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樂於助人！

  吳行知輕盈地從鐵欄柵上面下來。

  其實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來說，尋常的鍛鍊已經沒有意義了。

  但是吳行知比較喜歡鍛鍊時的感覺，這讓他感覺充實。

  奇怪的是，從前他從來不愛鍛鍊，更喜歡無所事事地躺著。

  牢房裡還算安靜，雖然有三三兩兩的討論聲，但是控制在很小的音量，大概是囚犯們的習慣——如果太過吵鬧的話可能會引來獄警。

  「希望嗎？」吳行知聽到瑞德的感嘆，笑道：「人若是沒有希望，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瑞德沉默了片刻：「安迪曾經也這麼說。」

  「但是在肖申克監獄裡，希望沒什麼用，它只會讓人瘋掉。」

  吳行知心中一動，想起系統的基礎任務描述中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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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問道：「瑞德，你應該在肖申克已經待了很多年了。」

  「你有沒有碰到過想越獄的人？」

  「越獄？」瑞德大概被這個詞驚了一下：「剛進來的新人可能會這麼想過，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他們會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包括你說的名叫安迪·杜福蘭的朋友嗎？」吳行知緩緩問道。

  「安迪嗎？」瑞德吐了一口氣。

  「也許安迪剛剛來到肖申克的時候有過這種想法吧。」瑞德一字一句地說道：「吳，你可能不知道，安迪在肖申克已經待了將近二十年了。」

  「二十年的時間，足夠磨掉很多事情，最起碼在我看來，安迪已經習慣了監獄的生活，甚至如魚得水。」

  「我很佩服他的那些反抗，很佩服他直到現在依然抱有希望，但是我們都知道，離開這座監獄的辦法只有兩種，死在裡面讓靈魂出去，或者肉體出去將靈魂留在裡面。」

  吳行知皺了皺眉頭，不太死心：「聽說你在監獄中的渠道很強，甚至能夠和外界聯繫，你就從來沒有過想要越獄的想法嗎？」

  「我說過了，不可能。」瑞德的語氣斬釘截鐵。

  但是，肖申克裡面肯定有人在試圖越獄，不然系統不可能給自己發送這種任務。

  會是瑞德所說的安迪嗎？

  但是對方已經被關在禁閉室裡面一個月了，而且如果對方真的有能力越獄的話，二十年的時間不知道能夠嘗試多少次，作為安迪的朋友，連瑞德都覺得對方不可能越獄。

  算了，等對方出來的時候接觸一下便知道了。

  吳行知思索的時候，瑞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你知道你想問什麼，畢竟你現在的處境，想要越獄也是正常。」

  「我只能告訴你，肖申克的戒備比你想像中更加嚴格，監獄的外圍高牆之上，二十四小時都有持槍獄警巡邏，囚犯們的生活區域永遠都在他們的注視之下。」

  「每一個時間點，獄警們都會清點人數，你根本沒有時間離開生活區，更不用說越獄了，即使你神通廣大翻過高牆，獄警也會迅速將你擊斃，畢竟，肖申克的周圍，都是無垠的荒地。」

  「那些人，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

  越獄嗎？

  其實吳行知現在倒沒有考慮越獄的問題，畢竟，現在連基礎任務都還沒有完成呢。

  不過——

  吳行知突然電光一閃。

  對啊！囚犯這麼多，自己一個一個去找確實是大海撈針，但是如果能夠讓對方來找自己呢？

  「你說得沒錯，瑞德。」吳行知正聲道：「我確實想要越獄。」

  「所以你需要你的幫助。」

  「我說過，這是不可能的！」瑞德連忙道。

  「一切皆有可能。」吳行知打斷瑞德的勸阻，「如果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的話，那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瑞德沉默了，良久後才出聲：「你想讓我怎麼做？」

  「將我想要越獄的消息告訴囚犯們，最好讓所有的囚犯都知道。」

  「他們不會參與的，一點希望都沒有的事情，沒有人想自尋死路。」瑞德道。

  吳行知輕笑了一聲：「不需要他們參與。」

  「你應該知道，我已經別無選擇，再過幾天，可能不需要幾天，哈德利就會出院，到時候我的處境會十分糟糕。」

  「既然左右都是死，那麼我寧願死在通向自由的路上，也不想被折磨致死。」

  「你告訴他們，我會大鬧一場，吸引整個肖申克的注意，如果有人想要越獄的話，可以聯繫我，我相信，這對於他們來說，會是一個好機會。」

  「......」瑞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問道：「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呢，用自己的死為別人作嫁衣？」

  「你就當我是個樂於助人的好人吧。」吳行知頓了頓：「若是能夠給這些該死的獄警添堵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誰說我一定會死？」

  「......」

  瑞德想說吳行知太過於小看肖申克監獄的防備，但是轉念一想，即使不小看又能夠怎麼樣呢？

  在瑞德的眼中，吳行知是一個將死之人，就像他所說，死在通往自由的路上，還是死在哈德利無盡的折磨之中。

  瑞德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

  「我其實是一個商人。」瑞德說道：「在肖申克里，我信奉等價交易，幫別人忙，別人就要付出同等的代價。」

  「那麼，我需要付出什麼呢？」

  「嘿，吳。」瑞德的語氣變得輕快了起來：「你已經付過了。」

  「你會支付一個以後能夠在夜裡經常回想起來的故事，我想，這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哈哈哈，有趣。」吳行知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那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放心，明天中午之前，整個肖申克的犯人都會知道你想要大鬧一場的消息。」

  「那我就期待著了。」

  咔噠——

  牢房的燈光熄滅。

  肖申克的一天終於結束了。