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4 讓你抓個過癮

  幾秒鐘過後，爆炸的餘波逐漸消失。

  

  「咳咳咳！」

  安室透以及被壓在下面的柯南站起身來，咳嗽個不停。

  好不容易揮開了面前的灰塵，再去看灰塵中心位置，那三人早已經是被炸得連渣都不剩一下一點了。

  「瘋子……」

  安室透臉色異常難看地掏出手機。

  「喂，小心一點這些傢伙的身上都有攜帶大威力的炸彈，一旦被逼到了死路很可能就會自爆同歸於盡。」

  安室透試圖提醒一下其他的小戰場。

  而也不知道那邊是說了什麼，讓安室透的面色緩和了許多。

  ……看來大概是不會再出紕漏了。

  「所以現在能做的，已經很清楚了。」

  安室透和柯南對視了一眼，還是先行參與進了，在邊上目睹了爆炸後臉色大變，發現二人無事才又鬆了口氣的風見裕也，原本要做的救援行動當中。

  接著沒過多久，救護車和警車相繼抵達。

  二人這才悄悄撤走，將應付工作全部丟給了風見裕也。

  可二人也沒有就這麼各回各家，而是非常有默契地，完全沒有任何遲疑地一起來到了佐野家的樓下。

  「喲，兩個瘟神一塊出現，是要給我送什麼福利嗎。」

  樓上佐野正站在門外抽菸，隨意地趴在欄杆上面。

  而柯南只是視線一瞥，就注意到了不遠處藏在陰影里的人影，眉頭微微皺起，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和安室透一起上樓：「……佐野，好像有人在盯你？」

  「不然呢。」

  佐野隨口道：「日下部一案的偵破者，甚至從真正意義上來講，發現幕後黑手一事的人同樣也是我，當前激進派的態度不說，你以為官方會不恨我？」

  柯南頓時一愣。

  「你是說激進派想滅你口！？」

  在柯南震驚的聲音下，屋裡正在看電視的小丫頭就探出了個腦袋來，好奇地張望了一下後禮貌問好。

  「叔叔好，哥哥好。」

  「什么叔叔哥哥，兩個瘟神而已，看到了就離遠點。」

  佐野不滿斜眼：「看你的電視去。」

  「哦。」

  小丫頭乖乖縮回腦袋，還貼心地把門給順便帶了上去……這是為了防止自己看電視的聲音打擾到外面三人說正事，絕對不是因為擔心自己被打擾看電視！

  而對此，安室透和柯南也是沒功夫去不滿佐野的說法。

  「你怎麼就能肯定，這是激進派出於你發覺了幕後黑手一事，才會有的盯梢舉動，或許，他們別有目的？」

  安室透這話讓柯南有些迷茫。

  不過安室透可不會管柯南是不是能聽懂，反正在他看來以佐野的老油條本質，多半是能夠聽得懂的。

  佐野也確實聽懂了。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佐野的特異點就這麼一個了，但真要細究下去，光是他原本是上一任黑死的經歷，就已經足夠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黑衣的成員。

  至少和現任黑死關係不會差，這一點就足以保證，即便佐野不是黑衣的成員，那也和黑衣有所牽連。

  至於這牽連到底是大是小，秉持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官方完全有充分的理由可以將佐野給扣下帶走，要求配合調查什麼的，關個一天兩天。

  可面對安室透的這番試探，佐野卻只是扯了扯嘴角。

  「能有什麼目的，要真是這種程度都得費勁巴拉地盯著，那你覺得你現在還會是零嗎，啊，零大人？」

  ……沒錯，光是認識，可能有牽扯，這種程度就瘋狂懷疑，那麼別說是安室透和佐野，就黑色死神那在東京範圍內的上萬人，已經夠官方吃上一壺的了。

  此外。

  佐野更清楚在自家附近盯梢的人，其實非但不是激進派的人，反而是過來保護自己的，就是為了防止激進派真的打算對他做什麼，至於是誰安排來的。

  佐野不說。

  而眼看佐野這樣油鹽不進，安室透揉了揉太陽穴也是顧不得其他了，直接開門見山道：「你認識黑麥？」

  「黑麥？」

  佐野故作迷茫地想了幾秒。

  「啊，那個酒廠幹部，聽說過，怎麼了？」

  「……我說的可不是聽說過，打過照面，而是認識與否，柯南都跟你說過了吧，他沒出現在組織視野里，似乎是因為你跟那個傢伙商量過什麼的樣子。」

  安室透是真的有些急了。

  當前的狀況已經緊急到不能再緊急，儘管安室透也願意相信佐野的為人，但可能會派上用場的情報，必須得儘快到手，速度越快越好，只要慢了哪怕一分鐘，那麼很有可能就會有一個十個乃至上百個人，會因此而丟掉性命，其中甚至還可能會有許多完全不知情，根本就是無辜被牽連的路人。

  這樣的情況下，別說佐野是個好人，以他的角度來說，肯定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就是特麼的來硬的。

  那安室透也得做！

  「……是嗎。」

  佐野挑了下眉頭，有點意外於安室透難得的強硬……畢竟是情報人員，總是習慣於彎彎繞繞地玩表面功夫，但考慮到這次事情的等級，也算情理之中。

  「我是不知道我有做過什麼，但他說是，那就是吧。」

  佐野又看向了柯南，調侃道：「救你一條狗命的大恩大德，回頭可得記得要請我吃飯，而且要好的。」

  「……」

  柯南一時無語，安室透都有些氣急敗壞，提高音量道：「佐野，這種關頭就別再給我吊兒郎當不著調了好嗎，事情很嚴重，你知道已經有多少人死了嗎，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你就告訴我不行嗎？」

  「首先我是真不知道我能說什麼，其次我要是真有說出來就有用的東西，你覺得我還會什麼都不說嗎。」

  佐野看起來也是有些氣急敗壞了。

  「難道這點信任都沒有了？」

  安室透：「……」

  這下路是直接堵死了。

  於理，佐野確實是說得沒什麼毛病，有理。

  因為佐野是個好人，所以做出來有用的事他一定會去做，而要是有用的事故意不做坐以待斃，那就是壞人，但都是壞人了，又還能對他奢求什麼？

  於情，那特麼態度問題這樣的說法都給搬出來了，安室透要是再死攪蠻纏，可不就顯得二人沒信任？

  那都沒信任了佐野還說個毛？

  ……安室透也說不好，佐野是故意的，還是真情流露。

  反正是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

  直到好一會後，安室透才又試著尋找另一個突破口問道：「那你有辦法聯繫上那邊嗎，我不需要你去特別做什麼，只需要讓，不，是只要詢問一下他們是不是願意談判，後面的一切就都交給我處理。」

  安室透的態度已然放到了最低，就差給佐野跪下來了。

  可佐野卻答非所問道：「不是，先不說我能不能替你傳達消息，關鍵是你這消息也沒必要傳出去的吧？」

  「什麼？」

  安室透一愣。

  佐野則是看向柯南：「我問你，黑麥昨晚說了什麼？」

  「哎？」

  柯南眨了眨眼，遲疑半天，也沒能給出個答案來。

  「那就是正義使者啊。」

  佐野無奈扶額：「或許在你們看來當前死的人很多，但說句不好聽的，這大部分都是本來就該死的吧，是，有無辜的人被牽連了，但這只是極少數所以影響不大，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可真正的點在於如果後面真的進入了，和官方的全面開戰狀態，那會死掉的無辜的人就太多了，為了保護一大部分人犧牲一小部分人，勉強能說得過去，但為了保護一大部分人，直接把這一大部分人滅得只剩下一小部分，這就不可能說服得了任何人了。」

  「本末倒置。」

  安室透大概理解了佐野想表達什麼，但還是有些疑惑，問道：「但黑麥那傢伙的話真的有可信度嗎，萬一這個正義使者只是隨口說說的呢，另外要是真的如你所說黑衣不會這麼做，那這場由他們主動挑起的戰爭又要怎麼結束，總不可能投降吧？」

  佐野沒有回話，只是看著安室透。

  幾秒後，安室透反應過來：「是要逼官方主動談判？」

  「大概吧。」

  佐野打了個響指，但出於慎重考慮也打了一手補丁。

  安室透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可左右都是談判，為什麼就不能不開戰直接談呢？」

  全程旁聽的柯南不解發問：「那樣不就能避免很多無意義的傷亡嗎，就算不說這個，那也是浪費力氣啊？」

  佐野和安室透看向柯南，目光里滿是在看傻子的感覺。

  「……怎，怎麼了，我說得有問題嗎？」

  安室透也是無奈扶額嘆氣：「你覺得如果黑衣什麼都不做就要談判，官方真的會理他們嗎，談判靠的可就是籌碼，看的則是牌大牌小，再者要是事情真像你說的那麼簡單，那根本也就不存在問題了，官方直接就把問題的根源也就是激進派給解決了。」

  柯南逐漸反應過來。

  「官方是想保激進派？」

  「不然你以為呢？」

  「但他們是幕後黑手啊，得繩之以法啊！」

  「你有證據嗎？」

  「……日下部沒交代嗎？」

  「他交代的就只是一個負責接觸的替罪羊，有什麼用？」

  「……」

  柯南徹底說不出來話了……他原以為，激進派遭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黑麥那幾個人並不滿足只讓這些人被律法懲罰，打算收走小命以執行正義。

  這才到了這個地步。

  結果沒想到這背後居然還有這麼深的說法。

  「可既然都沒有證據了，談判也沒意義吧？」

  抱著不懂就問的好學心態，柯南繼續發表疑惑，這下佐野終於是代為回答道：「讓他們自己承認就行。」

  柯南眨了眨眼：「嚴刑逼供？」

  「差不多吧。」

  「但這樣黑麥那邊也完全可以自己動手吧？」

  柯南又不理解了，佐野則是扯了扯嘴角：「他們想認，官方也不一定想讓他們認啊，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還需要說嗎，再者就是這樣要是行得通你以為官方為什麼不立馬逼供，不就是因為想藏嗎。」

  這話一出，柯南頓時呆住。

  再看向旁邊的安室透，沉默就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官方內部居然還有著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在，這波屬實是有那麼一些刷新柯南的世界觀，以至於他一時間都沒辦法感到氣憤了。

  總感覺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難怪自己會被黑麥瞧不起……倒是佐野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樣，果然光是會推理，還是很難混得下去吧。

  「哎，那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逼迫談判，肯定會有個底線在，要是官方也咬死了不放開進入僵持狀態，最後結果又會怎麼樣呢？」

  柯南疑惑剛問出口，就感覺不對。

  ……因為官方並不知道這點，知道的是自己和安室透。

  那且先不說安室透，自己又應不應該把這個重要的消息送給官方呢，不送，就是讓黑衣的目的達成，送，就是在讓官方有機會拖延，但那樣最後受害的還是那些炮灰以及無辜的路人們，關鍵還是在於那些激進派的傢伙們，以佐野剛才的說法來看。

  除了當前的這種發展，似乎就不可能讓律法得以懲處。

  ……兩邊都不是什麼好人，偏向於哪邊都算不上做好事。

  可又不能什麼都不做，讓人為難。

  柯南一陣頭禿。

  「這種事情就要看兩邊哪一邊的立場，要更加堅定了。」

  出乎安室透和柯南預料的，佐野居然還真給了答案。

  「或者說，看哪邊更瘋。」

  安室透：「……」

  柯南：「……」

  得嘞，這下是看都不用看了。

  有黑麥在那邊，誰特麼能有他瘋啊？

  「嘟嘟——」

  突然，安室透掏出了手機，接通電話幾秒後臉色一變。

  「官方對黑色死神和哪都通動手了？」

  這話一出，旁邊的柯南也是臉色一變，官方的回應，居然這麼快這麼強硬的嗎，就是不知道這番回應。

  黑死那邊又會給什麼回禮？

  「不行，我必須得回去盯著了，有情況再聯繫佐野。」

  安室透撤走，柯南自然是跟了上去。

  而佐野在上面目送二人上車離開後，也是扔掉了手裡的菸頭，吐出最後一口煙，也是時候該干正事了。

  ……官方對黑色死神的制裁舉動，很簡單。

  其一，核心成員，也就是黃毛等特攻隊兼萬事屋成員們，統一上了通緝名單，當然理由上留了一手。

  涉嫌殺人，疑似畏罪潛逃。

  ……很耐人尋味的說法，拿萬事屋的那些深層委託當託詞，但苦於沒有證據，所以說得稍微保留了一些。

  而官方以配合調查為由讓黃毛等人上門。

  儘管說起來因為平日裡非常謹慎，就是隨了官方的意主動上門，大概率也不會有問題，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暫時選擇了無視，這就又給了對面發揮的空間，當然這在佐野看來並不是什麼大事就是。

  頂多也就算是一種噁心人的手段。

  關鍵在於其二，官方封鎖了黑色死神重要的情報網，也就是哪都通的運營，以各種的檢查為由使得工作無法正常開展，目前是已經進入了歇業狀態。

  而雖然以黑色死神的人力，哪怕是被封鎖了哪都通的運營，也不是說就不能收集情報，但官方也做出了更加噁心人的舉動，那就是在街道上投放了大量的交警，但凡看到穿著黑色死神特攻服，又或者是哪都通工作服的，立馬上去就是一個攔截。

  找藉口罰款拘留是小。

  要是看到人比較多的，直接就是一個聚眾鬧事的帽子，能不能扣得穩不管，反正是先給扣上了再說。

  ……還真是有夠小家子氣的。

  佐野勾起了嘴角：「不過既然這麼喜歡抓人，那就乾脆多送點人上門，讓你們一次性抓個過癮好了。」

  同一時刻，伴隨著一條簡訊的散播。

  街道上逐漸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