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鳳宮之殿前舞> 第237章 非墨萱,是牡丹

第237章 非墨萱,是牡丹

2025-01-09 11:23:48 作者: 南宮千黎

  除了湛藍和蒼龍,其他人皆是被完顏襲突然的舉動震驚。

  湛藍卻渾然未覺,處在迷局中的人,實則是她與任墨萱。

  四周冰封一般無聲,迫人的死寂的氣氛里,唯有粥的香氣肆無忌憚地瀰漫開來,溫香濃郁。

  離得一地狼藉最近的一個殺手,高大健壯的身軀詭異晃了晃,砰——暈厥在了地上。

  湛藍愕然一怔,忙開口提醒大家粥里有毒。

  赫連恆和完顏襲一臉恍然大悟,卻……也都癱在了地上。

  

  其他殺手暗驚,迅速護住口鼻,拉住大喊義父的御威,迅速圍攏在湛藍周圍。

  任墨萱卻反而笑得得意洋洋,鄙夷輕蔑,隨手將手中的果子丟到一旁去。

  那果子就如一個暗號,滾落在草地上的剎那,她背後密林深處的黑暗中躥出一片蒙頭罩臉,手拿月牙彎刀的黑衣殺手。

  「女王陛下太警醒,我一再下毒都沒有得手,不得不出此下策。」

  她抬手伸向臉側,捏住臉頰邊沿,詭異地撕下一層白嫩的皮膚,露出一張線條圓潤的臉,然後,她又撩起寬大的袍袖,把偽裝鞭痕的皮膚硬生生地扯了下來,兩條手臂光滑細嫩,完好無損。

  「牡丹?!你……竟沒死?」赫連恆念出她的名字,掙扎著想起身,頭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他的最後一眼,卻是看向李益淳的。

  「恆!」

  湛藍擔心地想上前,手肘被蒼龍拽住,耳邊傳來低沉的警告。

  「你身上繫著三條命!別衝動!這個女人既然是想要他,斷然不會要了他和襲的命。我們的人有一部分中了毒藥,力量恐怕受損,不能硬拼。」

  湛藍迅速冷靜下來,鳳眸也幽冷地直刺向李益淳,當初在診苑樓閣,牡丹是受他指使下毒害她,後來,赫連恆對牡丹……腦子在這個環節打了個死結,她一時間痛心疾首,卻不敢想像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女王陛下,自從投靠輔政王開始,臣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害輔政王與陛下的事,請陛下明鑑!」李益淳捂住口鼻,雙膝跪地。

  湛藍心底一陣冷涼,蔓延到腳底頭頂。難道,是她心愛的恆,放過了差點害她變成白痴的牡丹?

  牡丹凝視著李益淳,眼神里閃過一絲複雜地幽怨,在他看過來之前,逃避地轉開了視線。

  「完顏湛藍,你不用怪他,也怪不得他。」

  李益淳雙眉皺緊,她話音明顯一顫,眼眶隱約泛紅。

  「是你的赫連恆,當初念及我的功勞,廢了我的武功,礙於當時月魔地宮正是用人之際,他不好大敵當前,為了你這個敵國長公主殺一員大將,便將我棄之路邊,任我自生自滅。」

  她當時乞丐一樣地來到診苑樓閣門前,親見赫連恆忙碌出入,對完顏湛藍悉心呵護,不甘落敗,妄想炸毀樓閣報復,不料被月魔地宮的護衛發現,被遣出宜周……

  她幾經輾轉,來到黑汗,幸得穆薩解救,方才能活著站在這裡。接連幾日的易容,忍氣吞聲,一再下手失利,強烈的仇火不允許她失敗,她卻偏對自己已經失望地瀕臨抓狂。

  「舊主仁義,我自然也該回報!」牡丹擺手,幾個黑衣人上前,圍住赫連恆與完顏襲。「完顏湛藍,你不是女王嗎?就用你的龍椅,來換完顏襲和赫連恆的命吧。」

  湛藍只緊張赫連恆的身體,更怕從粥里散出來的毒氣致命,她無心再去追究過去,一顆心仍是落在躺在地上的兩個男人身上。

  赫連恆歷經艱險,縱然被毒蠱侵蝕折磨,也不曾倒下去過……此刻卻躺在地上,仿佛死過去。

  湛藍粉拳握緊,她倒是不在乎那把龍椅,不過,要交換,就算她同意,恐怕也沒那麼簡單。

  「那麼,我的龍椅應該給誰?」

  牡丹輕蔑斜睨著她,「你心裡不是很清楚嗎?」

  「穆薩?」說出這個名字,湛藍不禁懷疑,牡丹利用了什麼條件,向黑汗王朝交換了今日的地位。

  「明知故問。」

  湛藍注意到樹梢上一抹金影靠近,頓時恢復鎮靜,「要我的龍椅倒也簡單,叫他自己來拿。」

  牡丹誇張地摳了下耳朵,陰冷譏諷,「完顏湛藍,你這話……說得可太絕情了!」她不是愛赫連恆嗎?「女王陛下是不想要你心愛的兩個男人了?」

  湛藍不答,反而笑了,倏忽之間,唇角明媚的笑消失,她陰沉吐出一個字,「殺!」

  只是,樹冠上藏匿的金風以及一眾月魔地宮殺手尚未出招,原是靜躺在地上的赫連恆,突然騰身而起,猶如鷹隼擊空,死神突襲……

  「恆!」湛藍因為他安然無恙而驚喜,卻又不禁捏一把冷汗,卻是為圍攏他和完顏襲四周的敵方陣營的殺手們——這群人恐怕不知,他們惹到了一個比死神更可怕的邪魔。

  他於半空單腿橫掃,光刃刺目,殺氣四射……強大的光刃,橫掃開去,不過一閃而逝。

  頃刻間,那群手持彎刀看似強悍無敵的殺手,頃刻間橫躺成一片,血腥瀰漫,斷臂殘肢,慘不忍睹,倒是唯有牡丹怔然立在原地,只是,當她感覺到身體的劇痛時,為時已晚……

  樹上,金風縱身落地,高大的身軀震得地面隱約一晃似地,牡丹髮髻高綰的頭顱,便從脖頸上滾落下來,一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凝固在圓潤的臉上,片刻後,殘軀才歪倒在地上。

  本是跪在地上的李益淳突然驚跳起來,失聲喚了一聲,「牡丹……」

  湛藍瞧著他那樣子,不禁唏噓一嘆。

  互相利用的兩人,正如赫連恆當初利用她,天長日久,情愫難收。

  李益淳若非要辯解,他與牡丹之間並沒有什麼,也全無說服力,他臉上的悲慟太沉重。

  牡丹,亦是個可憐的女子,前一刻她還以為自己已經穩cao勝券,不過眨眼,就身首異處。

  赫連恆擔心地上前來,把湛藍拉進懷中,以偉岸的身軀,擋住地上恐怖的一幕。

  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無一錯版本!

  蒼龍忙指揮著從震驚里回過神來的殺手們收拾營帳,換地方宿營。

  行徑完顏襲身邊時,赫連恆伸腿踢了他一腳,「別裝了,起來。李益淳早就把她身上那些毒藥調包。」

  「讓我多趟一會兒不成麼?!」完顏襲睡眼惺忪,慵懶地在草地上翻了個身,不羈地嘆道,「好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呢!」

  「義父,血沾到衣服了。」御威不滿地嘟著小嘴兒抱怨,「你在林子裡說的,一會兒有事躲遠點,就是指的這件事麼?!」

  湛藍環顧四周,見一群殺手甚至包括蒼龍在內,都恢復了平靜,她這才恍然驚悟,身在迷局之中的人,竟然只有她這個女王陛下。

  她想不通,也猜不透,這一路上可是不曾見赫連恆與牡丹說過幾句話,除了她,便只有李益淳與牡丹接觸最多,若是李益淳調包了毒藥,她倒是可以相信,但是……

  「恆,你何時看出她不是任墨萱的?」

  赫連恆扶著她朝馬車走,遲疑,思忖,斟酌,猶豫,想儘量地避開可能刺傷她的詞彙,卻又避無可避。

  心裡思潮起伏,俊顏卻沉靜無波,眸光幽深地閃過一絲尷尬,他沉重吸了一口氣,才道,「我沒有看出她不是任墨萱,我只看出她是牡丹。」

  湛藍臉色微僵,強顏笑道,「哦,原來如此。」

  牡丹跟在他身邊多年,如影隨形,他又豈會不了解她的習慣和一舉一動呢?

  看到任墨萱時,他正擁著她在懷,卻從任墨軒身上看到昔日曾守護身邊的愛將的影子,是何等心情?

  回憶,不必通過某一個按鍵開啟,就鋪天蓋地的襲來,往昔糾纏,必是銘心刻骨。

  她不想猜疑,也無心多言其他。安慰或者感慨,都不恰當,聰明如她,還是沉默更好些。只是,沉默可以做到,心裡那股煩悶卻壓抑不住。

  敏銳察覺她的異樣,不由側首看她,正見低垂的睫羽掩住清淡的愁容,他心痛得一縮,大手握緊她的柔夷,「湛藍,我……」

  「恆,她已經死了,就讓一切隨風而逝吧。」而活著的人,去計較已故之人的過去,太愚蠢。

  他的過去,對她來說,早已不是迷,而是晦暗不明的淵。

  四面仇敵的他,用殺戮、血腥鋪展開來一條復仇之路,那條路上,自是不乏與他共同進退的兄弟以及美人……有很多很多隱晦或被謠傳為傳奇的秘密,她害怕知曉更多,更避諱去探究。

  林子裡血腥之氣愈濃,她忍不住回眸,正看到有殺手在挖坑,其他人則仿佛是清理垃圾一樣地,拖著殘屍堆積坑邊,碧綠的草地,都被浸染成觸目驚心的暗紅,草葉上沾染的液體,在篝火的火焰里跳動閃耀,觸目驚心。

  她胸口悶得透不過氣,顰眉從赫連恆手中抽出手,不適地按住心口,疾步遠離背後那片血地,仿佛背後有厲鬼在追似地……

  赫連恆悵然嘆了口氣,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湛藍,告訴我,你沒有生氣。」

  她有什麼理由生氣?已經來到車前的腳步停頓,她駐足,給他一個清淺的微笑,巧妙轉移話題。

  「剛才是你吃醋吧?蒼龍不過是注意到她在毯子上撒了毒粉,才把我拉開的。」

  他疾步上前,幽深地鷹眸鎖住她的背影,煩躁地爭辯,「我不只是因為這件事生氣,也沒有吃醋。他及時保護你,我應該感謝他。」


關閉
📢 更多更快連載小說:點擊訪問思兔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