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斷頭將軍

  麴沉率先突圍，往西邊路口衝殺，周平急忙帶兵阻截，上前敵住明軍。

  甘寧上馬便見關羽殺出，大吼一聲，催趕赤兔直追過來，關平分兵攔住。

  關羽來至前方，見麴沉被一將攔住，丹鳳眼暴睜，沉喝道：「讓某來！」

  麴沉聽到聲音，虛晃一槍讓過周平，從斜刺里往前衝殺。

  周平見關羽殺到，舉刀相迎，只聽當的一聲巨響，手中大刀便脫手而出，頓時大驚，還未反應過來，已被關羽一刀梟首。

  「誰敢攔我？」關羽鬚髮舉刀厲喝，刀刃上血珠飄灑，在夕陽下更加炫目。

  明軍震驚不已，紛紛後退，關羽領兵直衝而過，竟無一人敢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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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物，一群廢物！」甘寧見狀大怒，一刀震退關平，縱馬又來追趕。

  麴沉見關羽突圍而去，直接翻身/下馬，將鐵槍高高舉起，大吼道：「先登營，結陣！」

  隨著一陣鏗鏘之聲，周圍的先登軍紛紛列陣，大盾擺在四周，如同一塊大石橫在道路中間。

  大盾後槍尖從洞口刺出，寒光閃爍，近前的明軍紛紛倒地，中間還有士兵亂箭齊發，將圍上來的明軍射倒。

  甘寧催馬到近前，大吼一聲提刀重重砍下，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那盾牌一陣晃動，卻沒有被震開。

  與此同時，大盾後面槍尖刺出，赤兔馬反應極快，人立而起，轉了半圈往後退開。

  甘寧舞刀震飛射來的亂箭，眼睜睜看著關羽揚長而去，憤怒不已，揮兵來殺先登軍。

  關平還待來解圍，嚴顏已隨後來接應，大聲道：「小將軍速走，此處交給我等。」

  「有勞諸位！」關平也擔心關羽安危，不敢戀戰，帶兵從懸崖一側奮力殺出。

  「又走一個龜兒子，豈有此理！」甘寧大怒，又要追趕。

  嚴顏縱馬上前，冷聲道：「錦帆賊甘寧，可還記得嚴顏否？」

  「嚴太守？」甘寧回身，見鬚髮皆白的嚴顏，濃眉微皺，抱拳道：「老將軍正該歸家養老，頤養天年，何必為大耳賊賣命？」

  當年甘寧稱雄江上，主要就在巴郡江州一帶，一次遇到嚴顏領兵出巡，被其包圍，死戰不能走脫。

  當時的嚴顏正在當打之年，甘寧也奈何不得，正感絕望之時，嚴顏卻命士兵放開一條路。

  原來嚴顏聽說過錦帆賊行俠仗義，劫富濟貧，便勸甘寧棄暗投明，好男兒生於天地間，縱然救人危難，但不能建功立業，終究一生為賊。

  一句話點醒甘寧，從此隱藏行跡，熟讀諸子，數年後到蜀郡做了郡丞，但發現官場也一樣黑暗，大感失望。

  雖說自此之後命途多舛，但嚴顏也算得上甘寧的恩人！

  嚴顏大笑道：「錦帆賊今日已成大將，某正要領教一二！」

  甘寧打量著嚴顏，嘆道：「將軍於甘某有恩，若此時下馬，我絕不為難。若願留在大明，我情願為將軍養老，若要離去，可全身而退，如何？」

  嚴顏撫須大笑道：「你我皆蜀人，川中只有斷頭將軍，豈有投降將軍？某雖老，卻有一戰之力，來吧！」

  甘寧抱拳道：「關羽已陷落，插翅難逃，劉備也已兵敗中原，漢室氣數已盡，老將軍這又是何苦？」

  嚴顏勃然變色，厲喝道：「甘寧賊，休要多言！孫策篡逆，爾等助紂為虐，今各為其主，某為漢臣，豈能降賊？」

  此時兩軍還在混戰，麴沉的先登軍死死守住路口，衝突不過，不殺退嚴顏，無法追擊關羽。

  甘寧眼神凌厲起來，握緊刀柄，沉聲道：「好個各為其主，得罪了！」

  「放馬過來！」嚴顏毫不畏懼，早已打馬來戰。

  二人在亂軍中廝殺起來，嚴顏雖然氣力大不如前，但決然死戰，甘寧也一時奈何不得。

  兩人交手三十合，嚴顏漸漸不敵，這還是甘寧念及救恩，不忍下死手，否則早已將其斬殺。

  「嚴將軍，你若再不罷手，甘寧可要用力了！」

  嚴顏已然汗流浹背，鬚髮皆濕，氣喘如牛，抿著嘴並不答話，圓睜雙目又殺過來。

  甘寧輕嘆一聲，輕磕馬腹，衝上前大刀橫掃，便將嚴顏的兵器打飛，回手又是一刀，其坐騎便被砍翻。

  撲通一聲悶響，伴隨悽厲的戰馬嘶鳴，嚴顏翻滾在地，跌得頭暈眼花，頭盔失落，鬚髮散亂。

  甘寧在馬上沉聲道：「拿下！」

  嚴顏爬起來，見明軍圍上來，悲愴大笑道：「嚴顏再不能為國家效力——」

  未等士兵上前，拔出寶劍，坐在地上自刎，一股熱血自脖頸間飆出，緩緩倒地。

  甘寧根本來不及勸止，搖頭嘆息，對士兵吩咐道：「將其屍首帶回營中，待我親自安葬。」

  「甘將軍小心……」

  正失神之時，忽聽董襲一聲驚叫，甘寧猛然回頭，只見三支箭已到近前，一支正沖面門而來，下意識抬手遮擋。

  「啊——」手腕上傳來鑽心的劇痛，同時腰腹間也中了一箭。

  甘寧大吼一聲，拔掉箭矢，怒瞪著先登軍中的麴沉：「鼠輩竟敢暗箭傷人？」

  麴沉冷笑道：「錦帆賊，你用暗器打傷關將軍，又怎麼說？」

  甘寧勃然大怒，催馬來殺麴沉，先登軍中亂箭齊發，防守十分密集，根本衝突不過。

  此時蘇飛和董襲已將嚴顏所部殺散，都來圍攻先登軍，明軍一擁而上，如同洪流衝擊礁石，瞬間便將其淹沒。

  幾番攔截，先登軍的箭矢已經耗光，擋住明軍衝擊之後，開始近身搏殺，重甲步兵的優勢盡顯無疑。

  明軍砍在那盾牌和厚重的鎧甲之上，對方根本不用防守，反手也是一刀，明軍便會喪命。

  再加上麴沉已經抱定死志，拼死也要拉上墊背的，全軍上下同仇敵愾，士氣高昂，一時間根本奈何不得。

  甘寧手腕受傷，血流如注，順著刀柄滴落，戰力大打折扣，氣得雙目充血，馬上調錦帆軍從左翼包抄，將先登軍分割開來，逐一消滅。

  東門攻城的呂蒙聽到西面鼓聲震天，派人前去查探，得知關羽出城突圍，留朱桓守營，領兵前來助戰。

  剛轉過南門，一彪軍便從斜刺里衝出來，大吼道：「吳狗休走，裴元紹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