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所謂的真相總是出乎意料

  「還是別去了吧，畢竟虛無縹緲的三個約定，未必可信。」傲世嵐出聲阻止，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孤行愁使出來的，分明就是玄機門的氣宗的法術，他都看得出來，花顏必定也是看得出來，若是那孤行愁當真是胡作非為之人，花顏怕是不會喜歡的。

  「去一趟吧，我總要弄清楚一些事情。」花顏想起那閻不收和孤行愁之間的熟稔。

  雖然閻不收修法套路，她並未見過，但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覺，尤其是那張臉，讓她不得不去在意。

  「你想問什麼，我幫你去問。」傲世嵐伸手阻攔花顏。

  「呵呵，你不會以為，我是去找孤行愁的麻煩去吧，放心吧，我沒有那麼衝動。」花顏笑了笑，隨即想到傲世嵐的舉動的可疑之處，便解釋道。：「你不用擔心，殺死小雪和他父親的人，並非孤行愁。」

  「不是他？」

  「自然不是他，不過……他確實是做錯了事情。」花顏嘆了口氣，然後疾步往前走。

  孤行愁依舊坐在原來的地方，姿勢都沒有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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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顏站在他身前，猶豫著，不知道怎麼開口。

  公孫習硯很奇怪，她似乎並沒有提及過她的夫君，而且，她說小雪是因為娃娃被那碧眼蛤蟆給帶走了，才走出村子的，這個和小雪給他們說的情況根本就不一樣。

  小雪如果沒有騙人的話，那麼騙人的很可能就是公孫習硯了。

  她之所以說讓他們幫著找娃娃，會不會就是知道，小雪附身在娃娃身上的事情？

  還有，她讓他們找那孤行愁的原因，難道真的只是帶，【你之能，全村有目共睹，當年的災禍是我們連累了你，你不必為了沒有救下大家而自責。】這一句話那麼簡單嗎？

  「你們回來了啊，毒/源找到了嗎？」孤行愁抬起頭，他的狀況看上去，不是很好。

  「找到了，你能打開棺木，讓我們看看嗎？」花顏沒有正面回答孤行愁的話，反而是詢問道。：「就當做第一個條件。」

  「不行，這裡面是我的愛人，我不能……。」孤行愁搖頭拒絕。

  「棺木其實是空的吧，孤行愁，你知道，那毒/源，就在你身上背著，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花顏直接打斷孤行愁的話，：「你是玄機門玄字輩分的，內戰時期，你離開了玄機門，和你的妻子回到了她出生的小村落，也就是這裡，你的妻子是公孫習硯吧！」

  孤行愁瞪大雙目，看著花顏。：「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讓我想想，玄機門一派，人本就少。道字輩分的師伯師叔共有十八位，其中，現在還在玄機門內的幾位分別是大師伯，玄機門道陽。掌門師叔道訣，小師叔道玄，我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同門自相殘殺到那樣的地步。」花顏說著話，視線沒有離開過孤行愁，仔細觀察著他面上的神態。「就算道字輩分的師伯師叔們人不少，但是因為限制在冰系靈根的緣故，能修煉冰魂訣的人，應該也只是少數，你是其中一個，對嗎？」

  「哈哈，是啊，是啊，不過，我只是地靈根，沒有競爭力才對，可是，他們偏偏不肯放過我，對我尚且都是如此了，更何況是顏師弟。」孤行愁笑的有幾分悽慘，護著棺木的手，卻收了回來。

  手一彈，那棺木北打開了，確實是沒有他所說的妻子，也沒有那公孫習硯所說的，『村長的女兒茹兒。』

  但也不能說就是空棺材了。

  至少，在棺材裡，還有一個奇怪的包裹，包裹包的很嚴實。

  「他們是瘋子，他們當著我的面，淹死了我的雪兒，如今我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他們還是不放過我……。」

  「是閻不收不願意放過你？」花顏低聲問道。「閻不收是道玄小師叔嗎？」

  「你從哪得來的消息，道玄怎麼會是閻不收。」孤行愁笑著搖頭。

  「可是……。」

  「沒有可是了，道玄他，別看他蓄滿臉的鬍子，其實有張出了名的娃娃臉。」孤行愁抬手撐著自己的額頭，遮擋住了自己的眼睛接著說道：「道玄他，是個驕傲的人，除了顏師弟外，他是最可能成為掌門的人，可惜他和顏師弟的心，都不在玄機門，此時他應該是雲遊四海呢吧，至於閻不收，他的目的，只有我手中的東西，有時候，我都在想，與其讓人奪了去，還不如給了那閻不收呢。」

  「是嘛，不是就好。」花顏輕笑，對於孤行愁的這番話，她只是聽著，記在心底。「你為何不回去一趟？帶著孤行雪的娃娃一同？」

  「我對不起雪兒，對不起習硯，對不起這裡的所有人……。」孤行愁用雙手捂著臉，有些激動的說著：「如果不是我來，如果不是因為的到來，這裡的一切，都會不一樣，這裡是一個富饒安靜的小村落，習硯她是個好女人，好男兒們排著隊同她求親，是我毀了她……。」

  「公孫習硯說，如果遇到你，就告訴你，【你之能，全村有目共睹，當年的災禍是他們連累了你，你不必為了沒有救下大家而自責。】……。」此時，花顏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公孫習硯要讓他們帶那句話給孤行愁。

  「不是這樣的，是我拖累了大家，習硯她不過是替我開脫。」

  「她不是為你開脫，事實上，當年玄機門對於你們這些人，並沒有追殺，因為玄字輩分的人損失太多，幾乎讓玄機門從上五門落下去，哪裡有誰會來找你。我不知道當時來的人究竟是誰，但我猜想，應該不外乎是那幾個人之一了。對於你的事情，我真的不想關心太多，我只想知道，毒人，究竟是怎麼出現的。」花顏面上帶著笑意。

  「哈哈……。是啊，毒人究竟是怎麼出現的？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孤行愁的雙手，青筋都因為用力而暴露出來，顯示著他的內心非常的激動難平。：「我以為，他只是要殺死我，這一切就會結束。可是，他不是，他還要殺死我的女兒，我讓小雪逃，我拖著他，小雪逃走了，可是，她這孩子天黑後，卻又跑了回來。我恨自己的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按在水中，拼命的掙扎，哭泣。我拼命的衝破了陣法，重傷了他，可是小雪她……所以我挖出了聖地里的東西，在確保小雪的魂不離體後，找到了閻不收，可是失敗了。」

  花顏靜靜的聽著孤行愁的話，小雪當日看到的用冰刃挖出寶物的人，很可能就是孤行愁，或者說，小雪因為意識模糊很可能只看到帶血的手，就一廂情願的以為是之前那個身上都染血的人。

  加上本就記憶殘缺的她，根本就記不全記憶，在她的意識中，他的父親不過是在同她玩一個遊戲，怎可能會身上染血呢……。

  「我雖然以身試藥，獲得了成功，可是小雪還是沒有救活……。」孤行愁的聲音有些梗咽。

  「……。」所以說，其實孤行愁，才是第一個毒人嘛？或者說是半毒人。

  「那個時候，閻不收他正好需要彌補一個錯誤，他說，他愧對一個小女孩，因為他的緣故，那個女孩失去了父母，並且因為女孩父親的血，灑在了女孩的臉上，留下一個醜陋的血咒，導致她很寂寞。」孤行愁慢慢的敘述著，似乎在一邊說，一邊回憶：「所以，他要找一個，可以陪女孩玩，並且不嫌棄她臉上東西的人，所以他在見到我成為半毒人後，很開心，因為毒人整個人都是青紫色，這樣的毒人，是不會去嘲笑女孩。」

  「可是，閻不收猜錯了，那個女孩討厭毒屍，也害怕毒人。她只想和身邊的人做好朋友，阻礙她的，只有臉上的東西。」孤行愁輕笑一下，然後接著說道：「修士的壽命和非修士的壽命，差距很大，閻不收現在追著我要東西，不過是擔心那個小女孩會死，因為，他得到的消息是，那個女孩無法修行了。」

  「聽上去，倒是有幾分趣味。」花顏輕笑著接口道。：「只是因為要給一個孩子造出一個玩伴，而產生的毒人和毒屍，聽上去，真不是一般的傻。」

  「是啊。是挺傻的。他甚至不敢讓那女孩知道他曾經去看過她，每次去看她之後，都要冒險損失修為去，洗掉她記憶中關於自己的事情。」孤行愁點頭同意，然後問花顏：「你不想知道，那閻不收想要從我身邊拿走什麼嗎？」

  「我想不想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告訴我！」花顏直接的表態。

  「我記得，我們之間，有一個約定。」

  「自然，這個給你。」花顏伸出手，被她提前裝起來的布娃娃就出現在了手中，花顏把布娃娃遞給孤行愁，孤行愁伸出手，摸了摸布娃娃，神色說不出悲喜。

  「小雪她，終於，投胎轉世了嘛？」

  「沒有，她死了。」花顏直接說道，其實她沒有說錯，小雪確實是死了。

  「怎麼會……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佛修有句話，叫做萬法唯心造，心靜魔不侵。她已經死了，卻因為執念，留一魂一魄在這娃娃身上。有沒有辦法輪迴都成問題，就算幸運的能輪迴，也只能成為一個傻子。所以你很愧疚，甚至不敢去看她。」花顏淡淡的說道：「對嗎？」

  「不是的，我去看過她，可是……她怕我，我這幅模樣，她很怕我。」孤行愁激動的反駁道。

  「她也怕村裡的人，對嗎？她說，她要等你一起回去，可是，別說是你要帶她走，就算是公孫習硯來找她，她也是嚇得躲起來對嗎？」

  「對，雪兒她，是個乖巧懂事，愛漂亮的孩子，她害怕毒人和毒屍，和身為毒/源的我。」孤行愁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手掌一翻，那棺材中的包裹就被他提在手中，衝著花顏抬了抬說道，：「只要你幫我給我的妻子帶一句話，這是你的了。當然，之前約定中剩下的兩件事情，依舊有效。」

  「什麼話？」

  「就說，讓她好好照照鏡子，看看她那副可以把雪兒嚇哭的模樣，我實在受不了她那樣醜陋的樣子，帶著雪兒走了，雪兒那，有我照顧，畢竟，我比她像一個人。」孤行愁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你把那布娃娃給她，就說是留給她的紀念，讓她不要再浪費時間來找我們了，我們不會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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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會一個字不漏的傳給她。」花顏笑眯眯的點頭。

  「那，就好。」孤行愁把手中的袋子遞給花顏，花顏也不推脫，伸手接過來，隨意的摸了摸，立刻被裡面熟悉的靈氣給吸引了。

  面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花顏笑眯眯的同傲世嵐一起，揮別了孤行愁。

  「那，我們就先走了，趁著天黑之前，去同你的妻子，傳達你的心意。」花顏手掌一翻，把那包東西收入空間內。

  兩人只是口頭約定，並未正式簽訂合同契約，所以，束縛對方的，只有各自的底線和信譽。

  花顏自認為自己沒有到需要信譽的時候，所以，她並沒有準備真的按照那孤行愁的話傳達給公孫習硯。

  公孫習硯前世會那般，怕是就是因為當時傳話的人，太過於實在了，才讓一個痴情的女子，化身修羅。

  花顏和傲世嵐一路溜達到了鬼蛹的身邊，突破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不好掌握的，有可能會是一瞬間，也有可能是一年或者更長的時間。

  花顏再次在四周加固了防禦，然後才從空間裡取出那個包裹，慢慢的打開一看，便看到一個黝黑的小罈子，輕輕搖晃罈子，聽到了水聲。

  花顏打開罈子，卻見乳白色的液體竟然有滿滿的一罈子。

  熟悉的味道，讓花顏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沒錯，正是那萬年石鐘乳，原來這個小村落的聖物是這麼一罈子石鐘乳嗎？

  石鐘乳對於修行的人來說，是可以增進修為的好東西。並且有養顏的功效，和延年益壽的效果。

  若是這村落里的寶物是這個，倒也說得過去。

  「唔，是好東西。」花顏倒出一瓶來，正好是罈子里的三分之一的量，遞給傲世嵐：「先拿著，增進修為，而且不分正邪。」

  「你收好，對你有好處。」傲世嵐把瓶子遞還給花顏，對於他來說，這東西確實有好處，但絕對不如花顏能從中得到的好處多，他用，有些浪費了。

  「你拿著吧，是你應得的，我這裡還有呢。」花顏說著把那罈子蓋上蓋子，放回了空間內，隱約間，似乎只聽罈子發出清脆的響聲，竟然是有石塊碰撞的聲音一般，讓花顏不禁詫異。

  想了一下，反正這罈子在她的空間內，待她日後，慢慢查看便是了。

  對於這萬年石乳，她記憶中是可以提升修為，但是聽那孤行愁的說法，似乎這東西還可以消除她臉上的東西，只是用的方法，到底是怎麼樣呢？總不至於是往臉上摸一摸就可以的吧，如果是那樣，豈不是辜負了萬年石乳的名號？

  想想當初在霧隱山莊的時候，兩個老頭說的話，也許，她臉上的東西，真的不是胎記，而是後來才出現的，如果是那樣的話，她是不是可以把那孤行愁口中的女孩的情況，套在自己身上呢？

  殺死小雪的人，又是玄機門裡的誰呢？

  孤行愁不願說，她也不好多問，看來一切要弄清楚，只有回到玄機門後，才能慢慢的查清了。

  傲世嵐見花顏這樣說，也不再推脫，直接把瓶子收了起來。：「那我就先收起來。」

  「我們去給那公孫習硯說一聲，然後去抓碧眼蛤蟆去吧。」花顏確定鬼蛹沒有問題後，不放心，就又多放了兩個替身紙人在陣里，才提議道。

  「媳婦兒怎麼說，就怎麼做。」傲世嵐翹起嘴角說道。

  「你……罷了，我們走吧。」花顏本想說讓他不要這麼喊，但隨即想到，此人怕是說多少遍都記不住，如果真要理論，指不定就要牽扯到他們初見時候，她不小心看了他的果體的事情了。

  其實，她那時候，真的沒怎麼看清。

  進入村落時，因為是夜晚，村落里反而熱鬧起來，這時候，花顏才發現，原來之前他們看到的那些村民，並非全部的村民，只是其中壯年的村民，其他的村民，多是老弱婦孺。

  花顏把那布娃娃和草藥送上。

  「小雪呢？」公孫習硯接過布娃娃後，忙緊緊的抱在懷裡，可是下一瞬間，她就發現，這個布娃娃並不是她想要的，便急切的問道。：「你們從哪裡找到這個布娃娃的？」

  「從那個背著棺材的男人手中拿到的。」花顏笑眯眯的說道：「他還讓我帶一句話給你。」

  「別說！不許說！」公孫習硯緊緊的摟著布娃娃，不斷的搖頭。「他沒有跟你們回來……就什麼都別說，我會讓別人再給他帶話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