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鳳宮之殿前舞> 第239章 咒謠之謎,暗計

第239章 咒謠之謎,暗計

2025-01-09 11:23:52 作者: 南宮千黎

  「我若就此惶恐忐忑,便不配做你赫連恆的女人了。」

  沉靜淡然的笑顏,令天地黯然失色。鳳袍瀟灑一旋,一抹淡雅脫俗的蘭香仿佛滴入水中的顏料,從空氣里驚艷綻開。

  然後……馬車繼續前行,唱童謠的孩子,與孩子的父母,怔愣立在原地,仍是驚魂未定。

  確定一家子毫髮無損之後,他們才從剛才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御書房,宏大的殿門被兩個護衛自外面帶上。

  鏤空的盤龍花紋被透過門窗的陽光映到了殿中央,陽光,總是如此無孔不入,正如那些刺耳的聲音。

  湛藍在龍椅上坐下,就見任兆梁和奇章子正立在那片光影里,一個褚色官袍,一個白衣白髮勝雪,兩人背光而立,面容晦暗不明,神秘莫測,仿佛地獄裡的黑白無常。

  任兆梁是助她平亂天下的功臣,豐功偉績,人盡皆知。

  奇章子是她苦心得來的奇才,更是她的繼父,地位無人能及。

  赫連恆不過離開一個時辰,她心裡那股煩亂的情緒便壓不住,她也才發現,自己竟變得如此依賴他。腹中兩個孩子也似鬧起了情緒,一個踢,一個踹,讓她如坐針氈。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

  查看糧草,巡視軍營,追查童謠,了解旱情……他要做的事很多,但是連日趕路,又照顧她這個孕婦,晚上她雙腿時常抽筋,他親手給她按摩,從後背到雙腳,耐心溫柔,半夜不眠,他一直沒有多少時間歇息。

  事情只有儘快解決,他才能有空喘息。

  所以,她沒有聽他的話乖乖呆在伊芙宮裡,聽毒鴆,白澤等人呈奏過大致情況,她便召見了奇章子和任兆梁。

  既坐不住,她乾脆站起身來,扶過身前的翹首龍案,在冬兒的攙扶下走下台階。

  「國師,亡靈腹中藏黑血是怎麼回事?任由這種歌謠肆虐也就罷了,至今松鑾山的旱情絲毫沒有緩解,你作何解釋?」

  任兆梁忙俯首說道,「陛下息怒,這不是國師的錯,國師一直在忙於其他朝政,帶太后去寺廟祈福,對於此事並不熟悉,是臣負責此事的,臣已經派人挖井取水。」

  奇章子沉靜看著地面,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湛藍鳳眸冷眯,視線冷厲一掃奇章子,「丞相的意思是,我的繼父玩忽職守,只與太后貪圖玩樂,不曾在意民生大計?而北部大旱這樣嚴重的事,他都不曾盡心去做?」

  任兆梁忙堆上笑來,「臣不是這個意思,而且……臣外出忙碌,不曾注意到朝堂內的動靜,國師想必也是非常忙碌的,太后為民祈福,也是好事。」

  「既然如此,閒事不多追究。」湛藍不是沒有察覺兩人的微妙,她沉重嘆了口氣,「丞相,你說派人挖井取水,如今可有進展?」

  「臣惶恐,因為……唉!」沉重的一聲嘆息之後,任兆梁垂首搖頭。

  「你嘆氣是何意?」

  「松鑾山山腳下唯一的一條河流,河水枯竭,河床之上,乾枯的裂紋形成了奇怪的字跡——妖女禍國,而部分魚蝦在裂紋中死後暴曬竟變成藍色,食用過暴曬魚乾的百姓竟一夜暴斃,死後體內血液呈黑色……」

  任兆梁話說到這裡,深沉的眼底冷光一閃,抬眼探看湛藍的神情,見她正冷盯著自己,忙又低下頭。

  「女王陛下,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謠言止於智者,但是百姓們向來只看事實,不問因由,那河床上顯現的字,也著實叫人恐懼。臣從河床上挖出的水井的水,百姓們也不敢嘗一口,因此,緩解旱情之事,臣也無能為力。」

  言外之意,該做的他都做了,功勞不算,苦勞卻在,百姓們不領情,他這個鞠躬盡瘁的丞相大人也沒有辦法。

  「在丞相看來,這是天要滅我大周皇朝嘍?!」湛藍踱著步子走到奇章子面前,「國師,河床顯字,魚蝦變藍,百姓暴斃,你怎麼看?」

  奇章子優雅彎身,略俯首,恭謹說道,「回陛下,內力高深之人皆是可以借真氣在地上震出近似乾裂的地紋,魚蝦變藍極有可能是有人刻意將魚蝦浸泡過藍色毒藥之中,百姓食用之後,中了劇毒,就會血液變黑。」

  湛藍靜瞅著他片刻,給冬兒打了個手勢。「現在肚子大了,竟然不能久站。腿疼,扶我去坐下。」

  冬兒忙扶著她,返回龍椅上,小心地攙著她坐下來。

  湛藍轉身的一瞬,任兆梁才大膽地抬起頭,朝著她依然婀娜的背影冷諷揚起唇角。

  湛藍後背靠在軟墊上,尋了個舒服地姿勢,敏銳地將任兆梁的殘留眼角眉梢的異樣神色,「國師既解釋地如此清楚,為何至今已經有月余,還沒有解決此事?」

  「要平非議,先定民心,要定民心,女王陛下必須讓出皇位。如此……事情便能迎刃而解了!」

  「哈哈哈……笑話!」任兆梁冷笑,「國師的意思是,為了一首無知小兒的童謠,我們女王陛下就要讓出龍椅麼?皇位要給誰?給你這個繼父?」他憤怒地冷哼一聲,忙對湛藍說道,「女王陛下,國師居心叵測,意圖篡權奪位,罪無可恕!」

  湛藍不怒反笑,「我這個女王不在朝中,丞相就是如此武斷專橫麼?」

  「臣……」任兆梁忙跪下來,「陛下恕罪,臣只是一心為陛下著想,所以,一時情急,口不擇言。」

  「哼哼,但願,你是真心為我著想!」湛藍沒有讓他起身,只給奇章子遞了個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奇章子側首看著任兆梁,「臣剛才所言,便是在河床震出字跡之人的真正目的,還請女王陛下明鑑。」

  湛藍挑眉,這話,她不是第一次聽到了,毒鴆和白澤前一刻也說過同樣的話。奇章子睿智如斯,能看出這一點,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麼,國師的解決之道是……」

  「首先,要引水到北部,永久解決北部乾旱,其次,找一位禍國妖女交出去,斬首示眾,以安民心。」

  抓一個替罪羔羊出來,倒是一個好辦法,只是,如何讓百姓相信,那個替罪羔羊,就是比她這個女王還可怕的火鍋妖女呢?

  奇章子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張地圖,上前,鋪展在龍案上。

  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無一錯版本!

  「臣相信,女王陛下一定也曾這樣設想過,只不過,現在另有一件事迫在眉睫,如今不能冒然去做。因此,最好的法子是,將禍國妖女處斬之後,把松鑾山列為禁地,命百姓遷居水源充沛之地,而其他旱情不嚴重之處,都依照丞相所言,已經挖井取水,運糧賑災,得到緩解。」

  將南方洪澇之水,引向北方,一勞永逸,當然最好。

  她的「湛藍婚情診苑」開設第一日,因康遼大旱,宜周洪澇,趁赫連恆來題字時,她就曾經提過這件事。

  只可惜,當時赫連恆拿完顏襲為仇敵,而且戰事一觸即發,拒絕與完顏襲合作,如今想起他帶著夙焰那張蝶紋鏤空面具時,清寒,刺骨,陡然疏冷的眼神,不禁感慨萬千——那時,他還是防著她的,當她是仇敵。

  她的心與眼,竟如此遲鈍,到如今才看清當初的窘境,而沒骨氣的是,心底卻仍是對他連一句「責怪」都沒有。

  調水平災,擱在現在,勢在必行。可……如今也正是發兵之際,若是再耗費人力財力去挖河,於戰事極為不利。

  任兆梁卻突然哼笑了一聲,話題饒有興致地轉移開,「國師,你所謂的運糧……那些米糧不是已經被山賊劫走了嗎?何來的緩解?」

  湛藍狀似專注地看著地圖,不動聲色。

  奇章子從容不迫,淡然一笑,「丞相有所不知,山賊劫走的都是沙子,不是米糧。」

  「沙子?」開什麼玩笑?「那可是有二十幾輛車呢!從京城運往北部的都是沙子?」任兆梁錯愕,驚怒,不可置信,「耗費幾百人運送,竟……竟然暈過去的都是沙子?」

  「兵不厭詐,賑災之糧不是三歲孩子的玩具,容不得絲毫馬虎。從京城到北部,一路上艱難險阻,拿沙子打前鋒,極有必要。不過,米糧也並沒有耽擱運送,每隔幾天便運出去一批,我都不曾統計過車輛的數目,丞相怎知道地如此清楚運糧的數量的?」

  「這……」任兆梁張口結舌,「我關切災情,自然是要悉心統計數目的。」

  「是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你正在松鑾山。」

  清涼的口氣仿佛秋日裡第一縷寒風,叫穿著單衣尚未擺脫夏末暖陽的任兆梁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任兆梁那張前一刻還淡定的臉,頓時由白漲紅,「我……我人的確是在松鑾山,但是朝中官員往來信件,也有詳述。」

  湛藍挑眉,視線玩味在兩人之間流轉,顯然,她不在朝中之時錯過了很多有趣的事。

  「國師,你認為誰最適合當那位禍國妖女?」湛藍投出另一個叫人為難的問題。

  奇章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任兆梁,「此事,臣還在考慮之中,相信不出幾日,妖女便會顯現。」

  「好。你們退下吧,我也可以回伊芙宮歇息了。」

  「臣告退!」任兆梁率先離開,腳步匆忙,似是趕著去辦什麼重要的急事。

  湛藍沒有去看他的背影,只是……一起身,左腿竟又是一陣抽痛,身子不穩地輕晃,冬兒眼疾手快,忙抱住她的後腰,用全身的力量支撐著她,穩扶著她坐好。


關閉
📢 更多更快連載小說:點擊訪問思兔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