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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絕妙對策

2024-12-31 09:16:32 作者: 蒼槿

  鄭笑寒怔怔地注視院中**的地面,想到五名最得力的劍客就這樣死去,更嚴重的是,邵柯梵已得知墳墓的破解之法,心再次疼痛起來,終於忍不住哇出一口鮮血,灑在廢礪之上,斑斑點點,似她破碎的心。

  邵柯梵!邵柯梵!……

  「撲稜稜……」一隻灰亮的大雁落在窗柩上,不斷扇動翅膀,黑豆般的眼睛一眨不眨,注視著書案前正聚精會神地提筆下書的紅衣男子,滿含期待。邵柯梵神色一動,該是有消息了!

  將信取下來,展開,然而,只掃過一眼,臉上已是驚駭之色,重燭和離紫竟都死在了毒水之中,而十三萬座墳墓中的惡靈,並無任何遏制之法,除非地獄親自召回。

  

  信中提到了重燭臨死之前欺騙鄭笑寒,並令她信以為真的事,邵柯梵卻是倒吸一口涼氣,重燭以為此舉對蒼騰有利,卻沒有仔細想或許會害了蒼騰,鄭笑寒既然認為蒼騰掌握了破解墳墓的方法,很有可能會提前舉兵,先發制人。

  他頹然坐到寶座上,手指抵住眉心,苦苦思索對策。

  「怎麼了?」聽見嘆息聲似風箏線錚然蹦斷,簡歆忙從書間走出來,見他手上拿著一紙書信,伸手要拿來看,他卻避開她的手,將信收入懷中。

  「國家大事。」邵柯梵頷首看她,眸中星辰點點,夾雜著難言的苦楚,嘴角揚起一抹艱澀的笑。

  「……」見他心情低落,簡歆暗暗焦急,很想知道發生了什事,卻也清楚他不願說,自己不該再多問下去,便坐到他的腿上,勾住他的脖頸,手插進他的後領,慢慢游移向深處,嘴湊近他的薄唇,聲音似細蚊嚶嚶,帶著致命的誘惑,「要不,先快樂一下,舒緩心情。」

  邵柯梵一陣恍惚,伸手環住她的腰際,輕輕撫摸,卻離開她微啟的粉唇,將頭靠到椅背上,眼神波瀾不驚之下,無數驚濤駭浪在暗涌,「簡歆,回書房看書去。」

  他第一次拒絕自己,簡歆不由得一愣,隨即,莫大的委屈在心頭湧起,手不服輸地覆在他的下體上,竟是柔軟和冰涼的質感,不似曾經的滾燙堅硬,她不相信地揉捏幾下,他依然沒有膨脹起來,只是目光清淡地注視她,夾雜著隱憂,聲音輕柔卻帶著拒絕的意味,「簡歆,事關重大,不要鬧了。」

  簡歆不想擾了他,從他的大腿上下來,真摯地注視那黯淡的面容,「真的不用告訴我?或許我可以為你做一點什麼。」

  邵柯梵欣慰一笑,臉部冷峻利落的線條柔和了許多,他站起身來,手背輕撫她垂在胸前的秀髮,「簡歆,你有這份心,我就知足了,不過這件事你確實幫不上忙。」

  他有些發怔地看著她走向藏書間的背影,才想到從某個方面上說,她和他都是那樣的孤獨,然而,他們卻走到了一起,相依相守,在冷冰冰的王宮中溫存對方。

  思緒轉到墳墓一事上來,眉頭不由得深深斂起,倘若鄭笑寒真的按照他所想的去做,那麼鷹之士兵便擁有以一當十的力量,只需十萬軍隊,便相當於百萬,對蒼騰大為不利。

  他微微動容:除非地獄召回?!也就是說,地獄召回是一個辦法,而另一個,則是想法讓鄭笑寒相信重燭說的是謊話了。

  他不由得感到奇怪,地獄竟然對鷹之違規留住十三萬亡靈的事無動於衷,亡靈逃避轉世,必受重罰,或者被鑄入兵器,或者被押到煉獄火城,歷來,鬼差對每一個逃避者窮追不捨,直到抓到為止,但竟然對十三萬本該到陰世轉世、然而卻被人為束縛住的亡靈置若罔聞,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聽見候在大殿的達慶來報,巫師滅晝和術士方修已經探墳歸來,正在殿外求見。

  事到如今,見與不見都無甚意義了,然而,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起身走出書房,朝殿外身著黑袍的兩位異士微微點頭。

  滅晝和方修步入大殿,臉色皆有些黯然,拱手垂頭,「草民拜見國君。」

  「看來,二位沒有想到抵禦的辦法罷?」預料到了結果,他淡淡地問,然而,仔細一辯便會聽出他的語氣里刻意壓抑著不快,眉眼間也是隱現憂慮。

  這關乎國家存亡,當下卻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他多麼希望兩人能夠否決他的猜測,然而,卻只聽到異口同聲、卻又無可奈何的一個「是」字。

  邵柯梵嘆了嘆,向身後一甩紅袖,閉上眼睛,劍眉輕顫兩下。

  二人面面相覷,臉上閃過一絲愧色,方修抬起頭來,「不過,我們知道鄭笑寒是如何束縛魂魄而不讓蒼騰發現的。」

  「哦?」邵柯梵神色一動,眸中細碎的星點微微閃爍兩下,「說。」

  「墓碑內側刻有鎖魂圖,刀法輕而精,肉眼很難辨別出來,鷹之打造墓碑時在鎖魂圖敷上蠟,封墓時在棺材頂特意空開的位置燃上白燭,刻圖上的蠟就會逐漸融化,鎖魂圖便發生作用,將還未被帶走的魂魄束縛住,將被鬼差帶走的魂魄脫離地獄的控制,回到墳墓當中。」

  滅晝接著道,「蠟中混雜進瘋靈素,蠟融化後氣味全部被封閉在墳墓中,只有亡靈能夠聞到,從而變成惡靈。

  「原來如此,鷹之這一招不錯。」而立之年的國君眼中閃過孤狠的光芒,一隻拳頭倏而攥緊,似要將那一方小國捏得粉碎,然而想到什麼又鬆開來,面色柔和了許多,雙眉一挑,「倘若使用機噬靈符……」

  滅晝和方修承認可行的同時,臉上的憂慮並未減少多少,這雖是眼下唯一的辦法,然而,倘若使用噬靈符,那得一張張光明正大地貼在墳墓上,鄭笑寒一定會及早發現並採取行動。

  邵柯梵卻已經在瞬間考慮了這個問題,「可在墳墓四周布上結界,施法讓畫好的噬靈符消隱於無形,覆在結界緣面上,惡靈被法劍吸引而出時,撞到邊緣便已經魂飛魄散。」

  滅晝和方修眉目舒展開來,相視點頭,佩服不已,蒼騰國君果然足智多謀,難怪坐擁如此廣袤的山河卻始終不亂,難怪鄭笑寒一次次主動採取措施,皆在不經意間成為一場空夢。

  邵柯梵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既是這樣,鄭笑寒認為他掌握了解決的方式,從而打算先發制人,主動舉兵的話……那他在大軍前立下的契約,便可不撕而破了。

  他心情舒暢了許多,緩步踏入藏書間,才發現簡歆已經趴在案上沉沉睡去,雙目緊闔,呼吸均勻,面容安然知足,所有的秀髮都披散在後背上,一部分繞進臂彎下,柔軟地飄動,那本《蒼騰異聞考據》掉在地上,攤開了幾頁。

  他的掌心輕覆在她的頭髮上,目光眷戀依依地注視她,不知為什麼,對這本該心滿意足的一幕感到傷懷。

  簡歆的呼吸忽然粗了一些,眉頭微微擰起,嘴唇動了動,急切而模糊地扯出兩個字來,他的心一慌,趕緊傾耳下去,想要聽個清楚,她卻再也沒有發出聲音。

  她在呼喚誰的名字,是「維洛」,還是「柯梵」?她夢見了誰,是她亡靈時嫁與的夫君麼?夢中的她,是否正守在秦維洛消失的巨坑旁,聲聲急切,如泣如訴?

  邵柯梵將手移開,卻感到千萬般沉重,無力地垂下,另一隻手則捂住疼痛翻湧的心口,他始終做不到忽略她的那一段過往,他苦苦思念她的那幾年,她卻與秦維洛卿卿我我,宛若神仙眷侶,甚至他們之間,不知做了多少次那樣的事,這一點他從來不敢深想,思緒往往浮光掠影般掃過,唯恐將肺腑傷了個透淨。

  叫他如何容忍,心愛的女子靈魂與**都與其他男子交織在一起,她是他的,一根頭髮也容不得他個碰,倘若她那時活著,他定讓打她主意的人不得好死,可是,她卻在他無法看到她的存在時,做了令他悲痛欲絕、卻是再也挽回不了的事。

  他雖每日對她溫柔地笑,然而內心卻結了一道好不了的傷疤,每日扯痛不已,可是他實在太過愛她,無論如何也要留她在身邊,表面裝作早就遺忘,卻是獨自飲傷。

  他一如既往地抱起她,施展隱身術,眨眼間便到了寢房,將她輕放在床上,拉過大紅的錦被蓋住她的身體,離開時手卻忽然被拉住,他有些驚訝地轉過身,發現她正笑盈盈地注視他。

  「什麼時候醒的?」邵柯梵眉頭一皺,不會在藏書房中就醒了吧? 那麼……

  簡歆將被子掀開,直起身來,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長髮,「你為我蓋被子的時候,一陣涼意將我包裹,我迷迷糊糊地猜倒是你,就醒來了。」

  「是麼?」邵柯梵溫柔地笑笑,將她按回床上,俯身下來,嘴湊進她耳邊,「那要不要一股暖意將你包裹起來?」

  「不要。」簡歆堅決地否認,手卻捏住他的腰帶,輕輕一拉,他的紅衣和白色裡衣一道寬解開來,她抬手按住他厚實的胸膛,感受他慢慢壓下來的力道,「……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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