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打個小賭

  「什麼辦法？」

  廖木爾聞言，猛然再次抬頭。

  

  李晟說著，拍拍廖木爾的肩膀

  「這個辦法比較麻煩，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如果你信得過我，就帶我去你印書的坊鋪！」

  廖木爾沉默著點點頭，突然張開胳膊，一把將李晟保住。

  「晟，如果你真的能幫我在一年內印出百萬冊書、獲得大唐的戶籍，那我就把書店送給你！」

  李晟無語。

  自己是缺那一個區區書店的人嗎？

  李晟卻是不知道。

  對廖木爾而言，能獲得大唐的戶籍，那是一種何等的榮耀，那是一種純粹的新生。

  李晟很快，跟著廖木爾來到了書店後面的作坊。

  作坊不大，亂鬨鬨一片。

  一個個雕版師父，正坐在作為上，在堆積成小山的木塊上，一點一點用刻刀雕琢文字。

  李晟皺眉看著這一切。

  這裡一共有將近三十個木雕師父，年齡各有高低。

  其中一個鬚髮花白、年近五十的老者，占據著店內最大的一張桌子，正在優哉游哉的喝茶。

  一看到廖木爾帶人進來，頓時微微皺眉。

  「廖店長，你不去尋雕版師父，帶一個小娃娃來作甚？快快出去。」

  廖木爾連忙解釋道：「班師父，這是……」

  老人不耐煩的再次連連揮手：「老夫不管他是什麼人，你既然想在一年內印出百萬冊書，那就必須得聽老夫的。」

  「老廖，這是你請來的雕版師父？」

  李晟摸摸鼻子，一臉好笑的問道。

  廖木爾介紹到：「晟，這是我們店資歷最大的雕版師父，姓班。班師父的雕版技藝最佳、速度也最快，比其他雕版師父的雕篆速度，快了足足五成。」

  李晟聞言，不由好奇問道：「為什麼這麼快？」

  廖木爾輕聲解釋道：「這位老先生是認字的。」

  「哼！」

  班老頭冷笑一聲，放下茶杯，傲然道：「老夫乃是正經的讀書人，當工匠不過是興趣而已。」

  其他普通的雕版師父不識字，都是要將印好的文字拓在木板上，之後按圖索驥進行雕篆，錯了還得修改。

  而班老頭則因為認字，對文字的筆畫更加了解熟悉，自然雕篆的速度也就更快了。

  「失敬失敬。」

  李晟聞言，恍然大悟。

  這個時代，讀書人能放下身份去做木雕，的確是難能可貴。

  這老頭有此等傲氣，十分正常。

  班老頭矜傲的道：「小孩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趕緊出去吧，莫要妨礙老夫篆字。」

  顯然是將李晟，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好奇娃娃而已。

  李晟卻也不惱火，而是環顧四周，搖頭道：「但是，不管你雕篆的速度再快，一年內也絕對不可能印出百萬冊書。」

  「一個小娃娃，你懂什麼？」

  班老頭冷哼道：

  「只要雕版夠多，便是三歲孩童也能印刷五經。」

  「如果我們能雕篆出一百份雕版，每份雕版只需要印刷一萬冊，自然能在一年內印出百萬冊書！」

  「一百份雕版？」

  李晟聞言，不由的輕笑一聲：「卻不知，老先生雕篆一份五經雕版，需要耗時多久？」

  「兩年而已。」

  一份四書五經總計有十七萬字，平均下來每天能雕篆232個子字，的確不算少了。

  李晟輕笑一聲，坐在班師傅的對面，開口道：「老先生，咱們打個小賭，看看誰能以最快速度，雕篆出一份雕版，如何？」

  「跟老夫比雕版？」

  班老頭嗤笑一聲，不屑道：「就憑你？」

  「就憑我！」

  李晟輕笑一聲。

  「親愛的晟，你這是幹什麼？」

  廖木爾詫異萬分，連忙勸道：「班師傅的雕版速度，在整個長安也是出了名的快，你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李晟眨眨眼，低聲道：「你還想不想印書？」

  廖木爾點點頭。

  「那你就聽我的。」

  李晟道。

  廖木爾遲疑半晌，還是點了點頭。

  李晟說服了廖木爾，轉頭看向班老頭：「班師傅，賭不賭？」

  「廖店長，老夫沒空跟這娃娃開玩笑。」

  班老頭不耐煩的擺擺手。

  「何必著急拒絕呢？不如先聽聽我的賭注？」

  李晟端起一杯茶，輕笑道。

  「你一個娃娃，能拿出什麼賭注？」

  班老頭搖搖頭，依舊不上鉤。

  「若是我賭輸了，這家書店，我直接白送你，如何？」

  李晟咧嘴一笑。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而後哄堂大笑。

  「這娃兒，口氣倒是不小。」

  「廖店長，聽聽，他把你的店都抵押出去了！」

  「跟班師傅比雕版，簡直是貽笑大方！」

  一個個雕版師父們，都坐在原地哈哈大笑起來。

  誰也沒把李晟的話當真。

  班老頭直接笑岔氣了，揮手道：「廖店長，還不快快把他轟出去？」

  廖木爾微微遲疑，朝著班老頭曬然一笑：「班師傅，您有所不知。就在半個時辰前，我已經將這書店賣給晟哥兒了。」

  「什麼？賣了？」

  班老頭聞言，萬分詫異。

  李晟也詫異的看向廖木爾。

  廖木爾沒有說話，只是笑著點頭。

  「這麼說，你剛才說的賭約，不是開玩笑？」

  班老頭猛然深吸一口氣，目光炯炯的看向李晟。

  旁邊其他的雕版師父，也紛紛看向李晟。

  「當然不是！」

  李晟道。

  班老頭遲疑一下，正要開口答應。

  「好，我……」

  這時，一群雕版師父蜂擁而至。

  「小掌柜，班老頭手快，您別跟他賭，我手慢，我跟您賭！」

  「掌柜的，別聽他胡說，我手最慢，您跟我賭！」

  「我來，我來賭……」

  一群雕版師父爭前恐後道。

  班師傅眼見其他雕版師父跟自己競爭，當即惱火道：「去去去，一邊去，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無妨。」

  李晟微微搖頭，抬手指向所有雕版師父，說道：「你們三十個人聯手，若是能比我更快印出一道五經雕版，這家書店同樣歸你們所有！」

  轟！

  李晟此話一出，頓時全場寂靜！

  廖木爾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李晟：「親愛的晟，你瘋了嗎，這裡可是三十個人，你要一個人挑戰三十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