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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失火

2025-01-07 20:33:35 作者: 四月紅火

  工地的大門有門衛守著,我往裡面走的時候,被攔了下來。

  「小姐,這裡是施工地段,沒有出入證不允許出入,請問你找誰?」阻擋我的門衛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伙子,皮膚黝黑,應該是長期在戶外工作,曬太陽的原因。他的語氣雖然客氣,但是含著警惕的目光。

  我望了望前面的工地,「我是來找陳西南,陳總的!」我簡單的道明了來意。

  「你來找陳總,請問你是他什麼人?」小伙子聽見我是來找陳西南,眼中是疑惑又忐忑。

  「你只用告訴他,說一個叫喬詩語的來找他,他就會來見我!」我直視著他,很隨和的輕聲說。

  小伙子馬上恭敬起來,「您稍等,我馬上去告訴陳總。」然後他對警衛港里的兩個人說了一聲,匆匆忙忙的跑進了工地。

  我眺望著剛剛打了地基的工地,拎著保溫壺,在外面徘徊。

  沒過多久,進去通報的小伙子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對我一臉恭敬的笑意:「喬小姐,陳總叫你進去!」

  我抱緊了保溫壺,甜甜的一笑,「謝謝!」

  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憨笑,抓了抓腦袋,「不用謝,是我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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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中惦記著陳西南,工地的路有些坑坑窪窪,走起路來,人一搖一擺。

  為了防止湯水從保溫壺裡濺出,我只好讓身體儘量的平穩,尋找稍微平穩一點的路走。

  走了大概三分鐘,我看見了工地上面塔起的剪彩儀式的台面。

  上面擺滿了各種的花籃,懸掛著紅色的大字紅福。下面是燃燒完的炮竹。

  看情形,儀式已經結束了,零時搭建的檯面上看不見一個人。

  我挑眼往周圍一望,尋找著陳西南的蹤影。

  在一堆帶著安全帽的人群中間,我找到了陳西南的身影。

  他被眾人圍著,嘴裡在說什麼。

  工作場上的陳西南格外的有魅力,我靜靜的看著他,臉上流露出讚賞的笑容。

  等陳西南忙完,我才走過去,喊住了他,「西南!」

  陳西南猛地一怔,轉過身來,臉上划過一絲驚訝,下一秒,馬上被欣喜所代替。

  「詩語,工地很不安全也很髒,你怎麼就突然跑過來了,剛才有人告訴我說你來找我,我還有些不相信!」陳西南走過來,對我笑著說。

  我抿唇,將手上的湯水遞到陳西南面前晃了晃,「你昨夜沒回來,今早打手機也不通,我才知道你來了工地,我給你送湯水,我親自熬的。」

  「大老遠的給我送湯水,詩語,還真貼心。」陳西南勾唇,璀璨的黑眸中閃爍著異樣的柔情。

  「那是當然,我特意為你熬的滋補老鴨湯。」我得意的笑著。

  「去工棚那邊的零時辦公室。」陳西南將我輕輕的一攬,帶我走進了一間簡易的辦公室。

  辦公室是用工棚搭建的,環境很簡陋,狹小的室內一張辦公桌和幾張椅子,比起公司的高檔辦公椅和沙發,可謂是天壤之別。

  「詩語,先在凳子上坐坐。」陳西南指了指我面前的板凳。

  「我不累,先喝湯!」工地沒有碗,我只好擰開保溫壺蓋子,拿出湯匙,遞給陳西南。

  「湯還是熱的,你最近太忙碌,應該補補身體。」

  陳西南皺著眉,接過了保溫壺,「還是寶貝最心疼我,只是這麼一大罐我喝不完!」

  「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必須通通的喝完。」我命令。

  「寶貝,那我們一起喝吧!」他忽然壞壞的提議。

  空地外面人來人往,窗子門都沒關,不時有好奇的工人往我們這邊打量,要是我們親密的共喝一壺湯,然後被別人看見了,難免會說閒話。

  「西南,你自己喝吧,我不餓,過來之前就吃飽了。」我尷尬的拒絕。

  「好吧,我先嘗嘗看。」陳西南抿唇喝了一口。

  我緊張的握緊了手,注視著他,「西南,味道怎麼樣?」

  陳西南慢悠悠的品茗著,臉上很平靜,半天才答覆,「味道不錯,比我想像中的好!」

  我懸著的心放下,志得意滿的笑道:「我做的湯絕對不比專業的廚師遜色。」

  陳西南在我的監督下,將我精心煲的湯水喝的精光。

  「寶貝,你的心意我全部都喝進肚子裡了!」他擦了擦嘴角,指著空空如也的保溫壺。

  「喝完了,我也該回家了!」我收拾起保溫壺,準備離開工地。

  陳西南還要在工地上工作,我不能影響他的工作。

  再說了,來看他就可以了,工地上出現女人,又是來找陳西南的,傳出去對他的形象不好。

  「寶貝,這麼快就走了,我捨不得你!」陳西南拉住了我的手,另一隻手圈住了我的腰肢。

  「西南,這裡是公眾場合,別這樣!」我推開他,儘量保持著距離。

  「怕什麼!」陳西南不以為然。

  「你下午還有工作,我怕打擾你。」

  「開工儀式舉辦完了,下午和晚上都很輕鬆,只需要巡視一下,明天就可以離開工地。所以你就留下來,多陪我一會!」陳西南糾纏著不讓我回去。

  「那好吧,我晚點再走。」我也想多點時間跟他相處,於是就欣然的答應了。

  接下來,我們聊了一會工作上的事情,抬眼看看,夕陽微微的落下。

  「西南,時間不早了,我不打擾你,先走了!」我起身告別。

  陳西南也起身,「我送你出去!」

  「好。」我們剛踏出簡易屋。一個身影快速的跑了過來,我定睛一看,是那個黝黑的守門小伙子。

  他怪異的瞥了我一眼,然後對陳西南報告,「陳總,外面有個女人找你,她說她叫宋雅詩!」

  宋雅詩,她怎麼會來?我笑著的臉龐馬上的一僵,雙手不由自主的捏緊。

  陳西南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的慌張之色,很平靜的對小伙子說:「你叫她在外面等我,我馬上去見她!」

  「好的,陳總。」

  待他走後,我慌張的問:「雅詩來了,我走不了了?該怎麼辦?」如果我現在出去,就會跟雅詩碰個正著,到時候,她肯定會疑問。

  這裡是工地,我不希望我們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也不願意陳西南工作受影響。

  「詩語,你先呆在這裡,不要出去,我過去將雅詩打發走!」陳西南的臉平靜的不起一絲的波瀾,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冷靜的可怕。

  我抓住了他的手臂,「要是雅詩不肯走,執意要進工地,那怎麼辦?」

  「詩語,我會搞定宋雅詩,你安心呆在這裡,等我的消息。」陳西南安撫著我,然後逕自走出。

  我焦慮不安的凝視他遠走的背影,心煩意亂。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如果不是因為我對他有感情,他也愛我,我想我會抓狂。

  每次見到宋雅詩,我除了愧疚,就是無臉面對。

  我在狹小的低矮的簡易房裡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

  走了大概二十分鐘,我走到門外,朝大門處的方向眺望,距離太遠,根本就看不見門口的情況。

  我如今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期盼陳西南能夠打發宋雅詩,我好儘快的離開。

  「喬小姐!」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我狐疑的轉過身,是那個看門的小伙子。

  「你有事情嗎?」我平視著他。

  「我現在是巡邏的班,陳先生好像送那個宋小姐走了,我剛好走在這邊來了,看見您還在外面,就告訴您一聲。」小伙子嘿嘿的傻笑,目光中沒有露出鄙夷。

  陳西南將宋雅詩送走了,我瞬間舒了一口氣,對著小伙子道謝。

  「喬小姐,太客氣了,只是說一聲而已,我怕您等久了,馬上到吃飯的點了,我先去吃飯了。」小伙子笑著告別。

  很淳樸的小伙子,我笑著叫他去吃飯。

  陳西南估計會把宋雅詩送回家,才會趕回工地。

  這個時間點,他跟宋雅詩在一起,我不方便打電話,還是先回家再說。

  匆忙的走出工地,仰頭看天,星光明媚。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夜色淒迷的夜空中。

  側頭忘了一圈黑乎乎的簡易民工房,呼出了一口熱氣,剛走幾步,包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我將手機拿出來,熒幕在暗夜中閃爍著光芒,來電顯示上面是陳西南。

  陳西南這麼快就送走了宋雅詩,我趕緊接通了電話。

  「詩語,你在哪裡?」陳西南的聲音有些急促。

  「我還在工地上。」我輕聲答覆。

  「我到了工地的門口,你先不要走,我馬上進來。」

  「好,我等你!」我只好站在原地等陳西南。

  「喬小姐,你吃晚飯了嗎?」小伙子端著一碗飯,飯菜的香味飄入空氣中。

  「我不餓,等會回家吃。」我淡淡的笑著。

  「那我去工作了,喬小姐再見!」小伙子笑的憨憨的。

  小伙子還挺熱情的,我朝他禮貌的點頭。

  工地上的探照燈無意間照到小伙子的側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恍惚間,小伙子的側顏閃過一絲奸詐的笑容。

  等我再仔細看的時候,燈光已經掃射到了別處。

  四周再次陷入黑暗,小伙子也走了,我用手擦了擦眼睛,甩了甩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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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唇笑了笑,剛才一定是我眼花了。

  等了半天,陳西南還沒過來。我不免的有些奇怪,他說幾分鐘就過來找我,現在怎麼著也過了十幾分鐘吧。

  我決定去前面找陳西南,忽然聽見有人驚聲尖叫,「著火啦,失火啦!」

  接著,工地上陸續有人往外面跑!

  我心頭一顫,暗夜中的天空被濃烈的大火燃燒的紅了半邊天。

  工地建成的房子上面火勢很大,濃濃的煙霧席捲著上空。刺鼻的煙味隨著空氣飄進鼻腔里。

  我心下一緊,前一秒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失火了呢?

  還好我走的塊,燃燒的那一片區域剛好是我離開的簡易房。

  火勢越來越大,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況簡易房的材料是那種容易燃燒的易燃塑膠。

  轉眼間,嘶吼聲,跑動聲,強烈的火勢映照出了黑暗中的慌亂人群。

  儘管大家已經竭盡全力的去救火,無奈火苗的速度太快,光憑人工的澆水量根本無法撲滅越燒越旺的火勢。而救護車還沒來,遠水救不了近火!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受傷?

  我焦慮的盯著大火蔓延的火場,陳西南為什麼還沒過來?心頭猛地竄出不安,轉念一想,只要他不在簡易房裡就行。

  慌亂中,也不知道是誰驚聲大喊了一聲,「陳總還在裡面,快去救陳總!」

  陳總,工地上的陳總應該是陳西南,他怎麼會進去簡易房。

  霎時間,心臟猛地狂跳,臉色慘白,那吞噬的大火將房子吞噬,啪啦啦的燃燒的發出刺耳的響聲。

  我顧不上那麼多,心頭只有一個念頭,陳西南不能有事,我要去救他。

  我加快了速度,迅速的朝火勢的地方跑去。

  越靠近,越能聞到刺鼻的嗆人黑煙,而且那火勢的燙熱溫度幾乎就要將我烤焦。

  「大家快救火!」工地上面的人,來來往往的嘶吼著。

  我驚恐的拉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臂,顫抖的問:「陳西南是不是在房子裡?」

  「我不清楚。」那人答了我一句,拿著水去救火。

  「西南,你到底在哪裡?」我的喉嚨發啞,每一個字都帶著顫抖,喉頭好像有東西堵住,發出的聲音都那麼的艱難。

  「陳西南陳總還在裡面,快點進去救陳總,要不然來不及了!」那聲熟悉的聲音再次的響起。

  我望著來來往往的人,卻找不出那個聲音的來源地,只知道離我很近很近。

  這樣一來,我躊躇的思緒得到了確定的信息,我猛地衝過去,用一桶涼水往身上澆灌,然後將隨身的手帕打濕,捂住嘴鼻。咬了咬牙,懷著一股衝勁,衝進了大火中。

  當我衝進去時,比在外面還嗆人的滾滾黑煙嗆的我一陣的猛咳。

  「西南……咳咳咳……」我在燒焦的屋子內四處的找尋陳西南的蹤影。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忽然,黑暗的角落處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呼救聲。

  聽聲音應該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可以確定陳西南不在這間房子裡。

  可是外面的那個人三番兩次說陳西南在裡面,有可能不在這間房子裡,我必須要去其它的房間找陳西南。

  我心中關心的是陳西南,我不顧生死的衝進來也是為了他,我不能因為救無關緊要的人,失去救西南的時機,眼看著火勢控制不住,我要是晚一秒,西南都有可能葬身火海。

  想到有可能失去他,我的內心再也克制不住,我只好對不起裡面的人,準備往外面跑,叫其他的人來救。

  「救救我,我不想死!」微弱的求救聲再次響起。

  我走出去的步子停了下來,心思糾結間,我還是轉了回去。

  裡面畢竟是一條人命,雖然跟我無親無故,如果我沒聽見就算了,現在聽見了,就不能見死不救。

  我緊緊的捂住鼻口,再次沖了進去。

  空氣里刺鼻的焦糊味道充斥在呼吸不暢的鼻子裡,滾燙的熾熱大火恨不得將我的身體燃燒。漸漸的我開始缺氧,頭腦昏沉,胃裡泛著噁心。

  我強迫自己不能倒下,跌跌撞撞的在高低不平的破房子裡找尋求救人員的蹤跡。

  我知道自己每邁進一步,就會危險一刻,可是既然決定救人,我算是豁出去了。

  「你在哪裡?」我困難的發出聲音。

  「我在角落裡,我的腿被壓住了,我走不了!」回應我的聲音越來越強烈,這說明我離她的距離越來越近。

  「你別動,我馬上來救你!」黑霧,火星朝臉上襲來,我全身的肌膚好像在油鍋中煎熬。

  忽然,我看見了前面的廢墟中,躺著一個人。

  我心下一喜,正準備踏過地下燃燒的廢棄物,去救人。

  下一秒,頭頂上突然掉下一根帶著火星的木頭,說時遲那時快,我以為自己定然會被木頭砸中,好在我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木頭順勢滾落到了腳邊,霎時間,火花四濺,零星的火花濺到我裸露的手背上,我疼的咬住了下唇,心中還驚慌未定。

  生死邊緣,僅差一步,要不是我運氣好的躲過了。躺著的就是我了。

  我暗暗壓了壓驚慌未定的胸口,抬眼望著房梁,房樑上面的木頭被火勢一圈圈的燃燒,噼里啪啦的火星順著掉下來,眼看著火勢有吞滅一切的可能,要是再不救人,連我都會被燒焦。

  我捂著已經不起作用的熱帕子,衝到了角落處,胡亂的掰開砸到腿上的木頭。

  室內的空氣不流通,求救的人儼然已經奄奄一息。

  「您醒醒!」我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臉。

  「姑娘,救救我……」她總算睜開了眼睛,嘴唇里發出虛弱的求救,滿是炭黑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會救你,你一定要撐住。」我將她扶起來,她的腿不能走,我只好扛住她往前走。

  她的重量全部支撐在我的身上,我本來就體力不支,根本扛不住。

  濃烈的煙味伴隨著撲面而來的熱氣,吸進肺腔里,只惹的人劇烈的咳嗽。

  由於要扛著一個人,我的帕子也丟掉了,那些黑煙迅速的往鼻腔吸入,窒息的感覺襲來,我頭昏目眩,眼看著就要倒地。

  不行,我不能倒下去,我還要找陳西南,不見到他平安無事,我不甘心。

  這樣一想,我萎靡的精神立馬的一振,我扛著她,這種速度肯定是走不出去,還沒到門口,我們就被屋樑上的木頭砸死或者燒死。

  我蹲下身,將她扛在背後,身體猶如背上了一座山。

  空氣越來越稀薄,帶火的塑膠啪啪的往下掉,脆弱的房梁很有可能在一秒之內垮掉,坍塌。到時候我們真的是會葬身火海。

  「你忍住痛,我們要衝過去!」我嚴肅的說。

  外面的大風猛烈的吹向房屋內,本來就大的火勢越發的高漲,瞬間的引燃了最後一根支撐的梁木。

  我暗嘆不好,情勢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嚴峻,我不能浪費求生的一秒鐘。

  我咬緊牙關,伸出手,從身後抱緊了她。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從快要斷裂的木樑上走過。

  身後,嘎吱一聲,是木頭的斷裂聲,然後是往下倒塌的震動聲。

  我鬆動的心猛烈的一緊,抓緊了身上的人,朝著快要離我不遠的大門處跑過去。

  我忐忑不已,害怕頭頂上突然有東西砸下來,好在我們平安的逃離了火場,算是撿回了兩條性命。

  我氣喘吁吁的將背後的女人放了下來,兩腿開始發軟。

  往後一看,我的心跳似乎都漏掉了幾拍,只見我們逃離的地方發出震耳欲聾的轟塌聲音,頃刻間,燒成一半的房屋化成了一灘灰燼。

  西南!我看了外面亂糟糟的一圈,始終沒發現他的蹤跡。

  不行,陳西南有可能還被困在裡面,我必須要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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