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喜歡我嗎?
2024-12-30 13:15:41
作者: 秋如水
第168章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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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飛機是停在大酒店的樓頂平台上的。
酒店的經理帶著一行人早就等候在了那裡。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湯姆的父母。
是他們事先聯繫了在這裡的朋友,朋友便替他們打點好了一切。
蘇末離等人嘻嘻哈哈地隨著酒店經理下了平台,各自領了鑰匙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也是湯姆出資預訂的,這次活動,基本是教授組織,湯姆出錢。
但是湯姆出資一事,大伙兒事先都不知道,是到了房間後才從經理的口裡得知了這件事情。
湯姆的大方與低調,讓原本就很欣賞他的眾人們越發喜歡他。
而蘇末離也不例外。
她欣喜地發現,湯姆就如一座寶藏,越深挖就越有驚喜。
這對她來說無異於是件天大的好事。
如果愛情可轉移的話,那麼湯姆是最好的人選。
當湯姆的魅力越來越大,她極有可能真的愛上湯姆。
若是能愛上,那對她對連哲予來說,都是一種解脫吧?
她不必再苦苦戀著連哲予,她可以真正開始自己的生活。
而一直厭煩她糾纏的連哲予,也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好好地去過他自己的生活。
從此以後,他是一輩子惦記著姐姐,還是投入到另外一次愛情里,那都不關她的事了。
只要他自己幸福,怎麼都好。
蘇末離想到他可能牽著別的女人的手走進神聖的婚姻殿堂時,心還是禁不住有些抽+搐。
她不由苦澀地笑了。
心想,愛情已經在她心底留下了傷痕,想要像初始一樣完美無暇,似乎已經不可能了。
願望總歸是願望
正愣愣地想著,突然聽到敲門聲,將她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
她急忙跑去開門,卻看到湯姆笑吟吟地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兩塊雪白的毛巾,還有一干###用品遞上前來,「知道你肯定沒帶,所以我特地多帶了一份。」
蘇末離愕然地指了指浴+室,「我方才進來的時候看了,裡面什麼都有,根本就不用帶啊!」
湯姆便笑著側身越過她走進了浴+室,三下五除二地將那些###用品掃到了垃圾桶里,浴巾也扔到了一邊,然後將自己帶來的東西一一整齊地擺放好了之後,這才轉身溫柔地對一臉不解的蘇末離說:「酒店裡的東西最好不要用。洗澡的時候,也最好選擇淋浴。因為不知道上一位客人究竟是誰,他又是否攜帶著病菌,所以為保險起見,最好所有的用品都用自己帶來的。」
「呀!你說得真可怕!」蘇末離禁不住嚇得抖了一下,隨後對湯姆翹+起了大姆指,笑道,「你想得真周到。那麼其它人都有嗎?」
「放心吧!我特意請求經理幫每個人都送上了連包裝都沒拆封的###用品。只有你的這份,才是我特意從家裡帶過來的。」湯姆的笑容特別溫暖明亮,一雙眸子也深情脈脈。
蘇末離心裡一陣溫暖,只覺得湯姆對她的無微不至的關心完全可以與連哲予對她的呵護相媲美。
原來,很多東西真的可以替代
湯姆又簡單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便離開了。
蘇末離洗漱過後一出門,又看見湯姆正斜靠在她房間門旁的牆壁上,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到蘇末離出來的聲音,他猛然轉頭,咧開嘴衝著蘇末離笑,「我正在算你大概還有多久出來呢!」
蘇末離心一陣溫暖,笑道:「你呆這裡做什麼?」
「我怕你不知道餐廳在哪層,所以特地過來等著你。」湯姆笑著說。
蘇末離笑道:「你還真把我當白+痴了?我鼻子底下可長著嘴巴,若是不知道,難道不會問麼?」
「可我害怕你著急。」湯姆柔情脈脈地看了蘇末離一眼。
蘇末離心一跳,呵呵一笑,不再說話。
兩人進入電梯的時候,蘇末離看到裡面已經有人了,這才悄悄地鬆了口氣。
湯姆似乎漸漸地想表露心跡,這讓她莫名地有種害怕。
她還沒有完全準備好
兩人去到餐廳的時候,早已在那裡等候的同學們便招呼著他們過去。
因為他們一行共有十來號人,所以餐廳經理特地讓人為他們準備了一張長桌,方便他們坐在一起進餐。
兩人剛一走過去,便分別被拉著坐下在桌子的兩邊坐了下來。
兩人相對而望,她一臉的輕鬆愉快,而湯姆卻略有失落。
不難看出,他是如此熱切地期盼著和她在一起。
蘇末離見他一副惆悵的模樣,不禁心有不忍,便主動地拿起酒杯對他遙遙一舉。
湯姆心一喜,嘴角一勾,就露出了一副大男孩般釋然的笑容。
蘇末離這才心安了些,心想他不過還是一個孩子。
吃過飯後,眾人都提議著去外面隨意地逛逛。
可是酒店經理一聽說他們要出去的時候,急忙前來勸阻,說這段時間外面亂得很,街上有反、政府的人員示威遊行,讓他們晚上還是不要出去的好,不然極有可能會碰到擦槍走火的事情,一不小心可能就會丟了性命。
眾人本就是因為熱愛這冒險的新聞工作,才選讀了這個專業,如今聽到有如此刺激的事情發生,哪裡顧得上自身安危,一個個興奮得摩肩擦掌,恨不得立即就飛奔到街上去,抓拍幾下激動人心的畫面下來。
還是教授穩重,急忙站了起來,「各位同學請稍安勿躁,經理說得對,為了安全起見,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出去。在這種時候,咱們極有可能成為任何一方攻擊的對象。大家今天晚上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酒店裡休息吧!如果實在想看看熱鬧,那麼咱們在房間的陽台上也可以看到外面的。等到明天白天,咱們再出去。那樣的話,也不至於被流彈擊中。」
眾人聽了,也覺得這樣安排既安全,又能夠滿足他們的好奇心,所以便紛紛同意了。
於是眾人一起上樓,聚在了教授的房間,一邊通過望遠鏡看著街道上的情況,一邊聽教授說起埃及的歷史。
這天晚上還算平靜,雖然街道上有人坐著示威遊行,但事態並沒有失控,民眾與軍方並未發生衝突。
這天晚上,眾人在近凌晨一點中才各自散去。
雖然什麼也沒發生,但是他們仍然感覺到了一種箭在弩上,即將脫弦的緊張狀態。
他們莫名地興奮著,即便回了房間,也久久地不能入睡。
蘇末離也同樣如此。
她站在窗前,想著可能發生的危險,就情不自禁地想念起連哲予來。
如果她不幸在這裡死去,他會像懷念姐姐那樣懷念她嗎?
哎!只怕不能呢!
她又不曾像姐姐那樣讓他深深地愛戀著。
想著她死了,他頂多傷心一陣就會完全將她忘記,她的心便頹然無力至極。
就這樣,她站在窗前,任由著涼爽的夜風吹拂著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才緩緩地轉身上床睡覺。
她熄滅了所有的燈,讓黑暗將自己層層籠罩,然後輕嘆了一口氣,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蘇末離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嘈雜的聲音給驚醒的。
當她看到窗外那漫天的火光時,不由驚呆了,急忙跳下床光著腳奔到陽台上上下一看,愕然地發現自己樓上有兩層樓房間著了火!
火舌挾裹著濃煙洶湧地往窗口奔竄著,樓上一片鬼哭狼嚎,與此同時,她還時不時地聽到幾聲零星的槍聲。
天啊!有恐怖分子襲擊這層大樓?
蘇末離心驚膽戰地急忙奔到衣櫃前,打開柜子欲取出自己的證件,然後先跑出房間再說。
呆在房間不動,萬一火勢蔓延下來,又或者那群恐怖分子下來搜捕抓人質的話,那麼無異於是死路一條。
但願現在往下走,一切都還來得及。
可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蘇末離一驚,急忙無聲無息地跑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向門外,卻見門外站在臉色蒼白,神色緊張而又有些慌亂的湯姆!
「湯姆!」蘇末離心一喜,想也不想地就打開了門。
可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支黑黝黝的槍就死死地抵在了她的太陽穴。
原來湯姆的身後竟然站著一個身上穿著防彈背心,戴著面罩的男人!
他的另一隻手同樣拿著一把重型槍械,正抵住了湯姆的背部。
看來湯姆是被他逼著找到自己的。
對於湯姆的舉動,蘇末離微微有些失落。
若是連哲予,他即便是要付出生命,也絕對不會將危險引至她身邊的。
看來,他比不上連哲予
「出來!跟我走!」男人兇猛地用英語命令著。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們?」蘇末離估摸了一下形勢,就算自己可以撂倒這個男人,可卻無法在撂倒他的同時,奪去他手上的那兩支槍,一不小心,槍一走火,自己和湯姆的性命堪憂,權衡利弊之後,她不得不舉著雙手慢慢地走了出去。
「要命的話就別多問!」男人不耐煩地舉起槍托照著蘇末離的腦門重重給了一下。
這一下甚是用力,蘇末離只覺得太陽穴劇痛,眼前一陣眼花繚亂,差點站都站不穩。
「你不准打她!」湯姆厲聲叫著,急忙伸手扶住了蘇末離。
「你再叫,我就一槍斃了你!」男人惱羞成怒地拿著槍用力地捅了一下湯姆。
湯姆一聽,就不敢輕舉妄動了,臉色蒼白得厲害。
「既然知道害怕,就不要再惹我生氣了!反正我們手裡已經有十幾個人質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男人惡狠狠地說,「趕緊走!」
蘇末離與湯姆就這樣被男人用槍指著走向安全通道的樓梯。
在樓梯上,蘇末離看到自己的同學和教授都被一律都穿著黑衣黑褲,蒙著臉的男人拿槍指著。
他們一見面,彼此都苦笑著對視一眼,便默默地低了頭,被逼著腳步快速地朝樓下走去。
很快,所有的人就聚集在了大廳里,林林總總匯集起來,竟然足足有一百來號人。
眾人身上的東西都被匪徒們拿走了,錢包、手機、甚至鑰匙!
他們被迫用雙手抱著頭蹲坐在地上,不准互相交談,更不准亂動+亂+摸。
面對那一個個黑洞+洞冷冰冰的槍口,沒有人敢違抗他們的命令。
除了那些用槍指著他們的匪徒之外,還有幾個男人正忙著用長長的鐵棍將大廳四處的攝像頭給擊碎。
擊碎之後,他們又開始忙碌起來。
當蘇末離看到他們在那扇厚重的鐵門上安裝爆炸裝置時,心裡不禁暗暗驚慌起來。
這群劫匪,他們到底要什麼?
看他們的這番舉動,似乎將所有的人都炸死在這裡!
可是,不遠處,一個男人正通過視頻與當局對話,威脅著說若是當局不答應他們的條件的話,那麼他們便會每隔半個小時槍殺一名人質。
這前後的矛盾讓蘇末離看得膽戰心驚。
正焦慮之中,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輕輕地撞了一下,她回過頭去,卻看到湯姆一臉內疚地輕輕說道:「對不起,我不該怕死,將人帶到你那去的。」
蘇末離苦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我並不在意。但凡是誰,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本能地想著要保住自己性命的。換做是我,我可能也會這樣做。」
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她沒有權利要求他為了保護她而捨棄自己的性命。
她沒有那麼矯情。
湯姆愕然地看她,心裡突然感覺到一絲害怕,喃喃地問:「你不生氣?」
蘇末離淡淡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湯姆小心翼翼地問。
「我們仍然像從前一樣是好朋友啊!不會有變化的!」蘇末離竭力地向他微笑,以示安慰。
湯姆聽了,卻瞬間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知道他們已經再無可能了,不由悵然若失,沮喪萬分,無比地痛恨自己方才為什麼沒有拿出一點點男人的勇氣來。
就算他再害怕,他都不應該帶著匪徒去敲響他心愛+女孩的房門啊!
他真不是個男人!
可害得他成這樣的,可不正是那群拿著槍虎視眈眈地對準他們頭顱的匪徒麼?!
他越想越氣,氣自己的懦弱,更氣那些天殺的匪徒生生地將他推到了如今這種卑微的處境!
從此以後,他不僅沒辦法追求上他一直傾慕的女孩,更沒有再在蘇末離面前出現了!
一時之間,他又悲又氣,騰地站了起來,對著站在不遠處的持槍劫匪叫道:「你們到底為什麼要劫持這麼多無辜的人?!放了他們,抓我一個就行了!」
此言一出,眾劫匪哄然大笑,其中一人冷冷地走了過來,譏諷地一笑,「很好!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死的話,那麼待會第一個處置的人就是你!」
說完手一伸,抓+住湯姆的衣領就扯了過去,將他推至中間,抬起腳就朝他的膝蓋窩用力踢去。
湯姆一向養尊處優,何曾用過這種苦楚,一聲痛哼,膝蓋打了幾下抖,便無力地跪在了地上。
他臉色蒼白,又羞又辱地抬眼朝蘇末離看去。
正好對上蘇末離的視線。
當他看到蘇末離那焦急不安中,又帶著點生氣的眼神,湯姆猛然意識到自己方才又犯了一個愚蠢至極的錯誤。
如今的局勢,明明在場所有的人都處於極度的危險當中,他不僅沒有沉下心來好好考慮該如何脫身,更生生地將事情一下子就推到極度危險的狀態
他一開始膽小如鼠地將匪徒帶到了蘇末離面前,而現在又有勇無謀地將事態激化!
他真的該死!
蘇末離一定越發地瞧不起了!
他既無擔當,又無勇氣,更無計謀,試問他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麼有資格去談守護她?
一時之間,他心如死灰,無力地垂下了頭,再不敢看蘇末離一眼。
蘇末離此時此刻確實又氣又急,她清楚地知道湯姆突然挺身而出,只不過是因為一時衝動之下做出的不理智的行為。
而這一切,與自己都脫不了干係。
自己雖然方才說話已經很注意了,可是卻沒想到心思敏銳的他還是聽出了自己話里隱晦的意思。
如果他真的死了,她這輩子都會不安心的。
可是,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空有一身武藝,卻根本無力施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態一步步地惡化。
如果連哲予在就好了!
他一定可以根據當時的情況作出多種反應來!
他一定有辦法將他們安全地帶離這裡!
她真的真的好想他能夠從天而降啊!
可惜,那是絕不可能的。
她走的時候,因為一時幼稚,為了讓他著急,故意地不告而別,甚至連她具體來埃及什麼地方都不告訴他。
他即便真的急了,四下找尋她,只怕一時半會之間也找不到。
她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蘇末離又急又悔,卻手足無措。
就在她萬般焦慮的時候,她突然聽到那坐於視頻前的男人冷冷地說:「半個小時過去了,你們連一個條件都沒有滿足我們,看來你們是在逼我們動手了!」
說著將手提電腦一轉,攝像頭就對準了跪立在大堂中央的湯姆,「我想你們需要鮮血來刺激一下了!」
說完手一揮。
湯姆身邊的匪徒立即拿槍抵住了他的頭部,卻並不急於開槍,只是用眼睛看著那看似頭目的男人。
男人勾唇冷酷地一笑,「我數三下。三下之下,如果你們還沒有同意的話,那麼就等著收屍吧!」說到這裡,他故意稍稍地停頓了一下,等候著視頻里那指揮官的答覆。
可是等了近一分鐘,那邊都未能給出他滿意的答覆,這讓他很是惱羞成怒,冷冷地就開始數數起來,「一二」
眼看『三』就要從他口裡說出,那持槍的歹徒手指已經慢慢用力地即將扣動扳機之際,蘇末離心急之下,手在地上一撐,就欲站起來前去制止這血案的發生。
可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正欲躍起之際,突然一枚枚鋒利的匕首從四面八方朝著那一個個持槍的匪徒激射而去。
枚枚精準無誤地射中了持槍匪徒的手腕,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猝不及防,槍去落地的剎那間,呼痛聲迭起。
也就在這個時候,十幾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從天而降,在他們的降落過程中,一陣機槍掃射,一下子就將手腕受傷的劫匪當場給擊斃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都嚇傻了,呆呆地坐在那裡動都不敢動。
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從天而降的男人們到底是敵是友。
而蘇末離此時此刻卻顧不了許多,趁亂幾步衝到早已嚇得目瞪口呆的湯姆身邊,拖著他站了起來,然後跑回原來的位置蹲下,一雙警惕而慌張的眼睛倉惶地四下張望,試著去分析那群從天而降的黑衣人的身份。
那群黑衣人此時此刻四下奔跑,搜索著整個大廳。
可是那名原本坐於電腦面前的男人卻早已經趁亂逃走了。
其中的一個黑衣人走到電腦前,手指疾動,不過一會兒,唿哨一聲。
那十幾個黑衣人聽得唿哨聲便齊齊地聚攏到他面前。
他們圍繞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了一會,最後那為首的黑衣人作了個手勢,那群人便立即四下散開了,有些人迅速地消失在大廳里,另有兩個人奔到大門口,開始小心翼翼地拆除那定時炸彈裝置。
蘇末離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仿佛只須喘了一聲,那炸彈便會應聲炸響一般。
他們現在已經看明白了,這群黑衣人很顯然是政府派來解救他們的。
這讓他們的原本吊在空中的心放心了一大半,徒然看到了生的希望。
湯姆看著這一切,更是又痛又悔,一時之間,熱淚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奔涌而出。
幸好他及時地將頭深深地埋於膝蓋之間,並沒有讓蘇末離察覺到他的狼狽,要不然他更是生不如死了。
眾人屏息靜氣地等候了一刻鐘之後,當親眼看到定時炸彈被安全拆除之後,所有的人這才敢放鬆而肆無忌憚地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劫後餘生,讓蘇末離激動萬分,伸手大力地拍了拍湯姆,「嗨!湯姆!你不用怕了!咱們可以活下來了!」
「嗯。」湯姆點頭悶悶地應了,卻並未抬起頭來。
蘇末離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因為她急於想跑到那黑衣人面前問問看,他們現在是否可以大膽地跑出去了。
當她衝到那坐於電腦前的黑衣人面前時,黑衣人身上那熟悉的氣息讓她生生地一愣。
太奇怪了。
這個人身上的氣味怎麼跟連哲予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一模一樣?
他,該不會就是連哲予吧?
這個大膽的想法突襲而來,讓蘇末離的心猛烈地跳了起來。
此時,那黑衣人並沒有注意到她,一雙露於面具外的眼睛正凌厲地盯著電腦屏幕,一張顯得特別涼薄的唇時不時地發出簡單的指示與命令。
他的眼角高高上挑,風情無限。
他的嘴唇唇線優美,雖然很薄很無情的模樣,可是卻紅+潤光澤得讓人總是想撲上去狠狠地咬一口。
這兩個僅僅露在外面的特徵,瞬間就讓蘇末離很肯定地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連哲予!
她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可是當確定他就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既開心又心安了。
她並沒有立即衝到他面前去吵他,而是靜靜地等待在一旁,痴痴地看著他從容淡定地指揮著一切。
當一個黑衣人上前報告說門口的爆炸裝置已經解除,外面也確定也沒有恐怖分子的時候,男人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對那黑衣人說:「既然安全了,那麼便帶人出去吧!同時再令另一隊人馬進來,去支援方才的人吧!」
「是。」那人應了,匆匆地招呼著眾人往外走。
見蘇末離一直站在那裡不動,便皺著眉頭說:「小姐,這裡馬上要封鎖了,趕緊出去吧!」
蘇末離笑嘻嘻地指了指仍然將她視作空氣的男人,「我等他。」
那人一愣,疑惑地看向男人。
男人終於扯下了面具,露出一張魅惑眾生的臉,淡淡地對蘇末離說:「趕緊先跟你同學出去吧!這裡我還有事情未了,等一切結束之後,我去找你。」
聽到他熟悉的聲音,看到他那張總是讓她神魂顛倒的臉,蘇末離的內心又激動又喜悅,嘴角不由自主地高高揚起,「我不去。我就在這裡等著你!」
連哲予眉頭一皺,臉就板了起來,近乎嚴厲地說:「別胡鬧了!趕緊離開!要不然的話,我會令人押你離開的!」
從蘇末離有記憶里,連哲予就一直對她呵護關愛,有求必應,不管她做了多麼過分荒唐的事情,都從來沒有對她如此聲色俱厲過。
今天,她本來就一直擔驚受怕著,本來就一直渴望著他的出現,渴望著他可以像從前一樣保護著她寵愛著她,可是沒想到,當她興沖沖地來到他面前,他卻視而不見,如今見是見了,卻如此聲色俱厲地吼她,這讓她原本喜悅的心一下子就從雲端重重地跌落在了谷底。
她不禁委屈地嘟起了嘴,「你怎麼可以吼我?」
連哲予一看她委屈得泫然欲滴的模樣,原本懊惱的心一下子又軟了,嘆了一口氣,就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聲音,「聽話,趕緊先離開這裡,這裡危機還沒解除,你待在這裡,會讓我分心。」
蘇末離見他的聲音放溫柔了,這才舒服了些,雖說仍然不想離開他,可是知道他說的也是事實。
他現在面臨著的是一群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須小心謹慎。
稍有差池,可能不僅他和她沒命,更會連累他所帶領的整個團隊都沒命!
自己呆在他身邊,不僅不能幫他,反而會讓他分心,害他出差錯。
想清楚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之後,蘇末離只好訕訕地說:「那我在外面等你,你要小心一點!」
「知道了。快去吧!」連哲予點了點頭,揮了一下手,令一個人走了過來,護送著蘇末離離開了。
看著蘇末離離開之後,連哲予便又令人將大門封鎖了起來,留了一部分人馬繼續守在大廳,自己則帶著方才新進的一支部隊朝著保安的監控房走去。
蘇末離出去之後,就與湯姆等人匯合了。
湯姆一看到她,就默默地退到了一邊,不敢靠近她。
蘇末離也覺得自己這個時候面對他,也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所以他主動的避讓,反而讓她覺得輕鬆。
他們站在門口沒多久,便有警員上前要求他們趕緊離開這裡,住到他們安排的酒店裡去。
蘇末離根本不想離開,因為她擔心連哲予出來之後不知道去哪裡找她。
後來,還是湯姆走到她面前,低低地說:「他會知道你在哪裡的。因為很顯然,他和這裡的政府是一起的。」
「啊?!」蘇末離一愣,隨即呵呵笑了,「是哦!我怎麼都沒想到這一點。真的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湯姆,還是你想得周到。」
湯姆苦澀地一笑,沒有再說話,低著頭轉身離開了。
蘇末離愣了愣,嘆了口氣,也便隨著人群一起住進了當局為他們安排的酒店住下來。
很快,蘇末離就站在另一間酒店的房間的陽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方才讓她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意外的酒店。
此時,天已經大亮,因兩家酒店的距離不過五十米而已,所以站在這裡,能夠大概地看到那家酒店的情況。
儘管此時的她身心俱疲,很想倒在床+上好好休息,可是只要一想到連哲予還在那酒店裡,她就擔心得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好好休息。
老天爺一定要保佑他,一定不要讓他受到一點點傷害!
只要他平安,就算是讓她減十年的壽都沒關係!
蘇末離禁不住雙手合什,焦慮不安地開始祈禱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酒店的人不僅沒有變少,反而越來越多起來。
不僅多了看熱鬧的普通民眾,更多了許多新聞媒體。
雖然距離遠,可她仍然能夠看到鎂光燈在不停地閃爍著。
而她的心也跟著那閃爍不定的鎂光燈忽明忽暗。
蘇末離這一站,就足足在那等候了兩個多小時之久。
她的腳早就已經麻了,她的脖子也已經僵硬了,整個背部都因長時間的挺立而變得又酸又痛,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敢動一動,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恐自己稍一疏忽,酒店那邊就會發生令她不能接受的事情。
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快崩潰的邊緣。
就在她心急如焚,最後決定還是回到那酒店門口等候的時候,門卻被人輕輕叩響了。
「誰啊?!」蘇末離被這突然響起的敲門聲驚得渾身一顫,想抬腳跑去開門,這才發現自己的腳已經僵硬了,動一下便又痛又麻。
「是我。」門外傳來一直讓她魂牽夢繞的聲音,她恨不得能夠立即飛奔上前,撲入他的懷裡。
可是腳卻仍然沒有恢復知覺。
她急了,舉起拳頭對著自己的小+腿肚就是一陣用力猛捶。
每捶一下,便會有一種鑽心的疼痛,還有一種如有萬蟻在骨頭裡啃噬般的麻癢感。
很難受,可是腿上的意識卻在慢慢恢復。
當她終於能夠有力氣抬起腿時,她便一瘸一拐地跑了過去,『嘩』地一聲用力拉開了門。
門開了,一臉疲憊,且右眼角瘀青的連哲予赫然出現在她面前。
「連哲予!」蘇末離激動地張開手臂猛地撲入了他的懷裡,一雙手臂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眼淚就滾了下來,哽咽著叫道,「你總算是回來了!知道嗎?我還以為這輩子沒命再見到你了!」
「放心吧!有我在這個世界上,就絕對不會讓你有危險的!」連哲予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他的聲音仍然像從前一樣雲淡風輕,可事實上,他的鼻子酸酸的,眼睛也熱熱的,想要放聲大哭的衝動是如此的強烈。
天知道,當他知道她被困在裡面時,他有多害怕。
「嗯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蘇末離用力點頭,眼淚就隨著她點頭的動作撲簌而下。
「好了!咱們別站在門口說話了,進去再慢慢說吧!」連哲予心疼地舉手替蘇末離輕輕擦拭去了她臉上的熱淚。
「好啊好啊!」蘇末離開心地笑,眼淚卻仍然掉個不停,「可是你得抱我進去才行啊!我的腳站得太久,現在都麻木了!」
「傻+瓜。」連哲予一聽,更是心疼得無以復加,伸手將她騰空抱了起來,然後走進房間,用腳踢上了門。
將她抱到沙發前坐下,連哲予關心地問:「有沒有吃過早餐?」
「還沒呢!你還沒回來,我哪裡吃得下去啊?」蘇末離委屈地撇撇嘴。
「那我現在就打電話叫餐!」連哲予轉身拿起電話來。
蘇末離懶懶地坐在沙發上,痴痴地看著連哲予那修長而挺直的背部,聽著他那因疲憊而變得有些沙啞的低沉嗓音,只覺得他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性+感最最有力量的男人。
有他在身邊,她便覺得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
她真的真的好想霸占住他的一輩子!
這一次的驚魂,他是否對她有了改觀了呢?
她真的好想問問他看
這時,連哲予已經打電話訂好了餐,放下電話,卻看到蘇末離痴痴地看著自己,眼中的迷戀與痴狂毫無掩飾。
那狂熱的程度比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之。
連哲予看得一顆心怦怦亂跳,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為了避免讓氣氛變得尷尬,他強作鎮定地在蘇末離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關心地問道:「腳好過些了嗎?」
「沒有。還是又痛又麻,不如你幫我捏捏活活血吧!」蘇末離嘻嘻一笑,大喇喇地將腿就直接放在了連哲予的大+腿上。
她這親熱而大膽的舉動,已經是久違了,一時之間,連哲予百感交集,暗嘆了一聲,就默默地為她按捏起腿上的穴位來。
「好舒服啊!」蘇末離享受般地哼哼了幾句。
連哲予聽了,便放開了手,「已經不麻了吧?」
「麻倒不麻了,可你也不多按按!」蘇末離哀怨地瞪了連哲予一眼。
連哲予假裝沒看到,淡淡地說道:「早餐還要過半個小時才送來,你不如趁著這個時間去好好洗個澡吧!」
「好啊!不過我現在不想動!」蘇末離懶懶地說,眼睛骨碌碌地轉了幾圈,突然伸出手來,「要不,你抱我過去吧!」
「好吧!」對於她的無賴,連哲予無可奈何地應了。
雖然他知道他應該拒絕,可是只要一想到他與她之間差點又陰陽相隔,生離死別,他便怎麼都無法狠下心來不答應她的這個小小要求。
他話音剛落,蘇末離便開心地一個縱身撲入了他的懷裡,雙手緊緊地吊在了他的脖子之上,臉頰更是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胸口,她的手一邊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胸+部,一邊喃喃地說:「我喜歡這樣抱著你,躺在你的懷裡,聞你身上的薄荷香氣,聽你強壯而有力的心跳聲。所有的這一切都讓我感覺到,我離你是如此的近!近得我可以任意地撫摸你,更只要抬頭就可以親吻你!」
說著,她抬起頭來,瞪著一雙水汽氤氳的眼睛很肯定地說:「哲予,我要吻你。」
說完不待連哲予回答,就突然伸手用力地扣住了連哲予的下巴,一仰頭,就輕輕地吻住了連哲予的唇。
當他們的唇剛剛碰觸之時,兩人都情不自禁陶醉地閉上了眼睛。
起初,是蘇末離笨拙深情而又執著地吻著他,時重時輕地咬著他,可當吻加深,連哲予就再也按捺不住內心滿腹的激情將蘇末離緊緊地抱在了懷裡,深情而瘋狂地激吻起她來。
這一吻是如此的熱火朝天,激情四溢。
連哲予狠狠地吮、吸著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渲泄他這些年來對她無窮無盡的思念與幻想,才能完完全全地付出自己的同時,也得到她
他是如此地捨不得讓她吃一丁點虧
吻,就如草原上的點點星火,一旦點燃,便可燎原。
她的唇是如此的美味如此的鮮嫩多+汁,讓連哲予欲罷不能,只恨不得時間就此停止,他們的這一吻從此便是天長地久
她是他的生命是他的靈魂,他這輩子都想要這樣吻下去。
可是,漸漸地,他發現了她的力氣在一點一點消逝,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無力地癱軟在了他的懷裡。
很顯然,她肺里的空氣幾乎快被他吸空了。
可是即便這樣,她的雙手仍然緊緊地吊在他的脖子之上,她仍然在熱烈而笨拙地回應著他的吻
這個傻+瓜!就算快要窒息了,都捨不得放開他!
連哲予心疼無比,伸手用力地抱緊了她,再狠狠地吻了她最後一下,最後一狠心便鬆開了她的唇,然後命令般地低語,「傻+瓜,趕緊呼吸!」
蘇末離聽了,如夢初醒,這才意識到方才自己強吻連哲予,連哲予似乎並沒有反抗!
他不僅沒反抗,反而化被動為主動!
天啊!方才他是如此熱切地親吻著她啊!
她被他吻得如痴如醉,渾身癱軟,差點喘不過氣來。
現在細細回想接吻的過程,不由臉紅心跳,害羞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他了!
她害羞地往他懷裡縮了縮,臉深深地埋在了他懷裡,像駝鳥一樣自欺欺人,心裡卻有些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方才的吻,連哲予是否也很享受。
回吻她,是被她勾引出了他的男性、衝動,還是因為其實在潛意識裡,他對自己也有感覺呢?
可能嗎?可能嗎?
蘇末離真的很想親口問問連哲予內心真實的想法,可是卻因為方才那個熱吻而羞得無法張口。
連哲予看了,這也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跨越了他一直堅守著的界線。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
經過這次的意外,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再這樣堅持地把她推遠,讓別人教會她成熟的話,那倒不如他親自教她成熟。
卑鄙也好,無恥也好,自私也好,他統統都顧不上了。
他絕對不想再讓遺憾出現在他們之間了。
這次的意外,他光是想想就害怕得心顫抖個不停。
想到這裡,連哲予滿腹的溫柔,伸手緊緊越發緊緊地抱緊了蘇末離。
蘇末離感覺到他手臂的力量,意識到他不僅沒有像從前一樣急不可待地推開她,反而更加緊地摟住了自己。
如果說先前他的回吻是因為她的勾引,那麼現在呢?
現在她可什麼都沒做。
他應該清醒了吧?
在剛剛熱吻結束後,在已經逐漸清醒的情況下,這樣緊緊地抱著她,要說僅僅只是兄妹之間的擁抱的話,打死她都不會信的!
那麼是這次平空生出來的意外事故讓他真的覺察到,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成功地占據了他的心房,取代了姐姐在他心目前中的位置嗎?
一時之間,蘇末離心跳得越發地厲害起來了。
她愁腸百結地下意識地用手指甲一下一下地劃著名連哲予的胸口。
連哲予起先還任由著她胡來,可抓得久了,只覺得那裡癢得難過,只好笑著抓+住了她的手,溫柔地問:「你要將我開膛剝肚麼?」
「啊?!對不起。」蘇末離先是一愣,隨即訕訕地縮回了手。
連哲予嘆了口氣,「餓了嗎?」
蘇末離輕輕地搖了搖頭。
連哲予又說:「不如去洗個澡吧!這樣舒服些。」
「好。」蘇末離乖乖地應了。
連哲予正欲抱她去衛生間,她卻紅著臉從他懷裡掙脫了出來,抓了抓頭,苦惱地說:「我的衣物,還有證件之類的都在那個酒店呢!現在洗澡可沒衣服換。」
「那你等等我,我去幫你取回來。」連哲予急忙站起身來。
他知道蘇末離雖然一直大大咧咧,並且從來都是她主動地想要與自己親熱,可她到底是個涉世未深的大姑娘,真的到這一步的時候,她還是害羞並膽怯的。
現在的她,一定很需要時間來獨處一會,定定神。
「那,麻煩你了!」蘇末離紅著臉快速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迅速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頭低得似乎恨不得完全埋進她的胸口裡去。
「傻+瓜!」連哲予低嘆一聲,伸手將她拉入懷裡,一低頭,迅速地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這才轉身匆匆而去。
而蘇末離則愣在了當地,一直呈痴傻的狀態呆立在那裡,直到關門聲傳來,這才如夢方醒。
等她回過神來,想追出去問出一直糾結於她心中的問題時,連哲予已經走進了電梯,她眼睜睜地看道那扇電梯門緩緩關閉,徹底隔離了他們。
蘇末離失魂落魄地關了門,靠在門上,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那因接吻太久而微微紅腫的唇,禁不住傻笑了起來。
他吻了她!
兩次!
嘿嘿!她幾乎可以確定他是真的對她動了情了!
他到底愛上她了!
這真的真的太好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待會等他回來的時候,無論如何,她都要開口問清楚。
只有清清楚楚了,她才敢大膽妄為。
否則的話,她永遠都不敢做得太過分!
蘇末離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做夢的狀態,她輕飄飄地飄向陽台,透過玻璃窗向下俯視著。
她所住的樓層不過是十樓,所以可以將樓下的景致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了連哲予快步地從酒店裡走了出來,疾走如風地朝那已經被警察封鎖了的酒店走去。
朝陽照在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美麗的金色,讓他越發地顯得英俊勃發,丰神俊朗。
即便相隔那麼遠,蘇末離都能感覺到他那如畫的眉眼在笑,嘴角在高高揚起。
他,像她現在一樣快樂。
他們的感覺是一樣的。
原來,她並不孤獨。
蘇末離禁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熱乎乎的臉傻兮兮地笑了。
呵呵。世界真美好!
這次來這裡真的很值。
她不僅不恨那些匪徒,更悄悄地感謝著他們。
若不是他們的劫持,又怎麼會有今天的美好?
蘇末離就這樣傻傻地站在陽台上開心地胡思亂想,直到突然響起的敲門聲,這才讓她回過神來。
他就回來了?
看來自己想得太入神,一時之間竟然錯過了他。
蘇末離樂顛顛地跑了過去,打開了門。
來人卻並不是連哲予,而是酒店的送餐的服務員。
蘇末離急忙打開門,側身讓侍應生推著餐車走了進來。
不一會兒,餐桌上便擺滿了美味佳肴,更有嬌艷的玫瑰花和香醇馥郁的紅酒。
看著這一切,蘇末離很是開心,順手從連哲予扔在沙發上的大衣里取出錢夾來,隨意地抽+出兩張大面額鈔票遞給了侍應生。
侍應生喜得眼睛都瞪大了,迭聲向蘇末離道謝,並且乖巧地祝蘇末離愛情甜甜蜜蜜。
聽得蘇末離越發地開心。
等侍應生走後,她走到梳妝檯鏡子前站定,仔細地打量自己,發現自己雙頰彩霞亂飛,眼睛水盈盈亮晶晶,就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美麗無比,而兩瓣上薄下厚的紅唇,飽滿光澤,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這樣一副模樣,任誰看了都會知道,她是一個被愛情滋潤得美麗動人的小女人。
「蘇末離,你戀愛了哦!祝賀你!」蘇末離看著鏡中那活色生香的小女人喜滋滋地一笑,幸福之情溢於言表。
正沉醉於自己對於與連哲予的未來的幻想中時,門再次被敲響。
這次一定是連哲予了!
蘇末離快樂得如小鳥兒一般飛奔上前,打開門一看,果然正是提著她行李箱的連哲予。
「你回來了。」她紅著臉笑問,側身讓連哲予進來。
連哲予鼻子嗅了嗅,假裝若無其事地問:「好香啊!侍應生送餐來了嗎?」
「是啊!已經送來了。」蘇末離點頭,隨在了他身後。
「那你是先洗澡,還是先用餐?」連哲予溫柔地問道。
「呃。先洗澡吧!」蘇末離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見皺巴巴的,還有幾處黑乎乎的,想著這樣邋遢的她,竟然如痴如醉地躺在他懷裡,不由大為窘迫。
暈死!她應該衣著光鮮,渾身散發著清香地躺在他懷裡才是啊!
她不能容許自己再這樣邋遢下去了。
今天可是他們的大日子,一定得美麗才行啊!
「這也好。你一向愛乾淨,洗舒服了才能安安穩穩地吃東西呢!」
連哲予笑著點點頭,將箱子放下,打了開來,先把一套棉質的長衣長褲睡衣放到她手上。
蘇末離卻還了回去,指了指箱子裡的一件紫色晚禮服,訕訕地說:「我要穿那件。」
「穿這件麼?」連哲予先是一陣愕然,但隨即便明白了她的心意,不由滿腹地溫柔,伸手拿起那紫色的晚禮服輕輕地放在了她的手上,「快去吧!」
「嗯。」蘇末離紅著臉應了,轉身快步地閃身進入了衛生間。
二十分鐘後,蘇末離便穿著紫色晚禮服,披散著黑色波浪長發款款地走了出來。
連哲予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蘇末離還未走到面前,他便已經聞到了自她身上傳來的那沁人心脾的茉莉清香。
他心一動,正欲回頭,一雙潔白柔嫩的手卻已經輕輕地捂住了他的眼睛。
蘇末離的聲音柔柔地在他耳邊響起,「告訴我,你喜歡我嗎?方才的吻,是你自願的,還是被我勾引的?」
連哲予聽得內心又濕又軟,伸手覆在了她溫暖的手上,輕輕地說:「若不喜歡你,又豈會對你牽腸掛肚,又豈會在你前腳剛走,後腳我就急吼吼地追了來?至於方才的吻,雖然是你主動,但對於我來說,卻是甘之如飴。末離,難道你不明白麼?我的心裡一直有你」
當自己的猜想終於得到了證實,蘇末離喜悅無比,含+著熱淚抱緊了他的脖子,臉與他的臉緊緊相貼著,哽咽著說:「我就知道你的心裡是有我的。我不是孤獨的鬥士!我們都愛著彼此!」
「你當然不是孤獨的,我根本就一直愛著你。」連哲予嘆氣,將她的手放到嘴邊輕吻。
突如其來的幸福讓蘇末離陶醉不已,只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全身每個毛細孔都充滿了快樂與甜蜜。
她緊緊地抱著連哲予,抱得那樣緊,只怕這幸福只是她自己幻想的,一鬆手,幸福便會遠離。
連哲予看出她的患得患失,便站了起來,伸手將她騰空抱了起來。
蘇末離猝不及防,尖叫一聲,還未回過神來,人已經被他壓在了沙發之上。
「傻+瓜,要怎麼樣才能確定我的存在?這樣嗎?還是這樣?」連哲予溫柔地低語,吻就如雨點般在她的臉上,脖子上,甚至鎖骨處落下。
纏+綿而深情,火熱而有力。
她熱情地回應著,只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全都交出去。
吻再次變得不可收拾,他的唇不由自主地下移,流連在她那露出半截的雪白酥+軟的胸口處
蘇末離只覺得一陣又一陣強有力的電流一次又一次地貫穿她整個身體,這種又酥又麻的感覺讓她的身子如波浪般起伏,更讓她的嘴裡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又一聲令人羞死了的銷+魂呻、吟之聲
「哲予」她高高地仰起頭來,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頭,嘴裡饑渴地輕吟。
她的輕吟就如一劑興奮劑,剎時就激起了連哲予的熊熊烈火。
有那麼一刻,連哲予真的就欲伸手扯掉她身上那件妨礙他們身體的薄薄裙子,可是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到由蘇末離的腹部傳來一陣『咕咕咕』飢餓的聲音。
這聲音瞬間就如巨雷般將他震清醒了,他立即放開了她,匆匆地為她拉好了裙子,低聲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就匆匆地進了衛生間。
蘇末離一愣,看著連哲予倉猝離開的背影,臉上的飛霞一點一點消退,下意識地咬緊了唇+瓣。
他為什麼會突然停止?
難道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姐姐?
在他心目中,姐姐的份量仍然比她重?
難道這輩子,他們之間都要隔著姐姐麼?
一時之間,蘇末離柔腸百結,鬱悶難消,卻又手足無措。
她原本以為自己很大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容許連哲予在愛著她的時候,心裡也永遠為姐姐保留一個位置。
可是當她意識到那種可能性真的存在時,她才發現她無法容許他的心裡還愛著姐姐。
她知道她的愛是如此狹隘如此自私,那排它性是如此的強烈,這樣的她不美好,可是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大度到可以與另一個女人共享一個愛人。
儘管事實上,那個女人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五分鐘後,連哲予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他徑直地走到蘇末離面前,低頭吻了一下她的秀髮,溫柔地說道:「我們吃早餐吧。再不吃的話,就該涼了。」
蘇末離卻一動不動,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默不吭聲。
「怎麼了?」連哲予低聲輕問。
蘇末離別過頭去,不讓他看自己的臉。
連哲予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在了她身邊,伸手將她攬入懷裡,溫柔地說:「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懷疑我並沒有拿全部真心對待你?唉!你真的多想了!天知道我有多想得到你。可是,我覺得那種事情應該等到我們結婚的那天晚上做。最美的事情,留在最美的時間做,難道你不覺得那是最好的麼?」
蘇末離聽了,一顆死寂的心這才慢慢活了過來,含淚抬頭看他,輕輕地問:「真的只是這樣?」
「傻+瓜。不然你以為呢?」連哲予心疼地舉手輕輕地拭去她眼中的淚水。
不是為姐姐嗎?
蘇末離悄悄地在心裡詢問。
她不敢直接開口去問他,害怕他的回答會讓自己接受不起。
她只是想,再給他一點時間,或許隨著她和他的感情的加深,終於有一天,他的心裡真正的只有她一個人了。
如今,連哲予這樣的回答,哪怕僅僅只是哄她,她也滿足了。
至少在這一刻,他的心裡只有她吧?
「走吧!你肚子餓了,咱們一起去吃早餐!」連哲予溫柔地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到餐桌前坐下。
看著連哲予細心地替她端著食物,蘇末離的心情立即又好了起來,笑嘻嘻地說:「我們只有兩個人,你點這麼多豈不是浪費嗎?」
連哲予抬頭看她,試探性地問:「要不你叫幾個同學過來一起吃?」
「才不要!我們好不容易才見面,我可不想這個時候有人來打擾我們!」蘇末離急忙擺手。
「呵呵。你等我一下。」連哲予笑著匆匆地站了起來。
蘇末離此時確實是飢腸轆轆,所以也沒管他,只顧著頭大口大口地吃起東西來。
不一會兒,連哲予回到她身邊,笑著說:「我吩咐餐廳給你的同學們全都送去了早餐。」
「呀!是嗎?你想得太周到了。可以與湯姆媲美。」蘇末離笑著隨口說。
連哲予笑著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一邊吃東西一邊假裝隨意地問:「湯姆做事也極體貼細心吧?我看你們的感情似乎不錯!」
雖然知道蘇末離的心裡真正愛著的,只有自己,可是一想到幾小時前,她與湯姆的互相誓死維護,他的心裡就很不好受。
他真的吃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奶娃的醋。
蘇末離眼睛一轉,笑嘻嘻地說:「他是很體貼入微的啊!你不知道他有多細心。我頭一次住酒店,什麼都不懂。他特地從家裡給我帶來了新浴巾之類的給我用呢!對別的同學,他也很照顧哦!特意交待酒店經理給每個人都另配全新的浴巾呢!他真的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最為紳士的男孩呢!」
「他的確不錯。」連哲予酸溜溜地說。
雖然知道自己吃湯姆的醋,簡直就是一件很荒唐可笑的事情,可是他就是沒辦法忽略這種感受。
對於蘇末離,他一直想變得超然,可事實證明,就算是滄海變成桑田,他也永遠對她有著強烈獨占的欲、望。
蘇末離笑嘻嘻地用力點頭,「他現在雖然還有些幼稚,但相信再過幾年,他一定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現在就是萬人迷的他,我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迷惑多少女人的心。」
「那麼,他迷惑了你嗎?」連哲予雙眼微微地眯了起來,緊張地盯著蘇末離。
蘇末離聳聳肩,「人長得帥,品性又好的男人,誰會不喜歡?我當然也不例外,要不然,我怎麼會和他做朋友?」
連哲予一聽,一下子就覺得嘴裡的美味珍饈索然無味了,梗了梗脖子艱難地咽了下去,舉起杯子就仰頭一口喝盡了。
拿起酒瓶正欲再倒,蘇末離的手輕輕地放在了他的手上,微微用力,將他的手壓了下去。
連哲予皺眉看她,她卻笑著溫柔地說:「不喜歡我心裡有別人?」
「愛情是排它性的。而且我是個占有欲極為強烈的人!」連哲予直截了當地說,不再想跟她繞來繞去地捉迷藏。
「那我也不喜歡你心裡有別人,你做得到嗎?」蘇末離目光炯炯地看著連哲予。
「我的心裡當然不會有別人,這一點勿用置疑!」連哲予理直氣壯,擲地有聲。
「真的?!」蘇末離的眼睛始終在連哲予的臉上徘徊流連,不肯放過他臉上任何神情的變幻。
「當然是真的!」連哲予心裡本來就只有她一人,所以一直中氣十足。
蘇末離有些看不透他,心想他現在面對她的時候,可能心裡只有她一個人,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一定還留了位置給姐姐。
不過,他能夠這樣說,已經讓她很開心很滿足了。
畢竟,凡事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她不該太貪婪的。
想到這裡,她便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鄭重其事地說:「那我也可以向你保證,我的心裡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
「呵呵。我就知道。」連哲予突然釋然地笑了,臉上的得意與快樂無可遮掩。
「你知道?你不想知道我和湯姆現在到底處於一種什麼狀態嗎?」蘇末離本以為他會細細地追問自己和湯姆的相處過程的,沒想到他卻似乎完全沒有興趣知道,不由很是有些失落。
「我不信我的眼睛,我只信從你口裡說的話。」連哲予篤定地說。
「哼哼!你這壞蛋!你從來就知道我對湯姆根本就沒有那種感覺吧?既然你如此有把握,方才為什麼還擺出一副借酒澆愁的模樣要急我?」蘇末離很有些惱怒地問。
「逗你玩嘛!」連哲予笑著說。
「找死!」蘇末離懊惱地抬腿從桌子底下去踢他。
他卻早有防備,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腳,一抬,她尖叫一聲,險些整個人滑倒在地上。
幸虧她在最後伸手死死地扶住了椅子的兩邊,這才穩住了身子,不至於出了大醜。
連哲予笑著將她那柔嫩白+皙的雪足放於自己的唇邊吻了吻,溫柔地說:「它們真美!」
蘇末離心跳得厲害,臉也紅得一塌糊塗,急忙用力地將腳伸了回來,嬌嗔道:「你好色!」
連哲予呵呵笑了,「你也不弱啊!我可記得很清楚,某人天天想方設法地想要吃掉我呢!」
「不准再提從前!」蘇末離惱羞成怒地一聲大叫。
想起從前自己做的種種荒唐的事情,蘇末離越發羞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才行。
她當初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心裡想著什麼便做什麼。
如今事過境遷,再想想從前的行徑,當真是荒唐而又大膽。
如今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了。
面對連哲予,她雖然仍然像從前一樣渴望,可是卻再也不敢任性妄為了。
是她長大了,知道害羞了嗎?
還是確定了他對自己的感覺之後,反而有了女孩該有的羞怯之心?
呵呵。她不知道。
總之她挺滿意現在。
連哲予寵溺地輕笑,「好好好。不提就不提。不過,說句實話,我真的很喜歡你主動誘、惑我時的模樣。很笨拙,卻很可愛。」
「說過不准再提了!」蘇末離很有些狼狽,抬腿迅速地踢了他一腳,又迅速地縮了回來,臉紅耳赤地低了頭,恨不得把頭塞進自己的胸腔里。
看著她害羞的模樣,連哲予只覺得自己像喝了一整罐蜜一樣甜滋滋的。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一雙眸子卻像在她身上粘住了一般,怎麼都無法移開。
蘇末離被他盯得越發地不自在,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熱得燙手的臉,不得不趕緊轉移話題好擺脫如今這尷尬奇怪的氛圍,於是便急忙問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酒店的?聽你指揮的那些人又是從哪裡來的?」
連哲予見她突然轉移話題,知道她害羞了,也便不想逼得她太過分,於是便將自己出現在那裡的來龍去脈細細說給了蘇末離聽。
原來,火災發生的時候,連哲予正好下車,準備住進酒店。
事情失控後,他立即便聯繫了華薄義在這裡的武裝力量,令他們馬上趕到這裡與他匯合。
與此同時,他找到了負責處理這件事情的警長,告訴他自己可以帶領人進入酒店,幫助警方控制局面,搶救人質。
警長本來對他的話根本就不相信,但是後來接了一個神秘的電話之後,便立即對他有了改觀。
答應了他的要求,並且盡一切力量給予他支持。
不久後,連哲予的人馬便就位了,一個男子給他帶來了酒店的構造圖。
通過對圖的仔細查看與分析,連哲予最後帶著人走到了酒店的後巷子裡,打開其中的一個窨井蓋鑽了下去。
地下水道曲折複雜,幸好有圖紙在手,他們很快就順利地進入了酒店的洗衣房。
進去之後,連哲予便命令他們占據各個要害點。
當所有的人員都到齊之後,便發出了偷襲的命令。
他們的行動完全出乎於恐怖分子的意料之外,結果就這樣被他們生生地打了個措手不及。
蘇末離等人總算是有驚有險。
蘇末離聽了,想起方才經歷的那一幕驚魂,仍然心有餘悸,嘆道:「幸虧華薄義在這裡也有人手,不然的話,光憑你一人,只怕是沒辦法救出我們這麼多人的!」
「若只有我一個人,我當然要救的人只有你!我會挺身而出,讓他們抓我做人質的。當我亮出我的身份之後,我相信他們很樂意抓我當人質。畢竟有我在手的話,他們的真正的目的就可以更加完美地達到。」連哲予淡淡地說。
蘇末離聽得感動得不行,可是又有些不理解他話里的意思,疑惑地問:「真正的目的?」
「不錯。他們的真正目的其實根本就不是想要政府答應他們什麼,他們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一個人!」連哲予點頭,又將他們去追蹤那群人的過程細細說了。
原來,進入酒店的那恐怖分子分了兩批行動,一批製造火災,劫持人質,放煙霧彈迷惑政府與民眾,另一批人則通過酒店的地下道去這座城市的一座監獄裡救他們的領袖。
連哲予追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接到了他們的領袖,正準備帶他從另一地下通道的出口離開。
連哲予的出現,毀滅了他們的計劃,雖然負隅頑抗,雙方各有人員受傷,但最後還是抵不過政府後續派出的增援人馬,不得不乖乖束手就擒了。
連哲予在述說整個過程的時候,始終雲淡風輕,從容不迫,蘇末離卻聽得膽戰心驚。
6◇9◇書◇吧
她伸手過去輕輕地撫摸+他眼角的瘀傷,心疼地問:「疼嗎?」
「沒事。比這更可怕的事情我都經歷過,更深的傷我都受過,這一點小傷值不得什麼。」連哲予輕輕地笑了,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溫柔地吻著。
蘇末離被他吻得心+癢難耐,突然手腕一翻就反抓+住了他的手,一用力就將他半個身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樣一來,兩人的臉便近得幾乎可以看得清對方的毛細孔,溫熱的氣息自兩人的鼻翼、嘴裡呼了出來,吹到對方的臉上,皆有一種暖暖的、痒痒的感覺。
「我想吻你」連哲予輕輕地說,臉一點一點靠近。
面對他的一點一點的逼近,蘇末離心+癢難耐,一個不耐煩,就主動地湊過唇去,深深地吻住了他
唇一旦觸上,便爆發了火一般的熱情,溫柔緾綿,再無力量可以輕易將他們松得開。
兩人之間相隔著一張桌子。
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一個高高地仰起頭,一個低著頭。
他們就以這種極其奇怪的方式親吻著,如火如荼
這頓早餐,他們吃得極其地漫長,每次吃著吃著,就禁不住吻到了一起。
等到完全結束時,這才赫然發現時間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大中午。
蘇末離紅著臉推開熱情吻著她的連哲予,捂住自己又紅又腫的唇+瓣,羞怯地說:「我的嘴唇一定又紅又腫,像香腸了!」
「香腸好看又好吃,我喜歡!」連哲予輕笑著就欲湊過去再度吻她。
蘇末離急忙擋住了她,紅著臉笑道:「別再胡鬧了!咱們還是趕緊休息一下吧!我怕呆會同學要過來找我,我可不想讓他們看到我這副模樣。」
「呵呵。也好。現在放過你。」連哲予不得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樣盡情而放肆地這樣吻她了。
他幾乎都快要遺忘吻她的滋味了。
如今,再度擁有,他真的恨不得一輩子就這樣吻著她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她,對於他來說,一直就如罌粟,欲罷不能!
可是,儘管再不捨得,他也不願意違背她的意思。
他疼她都來不及呢!
蘇末離笑嘻嘻地看他,「你是睡沙發,還是睡地上?」
「睡床+上。」連哲予故意嚇她。
「你確定?你不怕我吃了你?」蘇末離方才才褪去紅+潤的臉一下子又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紅得可疑。
「呵呵。還不知道誰吃了誰呢!」連哲予禁不住好笑地伸手輕輕地捏了一把她的臉,「放心吧!我開玩笑的。我說過要把最美的一刻留在那個永恆的日子裡,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你可以不遵守的。」蘇末離紅著臉低頭,聲若蚊蚋地說。
「你說什麼?」連哲予假裝沒有聽清,故意大聲地湊到她面前問道。
蘇末離被他那湊到面前突然放大的臉嚇了一跳,急急慌慌地說:「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
說著便倉惶而逃,撲到床+上,拉著被子便蒙頭蓋臉地遮住了自己。
連哲予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走了過去,緊挨著床邊躺在了地上,雙手枕著頭,眼睛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地問:「今天晚上,我請你們教授和同學一起吃個飯吧!既然我來了,沒有道理不與他們見面。」
「呃。你要與他們見面?」蘇末離聽到他聲音嚇了一大跳,掀開被子愕然地問。
「怎麼?不想我去見?想把我金屋藏嬌?」連哲予淡笑著轉頭問。
「我才不做那齷齪的事情呢!只不過我原來跟同學們說過你是我姐夫,現在」蘇末離有些苦惱地轉頭看他,紅著臉說,「早知道我們現在這麼早就能在一起,我就不那樣介紹你了!」
連哲予笑道:「我們戀愛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不關其它人的事。沒人要你現在就要向所有人宣布。」
「呃。你不介意嗎?」蘇末離小心翼翼地問。
「我當然不介意。什麼時候你覺得可以了,什麼時候你再跟他們說好了。」連哲予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不擔心有人會追求我嗎?」
「我對自己有信心。」連哲予篤定地說。
「你好臭屁!」蘇末離開心地皺了皺鼻子,順手扔了一個枕頭,一床毛毯給他,「蓋好!別著涼了!你為什麼不睡沙發呢?那裡好歹比睡地上溫暖舒服多了吧?」
「不要。我喜歡離你近一點。」連哲予笑著搖頭。
「嘻嘻。也是。」蘇末離開心地向他伸出了一根小手指。
連哲予微微一笑,便勾住了她的手指,舒心地閉上了眼睛,疲憊地說:「好好睡一會兒吧!我可不想呆會見他們的時候,讓他們覺得我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自從昨天早上醒來之後,他便近三十個小時沒有好好地閉上過眼睛了,如今的他真的感覺到身心俱疲了,他需要好好休息,只有這樣才能容光煥發地出現在蘇末離的同學面前。
雖說自己對蘇末離很有信心,但面對那些活力四射的年輕的小伙子,他還是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種威脅。
尤其是那樣樣優秀的湯姆,更是不容他小覷。
蘇末離卻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態,痴痴地看著他滿頭白髮,禁不住一陣酸楚,伸出手輕輕地插入他的發間,只覺得一眼看去,簡直看不出手與髮絲的區別。
她喃喃地說:「哲予,我會讓你的白髮慢慢變黑的。」
連哲予閉著眼睛淡淡一笑,「只要你在我身邊,我變成什麼樣我都不在乎。」
蘇末離聽得此話,突然間莫名地傷感,低低地說:「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我知道。」連哲予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正如他已經模糊的意識。
當蘇末離聽到他暢快的鼾聲響起時,不由心疼地心想,他確實太累太累了!他真的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擔心他在地上一個人睡會著涼,便悄悄地溜下床來,依偎著他躺下,然後蓋好被子,這才安心地沉沉閉上了眼睛。
她也早已處於一種極度疲累的狀態,所以當眼睛一闔上,便立即沉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
蘇末離一慌,急忙四下張望,發現他並不在床+上,也沒有在地上。
他出去了?還是在衛生間?
蘇末離慌慌慌張張地下了床,光著腳丫子躡手躡腳地走到衛生間門口停下,側耳細聽,當果然聽到衛生間裡傳來『嘩嘩』的水流聲時,她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光著腳丫子又悄悄地回到了床+上。
此時,外面已經繁華的夜色,室內也早已經被燈光照亮。
蘇末離躺在床+上想了想,記起他曾說過要請她的教授與同學們一起吃飯,便急忙又爬了起來。
奔到衣櫃前,剛打開柜子,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呃。他出來了?
是不是什麼都沒穿,只在腰間系了一條浴巾?
浴巾很鬆垮,是不是只要用小手指輕輕一勾,便會滑到地上,露出他那強壯健美得沒有一絲一毫贅肉的身體?
他的頭髮一定是濕漉漉的,隨著他的走動,發梢上那晶瑩剔透的水珠便會滾滾滴落在他健美而性+感的胸膛,然後再順著那完美的肌理顆顆下滑,最後湮沒在那浴巾下方那一片神秘的部位
蘇末離雖然沒有轉過身來,可是卻不由自主地對連哲予的模樣遐想聯翩,因為想像力太豐富,這讓她害羞得簡直不敢轉過身去看他。
因為那樣的他對她來說太性+感太具有誘、惑力了,她害怕自己會失控地撲上去,對著他又啃又咬不說,還會上+下+其+手!
呃。那樣可不好。
他說過他想把他們的第一次留在最美麗的時候。
她也喜歡那樣。
可如果看了他的話,她可就不保證自己受得了那種誘、惑了。
蘇末離心不在蔫地打開柜子一陣亂翻,因為沒有心思,結果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一件合適的衣服。
最後一隻強壯有力的胳膊伸了過來,在她眾多的衣服里翻出一套大方而簡潔的白色裙裝放在了她手上。
「謝謝。」蘇末離紅著臉拿著衣服死活都不敢轉身。
連哲予以為她不喜歡,便笑著解釋說:「與你的同學吃飯,像平時一樣穿著就行了,太過正式了的話,他們反而會浮想聯翩的。」
「哦。你說得很對!你也趕緊換吧!」蘇末離低著頭胡亂地應付著。
「我早就換好了啊!」連哲予笑著說。
「換好了?」蘇末離愕然地轉身,果然看見他已經穿上了一套白色的休閒衣裝。
一身的白色,漆黑的眉眼,性+感的薄唇,讓他顯得丰神俊朗,文質彬彬,完全沒有凌晨時分的那一臉凌戾之氣。
「你很帥!」蘇末離由衷地誇讚著。
「我知道。」連哲予毫不謙虛地勾唇一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不過我更好奇,方才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呃。我什麼都沒有想啊!」蘇末離臉紅得像塊紅布,匆匆地朝他揮了揮手,「時間不早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先去換衣服。對了,你有沒有跟他們約好啊?」
「放心吧!早在兩個小時前,我就已經跟他們約好了!等你換過衣服,時間正正好。」連哲予笑著說。
「嘻嘻。那你等著我。」蘇末離滿意至極。
她真的很享受他在身旁的日子,有他在,她便可以像只寄生蟲一樣什麼都不管不顧,只管自己的吃喝拉撒就好了。
這樣悠然而休閒的日子,不要過得太愜意喲!
蘇末離換過衣服出來,連哲予便將手臂伸了過去,命令道:「挽著吧!」
「哦。」蘇末離乖乖地應了,將手伸進了他的臂彎里,由他帶著自己走出了房間。
他們坐電梯下到二樓西餐廳,剛出電梯,蘇末離便有些奇怪地問:「怎麼這麼靜?」
連哲予淡笑不語。
蘇末離皺眉,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藥。
她隨著連哲予走到西餐廳門口,看到餐廳除了自己的教授與同學之外,便再無一人了,不由奇怪地問:「這裡人這麼少,是不是跟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有關啊?」
「你想得太多了。這裡人之所以少,那是因為我包下了整間餐廳。我想在這種時候,你的同學們大概都還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相對封閉的環境對他們來說,意味著更安全。」連哲予溫柔地笑著解釋。
蘇末離聽了,不由感動無比地說:「你考慮得真的很周到。哲予,謝謝你這樣為我。」
「想要謝我就吻我好了!」連哲予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左邊臉頰。
蘇末離卻當了真,紅著臉看了看早已經扭頭看向他們的人群,猶豫不決地問:「現在嗎?」
「哈哈!別害怕!我跟你開玩笑的!」連哲予哈哈一笑。
「討厭死了!」蘇末離感覺自己被戲耍了,悄悄地在他腰上狠狠地抓了一把。
連哲予只覺得腰上又癢又痛,卻仍然風度翩翩地帶著她朝眾人走去。
早有女孩興奮地迎了上來,將蘇末離拉扯到了一邊,紅著臉悄悄地問道:「黛安娜,他就是你姐夫吧?這麼近距離地看了,越發地覺得他簡直美爆了!」
「聽說今天咱們的性命都是他帶人救的,他好厲害啊!」
「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啊?特工人員嗎?」
「」
女孩們喋喋不休地問個不停,蘇末離應接不暇,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等到她們終於停歇了,她這才笑著說:「我對他了解得比你們多不了多少,所以他個體是做什麼的,不如你們呆會直接去問問他好了。」
此話一出,女孩們瘋了般地尖叫,不停地問道:「真的嗎?我們可以找他說話嗎?他看起來很冷啊,不會不理睬我們吧?」
蘇末離笑了,轉頭看了一眼正與教授寒喧的連哲予,「他冷不冷,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很肯定地說,他不會不搭理你們的。」
「哇!太好了!呆會我要坐他身邊!」一個女孩一聲尖叫,就迫不及待地向連哲予跑去。
結果,連哲予就被一大群女孩子簇擁著坐下了。
而蘇末離則不得不與湯姆等男孩子坐在了另一邊。
連哲予果然沒有像從前一樣冷冰冰的,對所有女孩提出來的問題都有問必答,笑容可掬,舉手投足之中瀟灑而從容。
看著他與自己的同學打得熱火朝天,蘇末離倒也不嫉妒。
因為她知道他此時此刻心裡想的一定是他。
身邊的湯姆話很少,沉默寡言得讓人看了莫名心疼。
蘇末離幾次想找話題與他說話,但他每次都以各種藉口巧妙地避開了,最後甚至與另一個男生掉換了座位。
蘇末離見他如此,也不好再主動地貼上去安慰他了。
如果那距離是他想要的,那麼她便給他吧!
只要他舒服就好。
這頓晚餐算得上愉快了,晚餐過後,連哲予還組織了一場舞會。
連哲予在跟她跳過一曲之後,便被其它蜂擁而上的女孩們包圍了,從此再也沒得空理她。
蘇末離正好也覺得疲累了,所以便懶懶地轉身到一旁坐下,一邊端著一杯香檳輕抿,一邊欣賞著連哲予瀟灑的舞步。
俗話說得好,情人眼裡出西施。
連哲予在她眼裡,簡直是好得一塌糊塗。
她喜歡他身上的每個部位,更喜歡他舉手投足之間的那份瀟灑與從容。
她想,因為她愛著他,所以即便他丑得像個醜八怪一般,她也百看不厭吧?
嘻嘻。她真的幸福得冒泡啊!
從前,明明就呆在他的身邊,可是卻覺得進不去他的世界,憤怒、痛苦,卻無奈。
現在,即便他懷裡抱著別的女人,在她面前跳著最華麗的舞姿,她也一點都不嫉妒。
因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距離,她的心裡有他,而他的心裡也有她。
愛情真的好美好美啊!
蘇末離正幸福地想著心事,突然看到湯姆端著酒杯遠遠地朝她走了過來。
呃。他想通了?
蘇末離一愣,隨即便爽朗地笑著迎接前來的湯姆。
湯姆走到她面前,牽強地扯了扯嘴角,然後在她身邊落寞地坐了下來,仰頭一口飲下杯里的酒,將酒杯放於桌上,這才低低地問:「那人真是你姐夫嗎?」
蘇末離笑著點頭,「當然是真的。我沒必要撒謊騙你。」
「可是我不相信!」湯姆篤定地說,「你們的眼睛出賣了你們!你們看著彼此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蘇末離的笑容淡了一些,「哦?既然你已經認定了,何必再來問我?我似乎沒必要跟你解釋什麼。」
「可是我想知道的是,你們是早就在一起了是不是?你從前故意那樣說,故意讓我覺得我有機會,僅僅只是因為你們之間還沒確定,又或者你們鬧彆扭了是不是?」
湯姆一伸手,緊緊地抓+住了蘇末離的手。
他喝了酒,嘴裡噴吐出濃烈的酒味,一雙眼睛通紅,夾雜著憤怒與痛苦,那眼中熊熊的火焰像恨不得將她焚燒殆盡。
蘇末離被他捏得只覺得手骨都快碎了,掙了幾下都沒能掙開他的手,不由怒了,語氣便變冷了,「你放手!」
「不!我不放!若是你不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我是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湯姆卻越發地用力地捏緊了她纖細的手腕,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
蘇末離懊惱至極,當即冷冷地說:「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齷齪。我確實早就喜歡上他了,可他一直拒絕我,所以我也沒有對他死纏爛打下去了。而我和你,我確實是因為覺得你為人不錯,所以這才願意跟你走得更親密一點。說實話,如果你能表現得更完美一點,我們之間是極有可能的。可是,你知道,你令我失望了!可即便如此,我也並不覺得那是你的錯。我仍然覺得我們即便是做不成戀人,但還是可以做成好朋友的。這,便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要說的都只有這麼多了!」
她說完之後,便舉起另一隻手在湯姆手腕上輕輕一拂。
湯姆只覺得一陣又麻又痛的感覺自手腕處傳來,手一軟,便不由自主地鬆開了蘇末離。
蘇末離的手得了自由,低頭一看,卻見手腕已經紅腫了一片。
她皺了皺眉,輕輕地轉了幾下手腕,覺得稍稍舒適之後,便端起酒杯就走。
才走得一步,卻聽到身後傳來湯姆那飽含痛苦悔恨的聲音,「對不起。黛安娜,我不該這樣來質問你。你說得對,一切錯都在我,機會你給了我,只是我沒有能夠好好把握而已!我只是個貪生怕死,幼稚而愚蠢的男人而已!我沒有資格再要求你給我機會!」
蘇末離聽了,心頓時軟了,轉過身來看著湯姆溫柔地說:「不。你並沒有錯。你的那個錯誤,只不過是因為你歷練太少而已。我相信,隨著歲月的流逝,你會漸漸成熟,會變得越來越好。我真的相信,某一天,你會變成一個性+感、理智、果敢而成熟的男人的。到時候,不知多少女孩要為你如痴如狂呢!還是那句話,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始終視你如朋友。」
「黛安娜」湯姆聽了,百感交集,一雙眸子升起了一層薄薄的淚霧。
蘇末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喝點酒吧!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再見。」湯姆戀戀不捨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便走。
看著他失魂落魄的背影,蘇末離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她知道這次意外的事故讓湯姆的心裡有了一道難以彌補的傷痕,她很想儘自己的力量給他幫助,撫平他的傷口,可是卻又無能為力。
因為她害怕更親密的接觸,會更加傷害他,也傷害連哲予。
如今,她只能默默地祝福湯姆,希望他能夠靠他自己的力量快步走出陰霾。
唉!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
蘇末離越來越覺得這句話是至理名言了。
在這個世界上,不完美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如果努力地追求過後,仍然得不到的話,那麼就只有順其自然。
退一步,海闊天空,那樣的解脫與釋然,說得容易,做起來難。
但願在她以後的生活中,當她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時,她也能這樣想。
正略有憂傷地想著,突然一雙手伸到了面前。
蘇末離一看,卻是連哲予不知什麼來到了她身邊。
「美女,可否賞臉與我共舞一曲?」連哲予笑看著她問。
「怎麼?你現在有空了?」蘇末離笑著將手遞了過去,隨著他的步伐翩翩起舞。
「唔。藉故上衛生間溜到你這裡來了。」連哲予狡黠地一笑。
「你也太狡猾了!你這樣做,可會傷一大堆女孩的心。」蘇末離笑瞪了他一眼。
「只要不傷你的心就行了。其它的人不關我的事。」連哲予我行我素地說,轉頭看了看四周,「方才看你和湯姆在一起,我還以為他過來請你跳舞呢!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人影?」
「他啊?」蘇末離笑容不自覺地淡了些,頓了頓,才說,「他本來是想請我跳的,可是後來卻因為接了個電話,似乎有急事便走了。」
「哦。原來如此。」連哲予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後便轉移了話題。
這天晚上,連哲予與蘇末離,還有她的同學們玩到近凌晨一點才散。
連哲予將蘇末離送回房間後,便藉口自己肚子餓,知道某個地方的點心不錯,要去買來給她嘗便離開了。
蘇末離也不疑有它,自己取了衣服進衛生間洗漱。
而她並不知道,連哲予一出門,就直接敲開了湯姆的房門。
湯姆剛打開門,還沒來得及問一聲,就被連哲予的一記勾拳打得整個人朝後仰去,『叭』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這一摔摔得極重,只覺得腰都快摔斷了,幸好房間的地毯極厚,雖然痛,卻並沒有真的摔斷。
湯姆呻、吟著爬了起來,懊惱地說:「你做什麼?!」
連哲予冷冷地說:「這是給你的教訓!是讓你知道,蘇末離在我的保護之下,無論是誰欺負了她,我都將讓他付出不小的代價!」
湯姆苦笑一聲,挑眉道:「看來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不錯。那又怎麼樣?你以為你會有機會嗎?如果是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所以,現在給我聽好,別再招惹她,更別再動她一根汗毛!若是被我知道,後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連哲予冷冷地扔下幾句話,轉身就走。
湯姆看著他的背影,苦澀地走過去,輕輕地關上了門。
連哲予回到房間的時候,蘇末離已經躺在了床+上,看到他兩手空空地推門進來,不由愕然地問:「怎麼?沒買到?」
「是啊!時間太晚了。明天我再買給你吃吧!」連哲予笑著說。
「我本來也不餓。」蘇末離笑著眨了眨眼睛。
連哲予心一跳,就有種想撲上前吻她的衝動,但是理智生生地阻止了他的腳步,他轉身向衛生間走去,「我去沖澡。」
因為害怕與蘇末離相處,所以連哲予故意在衛生間裡磨磨蹭蹭了近一個半小時。
最後把皮膚都泡得都起皺了,估摸著蘇末離應該睡著了,這才慢吞吞地走出了浴缸。
拿毛巾擦乾了身體,又穿上了一整套睡衣,連哲予這才輕輕地將衛生間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透過縫隙,他如願以償地看到蘇末離果然已經睡著了,這才放心大膽地走了出來。
走到床前,看了她好一會兒,看得如痴如醉,直到她翻了個身,他這才慌慌張張地急忙躺在了地上,然後緊緊地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等了半天,見她沒半點動靜,又睜開眼睛偷偷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仍然睡得沉,這才如釋重負地悄悄呼了口氣。
此時,已近凌晨三+點了,怕影響她的睡眠,他便又悄悄地爬了起來,關了所有的燈,然後摸黑走到床邊躺了下來。
剛躺下,他的臉就被重重地拍打了一下。
他一驚,放眼看去,卻見蘇末離的手垂落在床邊,想來是她翻身的時候,手不小心打到了他的臉。
哎!她睡覺總是這樣不安寧的。
想起從前的她老是睡著睡著就滾到地上的情景,連哲予的心溫暖一片。
滿腹溫柔地伸出手與她十指相扣,內心是難得的安寧與滿足。
但願歲月永遠像今天晚上一般靜好
蘇末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趴在了躺在地上的連哲予的身上。
如此的近距離,如此的親密,讓蘇末離立即便心猿意馬,胡思亂想起來。
看著連哲予那張俊美無鑄的臉,蘇末離想也不想地湊過去就對準他的薄唇『叭』地一聲狠狠親了一下。
結果親完之後,立即發現他那長長的眼睫毛在顫抖。
她大叫不妙,立即手忙腳亂地從他身上爬了起來,光著腳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快地衝進了衛生間,『呯』地一聲關上了門,並且下了鎖。
幸好!幸好她反應快!
要不然的話,一定又被他抓了個現行!
蘇末離劇烈地喘息著。
過了好一會兒,呼吸這才慢慢地平穩了。
想起自己方才的行徑,不由又覺得可笑的極了。
她現在是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確立戀愛關係後,她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害羞,越來越像沒勇氣的脆弱小女人了!
難道戀愛會讓人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嗎?
蘇末離一邊想著,一邊茫然地走到鏡前仔細地打量著自己。
鏡中的女孩一臉嬌羞,緋色的臉蛋就如含苞待放的花骨頭一般嬌艷得惹人垂愛,一雙漆黑如星的眸子水盈盈的,蕩漾著多情的春波,而那秀+挺的鼻翼之下,飽滿潤澤的紅唇半開半張,露出幾顆瑩白如玉的貝齒,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像,如果將那兩片紅唇含在嘴裡會有多麼的銷+魂。
女孩是如此的嫵媚多情,活色生香,任誰見了只怕都禁不住怦然心動。
蘇末離仔細地打量著自己,最後輕輕地勾唇一笑,對著鏡中的女孩輕輕地說:「蘇末離,你確實戀愛了,因為你比從前漂亮多了!嘻嘻。繼續努力!」
蘇末離簡單洗漱後出來,看到連哲予已經醒了,正站在陽台前使勁地擺動著手臂。
「怎麼了?」蘇末離急忙走過去問,「哪裡不舒服麼?」
「沒有。只不過可能昨天晚上落枕了,脖子不舒服,手腳也麻麻的。」連哲予笑著溫柔地看了她一眼。
呃。當然會麻了!
她那麼大一個大活人,一百零幾斤的重量,趴在他身上睡了整整一個晚上,不把他全身睡僵硬才怪。
蘇末離很是心疼,急忙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到沙發上坐下,「坐下吧!我來幫你按摩!」
「不用了。我自己活動活動就好!」連哲予捨不得讓她累,急忙拒絕。
「乖啦!聽話!」蘇末離用力地按住他,伸手不輕不重地替他按摩著肩膀,頸脖,還有脊背。
連哲予拗不過她,只好索性閉著眼睛細細地享受著她手指帶給他身體上的愉悅。
沒多久,他便覺得全身都輕鬆了起來,便笑著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可以了。我已經舒服多了。」
「我再按按吧!」蘇末離卻因為擔心,遲遲地不肯住手。
可就在這時,門卻被人敲響了。
連哲予急忙說:「可能是你同學來了,我去開門。」
「別!我去吧!」蘇末離臉一紅,急忙制止了連哲予。
不管怎麼說,同學還不知道她和連哲予的關係,她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和連哲予共處一室。
呃。她到底還是個初涉愛河的愛羞小女生嘛!
連哲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好吧!我去洗漱!」
說著便往衛生間走去。
蘇末離等他進了衛生間,關上了門,這才走過去打開了門。
敲門的果然是她的同學奎娜,一見到她劈頭便說:「湯姆不告而別了!」
「啊?!不會吧?」蘇末離大吃一驚。
「我們去找過他了,沒看他在房間,後來總台的小姐說他今天凌晨的時候就獨自一個人退房離開了。我們知道你和他的關係最好,所以我過來問問,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昨天晚上就沒怎麼互動,是不是吵架了?」奎娜不安地問道。
奎娜一直暗中喜歡著湯姆,如今湯姆不告而別,她緊張理所當然。
蘇末離猜想,湯姆不告而別,可能是對他與自己的未來感覺到了灰心絕望,覺得再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所以索性選擇一個人靜悄悄地離開。
可是這些話,她不好對奎娜說,只能委婉地說:「我們並沒有吵架。不過我想這次突發事件對他來說可能打擊很大,所以昨天晚上並沒有心情理睬我,更覺得留在這裡沒意思了,所以才獨自一個人先走的吧?」
奎娜聽了,悵然若失,「想想那件事情,確實挺可怕的。當時他都差點沒命」
「別擔心了。給他一點時間吧!相信他很快就能渡過這次難關的。」蘇末離安慰著奎娜。
奎娜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苦笑著說:「本以為,我們一起坐他家的飛機來,又可以一起坐飛機回去,沒想到」
蘇末離聽了,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奎娜看了蘇末離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聽說是湯姆把匪徒帶到你那去的,你會因為這件事記恨他嗎?」
「不。不會的。我能夠理解在那種慌亂的時刻,誰都可能做些不是自己意願的行為來。我沒有那麼幼稚和小氣,就因為這件事去記恨。不管怎麼樣,我仍然視他為好朋友。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蘇末離肯定地說。
「只是好朋友?」奎娜原本黯淡的眼睛突然煜煜生輝。
「不然呢?」蘇末離笑著反問。
「啊!黛安娜!我太喜歡你了!你真的很棒!」奎娜開心地跳了起來,抱住蘇末離就在她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然後鬆開了她,揮揮手便迅速地消失了。
蘇末離摸了摸被她親得一臉口水的臉,輕輕地笑了。
湯姆現在最需要有人在身邊安慰他鼓勵他,自己顯然不是合適的人選,但願奎娜可以幫助他從陰影里走出來。
剛關上門,一轉身卻撞到了連哲予壯碩的胸膛。
蘇末離笑著後退了一步,揉著微微發疼的額頭問道:「你什麼時候到我身後的?這麼輕手輕腳的,想幹什麼?」
「想偷襲!」連哲予低語,伸手一把將蘇末離拉入懷裡,一低頭,就熱情如火地吻住了她的唇。
在他那排山倒海般的熱吻中,蘇末離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越變越輕,最後變成了一根羽毛,隨著微風在空中飄飄蕩蕩
蘇珊此時此刻正坐在臥室陽台上的躺椅上,陰沉沉地看著不遠處梧桐樹下的吳佳佳。
那個風騷狡猾得如狐狸般的女人,此時此刻正坐在草地上曬著太陽。
她的身邊擺放著一張小茶几,上面擺滿了各種新鮮的時令水果。
那些水果都是亨利屁顛屁顛地為她親手準備的。
亨利現在與自己越來越生疏,就算見面,也總是會為了吳佳佳而爭吵個不休。
她若口婆心地給他講事實擺道理,想讓他明白吳佳佳是一個多麼陰險狡詐而又放、盪的女人,可是他卻什麼都聽不進去。
他固執地認為,那天自己與吳佳佳的不愉快,全都是因為她的猜疑心導致的惡果!
這讓她又痛苦又傷心。
她怎麼也想不到,吳佳佳到這裡來的時間還不到兩個月,就完全摧毀了他們多年相依為命的姐弟情誼。
如果光是這些,她都可以忍。
唯一不能讓她忍受的,是林千木也對她冷漠起來。
那件事情不了了之之後,林千木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告訴亨利恪守本分,不要碰他不應該碰的東西。至於你,也不要再聽他的一面之詞了。」
言下之意,亨利與吳佳佳之間的事情,仿佛真的只是亨利無中生有,而她也不過是一個毫無見識的無知婦孺。
這話太太地傷了她的自尊。
為了讓吳佳佳現出原形,這段時間以來,她天天密切地關注著吳佳佳。
只要有機會,她便會把林千木帶過去,什麼話也不說地只讓他看事實。
可是,吳佳佳卻比她想像的要狡猾得多。
她觀察了近半個月,都沒能抓到吳佳佳的半點把柄。
亨利和吳佳佳似乎每次見面,都很客氣,時間也很短暫,讓人看不到有半點曖昧的存在。
很顯然,吳佳佳就是故意要製造出她與亨利毫無瓜葛的假象。
而這一點,是必須要得到亨利的配合的。
想到不爭氣的亨利,蘇珊便氣不打一處來,心都痛了。
這時,蘇珊感覺到自己的腹部微微動了一下,她先是一愕,隨即明白這是孩子的第一次胎動!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懷+孕四個來月了。
這個階段的孩子,應該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喜怒哀樂了。
蘇珊感情複雜地閉上了眼,將手輕輕地放在了已經微微+隆+起的腹部。
良久,她突然睜開了眼睛,原本愁苦無助的眼睛裡已經被一陣冰冷陰狠所取代。
這時,她看到吳佳佳已經從草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便施施然地往屋子這邊走來。
是時候了!
蘇珊也慢慢地站了起來,轉身走出了房間。
她走到樓道口的時候,正巧吳佳佳上樓了,四目對視,火花四濺,各不相讓。
最終還是蘇珊臉上堆上了笑容,一邊下樓一邊親切地打著招呼,「吳小姐,馬上就要晚餐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今天的菜譜?」
蘇珊的突然友好讓吳佳佳的心中警鐘大鳴,猜測到蘇珊可能在暗地裡算計著自己什麼。
或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怕。
她向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任蘇珊耍任何花招,她也只需要淡定地見招拆招便了。
當下,吳佳佳也笑容可掬地說:「呃。我渾身是汗,正趕著進房間洗澡了,所以我還是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小心點走路啊!」
蘇珊臉露失望之色,嘆道:「這樣啊!那隻好我一個人去了!我原本還想找機會多跟你親近親近呢!不過既然你忙,那麼咱們就另找機會吧!」
「嗯嗯。或許哪天有空了,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談談吧!」吳佳佳不想再跟她虛應下去了,抬腳就欲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可是就在一剎那間,她突然看到蘇珊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陰冷,這種冷意冷得她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冷戰。
緊接著,她就聽到蘇珊尖銳而高亢地叫了起來,隨著叫著的響起,蘇珊整個人就朝她的身邊撲去。
吳佳佳來不及多想,本能地往旁邊邁了一步,同時一隻手緊緊地扶住樓梯扶手,另一隻手卻緊緊地攬住了蘇珊的身子。
她成功地擋住了蘇珊,可是蘇珊卻恨恨地用手使勁掐她腋下。
吳佳佳冷汗直流,急忙厲聲叫道:「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蘇珊聽了,越發地急了,一低頭就死死地咬住了吳佳佳的手臂。
吳佳佳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痛一波又一波地傳來,可是她硬生生地忍住了疼痛,使出吃、奶的力氣死死地抱住了蘇珊,心裡下定決心,哪怕蘇珊就是生生地從她手臂上咬下一塊肉來,她也絕對不會鬆手的。
蘇珊又氣又恨,牙齒越發地用力,不一會兒,鮮血將她的牙齒都染紅了,有鮮血從她的嘴角都流了下來。
吳佳佳痛得冷汗直冒,渾身禁不住打抖。
就在她漸漸地感覺到氣力不支的時候,廚房裡正忙著做飯的兩個五大三粗的廚娘匆匆地跑了過來,見到蘇珊整個人撲到吳佳佳的身上,而吳佳佳被她壓得上半身往後折著,看那情景,若是吳佳佳扶住樓梯的手一個氣力不支,那麼這兩個人就一定會雙雙從樓梯滾落下來。
吳佳佳尚不打緊,滾下來最多受點傷,可是那蘇珊懷著孩子啊,這一滾,非得把孩子給滾掉不可!
兩個廚娘不敢耽擱,雙雙奔了上去,急忙一起抱住了蘇珊,將蘇珊傾斜的身子扶正,然後心驚膽戰地問:「蘇珊,你沒事吧?」
早就悄悄擦去嘴角血跡的蘇珊假裝驚悸地搖了搖頭,「沒事沒事。幸虧吳小姐及時扶住了我,不然我這一摔,孩子只怕保不住啊!」說著就轉頭對著吳佳佳誠摯地說,「吳小姐,謝謝你了!你就是孩子的再生父母啊!等孩子生出來以後,我一定要讓他認你為教母。」
「不用跟我客氣,我也只是出於本能相救,人沒事就好!」臉色蒼白的吳佳佳強打精神笑著,轉身對廚娘說,「趕緊送她回房上床休息吧!為了以防萬一,趕緊通知林先生回來,順便再請醫生過來檢查一下。方才驚嚇不小,為了寶寶的健康,不能馬虎。」
「是。」廚娘雙雙應了,急忙扶著蘇珊上樓。
蘇珊走了幾步,突然間回頭,衝著吳佳佳陰森森的一笑,森森白牙,夾雜著血絲,就如剛剛吃過獵物血肉的母狼。
吳佳佳看了,一股寒意從腳跟直衝頭頂。
等蘇珊進了房間之後,精疲力盡的吳佳佳這才慢吞吞地上了樓。
回到房間,她無力地靠在門上,只覺得渾身冷汗淋漓,一顆心仍然因方才的那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怦怦』亂跳。
她曾經設想過蘇珊可能加害她的種種方法,獨獨沒有想到蘇珊竟然會採取如此損人不利己的絕招!
好狠啊!
換做是自己,只怕都做不到那麼狠心啊!
看來,這一次,蘇珊是下定了決心,無論付出何種代價都要將她趕出去了。
這一招不成,必定還有後招!
看來,她也必須得加快步驟了!
吳佳佳捂住傷口,痛苦地呻、吟一聲,直起身子正欲往衛生間卻取醫藥箱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一聽那像作賊一般偷偷摸+摸的敲門聲,吳佳佳立即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門外的人一定就是聽到風聲的亨利!
是她此時此刻最不願意見的人。
她皺了皺眉頭,打算不理他,可是走了兩步,卻還是折了回去,輕輕地打開門。
門口站著的果然是亨利。
吳佳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轉身就走。
亨利急忙閃身走了進來,關上門,利落地下了鎖,立即迫不及待地問道:「我聽說方才發生大事了,蘇珊差點從樓梯口摔了下來,是你扶住了她,這事是不是真的?」
吳佳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冷冷地說:「是真的又如何,是假的又如何?」
亨利激動地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熱切地說:「如果是真的話,那麼這件事就正好是你們倆合好的契機啊!如果說,她從前對你存有偏見,不願意我們好。如今你以德報怨,救了他們母子一命,她怎麼也得對你有所改觀吧!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和她重歸於好,把她哄開心了,她自然也就不會再阻止我們了啊!」
「你就一個人做大美夢去吧!我沒興趣參與!」吳佳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卻不料手這一動,立即牽動了本來就還一直在流血的傷口,當即禁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聲,顆顆冷汗自額頭上滾落而下。
亨利這才注意到她臉色蒼白,滿臉痛苦之色,不由嚇了一跳,急忙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麼?」
吳佳佳懊惱地將身子一扭,將自己滿是鮮血的手臂坦露在了他面前,「我不是生病!而是傷口痛!」
亨利看到她那整個手臂的衣服被血染紅了一大+片,不禁驚嚇地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我去給你拿醫藥箱來先替你處理一下傷口再說!」
說著就急急忙忙地去取了醫藥箱過來。
亨利平時幫著處理過大大小小的傷口,所以處理起吳佳佳的傷勢起來,很是熟稔。
不過一會功夫,已經替吳佳佳消毒並包紮好了傷口。
弄完之後,他顧不得收拾那滿桌子沾滿鮮血的藥棉,迫不及待地問道:「現在告訴我,你這傷口到底怎麼來的?我離開你的時候,你明明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受傷了?」
吳佳佳苦笑,「我怎麼受傷了?不如去問問你那親+親好堂姐好了!」
亨利一愣,臉色漸漸白了起來,「佳佳,你把話說清楚點!」
「那傷口是你親手處理的,你難道看不出那是什麼造成的嗎?」吳佳佳冷笑。
亨利一驚,細細地回憶方才那傷口,最後喃喃地說:「是她咬了你?可為什麼啊?你救了她,她為什麼還要咬你?而且,她哪裡有時間來咬你呢?」
「為什麼?能有為什麼?只因為她討厭看到我,恨不得把我從這裡趕走,所以才故意自己往樓下摔去!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她見不能成事,氣急敗壞地張口咬我,一是想藉此讓我放手,二是以此泄憤!幸好現在正是傭人們準備晚餐的時間,要不然的話,我可真的支撐不下去,極有可能隨她一起滾到樓下去了。到時候,她就好誣衊我推她下樓,然後我自己也為了躲避責任也自己滾下樓了!她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有誰會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到時候,我便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吳佳佳一邊說一邊禁不住膽戰心驚,心有餘悸。
若不是自己在逃亡的這幾年裡,為了生存,加強了體能鍛鍊的話,方才說不定就會失手讓蘇珊滾落下去了。
到時候,罪名實實的,她真的是百口莫辯啊!
亨利也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顫著聲音問:「你是說,這一切都是蘇珊的陰謀詭計?她為了趕你走,不讓我們在一起,竟然連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捨得放棄?」
吳佳佳見他還在置疑自己,不由越發地生氣與不耐煩起來,冷冷地站了起來,說道:「你若是不相信,就不要問我!我真傻!竟然跟你說這些殘酷的事實。是我自視過高了,還以為在你心目中我最重要。可現在,我明白了,再說得多麼美麗的愛情,其實根本抵不過血肉親情!現在,請你再也不要來糾纏我了,去跟你的姐姐好好認錯吧!希望那樣,她可以放過我這個無依無靠寄人籬下的可憐女子!再也不要沾污我的名聲,還想出那麼狠毒的方法來陷害我了。我惹不起她!真的惹不起!」
說到最後,她的淚水滾滾而下。
因為那番話,有幾句是真的。
如今的她,可不就是一個無依無靠,寄人籬下,為了自己的幸福而不得不孤軍作戰的可憐女子嗎?
在這個世界上,她雖然有家,卻不能回。
因為她害怕她的回歸,會給自己的父親帶去滅頂之災。
如今,她只是想努力地找一個自己可以信得過,並且可以真心愛著的男人而已,為什麼老天卻從來不肯成全她呢?
一時之間,悲從心來,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捂住臉放聲大哭起來。
亨利見了,又慌又亂,心疼萬分地急忙上前緊緊地抱住了她,不住地安慰著她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讓你受罪了!放心吧!我一定不會再讓她傷害你了!」
吳佳佳用力地推開了他,哽咽著說:「放棄我吧!不要再對我有什麼想法了!我也會放棄你!我怕了!真的怕了!」
亨利又撲了過去,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不住地哀求,「不不不!不要!不要放棄我!我也絕對不會放棄你的!佳佳,不要拿蘇珊的錯來懲罰我,這不公平!」
吳佳佳無力而脆弱地說:「我也不想放棄你,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蘇珊如果為了趕我走,連孩子都能捨棄的話,那麼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誰知道下一次她又會使出什麼計謀來陷害我呢?」
「不!我不會再讓她傷害你了!我會想辦法阻止她的!你要相信我!」亨利此時此刻心慌得一塌糊塗,緊緊地握住吳佳佳的手,只怕自己這一鬆開,從此以後自己與吳佳佳再無緣份。
「你覺得你能阻止她?可能嗎?她那麼會演戲,上一刻她對你笑靨如花,親熱無比,下一刻她就對你發起進攻,讓你防不勝防!方才若不是我眼疾手快,你以為你現在還能見到我嗎?」吳佳佳冷笑著說。
「要不,要不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遠離她,她總沒辦法傷害你了吧?」亨利熱切地看著吳佳佳。
吳佳佳聽了,氣急敗壞地推開了亨利,「我什麼都沒做錯,我為什麼要離開?這是懦夫的行為,我才不會這樣做!而且我厭倦了逃亡。我之所以到這裡來,就是想找到一個可以容身之所。如果一定要選擇逃亡的話,我寧願呆在這裡被她害死!更何況,從這裡離開了,我們又能到哪去?你覺得蘇珊會就此放過我嗎?她一定會對我恨之入骨,覺得是我把你從她身邊拐帶跑了。從她對我做出的種種惡毒的事情來看,她是個占有欲極強的女人,你我若離開了,她豈會善罷甘休。不過是給了她口實,向所有人證明了我吳佳佳不過是個心機極重的不正經女人罷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可怎麼辦?」亨利束手無策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我說了,為今之計,我們倆只能分手,然後我快速地與另一個男人確立關係,才能讓她覺得我對她的危險已經不存在,那樣的話,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吳佳佳淡淡地說。
「不要!不能分手!我不要你去找別的男人!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亨利又慌又亂地說。
「給你時間?多久?」吳佳佳冷冷地問,「誰知道她下次攻擊在什麼時候?這次我好運避開了,只是手臂受傷了。誰知道下次,我失去的是不是自己的性命?」
「不會的。這段時間我一定會偷偷地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的,絕對不會再讓她有機會下手了!」亨利急切地保證,「等我找到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之後,我便徹底地解除她。」
吳佳佳仍然灰心地搖頭,「不。我不希望你這樣做。不管怎麼樣,你們是多年來相依為命的姐弟,我不想看到你們因我而鬧得不愉快!所以,還是放棄我吧!這個世界有千千萬萬的好姑娘,總有一個會比我更讓你喜歡,也更會讓蘇珊容易接受的。」
「不!我只愛你!聽到沒有?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愛你!為了你,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來!如果有人再敢傷害你,那麼我便要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亨利咬牙切齒地說,眼睛裡殺機騰騰升起。
「天!你竟然用了『殺』這個如此可怕的字眼?難道你對蘇珊起了殺機不成?」吳佳佳驚悸地撫住胸口不安地問。
「如果她再次出手的話,那可就說不定了!」亨利陰惻惻地說。
吳佳佳聽了,這才感動萬分地撲入了亨利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哽咽地說:「你能夠說出這番話來,我真的很感動。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我了,真的可以為了我放棄一切了。可是,事情還沒有糟糕到要動殺機的那一步。而且,我也不想你的手上沾染上你姐姐的鮮血。我們可以想其它的辦法。一個既不流血,卻又能解除我們困境的辦法。」
「佳佳,你總是這樣大度而仁慈。」亨利禁不住嘆息一聲,將吳佳佳抱得越發地緊。
「有什麼辦法呢?我總是不願意傷害別人的。不過,這一次為了能夠讓我們順利的在一起,說不定真的做些壞事了。你給我時間好好想想吧!」吳佳佳輕輕地推開了亨利,伸手慢慢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現在,不管怎麼樣,你還是趕緊過去看看蘇珊吧!好好地安慰她關心她吧,不要讓她覺得你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只有這樣,她才能對你無所防範。」
亨利聽了,立即點頭如搗蒜,抱住吳佳佳用力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然後說:「那我現在去看她了。」
吳佳佳點點頭,看著他離開之後,這才冷冷地笑了。
真正的好戲即將上演,她只須靜靜等待,等待著最後一刻,便一招將蘇珊置之死地。
亨利出門之後,便匆匆地來到了蘇珊的房間裡。
蘇珊正病奄奄地躺在床+上,林千木坐在床邊摟著她,而醫生則給她做著各種檢查。
蘇珊看到亨利進來,便急忙招手讓他過去,問道:「亨利,你去看過吳佳佳了嗎?她一定也驚嚇不小吧?」
亨利搖頭,微微喘息著說:「我才聽到這個消息就急忙匆匆地跑過來了,還沒來得及去看她就先來這了,不管怎麼說,你是必有身孕的人,我得先確保你母子平安才行啊!」
蘇珊聽了,心裡一陣溫暖,便握住了他的手,哽咽著說:「我沒事。可是你能夠第一時間想到我,我真的很開心。」
「你永遠是我的好姐姐,我怎麼可能不關心你呢?你不要想太多了,得讓自己保持愉快的心情才行,這樣的話,孩子才會健康漂亮,知道嗎?」亨利溫柔地說。
「嗯。我知道了。」蘇珊用力點頭。
這時,醫生也做完了檢查,直起身子笑道:「母子一切安好,只是略略受了點驚嚇。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幾天就行了。不過,以後行動真的千萬要小心才行。」
一直緊張萬分的林千木聽了,不由大大地鬆了口氣,謝過了醫生,並親自送醫生出去,順便請教一下有關蘇珊養身保胎的問題。
蘇珊等房間裡所有人都退去之後,這才緊緊地拉住亨利的手,含+著熱淚對亨利說:「亨利,這次多虧了吳佳佳救我,若不是她,我們母子可能雙雙都沒命了。她方才一定也嚇得不輕,你呆會一定要去看看她,好好安慰安慰她,並且向她表達我的謝意。請告訴她,從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好好相處。我也不再反對你們在一起了,你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亨利搖頭,「不。從前的事情,我也有錯。我不該因為和她的事就跟你一直鬧彆扭,惹你傷心。你這件差點出意外,一定就是心事太重了。蘇珊,我知道其實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所以,你放心,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吳佳佳,不希望我和她在一起的話,那麼從此以後,我就真的不跟她在一起了!這個世界這麼大,我相信我一定能夠找到一個讓我們都喜歡的好女孩的!」
蘇珊聽了亨利的這番話,激動得熱淚盈眶,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顫聲問道:「你真的是如此想的嗎?你真的能夠重視我的意見?」
「當然啊!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姐姐,沒有人能夠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亨利篤定地用力點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弟弟!」蘇珊激動地抱緊了亨利。
亨利也抱緊了她,一雙眸子卻陰冷地轉動著。
接下來的幾天裡,蘇珊遵著醫囑,靜靜地躺在床+上,哪裡都不去。
就連一天三頓飯,都是由傭人端上樓。
亨利一天要看個她兩三次,每次一坐就是一兩小時。
而林千木現在也每天儘可能地抽時間陪著她。
所以說,這幾天是蘇珊自吳佳佳來之後過的最舒心最滿足的日子。
但她雖然躺在床+上,卻絲毫沒有因此就放鬆警惕。
亨利那天對她所說的話,她當時真的很感動,也毫不懷疑,但是亨利走後,她靜下心來細細地一琢磨亨利的話,又覺得有些蹊蹺。
從前,亨利為了和吳佳佳在一起,對她冷淡了很多,可是自從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他的態度轉變得太快了。
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通。
所以,為了證實這一切,她悄悄地讓一個女傭幫她時刻注意吳佳佳與亨利的舉動。
幾天下來之後,女傭給她的報告是,並沒有發現他們再有任何接觸。
反而這幾天,吳佳佳與林千木的不少手下走得很勤。
蘇珊聽了,這才滿意地笑了。
她想,經過她的這次出手,吳佳佳可能真的怕了,放棄再利用亨利,是不得已的選擇吧。
不過,就算她怕了,暫時地隱藏她真實的目的,自己也不會就此罷手的!
因為只要她留在這裡一天,危險就仍然存在。
保住了亨利,卻並不意味著就保住了林千木!
吳佳佳絕對不是輕易認輸的,而且她的真正目的是林千木,亨利只不過是被她無恥利用的一個工具而已!
此時的蘇末離坐在飛機之上,轉頭看著窗外那浩瀚的雲海,耳邊聽著身後被自己同學緊緊包圍的連哲予淡定的說話聲,嘴角情不自禁地高高揚起。
由於經過那次意外,如今埃及的局勢越發地嚴重起來,大街上處處封鎖,讓蘇末離等人一天到晚被困在酒店不能出去,眾人煩不甚煩,所以索性提出回去算了。
教授也考慮到他們畢竟是學生,安全第一,所以也便同意了。
於是連哲予便大方地出資包了一架飛機,這樣的話,這樣一來,原本就對連哲予佩服得五體投地的眾人們越發地把連哲予當成了他們心目中的偶像。
無論男女,通通都圍坐在連哲予的身邊,聽他講他的經歷。
連哲予自然只是挑起趣事說給他們聽,把本來就經歷少的他們聽得時不時地驚嘆。
蘇末離也從未聽過他的故事,便也豎起耳朵來細細地傾聽著。
只覺得他過去的生活既有趣,又刺激,而他的聲音更是溫柔而性+感得動聽不已。
雖然沒能夠緊挨著他坐,可是只要想著他是屬於自己的,蘇末離的心便又興奮又喜悅。
有了連哲予的存在,旅程便一點都不枯燥。
眨眼間,十幾個小時就過去了。
將飛機降落之後,眾人下了機,戀戀不捨地與蘇末離和連哲予等人揮手道別。
看著眾人走遠,蘇末離這才笑道:「現在好了,我們班的女孩子全都有了你的手機號了。從現在起,只怕你的生活便沒辦法平靜了。」
連哲予勾唇笑了,「放心吧!我給的號碼是方伯的手機號。她們要想打電話騷擾我,有那麼點難度。」
「呀!你好狡猾!」蘇末離禁不住瞪了連哲予一眼,不過隨即捂住嘴巴笑了,「這下好了!方伯要忙死了。」
「反正最近我們不在,他寂寞得很,就讓他熱鬧一下也不錯。」連哲予笑著拉開車門,小心翼翼地護著她上了車,替她系好了安全帶,這才轉身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蘇末離長呼一口氣,嘆道:「算算時間,我有好久都沒有回末離山莊了呢!大概得有四個來月了吧?」
連哲予點點頭,「嗯。的確很久了。一百共一百三十一天了!」
「這麼久?」蘇末離疑惑地問,「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啊?」
連哲予笑笑,沒吭聲。
怎麼會記不清楚?
在末離山莊的那深達幾十米的地下室里,還躺著過去的蘇末離。
在夢裡,他時不時地會夢見他們的過去
雖然明知道現在蘇末離已經回來了,雖然她們其實就是一個人,但是他還是不曾忘記他們的過去。
過去的蘇末離,仍然是他不能磨滅的傷痛
蘇末離見他突然沉默了,想著他應該懷念在那裡的生活了,於是便主動地提議道:「反正這星期我都不用上課,不如我們趁著這個時間回去住幾天吧?」
連哲予聽了,又驚又喜,「真的?你想回去麼?你不會覺得那裡太冷清太寂寞了嗎?」
蘇末離輕嘆一聲,將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溫柔地說:「傻+瓜。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整個世界,又怎麼會冷清寂寞?」
連哲予聽了,心裡暖融融的。
回到末離山莊的時候,已是晚上七點多鐘了。
方伯帶著一眾人等早早地就在門口等候著他們。
蘇末離與連哲予在他們的簇擁下進了屋,喝了杯咖啡提神後便上樓洗了個澡,換了乾淨舒適的家居服,然後又一起下樓用餐。
吃過晚餐後,蘇末離捨不得立即回房睡覺,還硬拉著連哲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可看著看著,就上下眼皮打起架來。
連哲予看著她困得不行了,便笑道:「好了!別再堅持了!我又不會跑掉,你守著我做什麼?來吧!我抱你上樓睡覺。」
「哦!」蘇末離大咧咧地向他伸出了手臂。
面對她的依賴與信任,連哲予只覺得喝了一杯清泉般清涼甘甜。
他伸手將她騰空抱了起來,穩穩地抱著她往樓上走去。
送她回臥室,放她到床+上,彎腰替她脫去鞋子,再拿被子替她蓋好,然後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蘇末離此時已經困得早就閉上眼睛呼呼大睡了,但是對於連哲予的吻,她仍然敏銳地感覺到了。
她像小貓一樣舒服地哼哼了兩聲,一個翻身,就將臉深深地埋在溫暖鬆軟的枕頭裡暢快地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連哲予不由寵溺地笑了,伸手將幾綹垂落到她臉上的碎發撫到了耳後,再痴痴地看了她一會,最後才戀戀不捨地熄了燈,躡手躡腳地退出了房間。
剛關上門,就看到一直等候在走廊上的方伯。
方伯一看到連哲予出來了,便笑著輕問:「這次少爺與小姐之間似乎有些不同了?」
連哲予聽了,舒心地笑著點頭,「算是吧!」
「這麼說,好事快近了?」方伯聽了,喜不自禁地問。
「看吧!得看她的意思。」連哲予壓低了聲音。
「呵呵。看來我可以先籌備著。少爺你也抓點緊吧!你們之間拖得太久了,早點定了,對誰都好。」方伯輕聲地勸說著。
「嗯。我會考慮。」連哲予若有所思地說。
「還有件事,我想我必須得給少爺你提個醒。」方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要說。
「嗯。我聽著。」連哲予轉身朝書房走去。
方伯連忙跟了進去,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這才開口說道:「蘇小姐已經去世了那麼多年了,我想這個時候,該讓她入土為安了。就讓過去的痛苦往事隨著她一起去了吧!少爺只要好好地把握她的現在就行了。總把她留在那裡,對死者來說,不禁是一種不敬,對生者來說,也很殘忍。我想少爺絕對的不願意小姐發現過去吧?」
連哲予聽了,沉默不語。
方伯知道要把過去的蘇末離埋葬,對連哲予來說,實在是件痛苦而殘忍的事情,他需要時間好好考慮,所以便說:「少爺慢慢考慮吧!反正現在也不急。等決定了知會我一聲,我好為蘇小姐籌備後事。我先退下了,有什麼需要叫我吧!」
連哲予聽了,默默地點了點頭。
方伯走後,連哲予走到窗前站定,看著那茫茫的夜色眉頭緊蹙。
他這一站,就是足足四個小時。
等他轉身,已經是接近凌晨兩點了。
連哲予慢吞吞地走出了書房,在經過蘇末離的房間時,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伸手握住門柄輕輕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