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第三十四章：未完的……勝利！

  當姚源甦醒過來時，時間才不過是人工智慧艦隊遠去的第四天，事實上，以姚源當時的狀態，那怕是如傑威力那樣一直沉睡都有可能，壓根不可能在第四天就甦醒。

  這事情透著古怪。

  但是姚源此刻那有心思去想這些，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經被這場戰爭的善後所占據了。

  當姚源從明月之都的醫院中出來時，這才發現幾艘艦船上的民眾已經回歸了明月之都，在他昏迷的這幾天時間裡，防禦軍配合星際戰團，已經徹底將降落到明月上的人工智慧機械給肅清了，事實上，明月之都並沒有遭到什麼大破壞，這和人工智慧艦隊沒有發出大規模轟擊武器有關，而降落到明月上的機器人也大多是向那幾艘艦船衝擊，明月之都除了倒塌了部分建築以外，各個系統都保存得非常完好，這也是為什麼民眾們可以在這麼短時間內回歸明月之都的原因。

  在從醫院去到政府大樓的路上，姚源看到的並不是破敗的城市，但是他看到了悲傷的人們，這場戰爭所造成的直接後果是人類至少死傷與不知所蹤近十萬人，其中包括了近百名星際戰士，一名大科學家，以及數萬左右的新生兒……

  這樣的損失已經不是割肉了，這是在拆骨頭，連同筋骨血肉一起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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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的損失太大了，甚至已經大到了幾乎快無法承受的地步。

  姚源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即便是行走在路上的防禦軍巡邏小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茫然，戰爭前的興奮與驕傲，戰爭前的人類心氣都仿佛在這一場戰爭里被打掉一樣，給人的感覺是消沉與行屍走肉一般的了。

  這才是姚源最擔心的情況，這份心氣若是沒了，那真可謂是一下子就打破了人類的未來……

  「告訴人類政府宣傳部的，我要做一次講話，時間定在一小時後。」姚源看到這裡，立刻便讓駕駛懸浮車的勤務人員傳話了。

  宣傳部的官員們效率極高，在姚源的車輛剛到政府大樓時，已經有官員和芭比一起來到了車輛前，隨同而來的還有王光正等人，先遣部隊可謂是損失慘重，現在也全部停留在了明月之都上進行休整。

  姚源簡單和芭比等人談了一下一小時後的談話問題，接著便趕走了所有人，只和王光正來到了他的元首會面室內，兩個人坐定後都是相對無言，氣氛很是沉重。

  「老王……這樣的勝利，我倒真寧可從一開始就躍遷的好，拋棄了這裡的瓶瓶罐罐，另外再起爐灶。」姚源站在窗口苦澀的說道。

  王光正的語氣也滿是苦澀，他搖著頭道：「這怪不得你，也不是任何人的錯，我們都誤判了這隻人工智慧艦隊的科技實力，最根本的基礎航行手段都已經誤判了，到真正發現時，前方的人員撤不回來，後面的增援上不出去，這樣的情形是你我事先可以預料的嗎？那時候若是真的躍遷，我們失去的比現在還要多得多……」

  姚源坐了下來，他掏了根香菸出來抽了口，這才說道：「我知道的，只是這心裡憋得慌，而且這一戰後，我們的損失大得不可想像，連心氣都給丟失了，以後再想出現之前建設時的大發展……那可就難了，至少在我們這一代人中是不可能了，下一代人沒有經歷這場戰爭還有可能，畢竟到最後……也不是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去戰勝敵人的啊，這種敵人明明要全滅我們的時候自行離去，這樣的感受，我們又一次像蟲子樣的活了下來！」姚源說到這裡時，已經是憤怒得無法言語，只能夠坐在那裡深深捏著雙手，手掌直接就被捏得青了。

  王光正聽到這裡時，他忽然仿佛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道：「對了，你醒來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給你說，念夕空比你早一天甦醒，她昨天甦醒的，然後今天她給我說了一件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和你說一下的……那隻人工智慧艦隊不是俘虜了我們很多人員嗎？其中包括了一名大科學家及五萬民眾，還有七八名宇宙戰機被打壞了，提前彈射出來的星際戰士，他們都還沒有死，只是被關押著，這隻人工智慧艦隊還為他們提供了食物與補給。」

  姚源頓時一驚，連忙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情況的？現在那隻人工智慧艦隊處於曲率航行中吧？我們即便可以查探到他們，也無法查看其艦隊內部啊。」

  王光正說道：「是張饊，他也被俘虜了，隨同被俘虜的還有智，張饊在人工智慧艦隊中使用靈魂網絡聯絡到了念夕空，這些情況都是他說出來的，目前他所關押的地方里就有那名大科學家，他們還活著……」

  姚源立刻站了起來左右走動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頹然的坐倒了下來道：「已經沒辦法了……先不說這隻人工智慧艦隊的曲率航行速度比我們人類的快十倍，光是那數萬艘主戰艦就已經很可怕了，如果不依靠重力炮的突然襲擊，我們人類現在所有的力量去拼都沒勝算，這隻被俘虜的人類，我們已經……」姚源滿嘴的苦澀，他首先是人類的元首，保護自己的人民天經地義，但是同樣的他是人類的元首，為了人類的延續，而不得不拋棄已經無法拯救的另一批，這樣的感覺……糟糕透頂。

  「如果我們有上百架甚至更多鐵球呢？」王光正卻是沉呤了片刻，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姚源苦笑著道：「莫說上百架鐵球，只要有七十，不，五十架鐵球，由新人類控制駕駛，而且都能夠如我一樣至少可以駕駛戰鬥三小時左右，那麼就可以完全乾掉這隻人工智慧艦隊，但是可能嗎？別的新人類一旦操縱鐵球，便意味著隨時可能處於昏迷狀態，而且他們幾乎就是一次性消耗了，之後即便活下來也可能處於植物人狀態，這個責任誰能夠負得起？你還是我？」

  王光正忽然點了點姚源的辦公桌，示意姚源從桌里拿出什麼來，姚源很奇怪的從桌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王光正才說道：「我也是前天才知道了這個情況，昨天寫好了報告，今天你就甦醒了……那名設計了精神力操縱系統的耳語者自己出現了，並且在之前和波麗一起完成了另一件設計裝備，名為念動浮游炮的超級武器，她和念夕空幾乎同一時間甦醒，我已經詢問了她關於精神力操縱系統的問題，她說如果有波麗實驗室的器材，以及大量研究人員的配合，如果再有波麗為其設計一些東西，那麼她有把握在三個月內完善精神力操縱系統，使其達到普通新人類可以使用的負荷程度……」

  姚源認真看向了王光正，又仔細看起了報告，看了約莫二十分鐘後，他這才認真問向了王光正道：「你的意思是……使用定點躍遷了，是嗎？雖然十年時間已經過去了，我們確實可以依靠虛擬宇宙進行一次定點空間躍遷，若再加上另一邊的張饊使用靈魂網絡來提供坐標，這確實是可以在這個人工智慧艦隊一離開曲率空間，立刻便對其進行突襲，這不正是我們以前定下的燃燒遠征計劃書嗎？」

  燃燒遠征計劃書，這是在故鄉再造白皮書中存在的一項計劃，意為當人類新太陽系遭到外來宇宙文明襲擊，並且人類損失極大的情況下，當人類擁有了完全勝利的把握時，將會使用定點躍遷直接去到該文明的定居母星，或者是避難所，對其進行毀滅性的打擊，人類的武裝過處將會一片火焰沸騰，徹底毀滅一切的敵人，意為燃燒遠征計劃書！

  該計劃書的原本意圖，便是眼前姚源所擔心的情況了，因為一個文明的心氣必然是在一場接一場的勝利中提升的，也必然是在一場接一場的失敗中淪落的，再沒有比人類自己更加明白一個文明心氣淪陷的恐怖了，畢竟人類是才從生命星球上出來的文明，這個生命星球本身都還沒結束多文明共存對抗的情形，和那些已經離開生命星球千年萬年的文明截然不同，人類相當清楚一個文明心氣高時所迸發出來的力量，與一個文明已經自甘墮落與失敗時，所產生的離心力了，而燃燒遠征正是為了鼓舞這樣的心氣，為了復仇而書寫的計劃！

  王光正點點頭，卻沒說什麼，因為姚源才是人類元首，他將尊重並且完美執行姚源的一切決定與命令。

  姚源又一次拿起了這份精神力操縱系統看了起來，好半天后，他才問向了王光正道：「波麗呢？預計什麼時候可以甦醒？」

  王光正立刻說道：「絕不超過三天時間就會甦醒，從其腦波平穩數據就可以看得出來。」

  「上百架的鐵球，以及可以一次性對多個目標進行攻擊的念動浮游炮嗎？」姚源站了起來，在那裡慢慢走動思考著。

  「還要加上五萬名民眾，以及近十位星際戰士，一位大科學家！」王光正再加了一把火，特別著重點出了那個大科學家。

  「幹了！」姚源雙目赤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幹了！我會在接下來的談話中提到這個決定……」

  「燃燒遠征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