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幻影

  「那麼，兩個賤人，我們來好好聊聊，我們兩家之間的事情吧。」

  龍輝越過兩名保鏢，來到帶著孩子的女人面前，目光向下移動，以俯視的視角，冷冷地看向先前還張揚跋扈的女人，與造成這場衝突的罪魁禍首。

  只不過龍輝才剛剛來到兩人身前，周遭就有路人開始站出來主持正義道：「你當著小孩子面，說話也太過分了吧？」

  「就是啊，你一個大男人，還是異能者，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欺負人家母女兩個，還要不要點臉了？」

  「人家還只是個孩子，差不多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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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我爸媽受委屈的時候，你們這些道德高尚的聖人們，是全部死在棺材裡面了嗎？」龍輝冷眼看向身旁「仗義執言」的路人，抬手一招，將白色巨劍重新握在手中，對準周遭的吃瓜群眾說道，「現在是想起來，自己的聲帶沒有忘在家裡，準備開始勸人向善了，想刷存在感？」

  「嘿！你怎麼說話呢？」

  「就是啊，我們只是說幾句公道話而已。」

  「怎麼的，仗著自己是異能者，還想要當街殺人不成？」

  ……

  龍輝手持巨劍的這一番嘲諷，效可以說是出奇地好，頓時引起了一眾吃瓜群眾的反彈。

  「雖然我沒有當街殺人的想法，但並不代表我沒有能力這麼做。」龍輝手中巨劍一揮，巨大的風壓徑直壓向眾人，先前所有開口拉偏架的人，盡數失去了站立的資格。

  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更是當場讓嘈雜的環境，頓時變得機靈無比，就連眾人喘氣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那些仍舊站在原地，保持「中立」，始終一言不發的圍觀群眾們，見到龍輝看向自己等人，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尤其是想到龍輝那一句「但並不代表我沒有能力這麼做」，更是生怕這位異能者大爺一時糊塗，干出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於是紛紛開口，以「公正」「客觀」的角度，開始替龍輝一家辯解起來。

  「我先前一直在這裡圍觀，是那個帶孩子的女人先出言不遜，隨意謾罵侮辱別人的。」

  「沒錯，我也剛才也聽見了，那個女人說了一堆難聽的垃圾話，罵人家是死死窮鬼，還說他們的衣服是從垃圾堆里淘來的，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我剛剛在洗手間裡面，親自看見是那個小孩子使壞，不僅踢了那個小姑娘一腳，還把她往牆上推。」

  ……

  那些保持站立姿勢的圍觀看客們，紛紛將自己看到的東西說了出來。在他們的口中，被口誅筆伐的對象，瞬間變成了勢單力薄的母女兩人。

  甚至就連一些被風壓，壓在地上的吃瓜群眾，都開始大倒苦水，向龍輝解釋起來。

  「對不起，我之前沒有過來，也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只是看見大家都在說，就跟著一起喊了幾聲。」

  「我也是，我只看見你在罵那對母女，管人家叫『賤人』，這才誤會了你們。」

  「是啊，是啊，你剛剛看起來的確太像壞人了，我也是想主持公道，不小心搞錯了而已。」

  ……

  聽著耳旁傳來各種路人們的聲音，龍輝心中沒有一絲漣漪泛起，對於這些傢伙的真實想法，他根本絲毫不感興趣，或者說……懶得理會他們。

  如果不是為了身後的東禮與龍示，他甚至不會給這些開口的機會。有時候，保持沉默，本身就代表著一種態度。至於說拉偏架，那更是不用多做解釋。

  重新將手中的大劍插進地面，龍輝表現得並不激動，甚至連最開始那種森冷的壓迫感，都被他收斂了起來。

  將關注目標，重新放在一大一小母女兩人身上，龍輝神情冷峻，雖然沒有猖狂囂張的感覺，但那種高高在上，俯視兩人的態度，卻是讓原本就被嚇炸毛的女人，乖巧得像只鵪鶉一樣，只知道將小女孩抱在懷裡瑟瑟發抖，甚至不敢抬頭與龍輝對視一眼。

  「你似乎很在意『貧窮』和『富有』的對比？」龍輝話語用著疑問的句式，語氣卻已經直接替對面回答了這個問題，「你對自己的『富有』感到驕傲，甚至以此為榮，並且鄙視那些生活品質不如你的人。

  你是覺得，這種貧富差距的對比，會讓你產生愉悅感？

  還是藉助對他人的侮辱和鄙視，能夠填補自己心中的某些缺憾？」

  女人對龍輝產生了恐懼感，只知道抱著孩子一言不發，誘人的身體顫抖不已，美艷的面龐滿是驚懼。

  對面不說話，不回答，龍輝便繼續說道：「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我都有理由相信，你以前的生活，甚至是現在的生活，都和『瀟灑』二字無關。

  你的兩個隨身保鏢，身手不怎麼樣，身體素質倒還可以，花費應該不低。

  能雇得起這種保鏢的人，除了家底殷實以外，還需要一定的門路。最起碼，暴發戶很少有這種能力。

  先天沒有足夠優渥的生活環境，缺乏足夠的個人修養，以欺壓貶低他人為樂，就連跟在身邊的……賤人也同樣攻擊性十足。

  再加上你火辣的身材，姣好的容貌。

  嗯……根據我的觀察，好像你的身體出現了某些不能言明的狀況。

  綜上所述，我覺得我用『姦夫淫婦』這個詞，大概率會顯得很貼切。

  當然了，就算我猜錯了，也沒有關係。本來大家就是在互相對罵，堆疊各種毫無理由的侮辱性詞彙，把對面說破防了，也是一種對罵方式。」

  三番兩次聽到龍輝，用「賤人」這個侮辱性詞彙，對自己的孩子進行攻擊，女人似乎是被激起了一些勇氣，色「茬」內茬地說道：「她還只是一個孩子，老是賤人賤人的叫，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過分嗎？我不覺得。」龍輝表現得十分坦然，甚至有些理所當然的說道，「年齡不大，心黑手更黑。她腳上的鞋子，明顯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吧？再配合上角度，傷筋，傷骨，傷髓。

  還有我媽額頭上的傷口，我說她賤人都已經嘴下留情了。」

  「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龍輝：「孩子做錯了事，就可以不需要承擔責任了？

  誠然，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的心智也會隨之發生變化。

  小孩子因為年幼，心性不成熟，所以會被賦予更多的寬容。

  不過呢，在我看來，這應該是一種你情我願，於雙方都願意承認的事情。而不是類似於責任，所有人都必須要遵守的規則。

  說得直白一點，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要讓著她？

  就因為我年齡比對方大，這有些過分了吧？

  對於你家孩子，我不喜歡忍讓，老實說，我甚至在考慮，把她對我媽做的事情，再在她身上重新復刻一遍。」

  「你也太惡毒了吧！」女人被龍輝想法嚇得一哆嗦，就想要把孩子拉到自己身後，有些神經質地說道，「你怎麼能對小孩子，做出這種事情來！」

  「惡毒嗎？」龍輝仿佛陷入了疑惑之中，他一把將孩子抓在自己手中，提在了自己身前，認真地對女人說道，「那個……我好像也沒有說，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啊？剛剛我不是說了嘛，只是復刻一遍，你家孩子先前對我媽幹的事情。

  你們家的案例在前，我只不過是有樣學樣而已，很過分嗎？

  如果你覺得很過分，甚至是很惡毒的話……憑什麼我媽就得被你家孩子這麼對待啊？」

  龍輝聲音中的怒意越發濃郁，他一把擒住女人的脖頸，冷冷地說道：「不要再tm給我說，她是小孩子之類的狗屁理由，賤人！」

  「你媽看起來那麼年輕，又是大人，肯定比小孩子扛折騰……」

  「cao！」

  龍輝一腳踢向女人的小腿，按照先前東禮腿上的傷痕，復刻了一版一模一樣的攻擊，落在了對方身上。

  剎那間，仿佛能夠震碎玻璃的尖叫聲，無差別地對所有人的聽力進行著攻擊。

  龍輝拽著對方的腦袋，對著牆面就懟了上去。

  「龍輝！」×2

  即便東禮和龍示兩人同時大聲呼喊，也沒有能夠阻止龍輝手上的動作。

  女人光滑白潔的額頭，猛地接觸到牆壁上，頓時激射出一片令人膽寒的痕跡，看得所有人大腿發顫。

  「去見醫生過來，有傷患需要他們過來處理。」仿佛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龍輝將手中女人丟在地上，而後將目光投向另一隻手上的目標。

  他的這個舉動，讓東禮和龍示都忍不住心中一涼，連忙跑上來，一把奪下了他手中的孩子。

  「龍輝，你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瘋了！」

  「你還想對小孩子下手嗎！」

  龍輝看著東禮和龍示，平靜中帶著十足的柔和，並沒有再做出什麼，在兩人看起來會顯得特別出格的舉動。

  然而他的那種平靜，卻讓龍示和東禮感到了一種陌生感，似乎自己與這個孩子之間，被阻隔了無盡的歲月和距離。

  「兒子，你這是怎麼了？」

  東禮膽戰心驚的看著龍輝，目光中滿是恐懼和不安。哪怕兒子就生龍活地在眼前，她卻始終感覺龍輝的存在，就好像眼前的龍輝，只是一道虛無縹緲的幻影而已。

  龍示神情嚴肅的盯著龍輝，目光中露出擔憂。

  龍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按在女人的傷口處，為她治療好了身上的傷勢。

  待到他抬手的那一刻，龍輝的身體仿佛是鬆了一口氣，而東禮和龍示心中的不安與隔閡，也莫名其妙地消散了一大半。

  他們只覺得，自己的兒子又重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