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第三十三章：未完的……結束

  姚源心中濃濃的都是絕望，敵人的數量……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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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伏圈決戰時，雖然新太陽系第一艦隊面對的是數量更龐大得多的人工智力主力艦隊，但是在那場埋伏圈戰鬥中，人類幾乎占盡了各種優勢，從地點，到人員，再到決定戰場勝利的武器，雖然敵人艦隊數目多得多，但是在跨文明層次的決定性武器重力炮上，幾乎已經是必勝的局面。

  但是在這裡，自敵人超出了預料的派出分支艦隊，並且來到了這明月之都上時，這最後的戰場就已經不是人類自己選擇的了，這是一場需要真的拼本身力量，拼數目，拼武器的戰爭，而在這樣的戰場上，人類的武器部分占優，但是並沒有跨時代的碾壓效果時，對方的數目卻是具備了完全碾壓效果……

  這是一場以一敵千的戰爭，完全不對等的數目碾壓式戰爭！

  再繼續這樣下去，人類的防線遲早會被攻破，而明月之都遲早會被海量的機器人所包圍，他也是個生命，他也會疲倦和累，事實上，當他產生這樣想法的此時此刻，他已經疲倦得恨不得立刻睡過去，但是他睡不得，他是現在明月之都頂空最大的防禦力量，由他一個人就幾乎攔截了九成還多的登陸艦，若是他不在了……他甚至不敢想像那情景，明月之都上的人們將會……

  （敵人至少還有五到六萬主戰艦，以及相關的附屬戰艦群，可惡啊！已經不可能打贏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只可能會滅絕，那麼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希望……躍遷吧。）

  姚源痛苦的產生了這樣的念頭，這是最後的最後了，已經是逼不得以的情形下才產生的念頭，因為一旦躍遷，那代表著人類將徹底失去這個新太陽系，失去這裡已經造好的所有一切，甚至是……失去這裡所有出戰的新人類，先遣部隊，以及他……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後果啊，人類瞬間從最可能進步為中級宇宙文明的新銳文明，一下子落魄到隨時可能滅絕的種族文明，未來的人類生活簡直是不可想像，沒有資源，沒有武裝，沒有前進的動力，沒有自己的地盤，沒有人口，人類甚至可能比那些好點的二級宇宙文明混得還慘……

  但是……真的已經沒辦法了啊，繼續這樣下去，人類只可能滅絕……

  （恩，波麗還在明月之都的希望號上，除了個別，其餘大科學家們也在，還有民間沒有參軍的新人類，如果是這樣……）

  姚源眼淚都流了出來，撕心裂肺的痛苦糾纏著他，這一別就是永別，即便他們這些殘兵們活了下來，但是已經躍遷的人員已經再也回不來了，茫茫宇宙，他們已經再也不可能見面，生離死別，對於親人，愛人，還有那許多的族人們，就再也看不到他們了……

  （不能感情用事，就這樣吧，趁現在還可以抵擋時，我還可以戰鬥時，讓所有人躍遷離開，否則繼續下去可能連躍遷的機會都沒有了，我們這些剩餘的人還可以繼續糾纏住敵軍，趁這個最後的機會，人類……一定可以延續下去！）

  想到這裡，姚源立刻便擊碎了最近一批的登陸艦，立刻便要返回明月之都內部的創世粒子隔離層內，命令他們開始躍遷離去時，但是就在這時，眼前豁然開朗，那密密麻麻的登陸艦消失了，不，也不算是消失了，只是數目再沒有那麼密集，比之前那鋪天蓋地的數目少了至少百倍還多，只有之前還存活的稀疏幾百艘而已，而這些存活的登陸艦也沒有向明月之都前進，相反，它們居然開始向艦隊群而去。

  （糟糕！難道它們已經不想要占領明月之都了？而是想要徹底摧毀它嗎？那種紫色的光束武器，糟糕！）

  姚源心頭一動，當即冷汗都嚇了出來，那種紫色光束武器的威力太過恐怖了，甚至是可以傷害到四級宇宙文明，雖然只有類母艦可以使用，但是這裡的幾艘類母艦一起齊射的話，明月這顆衛星都可能被摧毀，這樣的武器……人類甚至連防禦的可能性都沒有，若真是這樣，那人類就真的玩完了！

  想到這裡，姚源再也不敢繼續待在原地，甚至回明月之都命令他們躍遷都來不及，他直接控制真紅閃電向著敵艦群中衝去，企圖在最短時間內幹掉那幾艘類母艦，他可不相信這樣威力恐怖的武器不需要充能時間。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靠近，忽然一道紫色光束擦著真紅閃電射向了他身後，當光束過後，姚源感覺自己仿佛心都要炸開一樣，恐懼，恐怖，任何的形容詞都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甚至根本不敢回過頭去看什麼，族人們，親人們，波麗，他們……

  姚源所操縱的真紅閃電就這樣停在了那裡，沒有上前，也沒有後退，至少過了三四秒，他這才「看」向了身後，那裡……是明月，是明月之都，紫色光束幾乎是擦著明月射向了宇宙虛空，但是明月和明月之都卻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它們……在後退？」

  姚源轉過頭來，他看到了這隻人工智慧分支艦隊居然開始了轉向，就如同在埋伏圈戰役中那樣的調頭轉向，護衛艦，宇宙飛行器，以及主戰艦都護衛著那金字塔一樣的類母艦慢慢轉向，而類母艦卻沒有動彈分毫，雖然姚源不知道那紫色光束的炮管在什麼地方，但是他看得出來，這樣的情景就象徵著那紫色光束正瞄準著明月之都……這是在威懾嗎？

  不單單是姚源看出來了，幾乎所有參與戰場的人都已經看出來了，因為這隻人工智慧艦隊的表現真的太明顯了，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遠離明月之都，已經脫離了戰線，除了深入敵陣的那些星際戰士還短時間內沒脫離出來以外，現在的人類與人工智慧艦隊已經是邊界分明，一方停駐，另一方則越來越遠去。

  漸漸的，在人工智慧艦隊遠離戰線約莫十分鐘左右後，所有的先遣部隊星際戰士都圍繞在了姚源身邊，而姚源此刻已經到了昏迷的極限，但是他依然死死睜大了雙眼，看著前方那隻人工智慧艦隊，他不知道這隻艦隊到底想要幹什麼，在幾乎要得到勝利的情況下，居然開始了撤退？原因呢？它們難道不是為了ZERO或者智而來的嗎？它們不想要智能生命體了嗎？

  所有的疑問都在姚源的心頭盤旋，他一定要看清楚這隻艦隊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在此之前，他卻不敢去追擊，甚至任何人都不敢去追擊，即便在那隻艦隊裡還有生死未知的五萬平民，但是也依然不敢去追擊，那紫色光束的威懾力太大了，他們身後便是明月之都，這個賭博誰都賭不起，包括了他！

  所有的人都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來，是恐懼嗎？還是恐怖嗎？是焦急嗎？還是驚慌？是憤怒嗎？還是暴躁？是失落嗎？還是失望？

  滿心的味道說不出來，真仿佛嘗盡了酸甜苦辣，在這激昂的最後時刻，在這熱血的最後時刻，在這絕望的最後時刻，敵人卻他媽忽然遠離了，屁都沒響一個，哦，不，響了一下，那個紫色光束武器明顯就是讓人類不要追擊的警告，讓現在人類全部武裝力量在這裡眼睜睜看著敵人逃跑……其實能夠追擊也不敢追擊啊，若是人工智慧艦隊不管不顧的再次降下明月之都怎麼辦？

  隨著人工智慧艦隊越來越遠，就在所有人類戒備著持續推進，並且明月之都肅清了地面上的降落機器人時，忽然間，這隻艦隊所處空間顯得了模糊朦朧，就仿佛一個宇宙間巨大的泡泡一樣，巨大得超過想像，甚至比星球還大得多，就這麼龐大的一處模糊地帶迅速出現，還沒等人類一方觀察到什麼，在這模糊地帶中，那無數的人工智慧戰艦已經模糊消失了，是的，就這樣在一大片的模糊地帶中消失了，而且連這模糊地帶都在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變得越來越清晰，到最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仿佛那隻人工智慧艦隊只是幻覺一樣。

  「不，不是幻覺！這裡的戰場廢墟還在，那些被打爆的艦隊殘骸還在，這不是幻覺……是了，這隻艦隊使用了曲率航行，好大的膽子，居然在恆星系內使用曲率航行，就不怕徹底迷失方向嗎？不過人工智慧的艦隊又沒有生命需要維持，只要能量就足夠，迷失了方向也不怕，隨便找到一處恆星系，要不了多久又會是上百萬艘戰艦群……」

  「可是它們為什麼要撤退？它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不是ZERO或者智嗎？先不說它們如何得知ZERO或者智的存在，但是它們沒有得到這兩個智能生命前，應該不會……糟！智！完了！智在先遣隊那裡，它們又俘虜了五萬平民的艦船，難道智就在上面，完了……」

  也不知道是迴光返照還是別的什麼，姚源看著那隻艦隊在模糊朦朧中消失不見，但是他已經極度疲勞的思緒並沒有就此昏迷，反倒是在一瞬間想了許多東西，就仿佛是人死前會回憶一生的情景那樣，前後不過一眨眼，他已經得出了結論，還沒等他為這個結論想到些什麼，下一秒，他眼前一黑，已經徹底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