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7,佐野:組織是我家!
2024-05-07 12:13:56
作者: 人在江湖飛
稍微檢索了一下回憶,找出了那個早就準備好的說法後。
佐野開口道:「有必要那麼急嗎。」
「怎麼,難道說你不想動他?」
「嗯。」
面對琴酒帶著些許調侃意味的試探性詢問,佐野卻是並沒有否認,反而直接給肯定了下來:「說到底,只憑一條消息就那麼急匆匆地動手,未免也太蠢了一些,謠言,圈套,誤會,各種可能性都有不是嗎。」
「……所以你是打算打探清楚了,再動手?」
「不,我甚至都並不認為,有去打探什麼的必要,因為大概也就只有傻子,才會認為那傢伙是真的在扯虎皮,畢竟咱們組織早就已經改名換姓,不叫黑衣了不是嗎,真要是扯虎皮的話,那相比較於這個別人所給的,黑衣組織這樣的模糊的稱呼,用由咱們自己所升起來的,酒廠的旗幟,不是更有標識性嗎。」
聽著佐野洋洋灑灑一大堆的分析說明,琴酒沉默了幾秒。
……只有傻子才會認為,那就是在說自己是傻子咯?
至於扯虎皮的可能性方面。
儘管佐野說得確實有理,組織現在叫酒廠而不是黑衣。
可問題是說到黑衣,還是會聯繫到自家組織。
尤其是在全球範圍內,名為黑衣且有頭有臉的組織,也就只有自家組織這麼一個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
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注意到那個細節,認為黑貓大概率並不是在扯自家的虎皮,這話是沒錯。
可要是偏偏就是沒腦子的人呢?
在龐大的基數下,總會有那麼幾個奇葩。
也許這些奇葩並不會造成太大的麻煩,但終究也是麻煩。
說到底還是因為黑貓那傢伙幹了讓人誤會的事不是嗎。
「是你說的有可能有其他隱情,而如果要探查什麼,和他熟識的你就是最容易,概率也最大能夠探查成功的人,你不去查誰去,那還不如錯殺也不能放過。」
琴酒這既同樣是在試探,也是在暗示。
「那就殺了唄,前提是你們有本事的話。」
佐野隨口道:「可能是我沒說清楚,我是說了不想殺他,但也沒說想要救他,直白一點,就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打算摻合,是查是殺,你們自己決定。」
「黑麥!」
佐野這樣不給台階,琴酒的聲音里頓時就帶上了些許怒意。
……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佐野不想幹活的話,那歸不想幹活,但至少面子工程得過得去,比如跟早先一樣接下任務,但敷衍了事,一拖再拖,無果而終。
現在這樣,別說是別人,就是琴酒,也不可能會接受。
「你現在是打算違抗組織的命令了嗎。」
琴酒的聲音里,已經冒著些許的殺意,從詢問變成了質問,然而佐野卻依舊淡定,回應道:「什麼叫做違抗組織的命令,什麼時候琴酒大人你能代表組織了?」
佐野這話一出後,哪怕是隔著電話,他都能感覺出來琴酒直接愣住了,下意識地問道:「你說……什麼?」
「黑貓的實力不可小覷,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這是在指板上釘釘能夠輕而易舉殺掉的前提下,可為了避免風險,耗費那麼大的精力,還不一定能夠成功,失敗之後還有可能引起反擊,引來更大的風險。」
佐野聲音一頓,反過來占據了主導地位,質問道:「琴酒,其實早在很久以前的時候,我就想問你一句了,有時候的一些任務,到底是你真的出於對組織利益的考慮,還是單純出於你的個人想法,公報私仇。」
一瞬間,琴酒只感覺頭皮炸裂,本就挺大的火氣,在這個時候立馬就膨脹了不知道多少,差點沖昏他的腦袋。
「你小子,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嗎?」
從琴酒坐上他現在的這個位置開始,或許是有人曾質疑過他的能力,但質疑他對組織忠心的人,還沒有過。
不論是敵人,還是隊友。
「當然知道。」
佐野冷笑道:「如果你不服的話,那就儘管去做好了,事實會證明一切的,再如果你覺得我做得不對,也可以儘管來更改,無論是什麼方法,前提是你能改得了,我不管是你,還是朗姆,甚至是頂上的那位,一切指示,只要是我覺得不能行的東西,我就絕對不會做,組織就是我家,我得維護好這個家。」
「也正因為如此,要是因為你們的自作主張,導致出現了什麼無法挽回的後果,那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不顧及往日情分,將你們取而代之,甚至是……」
佐野並沒有說出最後的警告,但琴酒大概還是能猜出來。
……可這情況不太對吧?
這一通電話的目的,不是應該由自己來質問,說教,以及警告的嗎,怎麼還沒反應過來,就角色對調了?
懵逼中,琴酒再次聽到佐野開口,但這次他的聲音卻是放緩了一些:「不過要是你真的失敗了,我也還是會儘量替你兜底的,畢竟不論是出於咱們的關係,還是從組織的利益角度考慮,我都不可能真的讓事情鬧得太大……前提是,你們別把窟窿給捅得太大,不然就算是我,也不是一定就能夠挽回得了的。」
……這種透著寬慰意味的說教,讓琴酒的腦海里不自覺浮現了,在自己剛剛加入組織時負責帶他的上司。
讓人心安的感覺。
……可是,明明自己才是佐野的上司才對吧?
兩人這角色對調的,是不是越來越離譜了一些???
偏偏還就沒感覺有什麼不合理的問題。
迷茫下,琴酒遲遲沒能出聲,佐野也就當他是默認了。
「行了,就這樣,有事再聯繫。」
說完,佐野就掛斷了電話,嘴角上揚,露出一些笑意。
……將立場問題,轉變為觀念爭執,可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就是佐野早就為琴酒準備好的招數。
唯一的問題可能就是,「組織是我家」的那幾句,說得佐野是真的有點羞恥……實在太特麼的不要臉了。
還好是電話聯繫,不是當面聊。
否則佐野都不敢保證,自己這話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至於這話說完了琴酒會不會信。
那並不重要。
正如琴酒先前所說的那樣,只要面子上能過得去。
一切就都不重要。
而如果琴酒真的動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佐野都說了,能成功就儘量來唄,還怕了不成?
回去了回去了。
佐野揣回手機,返回了原來的房間。
而另一頭的琴酒,在佐野掛斷電話後,卻依舊是久久地沒能把耳旁的手機拿開,整個人如同石頭一樣。
木木地坐在副駕駛上。
讓主駕駛上的伏特加,已經快要感覺繃不住。
……講道理。
琴酒對佐野感到「不滿」,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
那一次兩次的還好,起碼還像是那麼個事。
可次數一多,熟悉了之後,伏特加就忍不住想問了。
那特麼還能叫不滿嗎?
每次特麼的就跟走個流程似的,佐野是真敢糊弄。
琴酒也是真願意被糊弄。
看得伏特加是既無語,又羨慕。
要是什麼自己犯了點小錯誤,也能夠被無視,甚至不是特別嚴重的大錯誤,都能夠被含糊帶過就好了……
咳。
總而言之。
在伏特加看來,不論是琴酒還是佐野,對於這方面的問題,應該算是非常熟練了,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地有默契了才對的,往往只是互相給個台階,打著太極。
問題就這麼過去了。
可這一次,佐野似乎是並不怎麼願意給這個台階。
這就讓伏特加有點懵逼了。
……到底什麼情況啊這是,自家大哥的表現也不太對勁。
在跟佐野疑似談崩了之後,好像是又發生了什麼轉折?
感覺也不太像是,向好的方向轉,反而更壞了一些……
所以自己還能呼吸嗎現在?
而旁邊的琴酒,此刻卻是比伏特加還要更加懵逼一些。
講道理。
佐野所說的那一番話,是真特麼的有道理!
就算是琴酒,也沒辦法去反駁什麼。
於公來說,不值當……當然這是以佐野沒有私心,胡扯的前提出發,另外要是為了這點事,就跟對方鬧得決裂,甚至是成為敵人,那自己這一方就更虧了。
而於私,琴酒還是不希望跟佐野鬧僵,那麼即便是真的要動手,以不違背對方意願的方式,讓其他人去做,或者是自己來說,無疑是更加平和的一個選擇。
……尤其是佐野還說了,他不摻合。
可這看起來合理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個,佐野提出來的出發點基礎上——組織的利益,這看起來同樣也沒什麼問題,但最大的問題,則是在於他的那句。
「組織是我家」。
……太過火了。
這就像是在正常的職場裡,大家都可以把公司的利益給掛在嘴上,但「公司是我家」這種話,也就只有老闆和高管,才能夠真心實意地講出來,普通的員工。
或許是會考慮到公司的利益沒錯,但那都是以自身的利益為基礎出發,怎麼可能會是真的把公司當自己家?
大家只不過是合作共贏,各取所需罷了。
也就只有少數人,才真正地能夠將自己和公司當成一體。
……更別說是佐野這樣的人。
琴酒實在是想像不出來,佐野會發自內心地把組織當成家。
可佐野就是說出來了。
這就讓琴酒有點迷茫了……佐野這傢伙,是真把自己給當成了傻子看,覺得自己會信這鬼話,還是說,他是認真的,所以覺得,自己信不信的,並不重要呢。
猛然。
琴酒想起了被佐野拐著彎收養的那個小丫頭。
原本,在跟佐野接觸久了之後,琴酒對於佐野的印象除了能力強,以及自信到接近於傲慢的程度以外。
就是自由散漫,隨心所欲,稀奇古怪。
佐野的情緒波動極大,並且變幻無常,但感情這塊。
琴酒說不太好,直覺與經驗告訴他。
佐野本質上大概率是個冷漠無情的傢伙,並且在原則,底線這些方面上的觀念,非常地薄弱,可以說是全憑情緒來主導他的實際行動,但現在的事實就是。
佐野收養了那個小丫頭。
給自己添加了一個弱點,軟肋,大麻煩。
這樣看來,就算這個行為,是從佐野的情緒所出發的。
那底層的感情,應當也是有的。
再聯繫到佐野的背景,小時候或許還好一些,稍微大點,就是孤兒一個,沒有家人,就更別說是家了。
這樣的一種角色,琴酒見過不少,差不多類型的就更多了,基本上對於家啊愛啊之類的概念,都是非常地嗤之以鼻的,但同時相應地也會反過來,證實其內心的缺陷——畢竟人最想用護甲保護的地方,往往也就是其最為脆弱的一個地方,這是下意識的。
正因為佐野沒有家,所以才想要家。
可能組織並沒有實際給予過佐野什麼溫暖,按理來講,哪怕是他真的想要家,那也不該是組織,但是。
……琴酒給過啊!
什麼叫做溫暖,什麼叫做家人?
給予最為合適的指導,教誨,幫忙擦屁股,閒聊,解悶,陪伴,等等等等,琴酒可都曾一力承擔過的。
雖然在目的上,琴酒並沒有刻意拉近感情的想法。
可無意間達成了這個目的,也不是不可能?
咳,雖然有那麼一點厚臉皮,但因為把自己當成了家人,所以才會把組織當成了家……這就合理了許多。
包括佐野明明說了不打算摻合,最後卻也還是說了,會幫忙兜底的這一點……等一下,這麼說來的話。
難道佐野跟黑貓之間,也是有感情在的?
自己出了紕漏,佐野說是會幫忙兜底,那黑貓那邊呢?
該不會在自己快要得手的時候,佐野跑過來橫插上一腳吧?
琴酒不由得又有些發愁,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
佐野讓自己儘管動手,前提是能成功。
如果不是單純地和那傢伙感情不深,所以懶得管的話。
那就是認為,自己絕對沒可能贏?
琴酒眉頭緊鎖……黑貓的實力確實不錯,拋開他隊伍里的那些殺手所做的任務不說,那些明確的,是屬於他所做出來的大大小小的戰績,都能夠證明。
可即便如此,琴酒也並不覺得,一個殺手,會有資格跟背後站著組織的自己對抗……但佐野和黑貓熟到什麼地步,雖然他不是很清楚,可相對來說卻已經是認識的人里,最熟的那一個了,他的好言相勸。
並不是完全沒有說服力。
「……你幹嘛呢?」
回過神來,琴酒發現在自己思考的幾分鐘時間裡,車子居然都沒有半點的動彈,頓時疑惑地看向伏特加。
「沒,沒幹嘛……」
眼看琴酒恢復狀態,伏特加虎軀一顫,連忙發動車子。
「……那個,大哥,那黑貓的事,還辦嗎?」
路上,伏特加終於還是沒能忍住,試探性地問道。
「先放一邊吧,優先處理……」
剛給出答案,琴酒就忽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跟佐野提。
可在掏出手機後,琴酒想了想又從撥號界面換到了發信界面……這樣無關緊要的小事,發個簡訊也是一樣的。
「有個叫白色死神的傢伙,讓你的不良朋友幫忙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