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 目暮警官：抓不完，根本抓不完！

  雖然短短的一兩天的時間裡，東京範圍內出了不少更不小的動盪，但還是那句話，路人都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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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即便是上半夜才剛看到了恐怖分子街頭襲擊的新聞，也並不妨礙後半夜街道各處的繁華依舊。

  只是逛著逛著。

  路人們就逐漸察覺到了不對。

  空氣變了。

  變得稀薄了。

  耳旁嘈雜的聲音變了。

  變得越來越弱，越來越靜，以至於唯一存在的聲音很是明顯，扭頭循聲看去，街道消失了……不對。

  準確來講，是被替代了。

  密密麻麻的人頭擠在一起，穿著特攻服的不良少年，以及穿著工作服的哪都通員工，形成了洪流將大路堵得是水泄不通，不少本該迎面相對而行的車輛，都是被迫停下了行駛，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能夠硬著頭皮掉頭，生怕拐得慢了點再被掀翻。

  路人拼命往邊上貼，屏著呼吸靜靜地等待洪流過去。

  可隨著時間流逝，別說是過去了，這洪流就特麼跟開了閘似的源源不斷，氣都快憋得喘不過來了，也沒看到有半點減少的跡象，甚至還感覺越來越多？

  而與此同時。

  在洪流源頭處的十字路口，白色馬自達內安室透的眉頭已經緊得快要能夠夾死蒼蠅，旁邊副駕駛上的柯南探頭張望，只能看到另外三條路上不停地有人在往這邊匯集，最後融入那一條道上的洪流。

  「……這集合了這麼多人，是打算要去哪，做什麼啊？」

  柯南很是不解。

  安室透則是調出導航地圖點了下。

  「他們去的是警視廳方向。」

  「……」

  一瞬間，柯南的眼睛瞪得渾圓，滿滿的不敢相信：「什麼意思，全面開戰，是這麼個開戰法的嗎，靠著這些人和官方正面硬槓，這不可能贏得了吧？」

  ……柯南並不懷疑，如果真是這樣，官方會取得碾壓式的勝利，東京範圍內，黑色死神的成員幾乎已經長時間穩定在五位數出頭，而哪都通人更多。

  除去黑色死神的不良少年，各路正式員工臨時員工，數量甚至能夠上到恐怖的六位數，是前者十倍。

  攏共十來萬人，看起來似乎很嚇人。

  可先不說武器方面，就光說個人基礎素質差得就太多。

  警視廳要是認真起來，甚至連支援都不需要就能虐殺。

  因此柯南實在是不理解，黑色死神為什麼會這麼做，但不理解歸不理解，他還是很清楚一旦真打起來。

  那麼兩邊的傷亡，就絕對不可能只是幾百人那麼簡單，保底也是數以千計，甚至是上萬，都有可能。

  「得趕緊阻止他們啊！」

  柯南急忙向安室透說道。

  可安室透卻很是無奈，回道：「你以為我不想阻止嗎？」

  柯南這才反應過來。

  光憑自己兩個人，恐怕頂上去還沒兩秒就會被淹沒，還談什麼阻止，而要是去藉助官方的力量，動用武力來強行阻止，那也就和打仗沒什麼區別了。

  「……可其中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哪都通招收的普通員工吧，平日裡他們應該也不會參與黑色死神的事，官方為什麼要全面封鎖，另外就算是封鎖了，也沒必要為黑色死神出生入死才對，怎麼會這樣？」

  柯南又拋出了兩個疑問。

  安室透回答道：「第一，儘管那些普通員工和黑色死神內部牽扯都不深，但還是有牽扯的，其次，官方的決定我沒辦法干預，最後我也試著攔下那些普通員工過，告訴他們官方的封鎖很快就會結束，並且如果哪都通沒人管了，官方也會負責接手，以保證他們在事後不至於沒了工作，但是……」

  「……但是？」

  柯南對於安室透突然的停頓感到疑惑。

  安室透嘴角微微一抽，無奈道：「但是他們卻說不能讓上面換人，理由是他們還有一個月的工資壓在那邊，要是出了事，哪怕換官方接手也沒辦法補。」

  柯南：「……」

  居然壓了一個月工資，這不純純違反了勞動法的嗎。

  當然，到了這種程度，說這話也沒意義。

  只能說黑色死神那邊是真騷，居然用這種方式玩捆綁，作為利益共同體，哪都通員工自然不會退步。

  至於官方為什麼不能補。

  十來萬個人一個月的工資，以哪都通不低的平均工資來算……貌似也還好吧，到不了大出血的那程度？

  「……哦，還有一點忘了跟你說了，暴動的其實不只是東京這邊，大阪京都等重要城市，甚至是一些小地方該動的全部都動了，整個霓虹哪都通全部的員工數量，這是官方想補都沒辦法補得了的了。」

  安室透又補了一句，成功讓柯南無語凝噎。

  難怪了，本來就已經快要夠到大出血邊緣的代價，一下又翻了個幾倍，乃至於十倍，不可能補得了。

  不過還真是想不到，一個由不良少年所構成的暴走組織起家的勢力，居然也能夠在某一天從經濟角度都壓得官方頭疼無比無力應對，這下是真難了。

  柯南一陣撓頭。

  「那這麼看來，果然還是只能從發起人那邊入手了。」

  「是啊，但別說是黑死，就是黑色死神的核心人員現在都找不到人影，總不能拿他們的家裡人來威脅吧？」

  安室透揉著太陽穴。

  ……要是正常情況下，說不定官方還真有可能會這麼做，但此時此刻，要是這麼做了，反而有可能是在給對面抓把柄的機會，本來日下部一事就已經是天大的醜聞了，如果再鬧出更大的事情出來。

  那或許就會動搖根本，搞不好就真的是全國暴動。

  「那要不然還是再去問問佐野？」

  柯南提議道，但安室透卻是搖頭，剛才那波雙方已經是把底給透了，也許佐野那邊確實是有所保留。

  可真要是有所保留，那就是絕對不可能再透出來的了。

  問了也沒意義。

  「先去警視廳看看吧。」

  無奈之下，安室透發動了車子繞路前往警視廳，打算先行觀望，後面具體怎麼做也就只好隨機應變。

  接著。

  警視廳大門前。

  目暮警官等一眾警察，看著已經將出口堵死的一堆人，頭上滿是冷汗……這一幕，似乎有點莫名熟悉？

  很快，目暮警官就想了起來。

  早先自家大門口好像就已經被黑色死神，給堵過了那麼一次了，但那次人沒這麼多，兩次的目的也有所差別……合著特麼的把自己這當副本刷呢？

  動不動就堵？

  警視廳特麼不要面子的？

  「高木！」

  目暮警官大手一揮：「立馬給我求援！」

  ……有一說一，目暮警官是真有點緊張，畢竟這次和上次的狀況不太一樣，先不說黑色死神的血洗行動早已經被警方關注到，關鍵就哪都通被封，黃毛等人被通緝，外加交通部門那邊的部署就已經足夠讓人懷疑，這一波是得雙方互相拼命的節奏。

  同樣先不說對面又是未成年，又是一群老實憨厚，埋頭苦幹只為了多掙點跑腿費養家的平民老百姓。

  光是考慮到這人數差距，即便自己這邊人均配槍都不一定會犧牲多少人，就夠讓目暮警官頭皮發麻。

  然而接下來高木涉的一句話，卻讓目暮警官更為驚悚。

  「不好了警官，好像不止我們這邊，其他地方也全都被人堵了，全國範圍內大到警局小到派出所，無一例外，他們甚至還在向我們這邊求援來著呢！」

  一瞬間，目暮警官等人渾身冰涼。

  「退，快往裡面退，千萬別起衝突！」

  「……」

  警視廳大門幾百米開外，安室透和柯南正在咬大拇指。

  「沒有立刻就衝進去動手，是在等什麼。」

  本來還在發愁於到了地方後，該怎麼做的二人都是敏銳地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但也不知道具體是哪。

  「難道是在等黑死嗎？」

  柯南做出標準推測，安室透也沒辦法再分析出些別的什麼，只能夠繼續觀望，而非常讓人意外的是，在接下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裡，這群人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動作，就光是堵著門不動彈。

  以至於躲在裡面的目暮警官，都又有些緊張不起來了。

  「喂，我說你們到底是想幹嘛啊，你們老大人在哪呢，有話就讓他出來跟我講，別在這裡浪費時間！」

  目暮警官拿著大喇叭喊道。

  可壓根就沒有一個人理會，一群人還是我行我素站著。

  這讓目暮警官只感覺氣不打一處來。

  「要打就趕緊打，不打就滾回家睡覺去，怎麼一群大老爺們還這樣娘們唧唧的，該不會是怕了吧，啊？」

  ……雖然一番挑釁，有可能會導致僵持的局勢變得更糟。

  可目暮警官也沒法子了。

  再這樣繼續僵持下去，那後果也不是什么小麻煩了，全國各地的警方程序接近癱瘓，不知道多少的報警電話得不到處理，好好講也沒反應，目暮警官只能這麼做，就賭對面會給反應，並且不是壞反應。

  而讓人驚喜的。

  黑色死神這邊果然給了回應，而且也並不是壞反應……只是也算不上是好反應就是了。

  「呵，說什麼呢警官，什麼打不打，咱們可都是遵紀守法的文明人，別那麼粗俗好不好啊，咱就是閒得沒事出來聚一聚，散散步而已，別那麼緊張嘛。」

  目暮警官剛露出驚喜和鬆懈的臉，聽完了又是一黑。

  「放什麼狗屁，你家散步散到警視廳大門口來就賴著不走啊，還特麼遵紀守法，你們現在這就屬於是在妨礙公務，我們完全是可以抓你們的知道嗎！？」

  「哦？」

  站在最前面的黑色死神成員們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行啊，那你就抓唄，我們守法公民肯定配合不反抗。」

  說罷，最前面一排直接就往前走，手腕靠在一起往前伸。

  囂張的姿態，將目暮警官氣得臉色鐵青。

  可是幾秒過後，目暮警官才發現這幾個人腳步完全沒停，甚至都已經徹底脫離了隊伍，接近於室內。

  ……什麼情況？

  目暮警官一懵，卻也還是覺得這是個揚眉吐氣的機會。

  「銬上！」

  一聲令下後，幾個警察上去銬人，其餘警察則是警惕著後面的大部隊，防止對面隨時會暴起衝過來。

  可非常出乎預料的。

  別說是後面的大部隊，這正在被銬的幾個人都是沒有半點反抗，真的就是一副，配合調查的乖巧模樣。

  ……到底什麼情況啊？

  「喂，後面的，趕緊跟上，都排好隊，配合警官調查！」

  伴隨著一嗓子喊下來，後面的大部隊終於是開始有了動作，但還沒等目暮警官緊張，就又發現這些人的動作並沒有那麼大，而是真的如同那話說的，乖乖地分出了幾支隊伍，整齊排列好似在等候被抓。

  「……警官？」

  高木涉試探性地看向了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愣了又愣，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大手一揮。

  「抓，全都給我抓了！」

  「是！」

  於是，場面在一時間就好像是變成了超市里喜歡占小便宜的老頭老太，正在排隊領取免費的雞蛋一樣，井然有序，一個接一個地送上前去給警方銬。

  一個，十個，一百個，一千個……

  一分鐘，十分鐘，半小時，警視廳里的警察幾乎都上陣了，一小部分負責銬人，一大部分負責警戒。

  銬人的警察銬得手都麻了，被迫地和旁邊同事換了好幾輪，也依舊還是沒感覺這些人的數量有所減少。

  「警官，手銬已經快要有點不夠用了……」

  終於，新的難點又到來，高木涉湊過來滿頭大汗地看向四周。

  「而且就算手銬夠用，這麼多人，咱們也沒地方關吶。」

  目暮警官：「……」

  ……說得確實有道理。

  原本目暮警官想的是，把這群人給銬起來關上個一天，也沒必要真的鬧到法庭上去，教育一頓就完了。

  可現在再看。

  警視廳根本就放不下啊，總不能給關在馬路牙子上吧？

  看著幾支隊伍源頭處的龐大工作量，目暮警官頭疼無比……抓不完，根本就抓不完的啊！

  「……他們到底是在想什麼？」

  遠處，從頭到尾觀望了全程的柯南，已經是一頭霧水。

  而面對柯南的疑惑，安室透卻沒回話，只是皺著眉頭轉動手機，最後猛然一怔，迅速打開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幫我查一下今晚針對於黑色死神和哪都通的所有指令，在程序上的源頭是誰！」

  十來秒後，安室透掛斷電話，發動車子一個甩尾就離開了警視廳，目標非常明確地駛向另一個方向。

  「什麼情況啊？」

  柯南連忙抓住安全帶：「這邊是佯攻，黑死的真正目標，其實是負責下令的官員，但你怎麼會知道？」

  「我不知道，只是感覺會這樣。」

  安室透瘋狂加速，如此說道。

  柯南也沒再多問，其實他也有這種感覺，但因為沒有什麼太強的邏輯性，所以就沒提，不過反正在警視廳盯著也什麼都做不了，過去看一看並不礙事。

  可接著在中途駛上一座大橋時，二人就走了狗屎運。

  這塊已經是屬於比較偏的地方了，大橋上空無一人……哦，有一個，孤零零地站在中間。

  特攻服風衣隨風飄揚。

  背後的「無敵」兩個大字，已經算是比較有辨識性的，能和其他黑色死神成員進行區別的一個特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