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白衣

  這就叫做禮尚往來，屬於是社會人士之間的默契。

  ……而收到了這波面子的佐野，儘管說起來好像是大家現在已經互不相欠，但如果以後還想要互相扶持。

  那自然也是得再給對方面子。

  接下來的事情，佐野也就不能夠全力出手。

  不求佐野幫著撤退，只求留上一手，別往死路上逼。

  這就是科倫的目的。

  忽然，科倫眼神一凝，看也不看身後地說道：「你最好別亂動，伏特加，就連琴酒在這樣的狀況下，都不敢保證能在我扣下扳機之前做出什麼反應來，就更別說是你了，要是因為你的自大，導致你大哥的腦袋被我給打爆了的話……呵，那你就自己想像吧。」

  聽到這話。

  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摸上槍的伏特加，頓時滿頭冷汗。

  不敢再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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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倒是沒有半點的異動，只是看向佐野。

  「黑麥，還不動手？」

  佐野眨了眨別人看不見的眼睛：「怎麼動？」

  「……什麼？」

  「拜託，大哥，你現在可是人質，能有點人質的自覺性不，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保證在他開槍之前就解決他的，是你太低估了科倫，還是太高估了我吶。」

  沒等琴酒再開口，佐野就又道：「你是打算犧牲自己，也必須解決掉這個叛逃者，準備兩個人同歸於盡？」

  琴酒嘴角一抽。

  ……先不說在琴酒看來，以佐野的能力，完全是可以做到那種事的，那即便是做不到，也沒必要說出來吧？

  這不是純純地在告訴科倫——我們已經被你給拿捏了嗎？

  佐野會有這麼傻的舉動，顯然不太正常。

  果然早先科倫的事情里，還是有那麼一點的貓膩在的。

  不過琴酒並不在乎那點貓膩。

  那個時候佐野才剛剛晉升幹部成員而已，任務里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失誤」，是難免的事情，現在就不同了。

  ……不然的話，剛才佐野就該順著科倫的話去做了才對。

  這是佐野的態度。

  可佐野是佐野，科倫是科倫。

  這傢伙先是裝死叛逃，現在更是疑似直接表明了敵對立場。

  絕對不能放走這個傢伙。

  「你最好搞清楚，我雖然是人質，但我手裡也有人質。」

  琴酒冷眼看向科倫，將頂著淺井成實腦袋的槍管，往前頂了頂：「你很在乎他的小命吧，但我跟他不一樣，我死了，沒人在乎，所以你威脅不到什麼的。」

  「哎！」

  佐野卻是連忙開口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啊琴酒大人，你在不在乎自己的小命我不好說，但我肯定在乎啊，不只是我，加哥跟你混了那麼久，肯定也在乎。」

  說著，佐野看向伏特加：「你說是吧，加哥。」

  「啊？」

  面對佐野的詢問，伏特加先是一懵，然後又連忙緊張兮兮地小雞啄米，擔憂道：「大哥你千萬別衝動啊，你要是死了的話，那我活著可就也沒什麼意思了！」

  琴酒：「……」

  特麼的，這個時候，不吭聲是會死嗎？

  不過佐野或許是別有心機，但伏特加這個自己的小弟。

  就真的是傻憨憨了。

  「看吧，琴酒大人，您作為行動組組長，還是很受下屬們的喜愛的，您的小命，有很多人重視……哪怕是我，作為您曾經的下屬，也並不希望和您拼殺。」

  科倫勾了勾嘴角，故意裝出一副假惺惺的嘴臉。

  「呵，那我們幾個今晚為何會在這？」

  看著琴酒冷笑的模樣，科倫卻是嘆了口氣：「實不相瞞，這只是個誤會而已，因為我們真正的目標，並不是你們，而是跟你們交易那幾個傢伙……更準確來講，是我們原以為的，他們所要交易的對象。」

  「哦？」

  琴酒饒有興趣地笑了下：「什麼意思？」

  「黑衣。」

  琴酒眼神一凝。

  科倫則是繼續說道：「太多的東西我沒辦法說，但您也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什麼好人，與我無關的事情，我並不想牽扯太多，什麼善惡，我都不在乎，所以正常情況下，我絕對不會和組織作對……也就是因為這個黑衣，跟咱們組織以前的名字一模一樣，這才鬧出了這個烏龍來，但這也是沒辦法吧。」

  「甚至要不是我被特別告知了一下，恐怕也會以為我是得跟老東家槓上，大家都是曾經的同事，好聚好散，有誤會就解除誤會，我想琴酒大人您，應該也不想無端地招惹一些不明麻煩吧……畢竟我就只是個小人物而已，還不值得您耗費多大的心思來對付。」

  ……有理有據。

  在這件事上的態度，琴酒多半是不會只靠著自己決定。

  「以後別再出現在組織的面前，更不允許你再提及你以往的身份，否則的話……天涯海角我也會殺了你。」

  果不其然，琴酒在冷哼了一聲過後，終於是收回了槍……他倒也不怕沒了人質，科倫會肆無忌憚地動手，因為一旦作為人質的他沒了的話，那麼不管怎樣。

  佐野都必定要在這裡。

  殺了科倫和淺井成實。

  「嗯，謝謝您以往的栽培。」

  科倫顯然也是很明白這個道理，沒有起什麼心思，一把拽起地上的淺井成實，就非常識趣地撤出了酒館。

  而伏特加目送科倫二人離開後，頓時就有些猶豫地收起了槍，向琴酒問道：「大哥，真就不管科倫了嗎？」

  琴酒沒有回話，只是看向那個手上插著手術刀的男人。

  「琴酒，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殺了那兩個混蛋！？」

  男人嘶吼道。

  「黑麥。」

  琴酒又看了一眼佐野。

  佐野抬手就是一槍，徹底滅口。

  「科倫的事情我會回去和上面說，具體該怎麼做，上面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當前相關情報太少，科倫的立場不夠明確，亂來的話搞不好殺了會更麻煩。」

  聽到琴酒這話，伏特加恍然點頭……他就說嘛，以自家大哥的脾性，可不會因為科倫原本的身份，所有可能產生的關係，就手下留情什麼的，叛者必死。

  這可是琴酒的信條。

  或許，有時候考慮到付出，損失，等各方面綜合因素的影響，琴酒並不會特別去做什麼，甚至是主動避開。

  可要是上面命令了的話。

  那麼就算是不惜一切代價，琴酒也必定會去完成。

  「行了，走吧，這裡的動靜會吸引來一些蒼蠅的。」

  琴酒拎起了兩個箱子，扔給伏特加就往外走。

  「話又說回來了，科倫這傢伙，還真是跟他那個爹一個德行，優柔寡斷，婦人之仁，早點滾蛋也是好事。」

  上車後，琴酒先是鄙夷了科倫一番，然後看向了佐野。

  「你說是吧，黑麥。」

  「嗯，確實呢。」

  佐野贊同點頭。

  琴酒眯起眼睛：「那時候，也是你把科倫放走的吧。」

  「啊呀，琴酒大人你說什麼呢，怎麼會。」

  佐野嘆氣道：「我那不也是聽那個兇手說科倫被他殺了，並且也沒找到人，這才信以為真了嗎……可能是他藉機假死，又或者是和兇手合謀，騙了我？」

  琴酒看著佐野，直到好一會後才收回視線。

  ……以佐野當下在偵探一行的地位，說他是被兇手給騙了，沒能看出來背後的真相，反正琴酒是不信的。

  不過還是那句話。

  那時候佐野剛加入組織沒多久，有點小小的問題。

  琴酒能夠容忍。

  就更別說佐野的藉口，也確實勉強是能說得過去的。

  只是相比較於這些，琴酒當前更加在意的，果然還是。

  「黑衣……」

  想起先前跟朗姆通的電話，琴酒下意識瞥了佐野一眼。

  「嗯？」

  佐野注意到琴酒的視線，故作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

  琴酒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希望，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

  「還真敢做啊你小子。」

  當科倫剛回到臨時住所，就被槍口頂住腦袋時，並沒有露出任何的意外表現，但也還是配合地舉起雙手。

  「黑麥。」

  佐野把依靠在牆上的背拽開，轉到了科倫的面前。

  「你是在欺騙我啊，科倫。」

  解開了路人臉的效果後，佐野能夠和科倫進行對視。

  「當初說好了的你離開霓虹，永遠不回來，我這才會放了淺井成實一馬，外加替你製造死亡的迷霧彈。」

  「結果這才過去多久啊，你居然就又給跑了回來，甚至還特麼的直接給懟到了我跟琴酒的面前來裝杯，先不說我最討厭的，就是不信守承諾的人，那哪怕是我不討厭，那你這樣亂搞，我也是很難辦的啊。」

  面對佐野的指責與質問，科倫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

  「我知道……」

  「你知道？」

  佐野把槍口往前頂了頂：「那你就是故意玩我的咯？」

  「沒沒沒。」

  科倫連連搖頭：「那我不是知道了她跟組織起了衝突，這才連忙跑回來，打算看看有沒有需要出手的嗎。」

  佐野眯了眯眼：「她？」

  科倫眨了眨眼：「她！」

  「……」

  算了。

  佐野收回槍，直接找地方坐下來：「那就先說說看吧，他……她，是什麼時候，怎麼跟組織起了衝突，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還有，黑衣那塊又是怎麼個事。」

  科倫咂了咂嘴，又點了根煙，斟酌了一會措辭後。

  開始了說明。

  「當初我跑路後，通過特殊渠道成功離開了霓虹，去了國外，但緊隨其後的，霓虹公安卻是剛好盯上了那條渠道，並在收網之後，順便地盯上了我……當然當時他們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就只是把我給當成了一條小魚，打算抓回去看看能有多少業績。」

  「在被追查的過程中，因為我多次逃脫，讓霓虹公安逐漸把我重視了起來，投入的力量也是越來越大，直到前不久，在一次對抗的過程中，某個人跟我提出了一個談判的想法，他想讓我為霓虹公安所效力。」

  佐野眉頭一挑：「所以你就加入霓虹公安了？」

  科倫搖了搖頭：「我當時肯定是不屑一顧的，但之後他所提出的，關於霓虹公安旗下的一個秘密組織的建立方案指導意見，卻是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秘密組織？」

  佐野饒有興趣地關注了一下這個名詞。

  「嗯。」

  科倫吐出一口氣：「公安特殊行動小組，代號，白衣。」

  ……白，衣？

  嗯？

  嗯？？

  嗯？？？

  什麼意思，專門針對黑衣設置的小組？

  佐野有些懵逼地眨巴著自己的卡姿藍大眼睛……這玩意聽起來似乎是有點牛逼哄哄的，應該是霓虹公安下了挺大的功夫才給搞出來的吧，但究其根本。

  就只是因為自己隨口捏造的一個玩意？

  ……甚至還是被誤傳了的那種，至於嗎？

  「然後，你就加入了這個白衣……？」

  直到這個時候，佐野才注意到了科倫那一身的白色運動服，當即就又聯想到了淺井成實那件明明是白大褂，卻被傳為白色風衣的套裝……連這都得對應的嗎？

  ……這玩意的領頭人，或者說是創立人。

  該不會是個什麼中二病吧？

  「嗯。」

  科倫剛點完頭，就又搖頭：「不是，那個時候我還沒什麼想法來著，但一聽說她也加入了，就有點急了……畢竟那個時候，我只聽講白衣的創立，是為了專門對付黑衣的，但還並不知道此黑衣非彼黑衣。」

  ……果然，跟自己想的大差不差嗎。

  佐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麼說來，淺井成實口中的那個，工資不比主業要低的兼職，就是這個了？

  「目前這個白衣有多少人？」

  科倫尷尬一笑：「這個，屬於商業機密，就不太好說……」

  「嗯？」

  佐野眼角一挑，科倫立馬改口：「目前成員只有一個。」

  「嗯？？」

  佐野又懵了一下：「光是你們兩個，不就兩個人了嗎。」

  「她是成員，我是組長。」

  科倫笑嘻嘻地如此說道。

  ……還真是。

  佐野不自禁撫額嘆氣，這特麼是哪個官二代跑出來玩過家家了嗎，未免也有些，小家子氣過頭了吧。

  「那關於那個黑衣，你又知道多少。」

  「這個嘛，根據最高機密等級里的檔案來看的話……」

  科倫豎起兩根手指：「裡面就只有兩句話。」

  「說。」

  「一是該組織實力不明，目的不明。」

  「二是該組織已確定成員為殺手黑貓，疑似成員則為……」

  科倫衝著佐野眨巴眨巴眼睛。

  「呵，是我嘛。」

  佐野故意笑了笑：「公安那邊的信息，那麼少的嗎。」

  「至少檔案上是就這麼多。」

  科倫脫褲子放屁地看了看四周，又把腦袋往前探了探，小聲道：「不過在檔案之外，我的上司，倒是還另外告訴了我，一條不知道是不是小道消息的情報。」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