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小雪？

  待那哼著童謠的人出現後，花顏和傲世嵐都不禁一愣，怎麼說呢，眼前的是一個女孩子。大約七八歲左右，雖然身上有著和毒人一般無二的氣息，但是她的皮膚卻並非青紫，反而粉嫩嫩紅撲撲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襯著聰明伶俐的神色。

  烏黑的頭髮梳著兩個小麻花辮子。

  

  身上的穿著稍顯陳舊，裙角有些破損，此時她正捧著一些不知名的野花。

  她見到潭水被吸乾後，驚訝的張大嘴巴，那一排雪白的牙齒當中，缺了顆門牙，看上去十分逗人喜歡。

  花顏拉過傲世嵐的收，在他掌心寫下【小雪？】二字，傲世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小雪。」花顏出聲喚道。

  「咦？」那女孩，歪著頭，四處打量，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小眉頭皺了起來。：「誰？」

  花顏示意傲世嵐不要動，自己把身形顯了出來，遠遠的看著那個小女孩，：「你是小雪嗎？」

  那女孩歪著腦袋，問道：「你認識我？你也是我們村子裡的？和愁叔叔一樣，都是外面來的？」

  「我今天剛到村子裡，你不回家嗎？你娘親在找你哦。」花顏笑眯眯的說道。

  「要的啊，可是小雪回不去啊~」小雪嘟著嘴巴，慢慢的往花顏身邊走。：「爹爹說，小雪病了，如果回去，娘親肯定會傷心的，他會去毒王谷幫小雪找到解藥，讓小雪在這裡等他，不要跑遠。」

  「你爹爹？」

  「是啊。」小雪重重的點點頭，然後鼓著兩頰抱怨道，：「爹爹都已經去找解藥好久了，小雪從天黑等到了天亮，又從天亮等到現在，好久了哦，爹爹還是沒有回來，小雪一個人好無聊，就去採花花，回頭準備回去給娘親。」

  小雪說著，人就已經走到了花顏面前，把手中的花束遞到了花顏面前：「小雪還沒有等到爹爹，這個花束就先送給大姐姐吧，大姐姐陪小雪玩一會當做報答就行了。」

  花顏低頭看著花束。按照那公孫習硯的話，這小雪，已經很久沒回去了，可是小雪自己卻覺得自己只是一天一夜沒有回去。

  小雪在這裡，那小雪的爹爹呢？

  「小雪今年多大了？」

  「八歲。」小雪驕傲的回答道。：「娘親說，等小雪再漲幾年，就可以幫家裡打理生意了。」

  「是嘛，真厲害。」花顏點點頭，然後對小雪說道：「你不是要等你爹爹嘛？你爹爹是要你在哪等的呢？」

  小雪皺眉想了一下，然後抓了抓腦門，往那石棺走去，然後爬上了石棺，坐在了石棺上。

  「就是這裡了。」小雪坐好後對花顏說道。：「不過，小雪不喜歡這裡。」

  是了，任意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都不會喜歡坐在一口棺材上。尤其是棺材四周，都是白骨。

  哦。對了，值得一提的是，這些白骨均為女性，從骨齡來看，年歲都很小。

  「你爹爹怎麼會讓你在水底等他呢。」

  「不是啊，這裡原本不是水底，是一塊大石碑，是我們村裡的聖地，不過在愁叔叔從這裡拿走了一樣東西後，石碑就倒塌了，這裡就變成這樣了，爹爹說，愁叔叔瘋了。」

  「你說，孤行愁從這裡拿走了一樣東西。」花顏順著那小雪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就是那被撬開的石棺嘛。

  「對啊！對啊！」小雪忙點頭說道：「緊接著這些人就開始腐化了，明明之前都跟睡著了一樣，可是愁叔叔拿走了東西後，他們就全部變成了白骨，好嚇人哦。」

  聽著小雪的形容，花顏猛地瞪大雙目，追問道，：「你說，他們跟睡著了一樣，是什麼意思？」

  「娘親說，就是人老了，去了別的地方。」

  「死了？既然不是水葬，為何都沒有棺材，而且，都是趴伏的姿勢？」

  「爹爹說，屍體背向天，魂魄不變遷，而且小雪常常來看他們，他們不像是家裡的家畜死掉後，會發出奇怪的味道。」小雪乖巧的說道。

  花顏不語，她原本以為，這裡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落，因為貼近與毒王谷，所以才會糟了著無妄之災，現在想來，那閻不收會選擇這個小村落開始，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有著外界幾乎沒有機會見到的死屍不腐，有著極為珍惜的碧眼蛤蟆……說到碧眼蛤蟆，花顏忍不住撫著手，她剛剛用汲水石頭吸乾了水，卻沒有見到碧眼蛤蟆，難道是因為這裡還有別的通道？根本不單單只是一個水潭？

  對了，那小雪說了，這裡是聖地，依照那些毒人喜好挖地洞的習慣，不可能不在這裡挖通道。

  「小雪啊，你在這裡，有沒有見到那麼大隻的蛤蟆啊？」花顏比劃了一下問道。

  「大姐姐你是說小綠一家嘛？」小雪顯然來了興趣，興奮的說道：「有哦，它們塊頭好大，我一直都抱不動它們。」

  「是挺大塊頭的。」花顏點頭，暗自估量著那碧眼蛤蟆能不能養在空間裡，畢竟，活著的碧眼蛤蟆的價值，遠比死了的價值要高的多。

  「嗯。」小雪點點頭，還想說什麼，突然眼睛一紅，直挺挺的倒在了棺材上。

  花顏被眼前的情況給弄的愣了一下，傲世嵐飛身向前，直接抱著花顏，足下一踏，連退數步。

  小雪在花顏剛退開後，整個人就撲在了花顏剛剛所站的地方。

  「她已經不是小雪了。」傲世嵐抱著花顏後退幾步，然後把她放下，護在身後。：「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該已經不算是小雪了。」

  「什麼意思？」

  「小雪應該已經死了，殺死她的人，很可能就是她最後見到的人。」傲世嵐簡單說著，手中便聚集了魔焰。

  直接衝著小雪飛去。

  小雪身形敏捷的躲閃，卻也被那魔焰燃燒掉了半個衣袖，魔焰難以滅去，燙的小雪尖叫著在地上翻滾著，想要藉助濕漉漉的淤泥來滅掉魔焰。

  可是魔焰若是真的這般容易滅掉，也就不叫魔焰了。

  小雪又尖叫了兩聲，就轉頭看向了花顏，眼帶懇求之色。

  花顏直接轉過頭去，不看她。

  小雪見花顏也轉過頭去，無法，只得再次對戰傲世嵐，沒有被燃燒的小手翻轉，傲世嵐只覺得自己的手腳上，如同被什麼東西給纏住。

  一時間，手腳竟然被迫動了起來。

  「小心，她會操控人，不要直接對上她的眼睛。」花顏沒有想到，這小雪竟然也懂得控偶之術。

  傲世嵐聽到花顏的話後，雙手指甲暴增，只聽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後，那控制與他的五行的東西，就被齊齊切斷。

  「小小控靈之術，也敢拿到本尊面前班門弄斧！」傲世嵐說完，手掌一伸一縮，那小雪就被他吸到了手掌間。

  輕鬆卸去小雪的四肢，手指捏著她的頭，竟是準備殺死她。

  「等一下！」花顏忙上前，伸手要把小雪救下來。：「我們總要給那公孫習硯一個交代！」

  「這並不是小雪。」傲世嵐說著，手指慢慢的收緊，只聽一聲悶響，那之前還在掙扎的小雪，竟然瞬間化為了一個娃娃。

  「這是？」花顏雖然是用問的語氣，但心底卻已經有了答案。

  「就如同你想的那樣，這正是小雪的娃娃。」傲世嵐把那娃娃遞給花顏。「小雪早已經死了，不過是一些殘念和一魂一魄附在了這娃娃上，不斷的重複著她死之前的一天所做的事情。」

  包括等她的父親，包括等得無聊，便四處去採花。

  花顏動了動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想知道什麼，可以問她。」傲世嵐把另一隻手給打開，兩道光束在他的掌心搖晃著，發出稚嫩的笑聲。

  「小雪？」花顏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一下。

  「嘻嘻~。」兩道光旋轉了一下，從傲世嵐的掌心飛了下去，站在了兩人面前，正是之前見到的那般摸樣的小雪。

  「小雪，你怎麼會附身在娃娃身上？」

  「因為這附近只有小環可以附身啊。」小雪很自然的捧著自己懷裡的娃娃給花顏看，那就是她的小環。：「而且，小環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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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是不會反對……。」花顏暗自好笑，那只是娃娃，怎麼可能開口反對。看小雪天真無邪的樣子，花顏最終還是決定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好吧，小雪乖，回答姐姐幾個問題，首先，你是怎麼死的？你的父親呢？既然你能附身在娃娃身上，那你為何不回家？」花顏猶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你母親很想念你。」

  「我不離開這裡，我答應爹爹要好好的在這裡等他，沒有見到爹爹，我不走……。」小雪搖了搖頭，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那石頭棺材的地方：「而且，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要回到家裡了，再睜開眼睛，都是坐著聖地里，所以說，如果爹爹不找到我的話，我是離不開這裡的，之前那個人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不然我也能問問他，我爹爹在哪裡，雖然在這裡小環會陪著我，可是它總是不回答我的話，也不會告訴我，爹爹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們，明明之前在爹爹手裡的時候，它還會說話，雖然聲音和爹爹很像，證明它是個男生，但是小雪也沒有因此而嫌棄它。」

  小雪面露疑惑的想了想，又接著說道：「爹爹他，是不是去找那個人了？所以才沒有看到我，明明我都沒有藏起來。」

  花顏斟酌了一下，委婉的問道：「之前，你和你爹爹遇到了什麼人？你怎麼會和你爹爹分開呢？」

  「爹爹是帶小雪去取藥的，爹爹抱著小雪，小雪抱著小環，然後那個人用玩具劍刺了爹爹的後背，那玩具很逼真奧，隨後爹爹拼命的抱著他的腿，讓我快點跑，當時我好怕，以為爹爹受傷了，就想回去，但是爹爹說，捉迷藏的遊戲開始，說，那個人在和我們玩，他被抓到了，接下來該他來抓了，讓我藏好，天黑之前不要出來。」小雪顯得很興奮：「然後我就開始跑，然後藏了起來，可是爹爹好笨，一直都沒有找到我，到了晚上，我就來這裡找爹爹，結果又遇到了那個一開始和我們一起玩捉迷藏的人，然後，我也記不清了。」

  「那個人的臉，你還記得嗎？」花顏手指忍不住一抖，問道。

  「記不起來了，唔，讓我想想哦，哦，對了，我只記得他非常厲害哦，他只是手一動，就可以結出冰錐子，撬開了那個石棺。」

  「那個人，為什麼要撬開那個石棺？」花顏知道，自己這麼問一個小孩子，其實並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但是眼下沒有別人可問了，她只能問小雪。

  「不知道哦，不過好奇怪哦，那個人拿走了一個東西後，這些人就全部變成了白骨。」小雪很是疑惑的指了指周圍的白骨。

  「小雪想回家嗎？你學著之前那樣，把自己放在娃娃身上，我們帶你去見你的母親好不好？」

  「可是，我比較想和爹爹一起回家去見娘親哎。」小雪皺著小眉頭說道。

  「乖啦，先進來，等你回家了，我們在幫你找你爹爹好不好？」花顏誘哄著，把那娃娃遞上。

  此時，她已經不想去追問，是誰殺死了小雪和小雪的父親了。一部分是因為小雪魂魄不齊全，記憶有偏差，一部分，則是因為，她的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她與那孤行愁的約定，此時已經被她給拋在腦後，事實上，就算她記起來了，也不會去履行約定了。

  什麼君子條約，不君子條約的，反正她也不是君子。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既然人家都得出這個結論了，她也不過是貫徹和證實一下罷了。

  「那好吧，大姐姐，你可一定要幫我找爹爹哦。」

  「我……儘量。」花顏不想說謊騙一個孩子，她真的只能說儘量。

  其實，小雪和她爹爹遇到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同他們捉迷藏的人，很可能就是先後殺死小雪的爹爹和小雪的殺人兇手。

  目的，估計應該和所謂的聖地里的寶物有關。

  這麼一想，小雪的身份，應該遠遠不止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還很可能是守護這聖地的繼承人之一。

  難怪那些村民在聽說要找小雪的時候，面上會那麼古怪，想必他們早就知道，小雪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被殺死了，而且，很可能還是在毒人出現之前。

  想想孤行愁的情況，再聯想一下小雪的形容，屍身不腐，跟或者一樣，不正是證明了，那石棺內放著的東西，就是可以防止屍身腐化的東西嘛。

  毒人是被毒入侵，而毒屍則是屍身受到毒的入侵，帶著那屍身不腐的寶物的孤行愁，自然而然，會有那種半毒人的情況。

  讓花顏詫異的是，那孤行愁似乎也並不像是說謊，他應該不知道自己曾經殺死小雪和小雪的爹爹的事情。

  當年玄機門內戰，道字輩分，損失慘重，死的死，瘋的瘋，只有幾個存活下來的，依舊留在玄機門裡。

  這孤行愁，很可能是瘋的那種。

  事實上，比起，蓄意奪寶，她更寧可，孤行愁只是瘋病犯了，誤殺了小雪和她爹爹。

  ……。

  小雪皺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花顏，畢竟，對於花顏，她有種非常親切的感覺。

  於是她一閉眼，就往前一竄。

  方向卻並沒有如預料一般，進入娃娃，反而竄入了花顏的意識海中的金色傀儡中。

  雖然被小雪的動作嚇了一跳，但是畢竟是經歷過類似的事情，花顏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她這是？」傲世嵐擔憂的看著花顏，心底暗自懊惱，自己怎麼就這麼不小心，沒有把那小雪看仔細，讓她鑽了空子。

  「她，成為我的傀儡之一了。」花顏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難道，是那樣的？」傲世嵐馬上想起來，之前花顏放出的兩個傀儡，一個長著悟法的臉，一個則長著那個在塔上的妖仙的臉。

  他當時就覺得很疑惑，現在總算能解釋的清了。

  「是啊，那是本命傀儡，與土系傀儡是有差別的。」花顏點頭。

  「那我們現在去哪裡？小雪是找不到了。」傲世嵐既然知道了大概，也就不想去細想了。

  「去找孤行愁，至少，要了解一下小雪的死因，和她具體死在哪裡，把她的屍骨帶回去給公孫老闆娘。」花顏想到那公孫習硯，就忍不住聯想到她的傳言。

  聽說，她的相公，帶著他們的女兒，離開了她，臨走丟下一句，是因為實在無法接受公孫習硯的樣子，無法，才離開了，讓公孫習硯不要去糾纏他們。

  現在想想，這些話，怕是恢復記憶後，得知自己和爹爹已經死了的小雪，讓人帶傳給公孫習硯的話吧。

  可憐那公孫習硯變成了毒人後，本就痛苦不堪，在苦等多年後，得到那麼一句話，必定是心傷難以言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