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只能妥協

  楚喬抿緊了唇，事實上，在這個時候，她很想為自己說些什麼。可是沉默了半天，卻終究什麼也沒有。她無法去抵抗，無法去反駁，她又有什麼立場，她是他的妻子沒有錯，可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妻子。他用自己的方式，在命令她，必須要怎麼做，否則她將會一無所有。

  所以，最終，楚喬妥協了。

  就像之前換手機，不許結交新的朋友，不和同學去郊遊外出。除了靜園和學校，除了陶思甜之外，再也沒有了其他。

  猶如之前每一次，楚喬最終只能妥協了。

  楚喬在沙發里坐了下來。

  莫征衍瞧了她一眼，亦是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店員立刻推了多輛自行車過來，停放在兩人的面前，一邊做著介紹，「這款是國外品牌，外國單車愛好者的最愛，可以加速，握感和安全係數都很好，這一款有五種顏色……」

  任是店員詳細的介紹了一堆，可是楚喬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店員這邊汗水都要下來了，只能望向了莫征衍，忐忑喊道，「先生，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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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征衍側目，目光瞥過楚喬，低低的一聲呼喊，「楚喬。」

  楚喬這才開了金口，卻是不冷不熱的三個字，「不喜歡。」

  「換。」莫征衍立刻就吩咐一聲。

  店員微笑著，只得撤了一批，又換了另外一批。

  又是一番熱切的接受後，店員再次問道，「小姐，您看這款如何？」

  楚喬安靜地坐在沙發里，她的姿勢是端正的，從小的教養和儀態，讓她的坐姿在任何地點任何場合都是婀娜淑女的。她的後頸至背部，沿成一條筆直的線條，穿著白色襯衣的她，耳廓後有幾縷頭髮挽過，是那樣的清冷，不可方物。

  「不喜歡。」楚喬動了動唇說道。

  「再換。」莫征衍亦是道。

  於是，店員又立刻換了一批來。只是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所得到的答案，莫過於是楚喬的「不喜歡」，和莫征衍的「繼續換」，直到一個小時後，店員也開始精疲力竭無力招架了，有些愁容問道，「先生，小姐，不如告訴我，有怎樣的需求，這樣也方便介紹。」

  楚喬不說話了。

  莫征衍問道，「那些自行車，你都不滿意？」

  楚喬正襟端坐，如此挺拔的坐姿，她甚至都沒有瞧他一眼，目光望著前方。

  「不。」楚喬開口否認，淡淡說道，「那些都很好。」

  「那為什麼不選？」莫征衍又是問道。

  楚喬就坐在他的身旁，她的聲音很輕，卻好似能扎進人的心裡，「可是我偏偏不喜歡。」

  只是這一句話，如此簡單的話語，卻揭示了她的內心。

  她是如此的淡漠。

  她的抗拒，亦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莫征衍眼眸驟然一凝，臉色也不再溫煦了。

  而在這個時候，楚喬又是說道，「不過，既然你讓我選，我會選的。」

  楚喬望著停放在面前的那輛單車，那口吻不可謂不冷淡，很是無關緊要道，「就這輛吧。」

  店員心裡一喜，想著總算是定好了，但還是問了一聲，「小姐，確定是這輛嗎？」

  「恩。」楚喬輕輕點頭，而後她不疾不徐側過身來。

  「可以走了麼？」楚喬問道。

  莫征衍眼中深邃暗涌，他沉默了片刻後，沉默著站起身。楚喬也一併起身，兩人雙雙離去。

  店員在後邊鬆了口氣，等到買單完取了車送兩人離開後，那店員也是手軟腳軟。

  「好難伺候啊。」那店員不禁發出感嘆。

  只是莫征衍，那可是得罪不起的人物，經理一早就叮嚀囑咐過。

  ◎◎◎

  「楚喬，周末有空嗎？」

  「恩？」

  「一起吃個飯吧。」

  在周四的下午，楚喬接到了陶思甜的電話，近來也有些日子沒有聚過了，楚喬也確實想見她。她也沒有多想，立刻就應了，「好，那周末再聯繫。」

  等到周末來臨，陶思甜一早給她發了信息，讓她出來碰頭。

  楚喬換了身簡單的便服，就要出門。

  下樓的時候，楚喬卻被傭人攔住了，「小姐，您要去哪裡？」

  「我要出去。」楚喬說道。

  「小姐要是出去的話，先去跟先生說一聲吧。」傭人如此說道。

  楚喬默然，她沒有為難對方，只是詢問了傭人，莫征衍的去向，「他在哪裡？」

  「先生在二樓的房間。」

  這幾年來，徐珊在周末的時候，都會來陪伴她。但是自從莫征衍住進靜園之後，徐珊也漸漸少來了。

  楚喬立刻來到了二樓。

  二樓的房間，原本是客房，後來莫征衍就住在了這裡。楚喬從來沒有踏進過這間房間，經歷了那晚之後，他們就一直分房而居，互不打擾的狀態。而她也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一次也沒有。

  客房是一個套間，連帶著小書房。

  楚喬進去的時候，莫征衍正在書房裡打電話。楚喬站在外邊，透過那敞開的房門，瞧見了莫征衍背身而站的身影。

  依稀之間，聽見了幾句斷斷續續的談話聲，大概是生意上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電話結束了。

  莫征衍掛了話機，轉身望向了她。瞧見是她，他的目光驟然一凝，似是有困惑。只是一剎那，他開口問道，「有什麼事？」

  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之間的相處無疑就是冷戰的狀態。

  雖然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比陌生人還要不如。

  楚喬走近了幾步，站在書房外邊道，「我要出去。」

  「去哪裡？」莫征衍問道。

  「隨便走走。」

  「和誰？」

  「陶思甜。」楚喬回道。

  莫征衍當然是知道陶思甜的，是她多年以來的好友，他點了支煙，又是問道，「就你們兩個？」

  「恩。」

  「什麼時候回來？」

  「暫時不知道。」

  莫征衍抽了口煙，吞吐著白霧道，「不許超過九點。」

  楚喬點頭。

  「我正好也要出門，順便送你。」

  楚喬沒有意見。

  ……

  楚喬和莫征衍一起出門，前去和陶思甜會和。

  約定見面的地方，照舊是藍山咖啡館。

  午後陽光炙熱，陶思甜穿著t恤小短褲坐在外邊喝著冰咖啡。大傘下邊，陶思甜瞧見車裡下來的楚喬，立刻就招了手。

  「楚喬！」陶思甜在喊。

  楚喬在瞧見陶思甜的剎那，不禁露出了笑容。她甚至都忘記了其他，欣然地邁開腳步，奔了過去。

  她正在過馬路，白色裙子，猶如一隻翩然的蝴蝶。

  車子緩緩行駛而過，莫征衍坐在車中，瞧見她微笑的側臉，在刺目的陽光下如此耀眼。

  這樣的笑容，這樣的楚喬，什麼時候會在他的面前展現？

  整個下午，楚喬都和陶思甜在一起，陶思甜制定好了計劃，下午先去逛街，買些夏日必須品。陶思甜喜歡去那種小店淘貨，總是能先搜羅好一系列精緻的小店。而楚喬一般來說，都是跟隨者，卻也樂此不疲。

  一個下午的光景，兩人全都消磨在逛街里。

  陶思甜買了許多東西，楚喬只買了一件。她在一家小店裡，看中了一隻老款的相機。那相機是店主在國外買來的，而且已經絕版。本來是店主用來當做裝飾品放在店裡的，楚喬起先得知時也就挺遺憾的，想著這是非賣品，不可能得到了。但是經過陶思甜的一番唇槍舌戰後，還是將那古董相機收入囊中。

  差不多到了晚餐時間，兩人就近選了一家小店，吃了兩碗雲吞。

  期間，季向陽打來電話，陶思甜只說她在和楚喬逛街，剛吃完雲吞。而季向陽則是說，正巧人都在，也好久沒見了，不如晚上一起去唱k。

  「楚喬，去嗎？」陶思甜立刻問道。

  楚喬想了想，「江言遇，他去麼？」

  陶思甜則立刻詢問了季向陽，季向陽則是道，「言遇不來，他正忙著。」

  一聽這麼說，陶思甜才放了心，楚喬也點了頭。

  陶思甜不禁問道，「楚喬，你和江言遇沒事吧？」

  楚喬道，「沒什麼。」

  「那你和莫先生呢？」陶思甜可沒有忘記，在江言遇的生日宴會上，被撞了個正著的事情。只是後來，楚喬告訴她，沒有什麼事情。而最近她又有些忙碌，也好久沒有和楚喬碰面了，更是不知道她和莫先生之間下文如何。

  楚喬淡淡說道，「還好，和以前一樣。」

  「那你躲著江言遇做什麼。」陶思甜困惑了，先前楚喬的態度，並不是這樣的。她還能鎮定自若的，和江言遇一起來飯局。

  這些日子裡，很多事情，楚喬都沒有告訴陶思甜。

  她默了下道，「我有沒有說過，江言遇和莫先生見過面了。」

  「啊？」

  「而且還動了手。」

  「啊？」

  「江言遇知道我和莫先生在一起了。」

  「……」

  陶思甜直接沒了聲，她已經暈了。半晌，才回神道，「我明白了。」

  楚喬微笑，「思甜，你要答應我，我和莫先生的關係，可不能說出去。」

  「放心了啦，我誰都沒說。」陶思甜拍著胸脯保證，又是蹙眉說道，「可是這樣一來，你不是會讓江言遇誤會麼？」

  「誤會什麼？」

  「誤會你做了莫先生的地下情人什麼的。」陶思甜有些替楚喬叫屈。

  楚喬的笑容很淺，似有些自言自語道，「有什麼好誤會的。」

  因為就連她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

  她這個妻子，根本就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