不再作聲,走到山窮水盡,再繼續下去,不僅這樁婚事進行不下去,就連畢生的面子,也是要在這件事上花光的。
阮伯孝想要再勸,阮懷玉那雙淚眼轉動了幾下。
阮母在哭泣抹淚,小姨神色哀愁而心疼,這些親人之外,她能看到的便只剩下蔣京南,他就成了她唯一的選擇。
「京南哥。」
蔣京南眼瞼微跳,被阮懷玉瓮聲瓮氣地叫著,他遲鈍地看向她,「你可以嗎?」
沒人理解她的意思。
一秒鐘過去,聶秋的瞳孔漲大了些,像是聽到了驚世駭俗的事情,「懷玉,你瘋了,別這麼衝動!」
「我沒有。」
阮懷玉表現得像是個無頭蒼蠅,可她知道,自己是認真的,「只要京南哥答應,我就願意。」
-
言父被阮家派人送回去,他險些在驚嚇之下暈倒過去。
別說是他。
家裡沒有人不被阮懷玉嚇到,這種事情,太過荒唐,阮伯孝在書房鎮定了幾個小時,傍晚才將蔣京南叫來。
在此之前,他似乎並沒有仔細審察過自己這個養在身邊義子。
蔣京南聽話,業務能力很強,他的許多事情都可以放心交給他做,很有用的一個人。
對他的評價,阮伯孝只能很蒼白地說是有用。
僅此而已,再沒其他。
「你是在哪裡找到懷玉的?」
「浦江大橋下的咖啡店裡。」
「她在那兒幹什麼?」
蔣京南的回答不摻雜個人感情,聽不到什麼溫度,從他的話里,也找不到半點阮懷玉跟他的私情,「不清楚,我找到她的時候,她一直在哭,對著我說了半個小時的傻話,說自己差點跳江。」
這個回答讓阮伯孝心驚肉跳,是不是差一點,阮懷玉就要跳江了?以她那種白痴傻瓜腦子,完全乾得出這種事來。
阮伯孝揉著脹痛的太陽穴,鬢角白髮斑駁,「真是個傻孩子,她做她的言夫人,有阮家替她撐腰,她還怕什麼?竟然還想去尋死。」
這是他的感嘆,是他的感受,並非阮懷玉的。
「之後呢?」
他又問。
蔣京南繼續剛才平靜的語調,「然後我就帶著她去換了衣服,安撫了她一會兒,就把她帶回來了。」
稍抬眼皮,他直視著阮伯孝,證明自己沒有撒謊,「之後的事……您都看到了。」
「她這個時候情感薄弱,你安慰了她,讓她好受了些。」
阮伯孝在為阮懷玉的行為找理由解釋,「所以她才會那樣說,沒有嚇到你吧?」
「沒有,我理解。」
乾巴巴笑了兩聲,阮伯孝圓場道:「你是比懷玉成熟很多,也穩重,最近跟姜小姐感情怎麼樣?」
這個話鋒轉折得太過生硬。
蔣京南要是不懂,他就是傻瓜,「您誤會了,我並沒有跟姜老師在一起,我很尊敬她,沒有想要逾越老師學生之外的身份。」
「那上次……」
「她堅持那樣說,她是女孩兒,我不好駁她的面子,讓她難堪。」
他的每一句回答,都是可以載入教科書級別的典範,縱然是阮伯孝,也找不到漏洞。
阮伯孝的眼神從警惕到試探,再到欣賞,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除了家世之外,蔣京南沒有哪裡是比言律差的。
再者說,他還欠著他一筆還不清的帳,就用阮懷玉還清,也不是不可以。
「京南,你覺得懷玉是個好姑娘嗎?」
蔣京南有所猶豫,他的猶豫才是關鍵,如果這個時候太快回答,阮伯孝這種防備心強的人,很快便能窺探到他的心思。
趁著這個機會,娶阮家唯一的獨女,是平步青雲的大好機會。
有點野心的人都會答應。
蔣京南有野心,但他不是會靠女人的那種男人。
阮伯孝眼睛輕眯,「怎麼,你覺得懷玉不好?」
那可是他養大的女兒,誰敢說不好,就是在找死。
「不是……」
蔣京南吞吞吐吐起來。
「你直接說就好,到了這個時候,有什麼顧慮,大可以告訴我,我也不會強求人。」
「言律是我的朋友。」
朋友妻不可欺,這是法則。
不提這點還好,一提起這個,阮伯孝更加果斷了不少,「這次是言家的錯在前,我想要把女兒嫁給誰,都是我的權利,言律敢怪你,就讓他找我。」
「懷玉應該只是一時之氣。」
阮伯孝慢步走到蔣京南身邊,一隻手搭上他的肩,「她沒有別的選擇了,我也不想我的女兒被別人議論是在婚禮上被出軌的新娘子。」
「可……」
「京南,我養你這麼久,是你該報恩的時候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再不接受,就是他不識抬舉,他薄唇淡抿,從喉中擠出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