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抓河蟹

  鮮血飛濺，迸了林明玉一臉。

  衛鷹想要阻止，卻被林默容抬手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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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力氣有限，大概砸了二三十下，速度就逐漸慢下。

  鮮血染紅了林明玉白嫩的小手。

  林默容一點也不嫌棄，慢慢地握住她的手，用一種輕鬆又歡快的語氣說道：「哇哦，妹妹真厲害，打死大老虎，保護了娘親。」

  大石頭哐當從手上滾落。

  林明玉摟住她的脖子，終於哇的一聲嚎啕哭出聲，嘴裡語無倫次的喊：「別離開……娘您別離開……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怕……」

  林明辰都被嚇到了，怯生生輕拍她的後背，「不怕，妹妹不怕。」

  林默容心酸極了，只恨不能將林家所有人大卸八塊。

  小傢伙打小被林家人虐待，顯然留下了深重的陰影，所以才會那麼害怕她離開。

  但這點別人並不知道。

  一個不到四歲的孩子，還是個女娃娃，拿著個大石頭將老虎腦袋砸得血肉模糊，鮮血和碎肉濺了她滿身滿臉，這畫面委實讓人生理不適。

  「這下手也太狠辣了。」

  「才不到四歲吶，等以後長大了還得了？」

  「這是遺傳了她娘吧？」

  「我家娃兒都嚇哭了。」

  「別說你家娃兒了，我都怕今兒夜裡做噩夢。」

  大家私下裡議論紛紛，雖然並沒有什麼惡意，但這話讓人聽了總是不痛快。

  許大娘沒好氣瞪他們，「都閉嘴吧！沒聽人說，那大蟲是林娘子獵來的，你們吃著她獵來的食物，背地裡還要對她們母女說三道四，也不嫌臊得慌？」

  大傢伙這才訕訕閉了嘴。

  林默容並不知道這邊的鬧劇，待小傢伙哭夠，從地上爬起，重新拄上木棍，領著兩個小傢伙去梳洗。

  兩人這才發現她腳受傷了，紛紛搶著做她的「拐杖」。

  林默容好說歹說才勸住。

  除了小明辰只是稍微蹭了點，林默容和小明玉那是相當狼狽，滿臉滿身都是血，光用濕帕子根本擦不乾淨。沒辦法，林默容只能領他們去水潭邊清洗。

  知道林默容腳受傷不方便，兩個小傢伙都很乖巧的自力更生。

  先洗手手，再洗臉臉，然後把髒了外衣脫下來……

  「呀！」林明辰突然驚呼。

  林默容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趕緊一瘸一拐過來，「怎麼了？」

  「蟲！好大一隻蟲！」

  林明辰提著濕漉漉的衣裳一抖，一隻礦泉水瓶底那麼大的河蟹掉了下來，張牙舞爪地揮舞著兩個鰲鉗，在地上橫行霸道地爬來爬去。

  小傢伙長於內宅，又常年受苛待，根本沒見過螃蟹，還以為是大隻的蟲子。

  林默容將河蟹小心抓起，笑著解釋：「這叫螃蟹，長在水裡面的。別看它長得醜，用油炸一炸，吃起來脆脆的，一口咬下去裡面還會爆汁，噴香。」

  林明辰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娘，我們今晚吃炸螃蟹吧！」

  「行啊。你回去拿個桶。」

  林明辰對吃一向最積極，哎了一聲，轉身就噠噠噠跑了。

  沒過一會，就吭哧吭哧拖著個大木桶過來，後面還綴了一群小尾巴。

  「怎麼拿這麼大個桶？」林默容哭笑不得。

  林明辰呼哧帶喘，「太少……不……不夠分……」

  「嬸子，我們也來幫忙。」

  曹家的小子大河咧嘴嘿笑，門牙少了一顆，露出一個黑黢黢的豁口。

  那小模樣瞧著特逗。

  林默容忍俊不禁，摸摸他的頭，「小心一點，別給咬著手，這玩意咬人可疼了。」

  「沒事，我不怕。」

  「我也不怕。」

  「等下我要抓十個。」

  「十個算什麼，我要抓一百個。」

  「吹牛大王，不要臉。」

  有孩子的地方總是熱鬧無比，不用林默容特意招呼，他們自己就鬧成了一團，你推我攘的下了水，紛紛想要大展身手，連衣裳都顧不及脫。

  這是個活水潭，很大，但並不深。

  尤其邊緣地方，不過成人膝蓋深，小孩子下去也沒關係。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這群小傢伙是一點也不把河蟹的大鉗子放在眼裡，跳下水後，直接伸手就去水草叢裡摸。

  手指被螃蟹的鉗子一把夾住，他們不僅不喊疼，反還興奮的互相攀比起來：

  「我抓到了一隻！」

  「我也抓到了，我的這只比你的大。」

  「你們不行，我都已經抓到三隻了。」

  「你等著，我很快抓得比你多。」

  林默容真是好氣又好笑，知道直接說他們不會聽，就嚇唬道：「不要直接把手伸到水草裡面摸，小心摸到水蛇，給你們來一口。」

  「那最好！晚上可以加餐了！」曹大河牛氣哄哄道。

  「別管他們。」曹家 正好過來，見狀笑著說道：「這些小子皮實的很，幾隻螃蟹還咬不壞他們，以前在家裡，哪天不上樹下河。」

  連人親娘都這麼說了，林默容也就沒再多管。

  「 ，你怎麼過來了？」

  曹家 解釋：「你獵來的那隻老虎，虎皮我們已經幫著剝下來了。正好我婆婆擅長硝制皮革，讓我過來問問你，是整塊硝制，還是裁開。」

  硝制虎皮，自然是為了做衣制毯。

  在現代，這可是牢底坐穿獸，除了影視劇里，現實根本沒人敢用這玩意。

  末世倒是沒關係了，但那時候老虎也死絕了。

  林默容實在沒法想像，自己或者兩個小傢伙穿虎皮大衣的模樣，總覺得囧囧的。

  她連忙道：「不用問我。這玩意我要了沒用，你們誰想要誰拿去吧。」

  「那怎麼行！」曹家 一臉的不贊同，「這是你一個人獵來的，幾百斤的肉你們母子吃不完，我們大家分一分也就算了，皮子怎麼還好白拿？」

  「可我要了真沒用，留著也是浪費。」

  「那就整塊硝制，回頭到了南邊，你可以拿去賣錢，整塊的比較值錢。」

  曹家 一錘定音。

  林默容拗不過她，只得同意。

  說完正事，曹家 搓了搓手，露出幾分不好意思，「還有一件事，那個，大家托我來問問，晚飯怎麼辦？你腳受傷，我們本來想著自己弄算了，你又說要炸河蟹。」

  「這玩意腥的很，我們怕是沒你那手藝弄好吃……」

  林默容爽快道：「我來吧，你們把灶砌高點就行，我不方便蹲下。」

  「好勒！」

  曹家 一臉喜滋滋，正要離開，水潭對面忽然傳來一聲吆喝。

  「曹家媳婦兒，你男人腿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