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打探虛實(求點推收)
2024-05-07 22:49:32
作者: 秋月春風矣
屋外傳來梁一龍爽朗的笑聲:「二龍,軍師,你們回來啦!一路辛苦,快歇歇腳。」
這個二龍就是當初在校場上那個黑大個,而那個軍師就是站在他身旁的那位文縐縐戴眼鏡的先生。當初凌雲鵬和軍師二人共同商議劫法場的方案,大家分工明確,軍師負責去校場西側放槍,引起人群騷動,吸引日軍注意力;而二龍則負責用飛鏢割斷繩索,隨後策應軍師;雲鵬負責破壞日軍卡車的油箱和摩托車的輪胎,隨後和金鎖一起把秦守義從絞架上解救下來;草上飛則負責從校場東側策馬接應。這幾個人彼此配合默契,一氣呵成。所以這次解救秦守義的行動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敵人措手不及,非常成功。
「大哥,我們回來了,那個假李逵怎麼樣啦?」梁二龍一回來就惦記著這個秦守義。
「正和凌少在嘮嗑呢,你還別說,這小子還真不是孬種,打著我的名號殺鬼子,讓我草上飛的名頭更響了,以後咱也以殺鬼子為業。」梁一龍似乎受了秦守義的啟發,打算效仿秦守義,以殺鬼子為己任。
「是啊,大哥,你沒看見,在校場上,大傢伙都為這個假草上飛叫好呢,我站在那裡聽了,那叫一個得意啊。他還真給咱露臉了。這次啊,是咱們沾了這小子的光了。」二龍眉飛色舞,喜不自禁:「我去會會這個假草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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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龍說著,走到大當家的屋前,掀開門帘:「呵呵,你就是那個膽大包天的草上飛啊?你要真的是草上飛,那我們是誰呀?」
秦守義一見來人,連忙起身跪拜:「好漢在上,請受守義一拜,我冒用了大當家的名號,請多海涵。」
二龍哈哈一笑:「我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我大哥說了,你這回冒用他的名號用得好,給咱青峰嶺的兄弟露臉了,以後咱也要開始打鬼子了,否則對不起草上飛這仨字。」
這時,軍師和梁一龍也一起進來了。
「多謝各位救命之恩,我秦守義無以回報,今後願效犬馬之勞。」秦守義向這些草莽英雄磕頭致謝。
「這位義士,言重了。」軍師走上前去,把秦守義攙扶起來:「你看看,你這渾身的傷還沒好呢,別再跪拜了。快躺在床上歇息吧。」
軍師真名叫游勇,梁一龍常常跟大伙兒說笑,說水滸里的軍師叫吳用,我的軍師叫有用,比吳用強多了。
游勇原先家境不錯,自小念私塾,能識文斷字,後來因為家裡遭了水災了,家中田地盡毀,因而家道中落,再後來鬧饑荒,他也就到青峰嶺落草為寇了。
「來來來,為慶賀守義兄弟劫後餘生,今天我們青峰嶺要大擺酒席,喝他個痛快。」梁一龍提議道。
「好好好,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今天大家要一醉方休。」二龍立馬響應。
「大當家的,我這兄弟就在你這兒養傷,等過些日子,我再來接他走,你看行嗎?」凌雲鵬徵求梁一龍的意見。
「沒問題,你放心,我一定好吃好喝招待著,等你再來接他時,一定比現在胖一圈。」梁一龍豪爽地答應了,隨後轉向秦守義:「你放心在我這兒養傷,我這兒除了女人沒有,其他的都有。」
秦守義一聽,臉「唰」地紅了。
「哈哈,看來還是個雛。走,喝酒去。」梁一龍招呼著大傢伙。
自打從校場回來,秦守仁就一直處於既亢奮又失落的情緒中,亢奮的是秦守義居然能夠大難不死,死裡逃生,失落的那些前來營救秦守義的人一看就是土匪山賊,他的二弟終究是與這些人為伍了,落草為寇了。秦家世代書香之家的盛名從此不復存在了。
「爹,剛才校場上被吊在絞架上的人是不是二叔?」思明歪著腦袋望著秦守仁。
「不是,你看走眼了,他怎麼可能是你二叔呢?他是草上飛,是山賊,是土匪。」秦守仁竭力否認。
「可是爹,我也覺得他跟二叔長得好像,我看見他額頭上有塊疤。」思惠也認定那個上絞架的人是秦守義:「二叔的額頭上不也是有塊疤的嗎?奶奶說那是二叔小時候太頑皮,從樹上摔下來後留下的。」
「那人被打得滿身滿臉的傷,就你眼尖,看到了他額頭上的疤,就一口咬定是你二叔?我脖子上還長著痦子呢,那是不是外面所有脖子上長痦子的人都是你爹啊?」
思惠見父親這麼一說便不吭聲了。
「好了好了,別纏著你爹問這問那了,思惠,思明,到後院餵豬去。」月茹連忙把兩孩子攆走,他知道秦守仁現在心緒難平。
秦守仁之所以在兩個孩子前矢口否認那個草上飛就是秦守義,當然是為了避禍,萬一這倆孩子口無遮攔,則禍從口出,一家子都要被連累,今天伊藤在校場上叫囂著凡是包庇窩藏抗日分子者與案犯同罪,殺無赦,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所以打死也不能承認這草上飛就是秦守義。
可問題是,連距離高台那麼遠的他們一家子都一眼認出了守義,那站在台上的馮德貴和苟順二人會認不出來嗎?雖然當時他們沒有拆穿,但這兩人可不是什麼善茬,難保他們不在伊藤面前進讒言,或是以此為把柄來訛詐自己。看來得想好對策應付這倆狗漢奸。
秦守仁正盤算著,就聽見有人在敲門,他估計肯定是這倆傢伙找上門來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果然門外傳來了結巴聲。
「秦……秦保長……在……在家嗎?」
「聽你說話可真夠費勁的,還是我來敲門吧。」馮德貴把苟順一把拉到後面,隨後用力捶門:「秦老大,快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呢,快出來開門。」
秦守仁連忙往床上一躺,額頭上擱了塊冷毛巾,隨後示意月茹去開門。
月茹跑進院子:「來了來了,誰呀,別敲了,這門都快被敲壞了。」
月茹拉開門栓,一見是馮德貴和苟順二人:「原來是馮老爺和苟順兄弟,你們有啥事啊?」
「我找秦老大說事。」馮德貴說著就要往裡闖。
月茹連忙攔著馮德貴:「馮老爺,我們家守仁病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秦……秦保長……病了?」苟順一早就聽秦守仁說自己病了,現在見他媳婦也說秦守仁病了,估摸著秦守仁是真的病了。
「是啊,昨個就發燒了,今天一大早又站在毒日頭下這麼長時間,回來後就又吐又泄的,熱度又竄上去了。我正準備給他刮刮痧呢!」月茹想要快點打發這兩人,便把秦守仁的病情往重里說。
「沒事,我就幾句話,不耽誤你給他刮痧。」
馮德貴說完,抬腳就往裡走去,推開房門一看,秦守仁正躺在床上,額頭上敷著冷毛巾。
「哦,秦保長病了,唉,還是你病了好啊,你這一病,就不用去挨伊藤那小子的訓了。」
「馮爺說笑了,我正難受著呢。」秦守仁有氣無力地說。
「我說的是實話,你看看,你看看。」馮德貴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到現在這紅印還退不下去呢,伊藤這小子,出手還真重,扇得我兩眼直冒金星。」
「我……我也是,真……真他媽的……倒霉,好……好事都……輪……不到我,挨……挨揍倒……倒是……逃不掉。」苟順把臉湊到秦守仁的眼前,讓他看清自己臉上的巴掌印。
「唉,日本人喜怒無常,讓兩位受委屈了。」秦守仁敷衍地安慰了他倆一句。
「不過話說回來了,今天這事擱誰身上,誰都會被氣瘋的。你說,這光天化日之下,這些個土匪簡直是吃了豹子膽,硬生生地把一個已經上了絞架的死囚給劫走了!而且還來無影去無蹤,我當時都看傻了,還以為是天兵天將呢。」
「馮爺……我……我跟你……想得一……一樣,以為是……玉皇……大帝派……派各路神仙……來……來劫法場了。」
「苟二啊,你見過玉皇大帝啊?」秦守仁斜了一眼苟順。
「沒……沒……有。」苟順憨笑著,摸了摸後腦勺。
「哎,玉皇大帝誰都沒見過,不過我們村裡的人可全認識哪吒。苟二,你說是吧?」馮德貴朝苟順擠了擠眼睛。
「那……那是,我……我們村……有誰……不認識……秦……哪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