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此情此景

  裕華路府南街的這家餄餎館名字起的很特別，叫做一碗香餄餎店。店門的招牌上還寫著一條迷語：「三塊瓦兒，蓋個廟兒，裡頭住著個小老道兒」，這迷語要求打一農作物名，葉風心中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故作不知，問秦嫣道：「秦律師，你知道這謎語的答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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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蕎麥，我以前也吃過餄餎，知道最好的餄餎面就是蕎麥麵的，三塊瓦兒，蓋個廟兒正是形容它的外在形狀。」秦嫣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說出了正確答案。

  這家餄餎館是家老店，平時客人非常多，不過葉風和秦嫣來的晚，多數食客都走了，此時店老闆和夥計也不忙活，見有新客到，店夥計趕緊迎了過來，滿臉堆笑，招呼道：「歡迎二位光臨小店，小酒小菜，不是特色，山珍海味，有失地道，一口餄餎，滿口留香，二位請坐，嘗嘗我們欒成有名的東關蕎麥餄餎面，保准你來一趟不覺虧，來兩趟還想來，來三趟不想走，來四趟住不回，呵呵哈。」

  這夥計艹一口方言，熱情無限，說辭巧妙，讓人感覺賓至如歸。

  飯店不大，不過擺設環境收拾到很講究，有平間，也有雅間，葉風和秦嫣撿了一處僻靜到場所，剛剛落座，熱情好客的夥計便走了過來，笑道：「二位是先就點兒小菜喝會兒，還是直接上餄餎面先墊墊肚呢，要白的、黃的還是黑的？」

  秦嫣聽的有些迷糊，她雖然吃過餄餎，但還沒吃過這麼講究的，對面到葉風也只是抿嘴輕笑，卻是不給她解釋，秦嫣無奈，只得向那夥計問道：「請問，這餄餎面還有許多講究麼？我原來所吃的都是用餄餎機壓出來到白面餄餎或者蕎麥麵餄餎，跟麵條也差不多，就是更筋斗點兒。」

  夥計呵呵一笑，卻是不住的搖頭，忍不住給秦嫣介紹起餄餎來：「這位女士，這你可說錯了，說起這餄餎面，還是我們家的最正宗，最地道，尤其是我們店兒這種地道北方味兒的餄餎面，起源於清代，百年傳承，享譽四方，我們店兒的餄餎從主料上分，有白面、玉米面和白面混合以及蕎麥麵三種，顏色壓出來後也就是我剛才說的白的、黃的、黑的；從對湯上分，有靠湯和寬湯之分，有的食客偏愛主食餄餎，餄餎挑入碗後，只澆少許湯汁，攪和一下，湯汁全被吸納，一筷子挑起，只見餄餎不見湯，這叫靠湯餄餎，還有的食客，吃餄餎喜歡就著油餅，油餅進肚，餄餎灌縫，因此要湯多面少，這叫寬湯餄餎；此外從季節上還有冷湯、熱湯之分，或加蒜蓉芥末，或加胡椒辣椒，各有口味；從口感上來說，還分過水與不過水，黏條醇厚，過水清口，也是各有其味兒啊。」

  這夥計滔滔不絕，介紹的極為詳細，別說秦嫣，就連曾經來過幾次的葉風都聽得有滋有味。

  秦嫣不得不佩服這老闆的口才，一番話下來，讓她食指大動，連口水幾乎都要流出來了，當下不再多問，直接道：「那好，先來一大一小碗兒墊墊肚子，聽你這麼一說，我饞的受不了，菜和酒我們再點，你先讓廚房給我做碗靠湯餄餎。」

  「好叻，馬上給您上來。」夥計吆喝一聲，扭頭去了。

  秦嫣看著葉風，笑道：「這家店不錯，雖然小了一些，但給人的感覺很好，說實話，我還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吃飯呢。」

  葉風雖然不了解秦嫣的家庭出身，但也能猜到她的生活物質條件肯定不錯，當下道：「秦律師，這裡的面味道確實不錯，不過環境確實不怎麼好，你可別介意。」

  秦嫣皺眉道：「怎麼？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千金大家閨秀麼？比這環境惡劣的地方我去的多了，我之所以說我很少來這種地方吃飯，並不是嫌棄這裡的環境差，而是我以前太忙，要麼吃快餐，要麼隨便叫點外賣對付一口，已經很久沒有實實在在的下過館子了。」

  葉風被秦嫣嗆了幾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茬了，心中卻想，不虧是做律師的，兩三句話就能把人的嘴給堵上。

  秦嫣又點了一盤醬牛肉和也些涼菜，問葉風：「你喝白酒還是喝啤酒？」

  葉風擺手道：「算了，就不喝酒了，我下午還想去應聘下工作，喝酒不好。」

  菜一上齊，一大一小兩碗牛肉蕎麥餄餎面也到了，香味兒撲鼻。

  秦嫣摞了摞袖子，拿起衛生筷，呲了一聲，道：「葉風，我先開動了，聞聞都覺得香，吃起來肯定更香。」

  一口下去，吃的有些急，湯汁兒熱口，燙的秦嫣直張嘴呲氣。

  此時此刻的秦嫣，哪兒還有一點端莊、高雅、知姓的氣質模樣，給葉風的感覺，完全就像是老家鄰居家的大丫兒一樣。

  但葉風又覺得，此時此刻的秦嫣，很美、很真實。

  甩甩頭，拋開心中的綺念，葉風拿著醋瓶往面里倒了一大股醋，攪拌均勻，這才動口吃起來。

  秦嫣看到葉風的舉動，有些好奇，一邊嚼著面，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葉風，你介個倒介麼多醋很好吃麼？會不會太酸了些。」

  葉風笑道：「醋能去掉一些牛肉腥味兒，這樣吃味道更好。」

  秦嫣有樣學樣，也倒了一小股醋，攪拌均勻，吃了幾口後，吧唧吧唧嘴，道：「確實不錯啊，酸辣相間，味道更濃，再就著熱湯，感覺真不錯，怪不得你跟我說你一吃就能吃好幾碗呢。」

  葉風一碗還沒吃完的時候，秦嫣已經吃完了，連口湯都不曾剩下。

  看著空空的碗，秦嫣似乎有些意猶未盡，舌頭不自禁地添著唇邊，熱湯入口後，她的臉上流下了一些細汗，雙頰泛紅，她從包里掏出一張濕紙，輕輕的擦拭著自己的臉，容顏嬌艷、姿態慵懶，美到了極致。

  葉風看著眼前的秦嫣，突然覺得自己因為經歷了劉美美之事後，壓在內心深處的某種情感突然從內心裡再次噴發了出來，一個劉美美就讓他曾經心動和衝動過，更何況是比劉美美超出太多太多的秦嫣？

  一時之間，葉風有些痴了，他知道這樣很不好，可是內心中的悸動卻由不得他去控制。

  秦嫣此時也注意到了葉風看著她的表情有些不對，當下故意咳嗽了一聲，道：「葉風，你吃飽了麼？我再給你要一碗吧。」

  葉風頓覺尷尬，低頭一口氣將碗中的面和湯灌了下去，支吾道：「沒事兒、哦…不是，是…我…我已經飽了。」

  對出身農村、從未戀愛過的葉風來說，此情此景，真的讓他有些尷尬。

  「你要不餓了的話，那麼叫兩碗麵湯喝吧，原湯化原食，對胃口消化有好處。」秦嫣似乎也覺得有些尷尬，說完這句話，就起身去了出餐口，招呼夥計盛兩碗麵湯，也趁這個機會，讓兩人之間突然生出的尷尬味道消散一些。

  秦嫣起身離開之後，葉風的心才鬆了下來，他覺得自己很失敗，心境修為還差的太多，看來以後得加緊時間找機會鍛鍊提升心境修為了。

  片刻後秦嫣回來，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如常，看著葉風，主動開口問道：「葉風，給我講講你以前的打工生活吧，比如吃的怎麼樣？住的怎麼樣？」

  葉風擦了擦嘴，才道：「我剛出來打工的時候，吃的其實不怎麼好，一天也就不到五塊錢的伙食費，後來做了幾年，手藝經驗上去之後，轉為了大工，伙食費才提到了一天十塊錢，再後來成為班長後，我的待遇才得到大改善，伙食費從一天十元提升到一天二十五元，有專門的班長小灶兒。至於居住條件，其實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夏悶冬冷。夏天的時候一幫工友擁擠在一個工棚里，又悶又熱味道也不好，冬天晚上會覺得冷。」

  秦嫣眯起了眼睛，唏噓道：「看來電視報紙上說的沒錯，農民工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一幫人，欠薪討薪就不說了，單說生活物質條件，就讓人覺得即同情又心酸，真不知你這麼多年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葉風嘆了口氣，道：「其實現在農民工的條件已經比以前好多了，國家和政斧現在開始重視農民工的生活現狀，惡意欠薪和採取極端方法討薪的事情已經少多了，不過華國的農民工實在是太多了，政斧就算想照顧恐怕也照顧不過來。我媽以前常常跟我嘮叨一句話，她說人分三六九等，你是第幾等的命，就是第幾等的命，強求不來，我以前對此很不服氣，但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後，我也算看透了，我媽雖然說的偏頗了一些，但道理卻是實實在在的，同人不同命，怨天不尤人。」

  【已經掉出分類新人榜了，淚求各種支持衝上去啊啊啊啊！另外最近兩章屬過渡情節，稍顯平淡，不過很快就會過渡過去，主角很快就會遇到真正強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