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有進無退

  劉備正面與孫翊對峙，想掩護陳到他們行事，未料正面尚未交戰，敗軍已經返回。

  得知明軍在伏牛山已有準備，劉備便知奇襲不成，此時兩軍對峙半月，自長安運糧，數十萬大軍每日消耗甚多，再加上他心中不安，發動全面進攻。

  次日一早，漢軍精銳盡出，大小船隻布滿河面，馬超和文丑率領五萬兵馬強渡洛水，南面渡河，劉備則從正面攻打穀城。

  

  這一日得鼓聲震天，喊殺聲不斷，明軍也準備充分，弓弩齊發，只殺得煙塵滾滾，天昏地暗，洛水變作腥紅，屍體填/滿河岸。

  劉備心知此戰關乎勝敗，若能取勝攻入洛陽，明軍便全面陷入被動，取中原指日可待，若敗則前功盡棄，只能退守關中，以明軍目前的形勢，今後再想出兵，恐怕難如登天。

  漢軍破釜沉舟，連續三日猛攻，終於攻破第一道防線，瀍河失守，前方便是洛水，只要衝垮這條防線，便可直逼洛陽。

  明軍在沿河一帶修築城牆，幾座石橋設置箭樓，深溝高牆，土壘之上，站著密密麻麻的士兵，連弩、硬弩架設在高處，讓漢軍近日來吃盡苦頭。

  此時洛水成為一道天然的護城河，與外面的湖水連成一片，明軍戰船開始出巡，漢軍只有臨時趕製的小船，水戰根本無法與明軍抗衡，進攻的難度更大。

  此處不僅有洛水阻隔，高處還有箭塔硬弩，劉備不禁想起了南陽一戰，被周瑜在河岸算計，幾乎全軍覆沒，此時的情形更為不利。

  就在劉備為進軍犯難之時，忽然長安急報，韓遂在漢中造/反，殺了司馬都尉李嚴，迎接明軍進入漢中。

  劉備聞報大驚失色，怒罵道：「韓遂老賊，早知如此，就該將其調入長安，軟禁起來。」

  當初調韓遂攻打漢中，既為消耗其兵力，又為順利接管西涼，拿下漢中之後，為安撫人心，不得不拜韓遂為漢中太守，雖說對其已有防範，終究還是遭到反噬。

  鄧芝言道：「漢中失守，關中與益州失去聯絡，必會人心震動，不如早些退兵，奪取漢中再做打算。」

  王朗卻道：「此時退兵，孫翊必會領兵追擊，關中危矣！奪回漢中也非一朝一夕之事，其難不亞於攻洛陽，與其退兵，不如背水一戰，一舉攻破洛陽，若取東都，則孫策必退兵，守虎牢、取河內，再從容定漢中未遲。」

  婁圭點頭道：「王司徒言之有理，此時退兵，非但前功盡棄，恐河東亦將不保，必會危及長安，狹路相逢，有進無退！」

  劉備心急如焚，沉吟不決，問道：「荀文若怎麼看？」

  鄧芝言道：「荀令君認為眼下退兵為妥，孫策對峙河東，不救洛陽，必有依仗，而荊州又命程普、周瑜各領兵馬，只恐其中有詐，如今漢中失守，孫策必有其他陰謀，唯有以不變應萬變。」

  王朗撫須笑道：「荀文若坐守長安，焉知軍前大事？大王距離洛陽僅有一步之遙，豈能輕易放棄？兵法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大王親自領兵，若兵臨城下而退，非但前功盡棄，亦會被天下人所笑。」

  劉備思索片刻，拍案沉聲道：「孤自黃巾之亂以來，領兵二十餘年，豈不知兵？此時退兵，功虧一簣，此番不破洛陽誓不罷休！」

  婁圭言道：「大王既決心要攻洛陽，需命荀文若布防漢中，以防韓遂來攻，再調馬騰出兵攻漢中，牽制兵力方可。」

  劉備點頭道：「調度後方，荀文若足以勝任，命其全權負責關中防戍，待孤破洛陽之後，定將韓遂碎屍萬段。」

  婁圭言道：「如今已逼近洛水，河南告急，近日來散布流言已然奏效，據細作來報，洛陽城內人心惶惶，那些準備遷徙之人裹足不前，盡在觀望之中。」

  劉備慨然道：「孤系天下眾望興復漢室，此時如何能退？明日起全力攻打洛水防線，先登破城者，可為大漢功臣，賞千金、封萬戶侯。」

  劉備傳令嚴格保密漢中消息，以防影響軍心，將懸賞令傳下，漢軍果然士氣高漲，各營紛紛請令為先鋒，攻打洛水。

  次日漢軍如潮水般發動猛攻，駕船直衝到城下，悍不畏死登城，甚至連吳軍大船都被破壞兩艘，消耗明軍器械無數。

  一連數日，劉備親自督軍攻城，漢軍消耗五千餘人，整條洛水已然變色，兩軍船隻更是耗費無數，到後來明軍的大船也盡數毀壞，漢軍攻/勢更猛。

  這一日攻城結束，劉備有些心浮氣躁，明軍的防守遠比他想像的厲害，尤其連弩，一旦發動，便無窮無盡，多少/將士死於其下。

  晚上休息之時，婁圭忽然獻策道：「大王猛攻洛水，孫翊不斷調兵運送錢糧，吾料孟津防守必定鬆懈，明軍水軍自孟津渡河轉運，若能奪得此地，可斷其右翼，再從上游出擊，必可取勝。」

  劉備蹙眉：「孫翊派陸遜守孟津，恐有防備。」

  婁圭笑道：「陸遜不過一書生而已，何足道哉？可命馬孟起領西涼鐵騎突襲，直衝入寨，孫翊、黃忠盡在此處，何人能擋？」

  劉備一拍大腿，笑道：「孤有居士謀劃，可比周瑜、臥龍，成敗在此一舉，馬孟起當如其祖馬援一般，興漢建功，名垂後世。」

  二人商議一番，命人傳來馬超，授以密計，命其領兩萬西涼軍，奇襲孟津，奪取明軍水寨，占住上游之後，便可從北邙山出兵，洛水防線便失去作用。

  馬超這段時間督軍攻城，西涼軍更派不上用場，也心中煩躁，忽然得此將令，欣然領命，與龐德二人連夜出兵，直奔殺奔孟津而來。

  劉備則繼續督軍攻城，若能從正面攻破洛水防線，兩路進兵，到時候就算孫策來援，也為時已晚。

  失去漢中固然影響軍心士氣，但劉備相信關羽在益州，絕不會有意外，此時蜀軍已殺到夷陵，又有司馬懿為謀，縱然周瑜親自領兵，也足以應對，若能攻下江陵，便可反敗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