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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惡謠,傾覆天下

2025-01-09 11:23:50 作者: 南宮千黎

  「哦?」她挑眉,蹙邪瞅著他,「那是因為什麼才生氣或吃醋?」承認吃醋而已,有這麼難麼?

  赫連恆當然看到了她擺好的台階。既然她不追究他與牡丹曾經的過往,他再計較她對蒼龍的信任,顯得太小肚雞腸,更何況,她與蒼龍本就沒什麼。

  「那些都不重要了。」

  

  只不過,曾經,他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她用看神祗一樣的眼神輕輕一眼,他便心滿意足,如今,經歷過這麼多的傷害之後,他失去了命令她那樣做的資格。可他無法抑制心裡那股複雜又奇怪的、近乎妒忌的陌生情緒。

  湛藍上了馬車,掀開車簾就見赫連恆轉身去要收拾營地,「恆,把威兒叫過來。」

  他看了眼幫忙撿殘屍的御威,搖頭失笑,「不用擔心他會嚇壞,他見過的死屍,比你見得多很多。男子漢,也該多些歷練。」

  湛藍咋舌,不敢想像等孩子出生之後,這個可怕的男人會如何教導自己的親骨肉。

  殺手們習慣了血雨腥風,清理完屍體,食慾並未受損,湛藍卻食不下咽。

  金風聞訊返回之時,如蒼龍所言,果真帶回來叫花雞給她。

  燜熟的雞肉酥軟入口即化,在車廂夜明珠的映照下,足以稱得上荒野之內最上等最地道的美味,她看在眼裡,腦子裡卻儘是那個埋葬了屍體的大坑,胃裡空空如也,還是扶著趴在車窗上吐得臉色蒼白……

  赫連恆端來水,她頻繁漱口,莫名其妙地覺得口中粘腥。

  他靠在車廂上坐著,把她攬在懷中,心裡怨怪,卻又不忍苛責。「膽小鬼,你不怕這樣會傷了孩子麼?不過死了幾個該死之人,竟又如此!」上次楚氏和兩個混蛋死在那座石室里,她連番噩夢,徹夜難眠,似乎才剛剛好轉。「你這樣,如何扶養兩個孩子?嗯?」

  下頜被鐵鉗似地大手捏得劇痛,她拗不過他,只得睜開眼睛,口中卻被他塞進一勺切得細碎的果粒,酸甜的味道,讓她緊皺的黛眉舒展,粉白地唇瓣輕抿,咀嚼,惶恐的鳳眸漸趨平靜,清晰映出他俊逸冷酷的面容……

  他俯首在她唇瓣上輕吻,「沒事了!我陪著你,還有……他們。」他手溫柔按在她的腹部,「為了孩子,你該練練膽氣。」

  她環住他的腰際,埋首他胸前,不肯讓他看到自己的淚。「恆……」她聲音含混低柔,沉悶地叫人心疼。

  「又怎麼了?怪我說你膽小鬼麼?」他寵溺撫弄著她傾散背後的冗長捲髮,被絲滑的觸感俘獲了神智,她長發傾散一側,因為斜倚在他懷中,修長的脖頸和細美的鎖骨,正旖旎展於他眼帘內,「那你就繼續做你的膽小鬼好了,怕的時候就到我懷裡,這樣就不怕了!」

  低沉醇厚的聲音,仿佛哄孩子似地,生怕大一點會驚碎了她的心。

  「你說,牡丹為什麼會得到了穆薩的信任?穆薩又為何會給她那麼多殺手統領?牡丹在你身邊那麼久,知道的事情太多,我怕……」

  「原來,你是在擔心我?」

  「我才沒有!」

  「承認擔心我又不是什麼糗事,害羞什麼?!」修長的手指描畫過她紅嫩的耳廓,薄唇仿佛品嘗最美味的糕點,啃吻著在她白膩如雪的脖頸上,他手輕易滑入華美的鳳袍內,掌握她因為身孕而愈加傲人的豐盈,「藍,我想你……我承認,的確是吃醋!」

  因為脖頸間的酥癢,因為他被逼無奈地承認,她赧然輕笑出聲,略坐起身來,主動環住他的脖頸,「那就陪我,不准下馬車。」

  「榮幸之至!」大手利落地勾開她腰間的束帶,他擁著她側身躺下來,仿佛揭開花蕾未綻放的花瓣,層層掀開衣衫……

  湛藍卻反而驚慌失措,忙揪住衣袍,雙頰嫣紅似火,不准他繼續,「丑!不准看!」

  他眸中燦亮的光,燒灼成了邪肆的焰,大掌霸道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手臂定於頭上方,絲滑的錦袍因為她的掙扎恰從豐潤的嬌軀上滑開,她的驚呼被他牢牢吻住,「我的藍,難道你想讓他們聽到嗎?」

  她的窘態嬌美楚楚,反而軟膩了他的心。

  他避開她的腹部,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她,霸道地困住她所有的驚慌,強硬地攻擊著她的脆弱。

  他不想這樣束住她,也已然無法再綁縛,地位調換,他是王,她是皇,如今他已經不知該拿她怎麼辦,也不知道如何對待她。

  每一次面對她,心中的渴望卻更深一分。

  強悍的占有欲,從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而是漸漸強烈到讓他失控的地步。

  深深地埋在她的身體,感覺到她溫潤的撫慰,他的耐xing與溫柔盡失,只剩一次又一次溫柔狂野的探索,和近乎凌虐的甜蜜折磨。

  欲潮洶湧的時刻,她不再甘心於他的逼迫,開始釋放自己所有的熱情,纏著他起身,跨騎在他的腰上,妖嬈輕緩地扭動,跟著他一起沉淪……

  欲*望滅頂的那刻,他望著她同樣充滿悸動的雙眸,身心俱震,他忍不住狂肆而深重地吻她,激情……卻並未就此停息。

  車輪轆轆,碾軋著滄桑無盡、清洗如鏡的青石板路,百姓們夾道跪地,恭迎女王回朝,整條街黑壓壓地滿是人,卻靜無聲響,因此,車輪聲,馬蹄聲顯得尤其響亮刺耳。

  百姓若是愛戴她,該當歡天喜地喜笑顏開才對,這寧靜,太過詭異。

  湛藍看著街旁的人群,沒有放下車簾,忽聽得前方的小巷子裡,隱約傳來孩子的嬉鬧著唱童謠的聲音,那聲音忽近忽遠,在街道上幽幽傳開,跪在地上的百姓越是一動不動,仿佛一尊尊跪地木雕。

  「天逆亂,凶星綻,

  有女子,美於色,

  疏於德,薄於賢,

  朝堂之下亂緣孽,

  錦繡松鑾山貧劫

  一草一木皆譴責,

  山河有怨難訴說,

  亡靈腹中藏黑血。」

  她一個字都沒有落下,全都聽在了耳朵里,也對於百姓的小心翼翼與沉默豁然明了。

  松鑾山大旱,每年都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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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前,北部大旱時,松鑾山曾寸草不生,餓殍遍野,身為康遼帝的完顏襲因此才不得不想方設法,安度危機,加之宜周迫人的氣勢,才有了她這位長公主與宜周帝赫連恆的和親。

  如今,大旱又來,而她,竟然莫名其妙落得如此罪名。

  「亡靈腹中藏黑血」,如今是天怒人怨了嗎?偏偏是在在孩子即將到預產期之時。

  聽到那歌謠,在最前面的赫連恆猝然拉住馬韁繩,臉色陰沉地看向那條巷子,那幾個孩子不知死活地依然在拍手大唱著,聲聲純真爛漫,不懂言辭何意的他們,之當做遊戲的節奏唱出,卻句句刺耳刺心。

  他與完顏襲相視一眼,給御威遞了個眼色。

  隊伍停下來,御威飛身下馬,奔進巷子裡。

  十歲的他,因有內力護體,仿佛天生神力,一手一個抓住兩個七八歲的孩子走出來,怒聲命令,「跪下!」

  本是跪在路旁的孩子的父母惶恐哭喊饒命,就見一雙黑色翹尖龍靴,一抹金色繡鳳錦袍,映入眼帘內,那金貴無匹的質地,驚得他們煞然失聲。

  赫連恆沉聲開口,「陛下與本王都不喜歡奪人命,童言無忌,不予計較,你們也不必太緊張,全都免禮平身吧!」

  兩個被嚇哭卻又不敢哭出聲的孩子,孩子的父母,以及包括路旁的眾人,突然間齊齊呼出一口氣,紛紛起身,卻還是低著頭,無人敢多看美若天仙的夫妻二人。

  湛藍打量過將孩子護在懷中的一位母親,惶恐的容顏,無措而驚恐,仿佛面臨的是蛇蠍猛獸,渾身顫抖著,嚇得她懷中的孩子也面如土色。

  「大嫂,你來回答好了,剛才的歌謠,是何時傳開的?」輕柔溫婉的聲音,略帶威嚴。

  見女人不語,湛藍無奈地輕嘆,「本女王,真就這樣面目可憎麼?」

  「回女王陛下,拙荊魯鈍膽怯,不敢回話。」孩子的父親忙道,「童謠已經傳揚有一個月,是從北邊傳過來的。」

  「一個月?!」湛藍挑眉嘆了口氣,她的名聲就這樣被毀壞殆盡了!「看樣子,我是錯過了很多好戲呀。」

  一個月前,正是身為丞相的任兆梁北巡旱情之時,後來牡丹易容任墨萱出現在邊境街頭……黑汗王朝,果真是有備而來。

  可笑的是,人家都打到家門前了,她這裡還大腹便便地站在街頭聽童謠?!

  細想來,她不禁搖頭自嘲一笑,「恆,我們走吧。」

  赫連恆握緊她的手。

  他深知,她心思敏感,無知小兒的一首童謠,恐怕會讓她聯想到大周皇朝的末日。

  「藍,別擔心,不是不過大事。」

  「我知道。」湛藍揚起唇角,心中卻苦澀酸甜,難以形容,仿佛是當初在月魔地宮看「綠牡丹」的心情。

  這群百姓一如當初的他,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子上供著,他利用她挑起戰爭,他們則享受了她帶來的和平,唯一的區別是,當她失去的利用的價值,他將她棄於街頭,他們則仍勉強維繫著可憐的恭敬。

  一首童謠,的確不是大事,當初她能在緊要關頭力挽狂瀾,抓緊他的心,現在,她也有信心化解眼前的危機,就算她不能,還有他,還有奇章子,還有完顏襲、金風、蒼龍,他們不會放任剛建成的大周王朝衰敗。

  黑汗穆薩,妄想傾覆天下,掀起暴亂,想得太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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