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我有事和你說

  「大人，我有要事和您說。」

  蕭慕懷鬆開手中的狼毫，閉上眼睛揉揉眉角道：「說。」

  洛清筱早就已經習慣了他冷冰冰的態度，也不甚在意，將自己跟蹤段陽，最後發現地窖里藏有白銀的事情告訴了他。

  沉默片刻之後，蕭慕懷睜開布滿紅血絲的雙眼，聲音略帶帶著疲倦道：「那你怎麼看這件事，想要如何處理？」

  這個洛清筱還真沒想過，畢竟來之前她只想著快點把這件大事告訴他，讓其定奪。

  思索片刻後，洛清筱認真道：「大人，我覺得段陽他們並沒有做錯事，相反反而做了件好事。如果他們不這麼幹，那些災民恐怕早就被餓死了。」

  如果不發生李輝被綁架的事情，即使李州府有十萬兩白銀，憑這幾日洛清筱對他的了解，那是一兩銀子都不可能拿出來的。

  洛清筱有些天真道：「大人，不如我們別把這件事告訴李州府，您帶上幾個人私底下和段陽商議這筆銀子的用處，就別抓他了。」

  蕭慕懷揉了揉額角道：「雖然他們算是屬於劫富濟貧，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行為還是觸犯到了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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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有錢，那並不是他的錯。

  洛清筱長了張嘴就要反駁：「可是他們並沒有私用這些銀子不是嗎？規矩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如果沒有這筆銀子，災民們可是都要被餓死。大人您願意看到屍橫遍野的場景？」

  蕭慕懷像是被她問住了一般，不在說話。

  她自以為贏了蕭慕懷一次，高興的眉飛色舞：「大人，我知道您最是通情達理，不如就聽我的，我們私底下去找他談談。我聽到了，段陽說明日晚上他們還要五搬銀子。」

  「嗯，明晚我們一起過去。」

  洛清筱已經做好了他嚴厲反對的準備，沒想到他那麼容易就被說動了，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愉快道：「多謝大人！夜深了，您快歇息吧，我就不打擾您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蕭慕懷忽然露出了個笑臉來，而後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因為她太過天真，還是自己太放縱她了。

  第二日依舊去給災民發糧，到了傍晚時分，洛清筱換了一身衣服跟著蕭慕懷一起埋伏到地窖附近。除了他們二人之外，還有一隊錦衣衛。

  夜幕降臨，周遭一片漆黑，唯有遠處幾點星火，耳邊是海浪與蟲鳴的嘶叫，一行人在暗處靜靜的等待著。

  待到夜深之時，終於聽到由遠及近的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洛清筱拉了拉蕭慕懷的衣袖，口型暗示道：「大人，段陽他們過來了。」

  今夜月亮未曾出現，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幾個人影子，依稀能分辨出他們的肩上都扛著一個大大的袋子，而且每個人都很吃力的樣子。

  等段陽他們一步步的埋進包圍時，蕭慕懷向身後打了一個手勢，埋伏已久的錦衣衛們迅速的衝出來。

  段陽反應還算靈敏，看到有人過來，剎那間就丟下肩上的銀子，撒開退就跑。受了他的影響，剩下的人也是有樣學樣。

  但是在錦衣衛們的面前，他們的速度還是不夠快。上一秒還在向前沖，下一秒錦衣衛就到了身邊。

  夜沒費什麼太大的功夫，所有人一個不落的全部都被攔了起來。

  在慌亂之中，他們扔下來的麻袋口子不甚打開，撒了一地的銀子，咣當一陣陣的清脆響聲。

  段陽等人被一網打盡之後，錦衣衛這才用隨身攜帶的火折點燃了火把。雖然不是很亮，但是到底也能看清楚對方的臉。

  段陽頭髮凌亂，一臉的狼狽，看清站在自己前面的這對男女，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你……你們兩個……」

  眼前這二人不就是前幾日分糧的小吏，尤其是那名女子，不就是前兩日問自己話的那人。雖然換回了女裝，但是仔細一看還是能認出這是一個人。

  段陽冷靜後問道：「你們兩人究竟是誰？」要是現在他還看不出這兩個人身份不簡單，那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下去了。

  蕭慕懷旁邊的胡玄亮出令牌：「京城北鎮撫司！」

  段陽瞳孔微縮，竟然是錦衣衛！原本輕鬆的心情順間被懼怕所替代。他無所謂，主要是剩下的那幾個人，他們是無辜的。

  身旁的幾個漢子渾身打顫，他們雖不是京城中人，但是對錦衣衛的名號可是如雷貫耳。民本就怕官，更何況凶名在外的錦衣衛。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是小人鬼迷心竅，饒我們一命吧！」

  空氣間傳來一股子尿騷味，竟然有人被嚇得尿褲子了！

  段陽咽了咽口水，努力的偽裝鎮靜：「你們想要幹什麼？」

  洛清筱看出了他的緊張，開口解釋道：「雖然我們已經知道是你們綁架了李州府的長子，但是段陽你不必擔心，此次前來並非要抓你們見官，更不會將此事告訴李州府。」

  段陽眼中儘是警惕：「你們想讓我幹什麼？」他從來不會相信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等他，後面必定還有個大坑等著他。

  洛清筱露出笑臉來：「我們這次到閩南來，其實是為了查賑災款，找到你們，其實是想讓你們幫忙一起賑災。」

  賑災？不說錦衣衛，那州府養的的官吏抖不算少，找他們？哼，恐怕只是個幌子罷了！

  段陽不說話，似乎是在揣摩洛清筱話中的真假。旁邊的胡玄是個急性子，暴躁道：「我們錦衣衛要是想抓人，你以為會有時間在這裡跟你廢話？」

  這話雖糙，但是理不糙，但是還不足以讓段陽完全的相信他們。

  「這裡的銀子應該是你挾持李輝，向李州府索要的銀子吧？」

  段陽臉色煞白，嘴唇微顫，看來他們全部都知道了。

  觀他臉色難看，洛清筱臉色笑意更濃，繼續道：「我們找你也很簡單。畢竟這些銀子在你這裡，比交還給李州府更方便幫助災民。」

  沉默片刻後段陽這才卸下來防備，開口道：「各位大人神通廣大，李輝確實是我綁走的。但是請你們不要怪罪其他人，這件事我一力承擔。」

  洛清筱想到在婚房奄奄一息的柳富商庶女，追問道：「你綁走李輝的時候，可有傷害婚房裡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