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崇拜

  橫店這個地方相比較其他劇組，有個最大的好處，可以就近解決一下陰陽調和的問題！

  人專門開闢了三條街，所謂，橫店影視城三條街走一走，總是你想要的溫柔。

  你要到別的地方拍戲，一進組就是幾個月，精滿自溢了，不是，應該說食色性也，但凡是個姑娘，肯定有人騷擾！

  尤其是糖糖這樣長得好看，但是名氣不夠的小演員。

  攝影組、道具組、燈光、收音，包括執行導演都有可能發發簡訊，撩個騷什麼的…

  但《潛伏》所有人都知道，糖糖是呂瀟然的蜜…

  這是他選的演員！

  

  再有，姜為挺注意這些的，所以，整個劇組倒也沒有出現什麼劇組夫妻之類的東西…

  拍攝進行了一個月，糖糖越發覺得呂瀟然是個了不起的人！

  每天早上七點半，她抵達現場的時候，呂瀟然已經現在跟付偉兩人安排拍攝了…

  他不止要擔任現場導演，自己還得演戲。

  一開始，糖糖也沒覺得呂瀟然的演技有多厲害，甚至在試鏡《潛伏》之前，壓根就不認識他，只知道他是個演員…

  後來，《瘋狂的石頭》上映，引發了很多人的討論，糖糖出於好奇，買了一張票，然後看到了謝小萌…

  實在想不到謝小萌演余則成會是什麼樣子！

  然後，她親眼看到了余則成處理左藍犧牲的那場戲…

  ……

  車蕭是20號進組的，只簽了十天時間，片酬很低，屬於友情客串。

  姜為當然要緊著她的戲先拍了！

  於是能連貫的起來。

  這個演員有點…

  自以為是！

  反正呂瀟然見過很多這樣的，有了點小名氣，真把自己當回事的那種！

  即便她是衝著姜為來的，沒收多少片酬…

  演員大不大牌，看看她帶了多少助理，開的什麼車就知道了——呂瀟然沒有助理，他一般拍戲都會帶著一個大背包，裡面裝著拍戲必備三件套：一把輕巧舒適的可摺疊休息椅，一個質量上乘的塑料收納箱，一把超大的防紫外線黑傘。

  對了，還有一隻大的保溫杯…

  車蕭不是，人家有專用的保姆車，休息時候都不跟演員們待一塊。

  不過，這是人家的選擇，她樂意讓自己這麼舒服，誰也管不著！

  而且，她的職業道德還是很可以的，每次開拍前都會找呂老師對詞。

  當然啦，她可能打心眼裡覺得呂瀟然就是個走狗屎運的年輕演員，像他這樣的演員，內地太多了，真的，內地有的是有實力有顏值的男演員…

  這樣挺好，兩個人演起吻戲也不會太尷尬…

  就帶著演戲的態度拍了…

  口感還行。

  其實，吻戲這種東西，一般女演員要比男演員有經驗的多，呂瀟然就沒啥經驗…

  至於吻戲厲不厲害，其實跟長相有關係，長得好看的，都被人認為有美感！

  輪到張阿瑪，就被人認為占便宜…

  有什麼區別呢？都是霸道之吻…

  ……

  劇本這段，左藍犧牲，留下的遺物是毛的《延安文集》，但是姜為寫的並不是《為人民服務》而是《愚公移山》…

  《延安文集》老三篇：《為人民服務》、《愚公移山》還有一篇《紀念白求恩先生》，這三篇，當時後世，黨員都是要背的。

  劇本寫了余則成念叨《愚公移山》里的文字，其他的，什麼也沒提示…

  可是，現場試戲的時候，呂瀟然讀了幾遍，總覺得《愚公移山》不適合…

  那篇文章完全跟左藍死亡沒有任何關係：中國古代有個寓言，叫做「愚公移山」。說的是古代有一位老人，住在華北，名叫北山愚公…

  左藍死了，跟愚公有半毛錢關係？

  反而《為人民服務》很好！

  『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

  『人總是要死的，但死的意義有不同。中國古時候有個文學家叫做司馬遷的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

  『…要奮鬥就會有犧牲，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但是我們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數人民的痛苦，我們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

  呂瀟然念這段詞，最開始語速很平緩，慢慢變得語音發顫…

  整整三分鐘，念完後，他靠在沙發上，摘下眼鏡，淚水滑落…

  宋嘉也陪著掉眼淚…

  「不行，你不能哭，你陪著難過就行…」

  「為什麼？」

  「因為你不知道左藍是余則成的初戀，你現在只知道她是自己的同志，還有，昨天那場，咱們重新排一下，按照劇本，你走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左藍遇害了，你還以為都已經得救了！」

  宋嘉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恍然點頭：「我說我怎麼感覺不對勁，我是站在已經知曉後續的立場，可那個時候的翠平根本不知道左藍遇害，她以為任務成功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得演的歡快些！」

  「好，我馬上換衣服…」

  ……

  就是這段戲，不僅讓圍觀的工作人員心悅誠服，糖糖徹底化身小迷妹…

  一點矜持都沒了！

  以前，只有呂瀟然找她的時候，她才會搭話，休息時間，都是一個人待在休息區。

  這段戲之後，糖糖主動出擊了！

  呂瀟然導戲、拍戲的時候，她全程圍觀，休息的時候，她會主動靠過來，一開始聊一些表演的東西，慢慢的就日常化了…

  呂老師剛開始還有點得意，畢竟在哈士奇口中，糖糖那可是大明星，被一個大明星崇拜，很爽！

  到了後來，真覺得有點麻煩…

  呂·主演·導演·編劇·瀟然，很忙的，根本沒時間應付糖糖…

  他怕自己煩悶之際說了一句重話，讓姑娘傷心了…

  畢竟只要做了導演，都會有不順心的時候，比方說現在，本來準備拍外景的，去你的，天公不作美，飄起了細雨…

  穿好軍裝的呂瀟然鬱悶極了：「狗日的天氣，不是說了晴天嗎？」

  姜為道：「…那就拍室內戲，劇組不能停！」

  然後，道具組組長跑來問：「導演，天氣預報說了，今天要下一天，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改拍室內戲，馬上去布置一下！」

  「…那現場要收拾嗎？」

  「當然要收拾，快！」

  呂瀟然看了看姜為，問道：「導演，咱們把明天的戲先拍了吧？」

  「…行，就這麼辦吧，你幫著收拾一下現場…」

  「誒！」

  呂瀟然才扭頭，就看到了糖糖…

  「…你怎麼又來了，今天沒你的戲，趕緊回去！」

  「我來學習一下，」糖糖咬了咬嘴唇，然後從包包里拿出一個保溫盒：「這是我給你買的早餐！」

  「…酒店不是有早餐嗎？」

  「酒店的不好吃！」

  「你怎麼這麼挑食？都這麼大人了，」呂瀟然沒有接早餐：「你回去吧，我是吃過早餐才來的!」

  糖糖收回飯盒，委屈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