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團圓飯

  懷墨染微微錯愕，轉過身來，看著已經走出去的百里鄴恆，眼底帶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美景取來發套，一臉開心道：「娘娘，看來皇上心裡啊，還是疼小公主的，不過小公主天天粘著飄雪打人，皇上那麼好面子的人，自然心裡有些不舒服。」

  懷墨染輕笑著拿起筆為自己上妝，淡淡道：「就是這樣，不過也怨不得雪兒，畢竟當初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加上雪兒她一出生便很喜歡飄雪，鄴恆那麼久不出現，自然比不得飄雪在她心中來得重要。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哪有不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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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景輕笑著說：「娘娘說的是。」

  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昭翊和百里鄴恆的嬉笑打鬧聲，懷墨染忍不住勾勒唇角，如果不是因為時間不多了，她今夜一定和百里鄴恆帶著兩個小傢伙一起出宮。不過……罷了，今夜，便讓她自私的單獨霸占他吧。

  美景雖然是古代人，但是她很聰明，在懷墨染看來，她如果穿越到現代，肯定能成為一個頂級髮型師，因為她竟然自製了發，懷墨染看著她的玉手迅速的把自己的銀髮編成幾束小辮子，然後速在一起，用發攏住，然後用插梳將其固定住，不由驚嘆於她的心靈手巧。

  美景取來假髮，為懷墨染小心翼翼戴上，這傢伙不知道今天又從哪裡收集來了幾束頭髮，在假髮上又編了幾個髮髻，愣是把她打扮的像個洋娃娃。

  懷墨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雖然她不討厭自己銀髮的模樣，卻更喜歡這黑髮如瀑的感覺。

  「娘娘不喜歡往頭髮上抹桂花油，嫌它油膩，不過今夜就忍一忍吧，因為這假髮如果不抹油，總不是很亮澤。」

  懷墨染微微頷首，輕笑道：「就聽你的。」

  美景知道懷墨染心情好，心中越發高興，再一看，懷墨染的妝已經畫了差不多了，她微微頷首，忍不住贊道：「娘娘的妝容畫的真好看，特別是那眼尾微微挑起的眼線，說不出的媚骨柔情，怕是走到街上，就算沒了這頭銀髮，大家也猜得出您是誰呢。」

  懷墨染撫了撫臉頰，有些擔憂道：「真的麼？那豈不是很招人注目？」

  美景輕笑著說：「娘娘不用急，奴婢早就料到會有這種結果，所以給娘娘準備好了面紗，不過就算如此，娘娘這雙美眸水波瀲灩，比那街上的燈還要亮三分，怕是還要迷死不少人呢。」

  懷墨染故作嚴肅道：「大膽，竟敢取笑本宮，看本宮不罰你。」

  美景吐了吐舌頭，一手捏了梅花插梳，一臉委屈道：「娘娘，奴婢知道錯了，還望娘娘不要懲罰奴婢。」

  「淘氣。」懷墨染輕笑出聲，而這一笑，倒真讓美景這每日裡陪在她身邊的丫頭也恍然出神了。許是因為愛情的滋潤，今日的懷墨染，的確比往日還要美艷不可方物。

  懷墨染見美景呆愣在那裡，一雙眸子痴痴傻傻的望著自己，不由露出驚恐的面容，雙手抱胸道：「這位姑娘，你……你我同為女人，你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美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懷墨染也俏皮的眨眨眼睛，美景頷首道：「這位姑娘，你姿容俊俏，天下第一，真的惹得我這女子也動了心，不知道這位姑娘要如何賠償？」

  懷墨染裝作苦悶的摸著下頷，旋即打了個響指，玩味道：「這樣吧，我認識一個男子，比我還要美，將其許配給你好不好？」

  美景俏臉一紅，垂下眼帘，扭捏道：「娘娘又取笑奴婢了。」

  懷墨染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這時，帶了雪兒過來的繡娘，聞聲來到房間內，看著在鏡子前笑作一團的兩個人，疑惑道：「你們兩人又背對著我講什麼好玩的事情呢？」

  美景將頭飾一一為懷墨染戴好，懷墨染轉身望著走來的繡娘，展顏一笑：「娘，您來啦，看，女兒漂亮麼？」

  繡娘看著此時一頭烏髮，妝容精緻，紫裙飄飄的懷墨染，眼底閃過一抹驚愕的流光，下一刻，她讚嘆道：「美，美極了。墨染，你的頭髮……變回來了？」

  懷墨染搖搖頭，渾然不在意道：「是假髮，美景好厲害，給我梳的都看不到以前的頭髮呢。」

  美景有些不好意思道：「不過因為後面有點鼓鼓的，奴婢只能將娘娘的假髮也都盤起來了，只望娘娘不覺得累。」說著，她轉身倒了一些桂花油，來到懷墨染的身邊，在她的發上抹了些，然後頷首道：「這樣就好了。」

  繡娘雖然有些失落，可是看到此時容光煥發的懷墨染，心裡還是止不住的高興，她想起在外面，一臉笑意的百里鄴恆，立時猜出些許貓膩，忙執了懷墨染的手道：「墨染，你今兒怎麼有興致打扮了？」

  懷墨染還未說話，美景便迫不及待道：「皇上今晚上約了娘娘去逛街。」

  懷墨染面色微紅，什麼約啊？明明是她主動提出來的。不過美景這麼說，她自然越發高興。

  繡娘聽到這話後，臉上堆滿了欣慰的笑意，不斷頷首道：「好好好，出去玩兒好啊。」

  「雪兒呢？」懷墨染見踏雪不在繡娘身邊，不由好奇道。

  繡娘笑道：「在外面呢，正與皇上和翊兒一起玩。」

  懷墨染眼底的笑意深濃，淺笑道：「既如此，我們也出去吧。」

  說著，懷墨染便來到盆架前，洗了洗手，然後拉著繡娘出門了。

  此時外室內，百里鄴恆正將雪兒抱在懷中，今日的他與平日裡完全不同，這不同連雪兒都感覺得到，他比她記憶中的要溫柔的多，也要順眼的多。她乖乖地窩在他的懷中，撲閃著一雙大眼睛，望著百里鄴恆，眼底滿滿都是探究。

  「雪兒，看什麼呢？」百里鄴恆望著踏雪，柔聲笑道。

  踏雪有些害羞的垂下眼帘，囁嚅道：「雪兒在想，原來父皇的懷抱也這麼溫暖，原來父皇笑起來，竟然和義父一樣好看。」

  這時，早就對她霸占了自己的位置而不滿的昭翊，揚起下頷，沒好氣道：「那當然了，父皇本來就很溫柔，很溫暖，是你不識貨。」

  踏雪一雙眼睛烏溜溜的望著昭翊，見他嫉妒的瞪著她，她不由往百里鄴恆的懷中縮了縮了，軟軟糯糯道：「父皇，怕。」

  百里鄴恆溫柔的摸著踏雪的發頂心，安慰道：「雪兒不怕，有父皇在呢。」說完，又一本正經的望著昭翊道：「翊兒，你是兄長，應該好好疼惜妹妹才是。」

  昭翊卻一臉不悅道：「哼，她只要有她義父就夠了。」

  百里鄴恆搖搖頭，耐心的說道：「怎麼會呢？兄長是兄長，義父是義父，每個呆在身邊的人都有著其重要性，如果父皇現在要你在父皇和母后之間選一個，你會願意只選擇父皇麼？」

  懷墨染站在門口，並不急著出去，而是安靜的聽著這對母子的談話。

  昭翊搖搖頭，一臉嚴肅道：「當然不可以，我不能沒有父皇，也不能沒有母后。」說罷，他好似醍醐灌頂般，有些羞赧的垂下了小腦袋。

  百里鄴恆輕笑著摸摸他的發頂心，柔聲道：「明白了？」

  昭翊有些無精打采的點了點頭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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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以後如果父皇不在，一定好好疼妹妹，保護妹妹，知道了麼？」百里鄴恆望著踏雪，溫柔道：「父皇對你們兄妹有愧。」

  氣氛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凝重。

  如果現在坐著的是別人家的孩子，他們一定聽不懂百里鄴恆在說什麼，可是踏雪和昭翊卻不是普通孩子，雖然不到三歲，卻已經是小人精，所以聽到這話後，他們便都伸出小手，抓著百里鄴恆的手，好似在安慰他一般。

  百里鄴恆柔和的笑了笑，要好好彌補他們的話，他說不出口，因為他怕他們記恨他，可是這句他沒有說出口的話，卻被懷墨染說了出來。

  「你的確欠他們的，所以以後的日子裡，你一定要好好的補償他們。」懷墨染踏出門檻，凝眉認真道。

  百里鄴恆微微一愣，旋即，踏雪從他的腿上滑下來，昭翊也從圓凳上跳下來，均一臉興奮的奔向懷墨染。

  「母后，您今天好好看。」昭翊忍不住說道。

  踏雪則是一臉乖巧的行禮道：「雪兒見過母后。」

  懷墨染看著這兩個傢伙，忍不住笑起來，抬起手摸摸他們兩個的頭髮，「乖。」

  百里鄴恆起身回眸，望著此時淺笑著抬眸的懷墨染，眼底閃過一抹驚艷，他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看著一頭烏髮的她，稍有的端莊的莞爾站在那裡，一笑間顧盼生輝。

  腦海中，那張沒有臉的黑髮女子，五官終於漸漸被勾勒成形，他的眼底，那驚愕也漸漸轉為深濃的笑意。這世上，還有誰能比得了她姿容的絕世無雙，有誰能比得了她唇邊笑靨如花？

  她，一直都在他的夢＃＃＃現，從未離開過。

  「墨染……」百里鄴恆站在那裡，呢喃出聲。

  懷墨染微微頷首，柔聲道：「黑髮，會不會奇怪？」

  百里鄴恆搖搖頭，望著她那雙比琉璃還要明亮的眸子，誇讚道：「不會，很好看。」

  「比銀髮要好看？」

  「不，都好看。」

  懷墨染「咯咯」嬌笑起來，牽著兩個孩子的手來到他身邊，見他依舊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她忍不住嗔了他一眼道：「好了，快些用膳吧。不然一會兒出去，天都黑了。」

  百里鄴恆見大家都好笑的望著他，不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抱著雪兒坐到腿上，坐了下來。

  懷墨染幾人也悉數落座，懷墨染沖美景招招手，說道：「美景，過來一起坐吧。」

  「主子……」

  「上次不也是一起吃的麼？你就像我的妹妹，今兒我們是吃團圓飯呢，你自然要過來坐著。」

  「團圓飯？」美景有些訝異的望著懷墨染，可是上次，不是大家都一起吃過了麼？

  懷墨染知道美景心有疑惑，只是輕輕一笑道：「八月十五快要來了。」

  哈？美景算了算，八月十五……還要好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